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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山風景如畫,春色怡人,若不是當前處境,定然是一個極適合安胎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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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晴雨不許人伺候沐浴更衣,對于腹中胎兒一事,暫時也無人知曉。
而甦毅果依其言,不限制沐晴雨在這山寨中走動,但是身後那兩個“不識好歹”的漢子卻時時跟隨。
萍兒扶著沐晴雨緩步在諾大的山寨中游蕩,沐晴雨問著些花鳥的名字,萍兒知道的便一一解答,與沐晴雨說笑著竟然信步走到了教場。
那是這里的人練習射箭的地方,甦毅站在高台之上,望著教場中的手下彎弓射靶,幾乎百發百中,看著這只訓練有素的隊伍,沐晴雨心中涌起敬畏,而遠遠仰視著高台上的白衣男子,有莫名的覺得哀戚。
甦毅其人,身形氣度絕佳,想必胸中自有抱負滿懷,而尹楓竟然命他屈居于此不知多少年。或許縱然尹楓對他“有恩”,但是時運不齊之感,恐怕也是時時縈懷。
而更何況,沐晴雨冷冷的勾了勾嘴角,尹楓給的“恩惠”,誰又辯得明真假。自己受他的“恩惠”還少嗎?多少事端,起因是他,又終結于他。
說不定,那人也只不過是受尹楓蒙蔽而已,沐晴雨想要點醒他,只可惜,人家根本就不會相信自己的“滿口胡言”。
輕輕嘆息一聲,如此英雄將才沒落于此,倒是可惜。
沐晴雨轉身對萍兒道︰“走吧,再到別處轉轉。”
萍兒仰慕甦毅的眸光終于收回,有些吃驚的看著沐晴雨︰“小姐不過去看看嗎?公子射箭的英武最迷人了。小姐有命。說不定公子還願意露一手呢……”
沐晴雨看著那小丫頭眸中的向往,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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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古玩一條街上,永遠都那麼熱鬧繁華。
而最繁華的之處,莫過街中甦華閣。自從有人取走了甦華閣三大鎮店之寶之一的血玉手鐲之後。甦華閣的生意暴漲,原本都已為甦華閣的三件寶物只不過是他造勢的噱頭,卻不想真的有人能取走這三件神物,來自五湖四海的富賈名家,趨之若鶩。前來踫運氣。或一擲千金,或舍命相博。
雖然三年來再無奇跡出現,但是前來踫運氣的熱只多不少,。而既然來了取不到鎮店之寶,甦華閣的其余寶物也都是萬里挑一。總能找到自己愛不釋手的,滿載而歸。
而如果錢銀不足,甦華閣還有另一項優惠,那邊是由甦華閣閣主親自評定欠甦華閣一個人情。為甦華閣賣命。
如此一來,原本就穩如泰山的甦華閣越發做大,成為了杭州一方巨擘。而甦瑾華謹遵風離辰教誨,一如既往的不理江湖事,不惹官府情,神秘莫測,尋常人見一面都難。
一听聞是要見甦華閣閣主甦瑾華。玉麒麟便果斷的被甦華閣管事擋在了外面,說道是甦瑾華雲游天下去了,不在閣中。
玉麒麟暗笑,這小子這些年日子過得倒是安逸的很呢。
玉麒麟也不惱,從懷中取出一只錦盒交給管事︰“我的事情也不急,等你們閣主什麼時候回來,將這只盒子給他瞧瞧,再讓他決定見與不見。”
管事拒絕︰“你若有什麼奇珍異寶,交予鑒寶齋的人看看定價即可,每日給閣中送東西的人多了去了。閣主哪里有時間日日親觀……”
玉麒麟盯著眼前的管事,眉頭緊皺,要是再被他們這麼拖延下去,還不知道事情壞到什麼地步,只冷聲對他道︰“他甦瑾華在我面前還沒有這麼大的面子,若你不想誤事便速速拿去給他看,我在太白樓恭候他大駕。”
說罷,轉身離去。
太白樓雅間。玉麒麟一杯茶還沒有喝完,便有客來訪。
“手下無禮,瑾華在這里代他向玉護法賠罪了。”
甦瑾華躬身手中捧著玉麒麟的錦盒。
玉麒麟冷冷一笑,取過盒子︰“不敢不敢。如今甦閣主在江湖中如日中天。能賞臉見在下一面,是在下的榮幸。”
甦瑾華見玉麒麟裝腔作勢的奚落,也不生氣,只是笑問︰“有什麼事嗎?”
玉麒麟將錦盒收好︰“有什麼事?如今天下間也只剩你還能這麼優哉游哉了。有什麼事你會不知道?”
