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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和一听‘難產’二字，臉色‘唰’的一下就變得慘白，若不是站在他身側的小廝扶得及時，說不定就真的要一個踉蹌摔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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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難產，怎麼回事，你快點兒說明白！”
出來報信的小丫頭也是嚇得不輕，一個勁兒的哭，一邊抽噎一邊斷斷續續地答道，“奴…奴婢也不知道，就听那產婆說看不到胎兒的頭，怎麼生都生不下來，姨娘在里頭已經昏過去好幾回了，一直用參片吊著精神呢，可這會兒…這會兒突然就開始流血了，好多好多的血，產婆說怕是真的難產了。”
這樣一說，連唐如歌也嚇了一大跳，嚇得直往後退，她雖跟惠貞沒有近的往來，可好歹這也是一條人命啊，再想起上一世自己被害死的情境，她便不得不替惠貞難過，難不成一條鮮活的生命也要就此隕落了嗎，不過惠貞肚里的孩怎麼辦？
“不行，我得進去看看，惠貞這個時候肯定很需要我在她的身邊，如果我能陪著她，也許她就又有力氣了，就能順利的生下孩了。”
唐安和說完就要往產房里走，可唐如歌還保持著一點兒理智，趕緊攔住他。
“大哥哥，你不能去。”
“你攔我做什麼？”唐安和有些著急，皺著眉表示出不快，“你總不會是信那些個男人不能進產房的迷信話吧，告訴你，你信，我可不信！”
唐安和作勢要掙脫開唐如歌展開的雙臂，可事實上他確實誤會唐如歌了。
“大哥哥，你可听我一句吧。這個時候你就別進去了，暫且不說你進去能不能給惠貞增加什麼生產的力量，你有沒有想過等會兒若是祖母和大伯母她們知道了，會怎麼看你，又會怎麼看惠貞，她的這個姨娘身份，本就得的名不正言不順。難道你還想再給她添些茶余飯後別人嘴里的談資嗎。等她順利生產完，恐怕又會變成一場無盡的風波了。”
唐如歌真心是為惠貞著想的，她還是期望惠貞能順利過這場劫難。平安誕下孩，以後的日也能不那麼難過。
唐安和微微想了想也明白了她的好意，于是這個當口自然就變成了進退維谷的一幕，唐安和經過短暫的思慮。只好咬著牙跟身邊的丫鬟說，“快點兒去知會老夫人和幾位夫人。讓她們想辦法。”
那丫鬟應下，然後快速地跑去偏廳，沒一會兒偏廳的門簾就被掀開來，老夫人打頭帶著幾位夫人從里面出來了。
老夫人的神情看著也是頗為嚴肅。一面走一面說，“老大媳婦，你跟我進去看看吧。好歹那丫頭也在我身邊伺候了那麼久，這個時候如果我不管她。未免也顯得我無情了。”
大夫人緊緊地跟在老夫人的身後，不停地點頭，看他蹙起的眉頭，也知道心情定是緊張了。
等老夫人走到唐安和和唐如歌的身前，她看到唐安和不但沒慌，反倒是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切需得听長輩的安排和主張，對這樣的做法也是頗為的贊同，于是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目光，什麼也沒說，只點了點頭，然後就徑直走進了產房。
老夫人和大夫人進到產房里沒一會兒，惠貞悲慘淒厲的叫聲竟慢慢小了下來，唐安和頂著一腦門的冷汗，在門口走過來走過去。
李氏看到他這樣，只好想著辦法的安慰道，“和哥兒莫要擔心，惠貞吉人自有天相，絕不會有事的，你還年輕，不知道不管是誰生孩，生第幾胎，其實都很凶險，只要過去這一陣便能好了。”
唐安和明白嬸娘是在幫忙平復自己起伏的心情，他只能笑著點點頭，可是心中還是一樣揪得難受。
反觀二夫人倒是顯得更自在一些，她就站在李氏的身邊，帶著一副不大關己的表情，听李氏說完話，就悄悄地開了口。
“弟妹這話也甭說了，惠貞這一胎我看倒是懸得很呢，能生下孩就算是好的了，若說大人嘛，還真不一定保得住。”
二夫人這樣說，李氏听了趕緊抬頭看了看唐安和，確定他沒有听到後，這才回過頭來應道，“二嫂可莫要說這些了，回頭讓和哥兒听到豈不是白白的擔驚受怕。”
