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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漢子一听,驚愕的側首看看蔫頭蔫腦的郭歡歡,立時就明白過來,這個漂亮的女子所說不假了,立時態度逆轉,低聲呵斥郭歡歡道︰“小郭啊,那你就做得太對了啊!無論出了再大的事情,也無論你和你愛人為了什麼事情產生了誤會和矛盾,也不能離家出走啊?我那媳婦就曾經弄丟過我那小子,可把我們一家子都急壞了!那找人的滋味真是痛苦啊!你快些跟他們回去吧,這個月的工資,我到時寄到你那里去!”
他說完這些話,竟然就一把將呆立不動的郭歡歡退出了房門,啪的一聲就關上了房門,嘴里還一個勁兒的嘀咕著︰“這個女孩子,真是的,快些回去給你愛人賠不是去!”
郭歡歡踉踉蹌蹌,還沒有站穩,就被柳鵬一雙如鐵鉗子一樣的手,緊緊的拉住了胳膊,再也動彈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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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子,今天,你既然已經被我們兩個逮到了,就休想著再能逃得開!”
羅敏得意洋洋的看著已經放棄了掙扎的她,湊近了她的耳邊,低聲對她警告著。郭歡歡抬起一雙淚眼來,看著這兩個人,低聲說道︰“你們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費時間了,無論如何,我也是不會跟著你們回去的!”
柳鵬揚起一雙劍眉來,低聲呵斥道︰“是嗎?即便鈴鐺就快要為了你而快要死了,你也不願意回去救她嗎?”
“什麼?你說什麼?鈴鐺難道是又犯了心髒病了嗎?那個專家不是說,她的心髒再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嗎?”
郭歡歡立時心急如焚,抓住柳鵬的手,急聲追問道。
“哼,你現在終于急了!還要繼續去欺騙自己,遠離自己的愛人嗎?你這樣做。真的好殘忍啊,難道你就沒有意識到嗎?”
羅敏悲憤的盯著郭歡歡,低聲問她道。
郭歡歡眼里落淚。哽咽著說道︰“我當然知道了,但是。正是因為我愛他們,我才不得不遠遠的離開了他們啊!”
羅敏氣得伸手狠狠打了她一下,高聲喊道︰“你說的這是什麼狗屁邏輯?不管你當初是懷著怎樣的心理離開他們的,你有沒有想過,當你拋下了他們時,他們的心里會是怎麼樣的?你口口聲聲說著愛他們,但是,你的做法卻恰恰是狠狠的傷害了他們!”郭歡歡呆呆的抬起頭來。看著自己面前這兩個緊張的盯著自己的朋友,心里涌起一股強烈的痛楚,嘴里喃喃自語道︰“你們又怎麼會知道,在離開他們的這三個月里,我曾經受過怎樣的痛苦?我想他們,想得就要發瘋了。但是,理智一直在警告著我,千萬不要因為自己的愛,就將他們推入殘酷的現實面前,讓他們經受難以忍受的。被世人詬罵的生活!我必須退出他們的生活,才能還給他們一份平靜和安寧的生活啊!”
羅敏和柳鵬听得她這番話,心里也似乎被她此時此刻的矛盾和痛楚所打倒。都垂下頭去,眼里落淚不止。
三人沉默許久,羅敏抬起頭來,伸手擦掉了郭歡歡臉上的淚水,低聲對她說道︰“歡子,我現在知道你為何會離開他們了!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的做法是錯的。因為,你已經步入了他們的生活之中。已經深入到了他們的內心之中,已經成了他們生活之中。無法或缺的一個重要的組成了!你又如何能還給他們什麼所謂的平靜和安寧?當你離去時,他們的生活之中除了殘缺和痛苦。再不會有其他什麼了!”…
郭歡歡搖搖欲墜,羅敏所說的這幾句話,猶如一個巨錘,不斷在敲打著自己的心,使得原本茫然無措,失魂落魄的自己,因為這心的劇烈疼痛而漸漸清醒了過來,透過自己的一雙淚眼,她似乎就越來越清晰的看到了,李鈴那雙滿是淚水的眼楮之中,充滿的絕望和痛苦。
“啊……我的鈴鐺……”
她放聲痛哭,撲進了羅敏的懷中。
羅敏緊緊的摟住懷中這個痛苦不堪的人,深深的感受到了她此刻心里的悲苦,就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喃喃自語道︰“歡子,你的頭發已經很長了。你是要將頭發扎起來呢,還是剪掉它,恢復以前的短發呢?”
