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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
還處于恍惚狀態的東方悅在看到易乾的剎那徹底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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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符陣壓制的關系，易乾煉制的過程並沒有太多氣息擴散，不過這千萬火線縫制龍翼的一幕落在東方悅眼中還是造成了很大的震撼！
曾在龍丹界見過重冥鬼殘魂的東方悅一眼就認出此物的由來，而那飄在半空正逐漸成型的龍翼，分明是一套女式衣衫！
“…師傅在用化龍獸材給我煉制衣服？”
東方悅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測，若換了別人，哪怕再疼愛弟子，在面對如此堪稱至寶的獸材時多數也會第一時間想到自己，但易乾煉制這女式衣物總不可能是自用…
“應該是給小烏或者小牛的吧…”
東方悅定了定神，她覺得這個想法才更現實一些，尤其小烏的可能性更大，她听過不少其與師傅間的故事，多年朝夕相處的感情可不是她這麼個半路的記名弟子能比的…
想到此處，東方悅不僅沒有沮喪，反而還有點松了口氣的感覺，如果這套衣衫真是送給她的，倒不知該如何面對師傅了…
望著易乾專注且流淌汗水的側臉，東方悅腦海里忽然冒出一個念頭。
“能讓師傅這麼用心竭力，小烏真幸福~我會不會等到這麼一天呢…”
搖了搖頭，趕忙把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拋開，東方悅閉上眼，逐漸靜心去體會方才頓悟所得。
她的臉頰上有著淡淡的緋紅，不知是由于被那千萬條火線映照而出，還是別的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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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暗，當月光傾灑大地、使得整個山谷都蒙上一層瑩白之芒時，谷內某處山壁下，一個朦朧的虛影凸顯出來。
“一公子到底在做什麼？在這荒郊野外布下符陣避人探知…難道是要和其弟子行苟且之事？”
此人赫然可以在距離這麼遠的地方窺見深谷里的情景！
猶豫了半響，這虛影飄然前行、向著谷中深處飛去。
“這具身子能夠存在的時間有限，不可再拖…無論如何也要去嘗試一下！”
柔糯飄忽的聲音透出一股無可奈何的語氣，她現在還不能確定易乾是不是真的察覺到了她對東方悅的跟蹤，但眼下時間緊迫，若再不去進行計劃，她的損失就太大了！
這虛影飄行間無聲無息且速度飛快，數息的工夫便趕到山谷最內部，遠遠的已經能看到那如倒扣白碗的符陣。
在符陣外定了少許，虛影毅然繼續向前飄行、直至沒入符陣之內！
“一公子應沒有看出我的身份，只是有所警覺罷了，不然怎會只布下二品符陣？”
心中低喃，這窈窕的虛影在進入符陣的剎那頓覺一種刺骨的寒意傳來，這寒意竟是無視她這具身軀的特殊，仿佛直接作用于其神識！冷得她不由得微微一顫。
“這…寒冰殺符？不對…二品靈符怎能釋出如此強度的寒氣！”
方才的輕視和放松轉眼消失不見，她周身頓時彌漫起一層柔和而致密的真力、盡可能地將那寒意遮擋在外。
猶豫半響，她緩緩向前飄去。
從外看符陣只有數丈的範圍，可這虛影一直前行了半個多時辰都沒有踫到任何東西！
不過她並沒有太著急，像這種四種靈符布成、結構較為簡單的二品符陣，她曾見過無數，破解的方法也無非那麼幾種，尤其布陣之人不是符修、無法進一步操控此陣，便更是沒什麼難度了。
“雲浪符和霧隱符不僅可以根據布陣者的意願隱藏人與物的氣息，還具備一些迷陣的效果，使得闖陣者很容易迷失在內…但只要找到其中的脈絡，這迷蹤之效就不攻自破。”
窈窕之影在雲霧里不緊不慢地穿行著，視野內皆是緩緩涌動的雲氣，仿佛置身于一望無際的雲海似的，這證明構成此陣的靈符盡管是二品，可質地絕對是上佳！不過以她的眼力，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這些雲氣的運轉軌跡、從而尋得迷幻之內的真跡！
二品，終歸只是二品罷了。
比起這不甚高明的迷幻，她更在意的是那無時無刻不在滲透著護體真力的寒冷之感，但慢慢的，她不得不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周圍的雲氣上，因為剩余的時間已然不多，必須盡快找到東方悅！
