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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吸取精元在妖界並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只是看著那堆在地上的一攤人形，鏡妖嬈依舊是退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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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殿前她曾經從受傷的仙門弟子的血味中吸到過些許精氣，但真真實實的十幾個大男人放在面前，她又忍不住惡心。
墨白羽被叫了進來，君不蒼自然是不希望他的王後直接接觸到別的男人，媚妖最擅長提人精元，又有熟悉的續魂香味。
元靈被抽提到了她的面前，妖王看著有絲絲縷縷的氣息緩緩地從凡人的元靈中滲出。
“王，可以用了。”
媚妖的容貌終于又恢復到了先前的樣子，對于極陽精元卻依舊渴望，但是妖王在先，再是如何都只能堪堪忍住。
鏡妖嬈皺眉，略略上前了一步，魔神在一旁看著她，像是監督，又像是在觀摩。
紅衣白發，地上是綿軟的毯子，她的雙腳依舊赤|裸，對妖而言極盡享受的事情對她來說卻像是要吃最最惡心的澀果。
終于，青碧色的妖印下，琉璃般的眸子緩緩合上，只見那精元像是受了什麼指引似得飄入了她的鼻息之內，卻見她臉色一白，不知為何吐了起來！
“嘔——”
鏡妖嬈自從下了妖界，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東西了，吐出來的自然皆是些清湯寡水的東西，卻也是讓眾人大驚。
“王？！”
狐妖舞兒趕緊上前扶住了她，魔神也是走近了一步，媚妖立刻伸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吸靈過後發生這樣的反應，只有一種可能——排異！
“王的身上為何會有魔界的靈力？！”
墨白羽的脂粉氣息露在鏡妖嬈的鼻尖，讓她忍不住又一陣反胃。
“怎麼了？”
妖王吐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白發之下的面容更加猙獰了，魔神倒是也不嫌棄，只略略思索。
“王的身上有一股極強的魔氣，似乎是已經殘存多時了。”
“這魔氣與您吸入的純陽精元相沖，因此才會有如此反應。”
“君不蒼……怎麼回事？”
魔氣，自然要問眼前這位神人了，恰好君不蒼也有了答案。
“應該是我先前救你的時候灌進去的。”
妖王當即聯想到了魔界的那次，她摔碎了膝蓋，但魔神說的其實卻是更早先一次，那次她被謝千靈推入了浮生池里，君不蒼救了她，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而已……
“那怎麼辦？”
舞兒端了些水來給她漱口，妖界的水極冷，卻到底沒有浮生池水的徹寒。
“既是尊主救了王，那應是王對尊主已然認宗，眼下看來，恐怕只能接受尊的靈元了……”
“……”
認宗這事情鏡妖嬈知道，舞兒就是因為當初被她救了，發生了認宗的反應，如今才會如此依賴她。
可是她真有這麼賤麼？！為什麼要對這麼個人認宗？！
“墨白羽，我沒想過要認他……”
媚妖搖頭。
“認宗反應是先代妖祖遺傳下來的，改變不了。”
“可是魔氣不是太過渾濁？妖族采納魔氣不是會死？！”
鏡妖嬈沒忘記這一點。
“尊主原是神，因而尊主的氣息算不得魔。”
“……”
“王後，看來這是天意難違？”
君不蒼略顯得意。
“天意？！天睡著了才會有這種意思！”
妖王覺得自己被天玩弄了。
“你覺得下界的天有醒的時候？”
魔神示意她回想下原先暗暗沉沉的樣子。
“是！你贏了！”
這一句倒是讓媚妖忍俊不禁，原來妖王也有如此可愛的時候。
墨發如染，媚眼如絲，魔神渡了魔元給她，鏡妖的容貌在魔元的催化下恢復如初不說，居然還變得更加美艷。
被魔神強制邀請來做客的男子最後還是由魔神親自遣送了回去，分毫未損，媚妖原先是想偷些精元打打牙祭的，只是鏡妖嬈不許。
用鏡妖的話來說，就是要知足，不能一味貪婪，雖然是妖，但也要做有道德的妖。
妖王說出這樣的話，鮮少有家教的下界自然听得不樂意，卻也不敢反駁，只能等過兩日自己再去人界的時候多抓一些了。
“我答應你的事情都做到了，你答應我的呢？”
再過一日便是她去魔界的日子，只是魔神的承諾卻依舊沒有兌現。
“我是神，自當說話算話……”
“你若是要忘記宿陌塵也不難，只需要關了你的人性。”
“人性？”
魔因執念而生，因此魔之意甚是難改，但是妖不同。
妖由**化成，人界的**千千萬萬，妖自然也少了束縛，若是想要忘記一些情感，從來都是極其簡單的事情。
認宗或許是妖的唯一約束，鏡妖本應也是如此，只是鏡妖嬈由仙入妖，原先修仙時道行也不深。
身上還帶著屬于上界的人性，人性不除，則還糾結著執念，自然痛苦。
“怎麼關？”
記憶中好像的確有這麼一回事情，只是已經模糊了，不甚明晰。
“這要靠你自己……想關，當然可以關上。”
妖王似乎還想到了什麼。
“君不蒼，你耍我？！”
“我的王後，怎麼了？”
魔神很無辜。
“你這算是幫我？這種事情……是妖都知道吧？！”
“誰讓你自己忘了呢？”
“……”
鏡妖嬈剛要去質問一旁的墨白羽，媚妖肯定也清楚，卻不料後者先發制人。
“王，您沒問我……”
于是妖王徹底憋屈了，竟是投訴無門。
“看在我的王後如此蠢笨的份上……我不禁要提醒你。”
“關了人性，你可就只剩下界的情感了，妖心很空，而且再要打開人性，可不是見那麼簡單的事情……”
“不用你提醒！”
鏡妖嬈強自鎮定，堅決地嘴硬著。
只是心里卻已經酸水翻涌，這一步若是跨出去，可是真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這兩日妖界反常，有了明亮的白晝自然也有了更為漆黑的夜。
這一晚妖王整夜未睡，倚著窗邊，望著妖界的一片寂靜，遠處那黑森森的地方今日看來竟有些暖意，像極了青巒的鳳凰林。
真的要下決心了，卻又不舍，青巒十年的光陰如梭，到底還是放不下。
或許就是因為這份糾結，她才不得不關閉人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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