柳鵬納悶自己的妻子,竟然會在這樣一個微妙而又關鍵的時刻,問郭歡歡這樣一個看似毫不沾邊的事情,不覺就睜大了雙眼看著她們兩個。
郭歡歡卻听出來了羅敏話里的話,堅定的說道︰“當然是將它們都剪掉,恢復我以前的短發了!我,至死也不會再改變自己的發型了。”
羅敏心里歡喜,眼里更是淚水不斷,卻已是喜極而泣了。
她拉著郭歡歡,向柳鵬點了點頭,三人想跟著離開了這里。
兩個小時後,柳鵬開著車又回到了李鈴家。
當郭歡歡重新站立在這間再也熟悉不過的房門前時,心里悲喜交加,恍如自己重生了一般,膽怯而又充滿了力量。
羅敏看她只是呆立著,卻遲遲不去伸手敲門,就笑著過去,替她敲響了房門。
許久,三人听得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漸漸來到了房門前,都明白是誰,不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盯著房門口。
郭歡歡更是心跳如雷,緊張的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幻想著,李鈴在見到自己時,肯定會惱怒萬分,或者厲聲大吼,或者默默流淚……只是短短幾十秒的功夫里,她竟然已是設想了無數個,兩人再次見面的場景了。
當房門內傳出李鈴那熟悉的腳步聲時,郭歡歡突然就失去了去見她的勇氣。
“我現在見到她,又能如何?還不是會成為他們母子兩個生活之中的負累!搞不好,現在已經成了她們羞于見人的一種尷尬的存在了!”
想到這里,郭歡歡趁著羅敏和柳鵬不注意的功夫,就飛身跳開去,箭一般沖下了樓梯而去。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過于突然,兩人根本就來不及反應過來。
這時,房門開了,李鈴看到門口呆呆站立的兩人,詫異的問道︰“咦,你們是落下了什麼東西嗎?”
羅敏張大著嘴,看了看暗暗朝著自己使眼色的柳鵬,就急忙點頭說道︰“是啊,我們都快要到家了,這才想起來,好像將房門鑰匙掉到你們這里了。”
李鈴微笑著閃開身去,讓他們兩個進來。
柳鵬趁著李鈴遠遠走開的機會,低聲對羅敏說道︰“記著,千萬不要對鈴鐺說這件事!否則,她會受不了的!”
羅敏不得不點頭,深深的在心里嘆息道︰“郭歡歡啊,你究竟是個為了愛人,甘願犧牲自己的勇士呢,還是個懼怕傷害愛人,卻反倒深深傷害了愛人的逃兵呢?”
兩人顧慮著如果讓李鈴知道了這件事,會讓她更為痛苦,就一個字也沒有對她說起過。倒是私下里,先後去了幾次,反倒被郭歡歡說服了。
“小敏,我的顧慮並非僅僅只是考慮到我們兩個,而是更多的想到了小歡的未來。現在僅僅只是一個家長會,就已經讓我們無所適從了。我實在是不敢去想象,日後,當小歡真的陷入到,我和鈴鐺高中時曾經經歷過的輿論的風口浪尖,他又如何能夠承受得了?
那時的我們,愛得已是那麼的深了,卻也只能選擇了,為了保護對方而遠離彼此。其實,我們已經毫無遺憾了。愛過了,也被愛過了!我有了這些充滿了愛的回憶,就足夠了!
你們如果真的是我的好朋友的話,就好好想想我所說的話,想想這個依然被傳統思想所牽制著的人們,想想這個殘酷的現實!那麼,拋開情感,剩下理智。你們就會理解,我為什麼要這樣離開他們了!
我不會離開這里,因為這里是我們這一生相識的開始。以後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也不願意離開這里,而願意守護著我們的這塊聖土。
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告訴鈴鐺,否則,我會遠遠的離開這里,到一個你們根本就找不到的地方去。所以,我求求你們了,不要告訴她,不要讓我們連有可能見到對方的機會都沒有了!”
“走吧,小敏!我們答應你,不會告訴鈴鐺你的所在。但是,你一定要遵守諾言,不要離開這里,好讓我們,當想念你的時候,還能看得見你!好不好?”
柳鵬拉住羅敏的手,對郭歡歡說道。
郭歡歡慘然一笑,點了點頭。
兩人坐進汽車,透過後視鏡看著站在那里,朝著兩人揮手的郭歡歡,心里都滑過一股無言的痛苦。
羅敏捂住了自己的臉,痛哭出聲道︰“為什麼會這樣?她們明明這麼的愛著對方,卻又為什麼必須選擇分離?”
柳鵬眼里流出淚來,低聲嘆息著說道︰“因為,她們活在當下,活在一個並不完全開化和懂得寬容的社會里!”
兩人靜默無語,心里在為這兩個人的愛情惋惜的同時,更多的,卻是感到了一種巨大的無力感。
“為了小歡,歡子似乎也只能這樣去做了!我們就尊重她的決定,任由事情自然發展下去吧!說不定,還會有柳暗花明的那一刻的到來呢!”
柳鵬側首看著羅敏,柔聲對她說道,但似乎,更多的是在對自己說,又更像是對著那兩個為愛痛苦的人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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