“如果一公子正和其弟子行苟且交合之事，倒會讓我的計劃變得簡單許多。”
這般想著，窈窕虛影的身子微微一頓，隨後以一種奇異的路線連續穿行幾下，她前方的霧氣似撥雲見日，東方悅的身影出現在視野中！
“…嗯？在凝金丹？”
只見東發言全身的毛孔在輕微的一張一合中，濃郁粘稠的真力吞吞吐吐，其背後的游澄劍更是橙光閃爍、似在呼應。
“此劍有些妙處…”
窈窕虛影的目光在游澄劍上略有停頓，隨後轉向不遠處正在煉衣的易乾。
“孤男寡女、深更半夜跑到這大野地來，居然一個煉器、一個靜修，這對師徒還真是…不同凡響。”
搖了搖頭，她無聲無息地飄向東方悅，易乾眼下的狀態即便察覺到了她的來臨也很難伸出援手，東方悅本人又正處于沖擊境界的關鍵時期，可以說沒有比這更好的機會了！
“當小女完成計劃，一公子你就是飛仙轉世，也永遠不能擺脫我了！”
這虛影緩緩落在東方悅身上、端坐下來，一人一影完全重疊在一起，旋即更是虛影散去、順著其七竅竄入體內，再不見蹤跡！
正專注縫制衣衫的易乾驀地神情一動，眼底隱有精芒閃過。
“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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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更替之間轉眼過了五天，身處符陣內看不到外面是晝還是夜，一直待在這樣一個白茫茫的世界恐怕會令許多普通人瘋掉，但對修士來說這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
易乾的煉制已接近尾聲，所操控的火線也遲緩了許多，他的臉上帶著深深的疲憊，雙眼卻是超乎尋常的明亮！
“五日煉制對神識的好處，足以抵得上我閉關苦修一年！”
感受到左右神識皆有不小幅度的增強，精神的倦意似乎也褪去了不少。
易乾微微揚臉看向半空，千萬火線中央的已不再是那九對龍翼，而是一套縴美的龍翼衫！
原本重冥鬼的龍翼是像蜻蜓翅膀那般的半透明之色上勾勒有淡藍色的脈紋，在被小鬼吸攝、摘取下來後出現了不少的萎縮，半透明的部分逐漸轉變為晶瑩的玉白色，那些藍紋的顏色亦加深了許多，縫制成衣衫後倒也不會有暴露之感。
易乾對女式衣衫著實沒有多少研究，因此在縫制此衣的時候他是按男式勁裝的樣式去煉化，只不過區別在于沒有了男裝那寬厚之感，不僅縴窄了許多，更是由于龍翼這特殊材質的關系，使得此衣有種緊身薄甲的感覺！
“阿悅那邊應該也差不多了。”
收回目光的同時大半火線隨之收回、融入易乾體內，剩下的邊角工作僅需左神識即可完成。
擦了擦汗水，他更多的心神落在了阿悅身上。
此刻的東方悅已被朦朧的真力完全籠罩，這真力呈淡淡的金色，分明是凝結金丹的預兆！
她是正常的結丹，並沒有易乾當年結丹時碎金之引的凶險，需要她面臨的是另一種困境…
積澱不足！
易乾曾在窺竅巔峰停留許久，一直壓制著修為去處理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其間經歷的戰斗磨礪太多，還吞噬過多枚金丹，早已蠢蠢欲動的境界卻是一直沒有閑暇去梳理，本打算空閑下來後去請教別人結丹的法門後再沖擊瓶頸，豈料積累太多、牽動了碎金之引，一番歷經生死的努力後方才成功結丹，厚積薄發之下一躍迸至金丹六層！
東方悅的情況可以說與易乾恰恰相反！
從修道之初接觸的就是多種駁雜不堪的法訣，除了心法方面的《沙羚妙法》較為正宗外，其它的皆是亂七八糟地混起來修煉、好不容易才達到窺竅六層，後來是在入定感悟游澄劍時強行提至窺竅巔峰，再加上前些天在白塔縣城之事後的心境提升，表面看上去她已經達到了可以凝結金丹的條件，實則基礎不夠扎實，不然也不會在這個階段遲滯五天都未能進一步結丹了。
對于阿悅的底子，易乾多少也有些了解，之所以任由她在此處進行結丹，還要從那一路尾隨而來的跟蹤者身上找原因！
“一個殘缺的元嬰之體，也敢打我徒弟的注意。”
易乾心中冷哼，表面卻只是平靜中帶著一絲擔憂，和正常情況下師尊關注著弟子沖擊境界時別無二致。
隨著時間的不斷推移，東方悅周身的淡金色真力非但沒有凝實入體的跡象，反而變淡了幾分！豆大的汗珠從臉頰滾落，她雙眉緊蹙，似在忍受著痛苦。
“阿悅…”
易乾隱在袖中的雙手猛地攥緊，甚至指節都因過于用力微微發白。
“能不能得到這一次的造化，就看你的意志力了！”
……
第三百五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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