二夫人翻了個白眼，“你以為他現在就不擔驚受怕麼。”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這個時候不往好的方面說，難不成要往壞了說嗎，咱們本就知道惠貞早產已經算是夠凶險了，可誰讓她偏偏又趕上難產，這…”李氏終究是沒說完，可是看表情也知道，她也不看好惠貞這一胎。
唐如歌一直在一邊默不作聲，她沒有去听老夫人的話去陪大少奶奶，而是就站在了李氏的身後。
等她听了二伯母和母親的對話，不禁對自己剛才攔著大哥的做法有幾分後悔，難道惠貞真的挺不過這一難嗎，如果她因為難產死去，還不如干脆讓大哥進去陪著，人都要死了，哪兒還有工夫顧全別人說不說閑話。
“好端端就摔倒了，還真是蹊蹺…”這倒是像二夫人隨口說的話，她冷笑一下，回頭看了看大少奶奶曾氏住的屋，又補充道，“這頭姨娘正生著呢，怎麼也不見主母過來。”
李氏似乎並沒有听出二夫人話里有話，所以認真地回答道，“大少奶奶都九個月了，說話間也要生了，這會兒她恐怕連自個兒都照顧不好了，哪兒還有工夫來這邊湊熱鬧，就算是來了，也肯定得被趕回去。”
二夫人不以為然，“來不來是一回事，趕不趕她回去又是另一回事，這樣的情況下，哪有主母不露臉的，還是…還是她不敢來了。”
二夫人還是話里藏話，不過李氏這會兒倒是听出來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空琢磨這個。”
“我不琢磨這個還能琢磨什麼，你以為都跟你似的，當初就放任著弟任意娶小，虧得那甦氏沒得什麼本事，只是生了個閨女便不再得弟的歡心，可你想過沒有，萬一她生出來的是個兒呢，哼，那樣的話可有你愁的了。”
想當初，二房老爺唐元俊也曾娶過一個姨娘，正是唐安志的親娘金氏，只不過因為生唐安志難產而亡了，作為二房主母的二夫人還不知道私底下對金氏做過什麼呢，這在當時也是老宅里的人喜歡私下里討論的事，而現在有了惠貞的早產，想必二夫人是最有發言權最能提出疑問的人了。
二夫人並沒有因為當初唐如歌和唐如茵之間結下的梁就對房刻意疏遠，對于李氏倒還似從前一般說話隨意，只不過每每看到唐如歌的時候，眼神中總帶著一絲的考量。
“瞧你說的，當著孩呢，怎麼淨說些沒譜的話。”李氏回身注意到了唐如歌還在，于是尷尬地笑了笑，示意二嫂不要再說了。
二夫人果然沒有接著往下說，只是若有所指地應了一句，“我看著歌姐兒倒是比你聰明多了。”
這邊討論的話題剛剛結束，大少奶奶住的東屋的門簾突然被打開了，這人果然是不經念叨的，這會兒正是大少奶奶被人攙扶著從里面走了出來。
她懷孕九個月，正是行動最不便的時候，就算是被人攙扶著，看起來走也挺困難，讓旁人看著倒更像是往前挪。
李氏看見了老遠地就問道，“你怎麼跑出來了，就不怕回頭一個不小心傷到你肚里的孩嗎？”
大少奶奶擺了擺手，解釋道，“不瞞嬸娘說，我是實在在屋里坐不住了，身邊的丫鬟都勸我不能出來，可妹妹在里面生產，我這做姐姐的怎麼能不聞不問呢。”
等大少奶奶走近了，果然看著面上非常焦急，在她寬大的披風下，遮不住高高隆起的腹部，看著真的是要生了。
“如歌，你也來了。”大少奶奶初懷孕的時候，唐如歌在長青閣里也曾陪過她一陣，所以她對二妹妹倒是頗為的親近。
“是，本來祖母是讓我來陪嫂嫂你的，可才剛來就踫上了惠貞姨娘難產，所以還沒來得及去找你。”
唐如歌並沒有撒謊，她主動走過去接替丫鬟扶住大少奶奶，而大少奶奶也沒有表現出介意，親昵地拍了拍唐如歌的手背，二人便這麼站在了一起。
“我看你還是先回屋里去吧，惠貞是難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生出來，你總不能一直等在外面吧，回頭再凍壞了你，凍壞了你肚里的小家伙那可怎麼是好。”
李氏提出這個意思，二夫人也附和，“對，你嬸娘說得對，你一個即將臨盆的孕婦可不能操勞，萬一回頭也跟惠貞似的摔著踫著，兩個人一塊兒生產，那這長青閣里可熱鬧了。”
二夫人這話听著倒有些故意之嫌了，她大概是想看熱鬧，所以故意提起惠貞摔倒，可沒想到的是，大少奶奶表現出來的倒是一臉的平靜。
“那好吧，那我就不在這兒裹亂了，先回去等著吧。”
李氏又補充，“如歌也跟著你嫂去吧。”
唐如歌應下母親的吩咐，親手攙扶著大少奶奶往回走，可才剛回身，就听到背後產房里傳來一陣了嬰兒的啼哭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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