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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龍舞被厲曠塵這一聲怒吼嚇得一哆嗦,放下碗跑進屋里,戰火倒是沒事兒人一樣坐在那里,端起湯碗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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鵬龍舞跑進房間里,頓時嚇呆。
厲橙雲臉上的泥巴和荷葉已經被清除,但是整個臉上,只能看見一張紫黑色的老皮,又硬又黑滿是褶皺,往日英俊瀟灑絲毫不見,連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也比這個好看一些。
鵬龍舞當時心里就涼了,哪怕讓那個老學究趙亮醫治,也最多只是臉上留下疤痕,不至于如此。
厲曠塵坐在厲橙雲身邊,看著厲橙雲的臉,自己的一張臉漲的通紅,突然起身朝著外面走去,剛好戰火走了進來。
“戰火,我殺了你!”厲曠塵看見戰火走進來,立刻舉起了巴掌。要說剛才那一句是出于驚怒和義憤,這一次,厲曠塵絕對是動了殺心。
“姐夫,不要!”鵬龍舞看著暴怒的厲曠塵,閃身站到了戰火的前面,厲曠塵瞪著眼楮看著鵬龍舞一會兒,終于慢慢放下了手掌。
戰火臉上波瀾不驚,但是眼里的一絲狠辣卻沒有逃過旁邊厲夫人的眼楮,厲夫人沒來由的心中一顫。
戰火扶住鵬龍舞的肩膀,輕輕把她推到一邊,徑直朝著床邊的厲橙雲走去,四根銀針出現在手中,刷的一下飛出。
厲曠塵瞪著眼楮看著戰火,毫不掩飾噴薄而出的殺意。
刷!
四根銀針分別插在厲橙雲兩側耳根和下巴上,開始並沒有任何反應,可是過了幾秒鐘,大家的耳朵里突然傳來那種類似布帛撕裂的聲音,所有人都驚奇地睜大了眼楮。
厲橙雲臉上粗糙黑硬的皮膚,突然以四根銀針為起點,慢慢裂了開來!
戰火手上慢慢泛起了藍色的光澤。
清木之氣!
怪不得這小子會煉丹,原來還修煉了清木之氣!
輕柔的玄氣拂過厲橙雲的臉頰,紫黑色的老皮慢慢剝落,露出里面潔白細嫩的皮膚!
最後,戰火大袖一揚,整個老皮脫落開去,一個比往日更加白皙的厲橙雲,目瞪口呆地站在大家面前,臉上毫無瑕疵。
戰火慢慢收起四根銀針,轉身朝著外面走去,眼楮沒有看向任何一人。
“戰公子留步!”厲橙雲突然在後面喊了一聲,戰火一聲未吭,厲橙雲突然幾步趕了上來,抓住戰火的衣襟,跟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這一下,讓大家始料未及,平時高傲的厲橙雲,居然對著戰火跪下。
“戰公子,我替家父的無禮,向你賠罪!”所有人這才明白,厲橙雲這一跪,居然是為了厲曠塵。
旁邊的厲曠塵眼中滿是愧色,站在一邊,不知道該說什麼。
戰火這才慢慢回過頭︰“厲曠塵,如果厲橙雲不是這副光景,想必我今天是出不了厲府的大門了吧?”
聲音雖然平靜,但是卻透著無比的憤怒,而且,直呼厲曠塵,連句城主都欠奉。
“戰公子……”厲曠塵有心說我只是開玩笑的,奈何還撒不出這樣無稽的謊言,那一刻,他確實是想一掌擊斃戰火。
“厲曠塵,我當初出手的時候,就說我沒有十分把握,是你和你女兒哭著喊著求我,結果沒治好,你就想直接殺了我,呵呵,你兒子是金貴,我就是任人宰割的豬羊嗎?”戰火嘴里發出呵呵的聲音,但是臉上,卻沒有一絲笑意。
旁邊的厲橙冰,臉上滿是愧色。
“想不到堂堂一城城主,卻是如此是非不分的角色!”戰火絲毫不顧厲曠塵臉上的表情變化︰“厲曠塵,我今天話放在這里了,從今天起,姓厲的,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上九山的天仙大神,上了我和我師父的黑名單,你不死我就不會和姓厲的有任何來往,就算是,見!死!也!不!救!”最後幾個字,戰火一字一頓,說完轉身出了門。
一屋子的人,氣氛異常的壓抑。厲橙冰銀牙緊咬,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自己拉著戰火來救人,卻差點給他招來殺身之禍,如果今天父親一掌斃了戰火,自己該如何面對。
厲橙冰此時眼中的厲曠塵,完全不復往日的慈祥和善,只感覺異常的面目可憎。
“雲兒,你身子剛好,不要跪在地上了,戰公子已經走遠了……”厲夫人心疼兒子,走了過來。
“走開!”厲橙雲跪在地上,突然拔出自己的劍。朝著自己臉上刺去。
“你干什麼!”厲曠塵大驚,伸手格飛了厲橙雲的劍。
“你擋的了我一時,擋不了我一世,我這張臉是戰公子救的,今天我對不起戰公子,就此把這張臉還給他。”厲橙雲語速雖慢,但是字字鏗鏘。
“雲兒,這事兒與你無礙,是爹的不對。”厲曠塵深深嘆了口氣︰“我去給他道歉,如果他不原諒,我……跪下來求他便是。”厲曠塵自然知道自己兒子的性子,厲橙雲心性極為狂傲,他說出的話,就勢必要做到,自己如果勸阻,他听得了一時,听不了一世。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求得戰火的原諒,解開他的心結。
戰火出了厲府,慢慢朝著自己的家里走去,心里卻非常的不平靜。必須迅速地提升自己的實力了,否則在這個世界上,連活下去的資本都沒有,今天要不是關鍵時候鵬龍舞站出來,自己恐怕真的被厲曠塵一掌斃命了。
回到家中,剛一抬手大門直接開了,沈浩興沖沖地迎了出來。
“那爺孫倆,安頓好了?”戰火收起臉上的不快,他不想讓沈浩替他擔心。
“嗯,安排在西廂房了。”沈浩滿臉的喜慶︰“不說這個,告訴你一件喜事。”
“什麼喜事?”戰火有些疑惑。
“小寧!小寧他!”沈浩由于過于興奮,說話都有些結巴︰“他凝氣成功了!”
