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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
他壓低聲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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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開了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小縫，姚升鑽了進去，穆天歌則是輕輕落在屋頂，用神識注意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大哥，你來了！”
屋內除了姚升只有三個人，看見他的到來，都是一臉恭敬的樣子。
“嗯，這段日子怎麼樣？”
剛才開門的那個瘦子答道︰“很好，這一個月加工出來不少貨物，就等大哥來驗收了。”
穆天歌這才向屋內看去，二十多平方米的庫房里堆滿了雜七雜八的機器，呢絨袋子里不知放了什麼，四人此時正向屋子的一角走去，那里疊放著兩個大箱子。
姚升臉上的儒雅早已褪去，蹲下，將箱子拆開，一個個的小袋子呈現在穆天歌眼前，袋子里是一顆顆的小藥丸。
他拆開一袋，拿出一顆來聞了聞，又舔了舔，之後一口吐掉。
“行，做得很好，明天晚上你們兩個人弄出去，小心一點兒，這幾天我心里總是不踏實。”
毒品！
當看見那些小藥丸的時候穆天歌的腦中就閃過這兩個大字，怪不得一進村子就有股特殊的香味，想起看的那些電視上的報道，再聯想這些機器和令人生疑的舉止，很容易就想到這一點。
好啊，姚升，我一開始只是以為你只是做些小偷小摸之類的，沒想到是制毒，黃賭毒，一直是華夏嚴厲打擊的，賭和毒，一旦沾染上就難以戒掉，危害健康和生命財產安全，這一包毒流出去還不知道要破壞多少溫馨和諧的家庭，姚升啊姚升，道貌岸然的家伙，這次非要你付出血的代價不可。
她並沒有貿然動手，因為這是一個制毒窩點，不能肯定是不是只有這四個人，至于那些下家什麼的就不是她考慮的了，她又不是緝毒警察，但也不能將主犯放走。
“放心吧，大哥！”
姚升點點頭，離開庫房坐上車子，他沒有會s市，而是找到鎮上的一個小旅館住宿，等到東西安全賣出去再離開，這也就是他每個月月底都要消失幾天的原因。
他們每個月都會出一次貨，有固定的客戶和隱蔽的銷路，甚至還有一些下線。
姚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兩年前，他去江省k市出差，被人打了一針，從此就染上了毒癮，可是他當時剛建起美欣酒店，根本不是很富裕，沒有多少錢買毒，于是就起了自己制毒的念頭，沒過幾天他又去了k市，據說那里有很多人會制毒，沒想到還真是讓他找到一個願意合伙的。
而那個人就是剛才四人里面的那個戴著眼鏡一副大學生樣子的人，因為技術熟練，很快第一批毒藥就做了出來，之後又找到可以信賴的兩人一起幫忙，聯系買家什麼的。
制毒成本低，收益高，風險也高，但姚升還是禁不住金錢的誘惑做了下來，並且借用美欣酒店洗黑錢，對外的賬冊上自然沒什麼疑點，真正的卻是在他自己的電腦里，誰也不知道，也正是穆天歌通過賬冊看出他有洗黑錢的行為才決定接下暗殺任務。
這幾年，姚升不止錢賺得越來越多，因為吸食毒品身體也越來越差，內心的貪婪、人性的丑陋，這種生活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能有喜歡的妻子孩子相伴而已，安寧而幸福。
可是都是那一針逼他走上了這條路，他知道一旦被發現肯定是死路一條，但身上的毒癮不是說滅就能滅的，只能一條路走到黑，所以這幾年不管多麼事業有成，也從不成家，他怕有一天自己被抓進去再也出不來，妻子孩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今天，不知怎麼的，他想了很多，後半夜才抵不過瞌睡蟲沉沉睡去。
穆天歌沒有開房，而是進入了空間，既然要第二天晚上才行動，她也不著急。
夜幕很快就降臨了，另外那個一臉黝黑的人將兩箱毒品抱上車，坐上駕駛位，瘦子則是坐上副駕駛位開車離去，學生樣的男生則是在那座倉庫里睡覺，穆天歌先悄悄來到倉庫，用迷藥使其最少一天才會醒來，然後易容成男子，帶著鴨舌帽到村子里的小賣部打電話，通知警方瘦子二人的交易地點、時間等。
