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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紐約少見的低溫,即便是本應被陽光溫暖的下午,也冷的不合常理。
www.biquge001.com正迎合了甦頡對于紐約的印象︰夏冬冗長,而春秋短暫。
惠特尼位于斯塔騰島的別墅依舊保持著一定程度的原始風貌,就像十九世紀的貴族城堡似得,大廳的壁爐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曾經甦頡認為這只是一件可有可無的裝飾品,其實用價值趨近于零。但當爐火燃燒,壁爐里透出微光的時候,他依舊感覺到一股溫暖的氣息正如本應到來的春風一樣,驅散了附著在黑色大衣表面的嚴寒。
“今天真冷。”
耳邊突然傳來安妮的聲音,清楚微細,像是虛弱的病人。女孩似乎在大多數時候都會表現出縴細的一面,柔聲細語的。當然,這只是在人前,在人後的時候,女孩絕對是個活潑的公主。
甦頡瞧著安妮,還看的到她口中呼出的熱氣,在半空中蒸騰如煙,然後被壁爐所透出的氣流所攪碎。
甦頡點了點頭,用同樣溫和的語氣回答︰“今天確實很冷。”他看了看左右,這間別墅看起來和上次到來的時候沒什麼變化,依舊充斥著一種中世紀的懷舊情懷,大多數的現代設備都隱于牆後,讓人感覺來到了一座的古堡。
“可能沒開空調吧,只有壁爐的溫度,確實會讓人感覺寒冷。”甦頡自言自語了一句。
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從剛才惠特尼的助理接見他們時的尷尬表情就可以看出,在這間別墅里一定發生了什麼。或者那是與人類那綿軟的**一樣,同樣不可輕易示人的東西。當甦頡無意識的問起,休在回答的時候顯得支支吾吾。
在甦頡的印象中,惠特尼的男助理是個精明強干的人,能讓他尷尬的事情並不太多。
“也許真的發生了什麼。”甦頡想。
他和安妮坐在紫色沙發上,等待著惠特尼的到來。沒有咖啡,沒有茶,甚至沒有甜點和安妮最喜歡的卡卡維亞(一種魚湯),女人的待客之道出現了明顯的裂痕。幸好甦頡和安妮都不在意,或者他們根本沒認為親密的朋友之間,禮儀是一種必須的東西。
“甦,我感覺有點怪怪的。”安妮縮了縮脖子,將紫色上衣的領口拉高。她左顧右盼,仿佛顧忌著這別墅之內,那看不見的幽靈。
“別擔心,這是惠特尼的別墅。”甦頡安慰著安妮,“也許是遇到什麼事情,比如接電話什麼的,所有她才耽擱了這麼久。”
甦頡努力的將事情向好的方面解釋,他面帶微笑,並且相信這樣的微笑能夠給予安妮如沐春風的感覺。不過可惜,女孩的眼楮告訴他,她依舊惴惴不安,仿佛身邊真的存在一只幽靈。
“要不我們走吧。”安妮怯生生的說。
甦頡皺了皺眉頭,他下意識的看了一下手表,距離他們到來,在客廳等待開始,已經過去了整整半個小時。就算從休的離開開始算起,這個時間也過了二十五分鐘;可惠特尼依舊沒有出現。
甦頡腦海里不禁勾勒出一些偵探小說的畫面,鮮血鋪滿房間,女尸懸掛在門梁上。
“但願是我想多了。”他小聲的念叨。
“你說什麼?”安妮問。
“沒有,我是說再等等。”
時間在一句再等等中蹉跎,表盤上的秒針一刻不停的律動,每當其掠過一周,360度,身邊的分針便緊跟著向前邁出一小步。這僅僅是一小步,但由很多一小步卻組成了一種無法阻止的、無法倒退的邁進。這種邁進極大程度的消磨了人類的耐性。
“惠特尼到底怎麼了?為什麼還不出來!”安妮嘟囔了一句。
女孩的嘴唇高高翹起,唇線幾乎觸及了鼻子。雖然在抱怨,可模樣依舊可愛,讓人生不出任何惡感。