“什麼?”戰火一愣。
這就凝氣成功了?小寧他,可是還不滿七歲!
要知道,整個戰家三百年以來,有記載的天才,凝氣成功最早的一位,都是過了八歲生日的。
戰火突然意識到,自己肩膀上的擔子更重了︰“浩哥,這事兒,先別出去亂說。”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想告訴你而已。”沈浩把戰火讓進門,剛要關門,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呼喊︰“戰公子留步。”
跟著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外︰“戰公子,本座今天之舉,完全出于義憤,請戰公子原諒。”正是城主厲曠塵。
“厲城主請回吧,我一介草民,沒資格接受厲城主的道歉,更談不上原諒二字。”戰火不咸不淡地說道,沈浩呆了一下,看著戰火走進去,猶豫了一下,繼續關門。
門外,厲城主突然加大了音量︰“戰公子,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中,厲曠塵故意加入了些玄氣,連地面都有些顫抖。
“ 當!”大門關上。
“砰!”沈浩還沒有把門軸插好,大門又開了,沈浩被大門推得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戰公子,真的不肯原諒本座嗎?”
戰火已經走到了院中,又折了回來,厲曠塵站在門口,滿面陰沉。
“厲城主,你這是在威脅我嗎?”看著木質大門上基礎凹坑,戰火的目光轉向厲曠塵︰“對于你這位威風八面的城主,我一個草民,原諒不原諒你,有什麼重要嗎?”
听到戰火話里有話,厲曠塵嘴巴動了動,不過,還是那句話︰“請戰公子原諒。”
“我要是不原諒呢?”戰火斜倚著門框,看著厲曠塵。
“戰公子,沒必要把事情做絕吧?”厲曠塵的面色更加陰沉,兩只手攏在袖中,袖子已經開始慢慢抖動。
“厲曠塵,你這是強人所難吧?而且,我原不原諒你,那只是一句話的事,你何必這麼咄咄逼人,以後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戰火冷笑著說道︰“好吧,我原諒你了,你回吧。”
“……”厲曠塵猶豫了一下︰“請戰公子給點表示,我回去也好交代。”
“厲曠塵,得寸進尺了吧?”戰火站直了身子︰“也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說說你要向誰交代吧。”
“厲橙雲,他說如果戰公子不原諒,就要把那張臉皮,還給戰公子。”厲曠塵狠狠地喘了口氣。
“看來,厲家倒也不每個都是王八蛋。”戰火撇了撇嘴,厲曠塵听到這句話,眼角抽了抽。
戰火從懷里掏出一個小瓶︰“拿回去給厲橙雲,每六個時辰一粒,可以順玄氣,除火毒。”說著小瓶丟給厲曠塵,身後關上了大門。
厲曠塵看著那兩扇黑漆大門,突然身形一閃,消失在夜色中。
沈浩在旁邊看著,這會兒才問了一句︰“咋回事?我看厲城主的臉色好像不是很好啊?”
“給他兒子治病,這老東西居然不給錢,老子怒了。”戰火隨口應付道,他不想讓沈浩知道,厲曠塵居然對自己起了殺心。沈浩听後,也不知道信沒信,不過也沒追問。
沈大娘早已做好了晚飯,一大桌子人圍坐在院子里的一張八仙桌前面,小蘿莉魯藝看著滿桌子的菜,眼楮都直了。
戰火和魯子寒對視了一眼,戰火看得見,魯子寒眼中深深的愧疚,一個老頭,帶著一個小孩兒,生活能夠好的哪里去。
不說是爺孫兩人沒錢,就算有錢,老頭又能做的出什麼飯菜來。
戰火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魯藝的碗里︰“大家吃吧。”
魯藝依然還是有些害怕戰火的,端著碗想躲,卻又不舍得那塊紅燒肉,猶猶豫豫的,終于下定了決心接了過來。
誰知道魯藝又夾起那塊肉放進了老頭魯子寒的碗里︰“爺爺,吃肉。”
听得戰火心頭一堵。
一頓飯吃完,沈大娘收拾碗筷,老頭和小蘿莉回房休息,戰火送過去一壺茶。跟著和沈浩,戰寧三人在院子里坐了下來。
老頭雖然沒有收戰火為徒,但是那一席理論,卻讓戰火茅塞頓開,對這個世界多了新的認識,不知不覺的,對這個老頭產生了很深的敬意。
戰火一只手放在戰寧的身上,替他檢查著玄氣,開口說道︰“我兄弟,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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