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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人能從天空俯瞰,而他的視力又好到能穿透迷霧的話,就會發現這片沼澤的形狀就像是一個巨獸的膽囊,而那片灌木叢就是膽囊的出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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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有些病變的‘膽囊’,里面的一些小型陸地猶如膽結石一般星星點點的分布著。周圍或高或低的山丘將‘膽汁’包裹在了膽囊內,這‘膽汁’和普通的膽汁略有不同,普通膽汁是墨綠色的,像是多頭蛇蜥流出的血,帶著腥苦;而這里的‘膽汁’卻是黑色的,猶如毒液感染流出的膿,泛著腐臭。
除了那片茂盛的灌木叢外,沼澤濕地並沒有其他的出路可以讓野蠻人小隊離開。是的,這里對于巴里特等人而言是個‘牛角巷’,只有進口,卻沒有出口,除非他們想去爬周圍嶙峋遍布的山丘。只有我們的小法師例外,因為他可以短暫飛行,但僅限于自己。
巴里特等人此時並不知道這些情況,他們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關心,那就是“逃命”。
沒人知道鯊蜥獸為什麼會過來這里,是因為听到眾人大戰多頭蛇蜥時的打斗聲響,還是因為聞到了烤蛇蜥脖頸的美妙香氣,無從知曉,不過克瑞斯認為後者的可能性會更大一些。鯊蜥獸又被稱作‘陸鯊’,這不光是因為它的外形、以及習性和海里的鯊魚很是相似,還因為鯊蜥獸的嗅覺也比真正的鯊魚不逞多讓。如果沒有迷霧的阻隔,它甚至能聞到十幾公里以外鮮血的味道。
但是以上這些都不是重點,真正的重點是鯊蜥獸已經來了,而非它為什麼會來……
不遠處的鯊蜥獸張著大嘴,里面布滿了和鯊魚牙齒類似卻又大的多的利齒,利齒間塞著斷木、一截骨頭、大鳥的翅膀、還卡著一副腐蝕的不成樣子的鳶形盾,從這一點可以看出,鯊蜥獸真心不挑食。此時它一邊啃食著灌木叢,一邊帶著漫天的塵土和斷枝向眾人的方向跑了過來。
所有人都向沼澤的方向飛奔而去,克瑞斯在第一時間給亞撒牧師施放了二環‘浮空術’和一環‘腳底抹油’,老牧師的年齡畢竟擺在那里,如果沒有克瑞斯的幫忙,他很可能就會成為鯊蜥獸的餐前小點。隨後克瑞斯又激活了身上法袍自帶的‘飛行術’,有飛行術的幫助,克瑞斯不至于讓自己落到最後一個。
克瑞斯先其他人一步到達了沼澤之中,他飛在空中,給巴里特和戈恩施放了‘浮空術’,所幸有雙施法的天賦在,可以讓克瑞斯在短時間內兼顧到大多數人。此時克瑞斯的施法緩沖還沒有結束,還剩下精靈的身上沒有套上魔法,克瑞斯對精靈喊道︰“向我這邊跳,我來拉住你!”
精靈飛奔的最後一步踏到沼澤的邊緣,他右腿用力一踏,將自己送到了空中。在空中飛行的克瑞斯伸手正好將精靈接了個滿懷,二人下墜了一段距離,最終克瑞斯維持住了法術。
施法緩沖結束後,克瑞斯給精靈套上了法術,將他放了下來。
“選擇最後給你施加法術並沒有別的意思。”克瑞斯對精靈解釋道︰“那因為我有信心能在接住你的同時,保證你我都不會掉下去。而如果換做巴里特和戈恩的話,我想他們自己都不會有這個信心。”
“你的選擇沒有錯,並不需要解釋什麼。”精靈笑了一下,說道︰“我是個很好相處的人,會比矮子好相處的多。”
矮人戈恩听到這,做了個無奈的表情︰“哦,拜托,你們倆如果想要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好了,別人不會說什麼的,至少我不會,矮人在這方面從來都是很開明的。”說完之後,他還對克瑞斯和精靈豎了豎大拇指。
“不,不,我可沒有這方面的愛好。”克瑞斯慌忙解釋道,隨後又感覺這樣說似乎有歧視的嫌疑,便又補充道︰“我是說,那個,我很贊成追尋內心的自由,嗯,那種自由,很贊成!只是,我自己沒有這種,嗯,這種……”他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去形容,‘興趣’、“習慣’、還是‘愛好’?