甦頡笑出聲來,“再等等吧,我覺得她快出來了。你看休不是一直沒有回來嗎?如果她不想見我們,休早就回來了。”甦頡停了停,繼續說,“可能——可能真的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甦頡並不確定自己的判斷,他這麼說的理由也只有一個︰安慰安妮。女孩的耐心比起男孩來說,本就匱乏。更不用提這是經過漫長的等待了。
又過了十五分鐘,惠特尼終于從臥室中走了出來。幾乎一見到甦頡和安妮,這個女人的臉上就浮現出熱情的微笑。她迎了上去,熱情的擁抱了兩個朋友︰
“甦,安妮,太高興又能見到你們了。特別是安妮,你的傷沒事了嗎?我認識一個非常不錯的的外科醫生,是胸腔創傷方面的專家。我可以把他介紹給你。”女人關切的問,這種關切甚至已經超越了普通朋友之間的,隱隱的甦頡感覺到一種愧疚隱藏其中。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甦頡暗自揣度。
此刻,憂傷的午後落起了蒙蒙細雨,如絲般的雨點拍打著別墅的窗戶,點在玻璃表面,發出微弱而細碎的“啪啪”聲。
也許是微笑融化了安妮心中的不滿,或許是女孩的不滿僅僅停留在嘴上,總之,剛才還一嘴抱怨的安妮對惠特尼報以微笑,最甜美的、最純淨、不摻雜任何虛偽的微笑。
“不用了惠特尼,我已經全好了。我的主治醫生克里斯-拉什先生同樣是一位非常優秀的胸外殼醫師。”安妮突然壓低聲音,將嘴稍稍湊向惠特尼的耳邊,“他是一個超過一百八十斤的胖子,經驗豐富,並且絕對專業。”
說完,女孩自顧自的大笑起來,她笑的前俯後仰,索性還記得用手掌捂住嘴,可身體不停的律動讓這個動作略顯多余。甦頡能夠看到那一排潔白的牙齒。
惠特尼緊跟著笑了起來,笑聲有些尷尬,甦頡能夠听出。
助理休不知不覺安靜的侍立在三人的身邊,他面龐呆滯,像是凝視著地板。可耳朵不停的顫動卻告訴甦頡,這個男人一直都在听。
當然,事無不可對人言,甦頡還不至于這麼小氣的遷怒于人。
“坐,甦。”惠特尼說,然後轉頭對休說,“你應該給客人們上一點點心和咖啡的。”
休半躬著身子,以示歉意。“這是我的疏忽。”他說。
“算了惠特尼,我們都是老朋友了,不必弄這些東西。”甦頡表現出了中國人圓滑的一面,對惠特尼報以微笑,“我就直接說明來意了。”
“好,你說。”
“我想知道參加多倫多電影節有什麼忌諱?或者說我們應該注意什麼。”
“《朱諾》入圍了多倫多電影節?”惠特尼的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緊接著便露出喜悅的笑容,“恭喜你,甦。《朱諾》終于能夠正常上映了。”
甦頡有些差異的瞧著惠特尼,要知道這個消息在一早就登上了各大報紙娛樂版的頭條。作為一名娛樂圈人士,甦頡真的沒想到惠特尼會對此一無所知,但男孩看的出女人的驚訝並非偽裝。那一瞬間的神情告訴甦頡,她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我以為你會知道這件事情?”甦頡沒有說話,開口的是安妮,女孩向來口無遮攔,說好听點是天真無邪,說不好听就是說話不經過大腦。有時候甦頡會懷疑海瑟薇家族是否有性格變異的基因,先是出了一個離經叛道的米歇爾,然後又出一個心直口快,迷迷糊糊的安妮。
“真是奇怪的家庭。”甦頡笑著想道。
與甦頡的微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惠特尼此刻的表情略顯尷尬。她不知應怎麼回答這問題。是說“我的前男朋友算計了你們,我因為內疚而過了幾天與世隔絕的生活”,還是撒謊說這幾天被其他事情耽擱了,沒有關注新聞。
惠特尼不知應如何回答。她仿佛來到了一個十字路口,站在原地等待著紅綠燈變成紅色。這是個能夠過去的機會,可當她走到公路中間的緩沖帶時,紅燈開始閃爍,很快變成綠色。
就像每個處在這種尷尬階段的人類一樣,惠特尼不知何去何從。
“我——我不是很關心娛樂新聞。”