甦瑾華皺眉︰“這些事情和甦某無關啊,當初公子將甦華閣交給甦某,有明令,只要守好甦華閣,不過問一切江湖和朝廷中事。”
玉麒麟道︰“可是事情畢竟因你甦華閣而起,你只說守好甦華閣,如果你受的當真好,當初就不應該讓沐晴雨取走血玉手鐲。那已經是尹楓的計謀了。這件事情,想必風離辰不可能沒有斥責過你們吧。”
甦瑾華皺眉︰“那的確是甦某的過失……可是,也正因如此,甦某不敢再僭越一步。”
“有過失便要去盡力彌補,雖然你是追隨風離辰,並不算玄月族中人,但是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更應該知道沐晴雨的身份和重要性。你甦華閣讓她處在巨大的危險之中,如果在因此害她喪命,後果不單單是你,就是風離辰都無法承擔……”
甦瑾華噤聲。
“如今麒麟宮不便出面,此事既然是起于甦華閣,我想由甦華閣來了解,最好不過了。”
甦瑾華抬頭,眸中也是凝重︰“玉護法道麒麟宮不宜出面,那甦華閣呢?萬一尹楓將矛頭對準甦華閣……”
“不會!現在尹楓剛剛登基,朝野中還有很多麻煩等他處理,在他沒有足夠的把握整治朝綱之前,他是不會有余力來撼動江湖。更不會選在這個力量想對最薄弱的時期和風離辰對抗。他知道,在甦華閣後面還有一個風離辰,在摸不準風離辰的心意之前,他會忌憚,會舉棋不定,不敢輕易動手,其他書友正在看:。”
甦瑾華再次噤聲。
玉麒麟不再逼他,由他去權衡猶豫。
一杯茶,在玉麒麟唇邊變得淡然無味。甦瑾華緊皺的眉頭一直沒有舒展開。
終于,甦瑾華還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恕甦某無能為力。”
“甦瑾華!”玉麒麟心中有些急怒。
甦瑾華平靜的望著玉麒麟︰“沒有公子的吩咐,甦華閣和甦某,都不會對公子的命令有一絲違背。”
這個榆木腦袋,說了這麼多,他竟然還是這麼不知好歹。跟他的那個管家一樣的不知變通,不分輕重緩急!
雖然知道風離辰的手下大都如此,雖然知道此行困難重重,但是,玉麒麟還是打算試一試,沒想到……
“我以玄月族護法的身份命令你呢!”
甦瑾華不卑不亢的看著玉麒麟︰“玉護法剛剛也說過,甦某追隨的是公子,不是玄月族中人,敬重玉護法也是因為公子,而並非什麼玄月族。你沒有權利命令我為玄月族做什麼。”
玉麒麟真恨不得揍他一頓。
甦瑾華看著玉麒麟道︰“除非……有公子的密令。”
除非,有風離辰的命令!
可是,此時此刻,到哪里去找風離辰,天知道他去了哪里!
玉麒麟沉思半晌道︰“你先去準備,三天之內我一定會把風離辰的手令交到你手里。”
甦瑾華抱歉的躬身道︰“公子給甦華閣的密令,不同于對外的手令,玉護法是無從模仿矯造的,告辭。”
看著甦瑾華離去,玉麒麟手中的茶杯也碎了一地,玉岩走進來,恨恨的說︰“這個甦瑾華也太死板了!”
玉麒麟面容冷峻︰“讓我們的人做好準備吧。”
“公子……”玉岩大驚。
“不必多言!”玉麒麟拂袖而去,看著窗外千帆過盡,“風離辰,你到底死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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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亦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復生者,皆非情之至也。夢中之情,何必非真,天下豈少夢中之人耶?必因薦枕而成親,待掛冠而為密者,皆形骸之論也。”
她唇邊輕念著這幾句戲文,看著床上那個昏迷不醒的男子,他一心追求的安寧,不知道能不能入夢來。撫不平他緊皺的眉頭,支不起他疲憊的身軀,“公子啊,你難道就打算這麼一輩子,睡下去?”
“夢中縱然有听雪永生西域神話,有姐姐在世不老容顏,可這世上還有更多的人在等著你,盼著你……你將听雪葬在了西域,將若水姐姐葬在了蒙北,自己卻倒在了我這遠人山莊,你是想將自己葬在這里嗎?”
“我敢收你,閻王爺卻不敢收你啊,你怎能這麼睡下去?那姐姐的死算什麼?她耗盡一生精血,蒼老了容顏,白了華發只為換你重見天日的一天,你卻不肯醒來。”
“你從來是不逃避的,是累了吧,真的累了。可是公子,你可以睡十天,十個月,哪怕十年,可你不能睡一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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