“取向。”精靈接口說道。
“對,取向,不能再準確了。”克瑞斯呼了一口氣︰“就像我並不太喜歡吃‘榴蓮鮭魚’一樣,我的一個法師朋友愛死這道菜了,他說將新鮮的鮭魚切片放置在榴蓮塊上,再抹上少許的甜辣醬,之後一口吞下,那味道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每次去吃他幾乎都必點這道菜。但是我吃過一次後卻不太喜歡,並不是說它不好吃,只是,你知道,那味道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所以……”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需要解釋什麼。”精靈再次笑了一下,說道︰“我並不會誤會什麼的,而且,你們人類的長相也不符合我們精靈的審美觀。”
好吧,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我說,你們能不能將注意力轉移到更加重要的事情上來。”巴里特無奈的說道︰“例如,眼前這樣的事情。”
眾人此時身處沼澤之中,距離岸邊大概有50米左右。鯊蜥獸那龐大的身體停在了沼澤邊緣,並沒有更進一步。
鯊蜥獸身軀龐大、渾身覆蓋物魔雙抗的堅硬外殼,而且性格凶殘、暴躁、易怒,沒有什麼生物願意去招惹它,所以它在迷霧森林內幾乎沒有什麼所謂的天敵存在。鯊蜥獸在迷霧森林內幾乎橫行無阻,卻不代表它什麼地方都能去。
沼澤對于絕大多數生物來說都是個十分危險的地方,這其中就包括鯊蜥獸。
鯊蜥獸在沼澤岸邊看了看克瑞斯等人,又看了看另一方向的多頭蛇蜥,反復看了幾下,最終將注意力放在了多頭蛇蜥身上。它沖著蛇蜥嘶吼叫了一聲,那聲音像是從鯊蜥獸的腹部發出的,很是低沉,卻能傳的很遠。
多頭蛇蜥同樣沒有理會又回到沼澤的克瑞斯等人,它此時也不甘示弱,中間主頭帶領著它剩余的三個‘小弟’,也對岸上的鯊蜥獸不停的嘶吼著。而被巴里特砍掉的那個頭,現在也生長出了大半,相信要不了多久,它就會重新出現在眾人的眼前。
兩個怪獸就這麼對吼著,但是卻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實質性進展。鯊蜥獸不敢進入沼澤,它的防御再好,身體再龐大,也會被沼澤吞沒個干淨了,畢竟它無法像多頭蛇蜥一樣駕馭沼澤;多頭蛇蜥卻也不敢上岸,它五個頭的攻擊都很難對鯊蜥獸造成實質性的傷害,而且就憑它上岸後鴨子一樣的行動能力,分分鐘就會被鯊蜥獸吞了個干淨。
在岸上,鯊蜥獸能干掉一打五個腦袋的多頭蛇蜥,但是在沼澤中,情況就要反過來了。
“你們說,它們會不會斗個兩敗俱傷,然後被我們都干掉?”矮人此時摸著他的寶貝胡子,對眾人問道︰“如果真發生了的話,那可真是一筆不菲的收獲呢。”
“別做夢了。”巴里特說道︰“它們之間打不起來的,我想兩個大家伙自己都清楚這一點。鯊蜥獸倒是有些不甘心,但是多頭蛇蜥更多的卻是虛張聲勢。它只是不想失了面子而已,越強的生物對此看的越重,就和人一樣。”
“就像兩年前的那只石化蜥蜴?它可是追了我們大半個森林呢。”矮人說道。
“首先,並沒有大半個森林那麼遠的距離,只是大半個森林的中層而已。至于整個迷霧森林到底有多大,沒有人能說得清。”巴里特說道︰“其次,那只石化蜥蜴並不是因為面子,而是因為你把它的蛋打破了。”
“然後它感覺失了面子。”矮人補充道。
“不,這是兩回事。”
……
現在的情況對眾人頗為有利,他們不需要和怪獸的任何一方戰斗,還能進行坐山觀虎斗,只是這兩只老虎很可能斗不起來。
“我們現在怎麼辦?”克瑞斯問道︰“是等,還是離開?”
“走吧,人不能太貪心,等下去的話很可能會遇到意想不到的麻煩。”亞撒牧師說道。
“往哪個方向?”克瑞斯又問。
“我們目前似乎並沒有其他的選擇。”蠻子指了指兩只巨獸,又往反方向指了指。
“一致同意?”精靈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矮人︰“看來還是隨了你的願了。”
“這可不是我的意願。”矮人反駁道︰“是大家的決定,大家的,所以即便出了事也不要再賴在我身上。”矮人似乎學聰明了。
于是,野蠻人小隊便一邊聊天,一邊往沼澤的更深處走去。
“這兩年你們都經歷什麼有趣的事情了麼?”克瑞斯對巴里特和矮人問道。
“確實有那麼幾件、或者說十幾件吧。”巴里特說道︰“自從戈恩加入我的隊伍後,我這兩年的的冒險經歷比過去十年加在一起還‘豐富’數倍。還記得那個只剩三個手臂的四臂猩猩麼?”
“當然記得,它叫‘凱撒’,要不是你們當時及時出現,我就掛在它手里了。”
“它死了。”矮人接口說道︰“被蠻子殺了,我們用了半年的時間,不斷的追蹤它,引誘它,圍困它,最終,蠻子一劍把它結果了。也算是為你報仇了。”
“干得漂亮。”克瑞斯夸贊道︰“不過我總認為在它身上很可能有些不為人知的過去。”
“沒人會去關心一個猩猩的過去。即便是真有,那些不為人知的過去現在也真的不為人知了。”矮人說道。
與此同時,沼澤邊緣附近,兩只巨獸仍在對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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