最後,女人選擇了一個蹩腳的回答。她明白也許安妮不會听出什麼,但她身邊的甦頡——這個男孩顯然已經瞧出了什麼東西。
甦頡確實瞧出了一些東西。但他不是多嘴多舌的長舌婦,也不是自以為聰明的討厭鬼,他很懂得收斂,將聰明掩藏起來。有些時候,裝傻充愣也是明哲保身的一種方式,現在雖然不是需要明哲保身的時候,但倘若點破惠特尼的謊言,只會讓氣氛更加尷尬。
“休,去為客人準備一些甜點。”惠特尼說,明顯是在岔開話題。甦頡也很配合的提起了自己的來意。
“有什麼好的建議可以給我,惠特尼。我現在一籌莫展。”
惠特尼松了口氣,然後一臉感激的望著甦頡。她知道這是甦頡再替她岔開話題。
“建議?”女人很自然的用右手拖著下巴,露出思索的模樣。不得不說,認真的女人與認真的男人一樣的迷人,當他們進入某種工作狀態的時候,就會忘記其他的一起。猶如惠特尼現在這樣,她暫時將愧疚扔在了腦後。
“其實電影節就像是一場交流會,電影圈的人會在交流會里彼此交流,各自積累著人脈,最後的獎項只是榮譽而已,是一種表現形式,並不是最重要的。”惠特尼停了停繼續說,“對于《朱諾》來說,能夠參加多倫多電影節絕對是一個機會,它可以助你打開美元院線市場,你要明白,多倫多與美國的距離可以忽略不計。同樣。那里觀眾的審美觀和選擇電影的口味也與美國觀眾貼近,並且能很大程度上影響美國觀眾的選擇。”
“我想你既然入圍了放映單元,得不得獎是次要的,主要應該爭取到觀眾和評委的喜愛。”
“可——”
甦頡剛想說話,就被惠特尼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不要小看評委的力量,他們每個人在電影圈內都有自己的人脈,會對你產生幫助;這並不是最主要的,你想一下《朱諾》為什麼會陷入現在幾乎無法上映的困境。”
惠特尼瞧著甦頡,牢牢抓住他的視線,她相信這個大男孩會在很快的時間內想明白其中的門道。對于一名天賦卓絕的青年人了愛說,這並不算什麼十分困難的事情。
很快甦頡就有了自己的答案︰“你是說這些人代表著口碑?《朱諾》之所以沒能上映,主要原因是洛里斯-蘭這個影評人所導致的。”
“不錯。”惠特尼的中指和拇指相互一錯,猶如漂亮的手指舞似得打了個響指,“你說的不錯,電影圈里有句話,你不要顯得太聰明,不要顯得太得意,但同樣不能不表現自己。甦,你現在的狀態就是太過喜歡隱藏自己了。”
惠特尼話鋒一轉,口氣變得嚴厲起來︰“最簡單的一條,你拍攝《朱諾》的時候幾乎將整個劇組封閉起來,媒體得不到任何有關消息;而在這個過程中,洛里斯-蘭卻不斷在紐約時報上叫囂,並且積極參加電視節目錄制。那段時間,我只要一打開電視就能看到那張令人厭惡的臉——”
“觀眾總是偏听偏信的,很多事情你不出來澄清,他們就信以為真,並且將其當作信條,牢牢印在心里。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電影的公關有至關重要的作用。“
甦頡沉默了下來,他明白自己的優勢和劣勢。穿越的見識為他帶來了源源不斷的創意,但他的性格過去沉靜,公關與宣傳確實不是他的強項。
“那我應該怎麼做?請評委們吃飯嗎?”他開玩笑似得說。
“如果你真的這麼做了,就是天字第一號傻瓜。那些老頭和記者們會牢牢的被你記住,並且給你的電影打上最低分——即便它其實很優秀也不例外。”惠特尼抓住甦頡的視線,一字一句的嚴肅的說︰“甦,你要記住一點。在電影正式大規模公映之間,影片的好壞靠的全是這些人的兩張嘴,他們說你好,你就好;說你壞,你就壞,你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與力量。”
“那我應該怎麼做?老實說,我並不擅長這個。”甦頡顯得有些沮喪,安妮默無聲息的握住了男孩的手。
“我也覺得——我們確實不擅長這個。”安妮說,“甦——他其實只想安靜的拍電影。”
“天真!”
