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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媽,你願不願意和我們一起回d市生活?”臨走之前,趙晨曦誠懇地問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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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有些黯然地說︰“在這山里我住了幾十年有時真的很寂寞,我倒是想去外面看看,但我若走了,剩下老頭子一人在這里,我又不忍心。”
趙晨曦說︰“干媽你可以問問他的意見嘛!”
“不用問我也知道他不願意去。”婆婆惆悵無奈地說。
“這樣,我去跟他說吧。”趙晨曦說。
吃過晚飯後,趙晨曦又去藥室找老師父,老師父正在搗鼓藥櫃里的藥。
“干爹!”趙晨曦甜甜地喚了一聲老師父。
“我可沒認你做干女兒!”老師父沒看趙晨曦,仍然在搗鼓中藥,淡淡地說。
“你是我干媽的丈夫,我理應叫你干爹啊!”趙晨曦理所當然地說。
老師父似乎不怎麼在意這個稱呼的問題,而是問︰“找我什麼事?”
趙晨曦搬了一張凳子到老師父旁邊坐下,她托著腮幫對老師父說︰“是這樣的,我問過干媽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去d市生活了,干媽說她很想出去看看,但又怕你自己在這里寂寞舍不得你。我是想過來問問,干爹你願意和我們一起去d市嗎?”
老師父的動作有片刻的停頓,滄桑的臉上流露出一種復雜難辨的神情,但一會兒,他又繼續搗鼓草藥,卻沒有說話。
趙晨曦說︰“干爹,其實你們歲數也大了,你們在山里生活真的不是很安全,如果你跟我們到d市生活,你要是不喜歡與人接觸,我和非凡也有能力為你和干媽置一套環境僻靜的房子。這樣你們要是有個什麼事我和非凡好歹也能照應照應。有空的時候我還可以去看看干媽,排解一下她的寂寞。干爹,干媽也陪你在這里過了幾十年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她嗎?”
當天晚上,老師父回到房間後,坐在床邊,試探地問老伴︰“你是不是真的想和非凡他們去d市生活?”
婆婆收拾衣服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她抬起頭,在昏黃的燈光下看著老頭子,低聲說︰“在這里生活了幾十年,我也有些厭倦了,說真的,老頭子,我有時真的很寂寞。但如果你不想去,那我們就不去吧,反正幾十年我們也這樣過來了。早就習慣了,沒什麼。”
老師父抿唇沉默著,他臉上的表情讓人難以捉摸,良久,他用一種輕輕的,如釋重負的聲音說︰“你想去,我就陪你去吧。”
婆婆渾濁的雙眼頓時變為驚亮,連聲音都變得尖銳起來︰“老頭子,你是說真的?”
老師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幾十年,辛苦你了,我也知道你心里的寂寞,晨曦說得對,我們歲數大了,萬一有個什麼事是很麻煩的。這些問題我不是沒有想過。我也看得出來那孩子是真的有心,想必將來也會善待我們。更重要的是你喜歡她,把她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我看到你每次看著她的眼神都那麼柔和溫暖,我覺得欣慰。”
“可是你舍得放棄這里,放棄這里隨處可摘的草藥嗎?”
“是有些不舍得,”老師父別扭地說,“不過如果你跟晨曦走了,我會更不舍得你。”
婆婆歡喜地笑了,她笑起來的時候,眉眼間全部舒展開來,笑容如同從雲層中沖破出來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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