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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中，允瓔沉沉睡去，次日一早起來，她已然忘記了昨夜糾結的事，她開始忙著想今天要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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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戚叔的意思，明兒就要出工，那麼，自家船上清水、食物都得先準備好，只是，允瓔對這些毫無經驗，她想了想，決定去請教陳四家的。
“也不用準備什麼，剛剛我從戚叔那兒出來，戚嬸已經說了，你家男人的飯他們會照應的，你就收拾好自己等著就行了，到時候我撐船去，你跟我一起，清水什麼的，我都會備的。”陳四家的挺高興允瓔的到來， 哩啪啦的便說了一大堆的的事兒，總結到一句，也不過是什麼也不用帶。
允瓔如今听著陳四家的這帶著些許夸張的笑，也習慣了不少，安靜的听陳四家的說完了往年出工惹得各種笑話，又問清明日出發的時辰，她才回轉。
“他們都安排好了。”一回來，就看到烏承橋已經把艙中的被褥收拾好放了起來，允瓔不由驚訝的多看了一眼，這位公子哥，幾天來一直都是等著她去收拾的，今天怎麼有些不一樣了。
“怎麼安排的？”烏承橋沒穿他自己的長衫，倒是翻出了邵父之前的衣服，灰色的短打布衫，黑色的長褲，長發隨意的綰在腦後，普普通通的船家男兒打扮，他卻穿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允瓔怪怪的看他一眼，這張臉，還是太顯眼了，柯家人里要真的有認得他的人在，不是一眼就能注意到他的不同？
“陳嫂子說戚嬸會過來給你送飯，我明天坐陳嫂子的船走。”允瓔打量了他幾眼，便往船頭鑽去，別的不用準備，今兒的瑣事卻還是挺多的。
“這太麻煩了。”烏承橋皺了皺眉，目光追隨著允瓔，“要不，你幫我熬上粥放著，明天我自己吃就是了。”
他不太願意欠別人太多。
“行吧。”允瓔想了想，也點頭，她倒是隨意的很。
花了一天的功夫，允瓔把家里的魚都處理了出來，加上了澱粉做成了魚餅，鋪曬在扁籮中擱在船頂上，余下的兔肉倒是挺多，所幸這個時節已然過了秋老虎時的酷熱，東西放著倒也不會隔夜就餿。
這一忙就是深夜，允瓔只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想之前，她做事講求的就是效益，對自己的生活也有極大的規劃性，比如說明兒要做什麼，要完成什麼，都會一一想好，然後盡心盡力的去做，可如今，一整天下來，她也沒創造出什麼效益來，忙來忙去，也不過是把船上的東西整理了一遍，把清水蓄存了起來，兜里依舊是空空的。
因為累極，她倒是沒空再去注意烏承橋，之前的那絲異樣暫時被她拋到了一邊。
到了出工這一天，苕溪水灣上早早的就沸騰了起來，到處都是吆喝聲、叮囑聲，要出工的都開始準備船只，挑選優質竹竿和繩子，留在家里的則開始給出工的家人準備早點和清水。
允瓔也早早的起來，她自己沒什麼要帶的，但烏承橋都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她還得給他準備今天的吃食，早餐、中飯她必定是回不來了。
“大妹子，走 。”陳四家的撐出了她家的船，遠遠的就開始在喊允瓔。
“來了。”允瓔應了一聲，帶著了自己裝水的竹筒，走了幾步又不放心的回頭去看烏承橋，“東西都放在那邊的，要實在不行，就待戚嬸他們過來。”