惠特尼笑出聲來,“你可以問問加里,問問馬丁。他們沒有一個是只會拍電影的傻子。”
“我相信是加里讓你來找我的吧?”惠特尼突然問。
“不錯,就是那個老頭。”
“這就對了,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和你說,只能讓我這個影視圈的外人對你說。那是最殘酷,也是最難以示人的東西。”察覺到甦頡情緒的低落,惠特尼的語氣也緩和不少,“復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聘請游說公司去做,你需要做到一點——”
“那一點?”
惠特尼的目光投向了安妮,臉上露出促狹的微笑︰“很簡單,帶上你的女主角一起去。一起亮相首映,一起參加酒會。這就足夠了。”
“除非你舍不得你的寶貝女朋友拋頭露面。”
“惠特尼,你——”
安妮羞澀的低下了腦袋,雖然在朋友圈子里,她與甦頡之間的關系已經是心照不宣的秘密,但這樣別人直白的提起,女孩依舊有些不適應。倘若換成詹妮弗或米莎-巴頓兩個姑娘,則會大大方方的承認。
甦頡沉思了片刻,最終沉重的點了點頭。這並非他所願,卻是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情。
“我明白了。”他淡淡的說。
送走了安妮和甦頡,別墅重新變得寧靜起來。休端著熱騰騰的咖啡和甜點,站在門口的位置,目光呆滯的凝視著那個蕭索的背影。
或許他在想著什麼,或許他只是單純的呆立而已。
“休,你來遲了。”惠特尼轉過身,微笑著說。任誰都能看出她微笑里夾雜的苦澀,即便剛才主動替甦頡解決了問題,這樣的苦澀也無法散去。
“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休回答。
惠特尼聳了聳肩膀,“今天的天氣真冷。”
“天氣預報說氣溫低于十度,今年是紐約最冷的春天。”休面無表情的回答。
“確實是最冷的春天。”惠特尼微笑著附和。和白克福-墨菲分手的一周,她經歷了整整七天的痛苦。噩夢一般的日子壓在她的肩頭,整整七天,她將自己關在房間里,足不出戶,懺悔著自己的愚蠢。這些事情本不應該發生的,她本應用智慧識破白克福編織的騙局,本可以用自己出色的嗅覺讓謊言無處藏身。
但愛情就像一劑**湯,令這個女人徹底的放縱與迷失,最後以弄傷自己為結局。當她識破謊言,憤怒的找上白克福-墨菲的時候,才對自己和那個男人之間的關系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那是藏在愛戀背後的**裸的、令人作痛的現實。
她無處藏身,必須去面對。
“休,幫我找一個游說公司。”
休始終耷拉的眼皮抬了抬,掠過一絲驚訝。
“您的意思是?”
惠特尼冷笑了兩聲,成功將痛苦掩藏在笑容背後,“我要全力幫助《朱諾》,我要讓白克福-墨菲付出代價!”
休突然明白,女人的仇恨除了轉變成痛苦,還會轉化成一股驚人的、無可抗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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