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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千代副侍從長帶來的這條船,地球來的鄉下柴火妞顧 總算開眼界見識了神馬叫做私人飛船——這哪兒是飛船娜,根本就是座移動宮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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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張的說,宮殿的面積至少是杜蘭家衛城官邸的十倍,什麼花園草地跑馬場根本不值一提,顧 才知道,飛船上竟然是可以有大海的!漂在海面上曬太陽的時候,顧 是打死都不信,千代副侍從長出差還能順道帶上這麼一艘船在身邊的。他顯然是專門來接大衛的,只是千代副侍從不這樣說,大衛也不問,一場糊里糊涂的逃家就這樣糊里糊涂地落了幕。
從千代副侍從長的態度看,這艘船應該也不是大衛的正式座艦,而只是他諸多私人飛船中的一艘,只是沾了外形低調的光,所以才被帶過來。大衛一個宗主在新年的時候丟下附庸家族跟著情婦離家出走跑了,畢竟引人浮想聯翩,可不是好傳揚出去的事,最好是悄悄的走,悄悄地回。
同樣是出于不引人矚目的指導思想,千代副侍從長索性也沒有調動艦隊護航,就一艘飛船孤零零地上了路。想來飛船雖然低調,畢竟表面有杜蘭家家徽和大衛-杜蘭本人的鑒紋,宇宙稍有見識的都不會悍然發動攻擊。就算有個別凶頑之徒格外不開眼,非要自絕于人民,也是不要緊的。飛船上還有一整隊的近軍扈衛,還有大衛-杜蘭的貼身奴扈,能量總和接近一個八級當量。再不濟還有大衛-杜蘭本人。
然而事世事難料的,千代副侍從長認為萬無一失的路程最後還是出了大變故。
事情的緣由還要從灰星上那個逃跑被抓到的男孩說起。訓練營的效率是非常高的,早在大衛登船前,就已經先一步將男孩送到船上,並且還配了一個專門的教養官和全套的加強型能量束具。因此,顧 在飛船的宮殿里補了一個午覺,剛推開門走進宮殿風景如畫的大花園,就赫然發現一人個被栓在門旁邊的柱子上,正是那個男孩兒。
那地方之前應該栓狗的,現在像栓狗一樣栓著那個男孩兒。男孩身上什麼正經衣服都沒有,只有束縛住手腳的軟金帶扣和口嚼。他頸環上的圓環直接被鎖到地面的鎖扣上,使他以一種非常別扭的姿勢貼在地上。旁邊有一名僕人打扮的教養官手握鎖鏈牽著他。
顧 經過衛城的多次洗禮,現在倒不至于被嚇倒。但乍然看到這情景,也是吃了一驚。
“為什麼把這個孩子拴在這兒?”她氣勢洶洶地質問那名教養官。
教養官慌忙跪下,不敢說話。還是顧 身邊的僕人七嘴八舌地告訴她︰“灰星上送來的小玩意兒,所以管家就讓先鎖在這里了。哎呀,這樣一個卑賤的家伙,當然是不能直接送到主人面前去的。只是因為主人提到過,所以才讓他呆在院子里。主人如果來花園,說不定會看看他,算是他好命。小姐別急,如果一直沒有命令下來,過幾天就把他挪出去了。”
這一番話听得顧 直翻白眼,心想︰讓你們這麼一說,大衛就是個標準的衛城神經病啊,而且還是個對未成年人小男孩有特殊癖好的變態神經病!姐也被你們污蔑成了一個庸俗的中年婦女,而且還是個跟毛都沒張齊的小男孩兒爭風吃醋的庸俗婦女。得虧姐當時就在大衛身邊啊,親眼所見,知道真相是怎麼回事。
于是顧 就對那名教養官說︰“把他解開。”
教養官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戰戰兢兢的勸說道︰“不行啊,小姐,他還沒馴好,性子野得很,一旦解開了恐怕……恐怕……”
顧 很不以為然︰“怕什麼?他還能咬我啊?不要以為把人拴成狗他就是狗了。我一個成年人,咱們這兒還這麼多人,竟然怕一個小孩子,說出來真是夠了!”