k市警局，晚上這里只有寥寥幾人值班，于威正躺在休息室里迷糊一下，突然刺耳的電話聲響起。
“唔，這是誰啊，大晚上報警？”
睡得迷迷糊糊地抓起電話模糊地道︰“誰啊，這里是k市興安鎮派出所。”鎮上很少有什麼大案，反而小孩子們鬧著玩打的電話倒是不少，所以他也沒在意。
但隨著電話那邊人的訴說，他眼中的睡意一下子一掃而光，精神振奮，手還激動地顫抖。
“你確定嗎，時間地點在哪里？”
……
“好，我知道了，非常感謝您提供的線索。”
于威正很興奮，制毒團伙，這可是大案啊，雖然報案人拒絕透露自己的身份，但一再保證消息千真萬確，其實這也很好理解，報案人是怕萬一有漏網之魚打擊報復，就不美了。
他本來是k市警察局的三把手，但因為在警局換屆時站錯隊伍被排擠到下面的小鎮子里做個閑差，開始時他也郁悶，本來他的上級是很有可能當選局長的，可是被對手算計了，不僅沒選上還差點有牢獄之災，幸虧有些後台，現在就在緝毒分隊里當一個小隊長。
接到這則電話後他就感覺到翻身的機會來了，于是馬上撥通老友的電話，將事情告訴了他。
穆天歌做完這一切後卻是回到了之前姚升入住的小旅館，他現在就在房間里等著同伴成功將貨賣出的消息。
“不用等了，他們已經被警察包圍了。”
此時已經是深夜，大多數人都進入夢鄉，旅館更是鎖了門，女子的聲音突然響徹在耳邊，嚇得姚升一把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他連忙拿起來看了一下，幸好沒有摔壞。
“你，你是誰，快出來，別裝神弄鬼的！”
玻璃突然“ 當”一聲自己打了開來，冷風吹入屋內，姚升打了個寒顫，窗戶怎麼會自己開了，難道是鬼？
一個黑影從窗口躍了進來，嚇得他後退兩步一下子坐在地上，下意識看了看地上，有影子，應該不是鬼，這時他才想起之前女人說的話。
“你剛才說什麼，他們被警察抓住了？”
“哼，好話不說第二遍。姚升，你隱藏的還真是深啊，大家心中的慈善家竟然其實是制毒販子，你說，這新聞多麼轟動啊！”
“你，你怎麼知道？”他出了一身冷汗。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你決定制毒的那一刻開始就掉入了犯罪的深淵，沒人能解救你了，現在估計警察已經查獲了你的制毒窩點——那個倉庫了吧。”
沒錯，接到好友于威正的電話，趙奢就告知上司，帶著緝毒小分隊就趕了過來，當場抓獲瘦子等人，並問出窩點抓獲那個昏睡過去的學生男，一部分人繼續審訊瘦子他們，才知道還有一個老大，但還沒問出這個人的真實身份。
“你到底想干什麼？”
穆天歌靠在牆邊，手上突然多出一根鋼針，小心翼翼地擦拭著。
“你……該不會是暗夜喋血吧？”
“哦？連姚總裁都知道我，我的名氣有這麼大嗎？”
前一段時間報紙上報出了好幾起神秘的暗夜喋血殺人事件，凶器就是針，而且殺的都是大奸大惡之徒，所以他這種心里有鬼的人自然很關注，但之後的兩個月卻是沒了什麼動靜，沒想到今天又出現了，殺的還是自己。
“沒想到讓s市人心惶惶的凶手竟然是個女人。”
不愧是能將美欣酒店發展得這麼好的人，肯定是有一定魄力的，這麼一會兒就鎮定了下來。
“哼，女人又如何，不過你說錯了一個字，不是凶手而是殺手，專職殺手！”
姚升相信自己今天肯定是難逃一死，想象過無數次死的方式，最多的就是被警察發現，然後判刑，但那唯獨沒想過會被殺手盯上，從決定制毒的那一天開始他做好了死的準備，只是沒想到會如此之快。
“我知道自己肯定是過不去今天了，你能再給我幾分鐘寫份遺書嗎？雖然我沒有妻兒，父母也在去年去世了，但我想做最後一件好事，將美欣酒店轉給一個合伙人，其它的資產捐出去，可以嗎？”
酒店是他一生的心血，他不想讓其毀在自己手里，那個合伙人也是他的朋友，也是一個精英，相信美欣在他的手里會發展得更好。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是多給他幾分鐘而已，沒什麼不行的。
十分鐘後，一紙遺書寫完，他咬破手指按上手印，就在剛才，他的毒癮又發作了，堅持寫完將遺書放在了口袋里，全身青筋暴起，痛苦地蜷縮著。
哎，其實他也是一個可憐人，只是不該走上販毒的道路，穆天歌斂去眼中的遺憾，鋼針劃破空氣，穿透他的眉心，蜷縮的身體漸漸僵硬，沒有了呼吸。
將名片扔在地上，踏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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