“知道。”烏承橋微微點頭，看了看她，又補了一句，“你自己當心些。”
允瓔不以為意的揮揮手，正好陳四家的撐了船過來，她便邁了過去，而其他人也已經三三兩兩的開始出發。
“烏兄弟，你放心，大妹子跟著我，肯定是怎麼去的怎麼回，一根頭發都不會掉的。”陳四家的看到烏承橋一直看著這邊，不由咯咯笑了起來，高聲喊了一句。
“如此，拜托陳嫂子了。”烏承橋沖著陳四家的拱了拱手，朗聲應道。
“放心吧。”陳四家的揮了揮手，對著允瓔笑道，“你家男人待你不錯啊。”
允瓔臉一紅，避開了陳四家的目光，沖著烏承橋那邊瞪了一眼，這一大早的，他又在放什麼電？
烏承橋有些驚訝，不過還是沖她微微一笑，揮了揮手。
陳四家的笑盈盈的看看烏承橋，又看看允瓔，倒是沒再說什麼調侃的話。
這次一起出工的船共有二十七條，陳四家的緩緩搖著船混在中間，時不時和旁邊船上的漢子們調｜笑上兩句，便是那些葷段子，她也是接得極溜順。
倒是允瓔，臉皮薄，听著一陣不自在。
半個時辰後，他們都匯聚到了一處堤壩外，那兒，已經有不少別處征調來的船工，而正中間，正停著柯家的那些漕船。
允瓔知道烏承橋和喬家有所牽扯，所以便多關注了柯家人一下，這一眼，居然讓她看到了那夜上她家船察看的那個護院。
“你在看什麼呢？”陳四家的不知何悍來到了允瓔身邊，順著允瓔的目光看了看那邊，好奇的問道。
“陳嫂子，那人……有些像那夜來搜船的。”允瓔輕聲回了一句。
“柯家的嘛。”陳四家的都不覺得有什麼奇怪，撇了撇嘴，眯著眼打量了那人一眼，嘖嘖了一下，“身段兒不錯。”
“……”允瓔頓時無語，又不是挑紅樓姑娘，看什麼身段兒啊？
說話間，柯家已經派出了小管事開始核對這邊的人數了，那小管事說里拿著一張紙，每個船頭晃了晃，點了人又點了船，才回到那邊加報道︰“回管家的話，二十八條船，二十八個人，沒錯。”
“算你們識相！”那管家約摸四十多歲，兩撇八字胡垂到嘴角處，他一手反復摸著那八字胡，一邊望苕溪水灣的這些船家們掃了過來，目光透露著一絲不屑和陰沉，掃視一番後，他突然指向了允瓔和陳四家的這邊，高聲說道，“呔！那兩個小娘們兒，過來過來！”
允瓔一听這稱呼，頓時不喜的皺了眉。
陳四家的卻突然扣住了她的手，把她往身後一扯，自己擋在了前面，沖著那邊喊道︰“這位爺，叫我們什麼事呀？我們在這兒也听得清楚呢，要做什麼，您吩咐。”
“你們兩個。”那管事指了指她們倆，又四下尋了尋，找到了另一邊的三個婦人，高喊了一聲，“還有你們仨，都過來。”
“走吧。”陳四家的也知道拖是拖不過的，朝著允瓔遞了個眼神。
允瓔點頭，抽回了被陳四家的拉著的手，兩人一起把船撐了過去。
那邊的三人也過來了。
“喏，灶台就在那邊，你們自己去想辦法搭起來，食材什麼的，一會兒就有人送過來。”那管事嫌棄似的打量著幾人，隨意的往岸上一指，也不再管她們，徑自去安排別的人。
“哎哎，大兄弟，讓一讓哈。”陳四家的看了看其他三個婦人，沖邊的船甜甜一笑，招呼了一聲。
只是，那邊的船被堵住了，哪里能讓得開。
“你干什麼呢？！”那管家大喝一聲。
允瓔回頭，只見那管家已經沖到了她們船頭，指著她們唾沫四濺的開罵了︰“沒腦子啊？不會把船拴到這兒嗎？從這兒走過去不就行了？你沒腿嗎？！”
陳四家的眉頭一皺，眯著眼看了那管家一眼。
允瓔以為她要發難，可沒想到，陳四家的卻笑了︰“這位爺，我不是不懂嘛，干嘛生這樣大的氣啊？我不撐了就是嘛。”
這變臉之快、聲音之嗲，讓允瓔旁觀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ps︰暈乎了，這會兒才看到今天居然忘記了更新……偶悔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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