“解開吧,”她說,“一會兒我帶他去找大衛。”
教養官無奈,只好上前開鎖。
能量束具掉在地上的一霎那,男孩兒像一頭小豹子似的躍起來,肌肉繃緊,一雙眼楮雪亮,瞪著顧 露出警惕的光芒。
顧 內心里感慨萬千,想起家里的烏契更是難受,于是伸手摸向男孩兒的臉,想要拍一拍他的頭,安慰他一下。然後卻沒有料到,男孩兒本來的確是一個人,但被像馴獸一樣對待,也就退化成了一只還沒馴化的獸,獸性壓倒了人性,一旦解開束縛,正是最游疑警覺的時候,一旦有個風吹草動血液里蠢蠢欲動的凶性就要大爆發。
她的手剛挨的男孩兒的臉,教養官驚叫︰“不要……”然而已經遲了,話音還沒沒落地,男孩兒就一口咬住了顧 的手腕。
“啊——”顧 痛地大叫。
僕人們一擁而上,尖叫的聲音比顧 還大。扈衛也紛紛從各個角落現身。顧 在眾人的幫助下,終于牙口脫生,一口氣連退了十好幾步。
“怎麼回事?”大衛從宮殿的一扇窗口跳下來,從背後摟住顧 。
“沒事,沒事。”顧 捂住手腕處的傷口,連聲說道,”我跟這孩子鬧著玩呢。”
男孩兒這時候已經被扈衛們制服,按在地上。在能量的壓制作用下,赫赫出著粗氣,活像陷阱里拼死掙扎的一只小獸。大衛目光看過去,不禁皺眉,能量場輕卷,男孩兒就昏了過去。
大衛將顧 抱起來,同時吩咐道︰“把這孩子帶進來。”然後他又補充了一句︰“給他找件衣服。”
大衛抱著顧 一路穿過宮殿,最後把他放在起居室的長臥塌上。僕人們躡手躡腳地將男孩兒抬進來,他身上已經套了一件白色的絲綢睡袍,緊接著醫生也被帶過來了。大衛令醫生放下治療箱,然後揮了揮手,醫生和僕人們就一起退出了房間。
“給我看看,傷得重不重?”大衛坐到顧 身邊,輕輕拉她的手。
顧 這才松開捂著傷口的手,手腕上一排深深的牙印,青紫泛紅,有些地方已經被咬破皮,滲出血來。
“這孩子超能力有二級麼,我看最多也就二級,怎麼牙口這麼厲害?!”她唉聲嘆氣,“也是我自己手欠,沒事摸他干什麼,他一定被嚇壞了,還那麼小的孩子……”
這麼說求情的意思非常明顯,大衛笑笑說︰“你放心,我不會把這孩子怎麼樣的。”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把他帶上船,”顧 嘆了口氣,“不過為什麼不直接放了他。一個才低級的小孩,有與沒有對你也沒什麼……”
大衛明顯沉默了一下。“自由和生命並不是別人賜予的,”他說,“如果要靠別人給了才能有,那跟沒有有什麼區別。”
“可他逃過啊,”顧 據理力爭,“你家狗腿子那麼多,逃不過多正常。”
大衛不想討論“狗腿子”不“狗腿子“的,只是不大服氣道:“這可不是敢逃就可以的事。”
他捏著醫用棉球,沾上酒精按到顧 的傷口上。人的牙齒很厲害,咬傷了不做消毒是不行。
顧 疼得“嘶”、“嘶”直抽冷氣。
“我心里挺難受的,看到這個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轉移注意力,顧 說起,“
我家里也有一個男孩兒,跟他差不多大。”
大衛訝然︰“你生的?”
“怎麼可能,別胡扯,姐才十八歲!”
顧 被大衛逗笑了,拍了他一下,說道︰“是我認的。他叫烏契,以前也是個奴隸,不過不向他一樣是個超能力奴隸。”
她指了指地上的男孩,繼續說道︰“比超能力奴隸還慘,他是個霧紗娃娃。來燈塔星的路上,我在游船拍賣會上把他買下來,決定要把他好好養大,像個正常人那樣——啊,他現在已經完全是個正常人了!”
大衛也笑了,听顧 親口說起這件事跟听侍從的報告感觸又些不同,那種帶著驕傲的幸福愉悅感能順著她聲音和情緒傳遞過來。他握著顧 的手,低頭細細地為她涂抹上肌膚再生和去除疤痕的藥膏,陷入一種幸福的情緒里。
“你喜歡小孩子吧, ,”他說,“其實我們也可以收養一個孩子,我願意和你一起做這件事。”
“收養小孩?你和我?”顧 嚇了一跳,“咱們倆怎麼能收養小孩?咱倆收養誰去啊!”
“怎麼沒人?”大衛不以為然,隨手指了指地上的男孩兒說道︰“他不就可以收養嗎?”
顧 看看男孩兒,看看大衛,頓時覺得今後這日子算是沒法過了!把人收養了讓人孩子叫你啥啊,爸爸媽媽,叔叔阿姨,還是哥哥姐姐?這也忒不講究了……
“還是算了吧,”她笑著說,“這孩子估計吃了咱倆的心都有,哪能給咱們收養。這養娃可不帶強買強賣的,咱是正經人!”
然後她趕緊說道︰“正好有一件事情,我想求你幫忙,大衛。”
顧 難得說一個“求”字,大衛雖然舍不得收養的話題就此夭折,也好問︰“是什麼事?”
“就是超能力協會全身蒙在斗篷里的老妖怪,那個布魯赫長老,”顧 滿懷期待地看著大衛,“你跟他很熟嗎?如果求他辦點什麼小事,方不方便?”
“布魯赫長老?”大衛料不到顧 冷不丁會提起這個人,不禁微微皺起眉。
“果然是很難說話麼,我就知道!”顧 兩只手交握著,深情很是懊惱。
“那倒也不完全是。”大衛連忙安慰道。他沉吟半響,謹慎地說道︰“這要取決于是什麼事情。”
“到底是什麼事情呢?”他問,“非常棘手?也許我可以另外想想辦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