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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默然許久,輕輕地抬手,說︰“守了這許久,勝敗已分,塵埃落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www.biquge001.com”一抬眼,又說︰“刺竹,肅淳留下。”
安王起身,慢慢地走近衣架,那銀鎧甲依舊安靜地撐著人形,無聲地對著安王。
“你們說,沐清塵到底在想什麼?”安王的手指,緩緩地從鎧甲的頭盔之上,滑到肩膀,然後,按住,不動了。
如果這對面的,不是頭盔下的陰影,而是清塵的臉,多好啊。那麼他就可以,這樣充滿了欣賞和信任,帶著親昵地按著清塵的肩頭,來問這個答案。
清塵,你到底在想什麼?
是什麼,阻止你歸順?是你對我的成見?還是你有更大的野心——自起爐灶,帶領沐家軍奪取天下?
“王爺,”刺竹的話打斷了安王的思緒,他請求道︰“請準許我從水路去乾州,會會清塵。”
“我也去!”肅淳不假思索地回答。
安王搖搖頭︰“他不肯歸順,未必還會把你們當朋友。畢竟我們之間,人情都結清了。”
“他雖然性情決絕,卻也還義氣。”刺竹說︰“我想他會見我的。”
“是啊……”肅淳趕緊附和。
“你不能去。”刺竹看了肅淳一眼,低聲道︰“清塵現在這麼做,是想給淮王最後一個機會,爭取淮王的信任,所以,他急于跟我們撇清關系。他會見我,卻不見得會以朋友相待,此行還是有幾分冒險的。你是世子,不能去。”
刺竹轉向安王,沉聲道︰“如果淮王辜負了這一次,清塵一定會降。”
安王沉吟道︰“這似乎,不該是清塵的性格,他已經,給過淮王很多次機會了……”
刺竹緩緩地,一字一頓地說︰“或許,是因為沐廣馳。”
安王偏頭,凝神細想許久,終于輕輕點頭︰“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淮王府正廳。
淮王在屋里快速地踱著步子,氣哼哼地將袖子甩開,余怒未消地對秦階低吼道︰“你怎麼跟我說的?!能保萬全?!怎地沒吃了沐家軍,反讓沐清塵贏了?!”隨即怒道︰“你讓我怎麼收場?!”
“哎呀,”邊上一個相貌姣好的女子貼過來,嬌滴滴地勸道︰“生什麼氣呢,凡事不是都有解決的辦法麼……再說了,我哥這麼做,不也是為王爺您擔待?你看看,讓沐清塵死守蒼靈渡,不是說棄便棄了?而且還佔了乾州,分明就是想自立門戶!”
她鼻子里哼一聲出來︰“要我說,沐清塵就是早有反心!今日不反,來日也必反!此等人,留不得!”
“妹妹此言差矣。”說著話,淮王妃已經領著一干人進來了。
瑜夫人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你還是退下吧,”淮王妃斜了瑜夫人一眼,凜聲道︰“朝堂上的事,女人家還是不要多言的好。”
“敢情你不是女人家?”瑜夫人不屑地哼了一聲,雖然聲小,卻還是鑽進了淮王妃的耳朵。淮王妃臉色一變,看了看淮王和秦階,隱忍道︰“妹妹先去,稍後我也會離開,不會影響大人們議事。”
瑜夫人這才一擺腰,還不忘叮囑秦階一句︰“哥,你也是大人,這議事,我是不能留,你可不能走!”下巴一揚,轉身離開。
“王爺,”許大人躬身道︰“沐清塵此舉實在是被逼無奈,他雖入乾州去並未急著宣布自立,趁這當口,王爺趕緊安撫,還能把他留住的……”
“是啊,”另一言官附和道︰“王爺明鑒,沐廣馳與王爺交情久遠,王爺還可用舊情留人,切莫寒了人心。”
還有人張嘴欲說話,卻都被淮王堵了回去︰“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了。現在我心里很亂,你們別七嘴八舌地吵吵,讓我一個人靜一下,我想想再答復你們。”
淮王妃垂下眼簾,想了想,擺手示意大家退下。
淮王滿臉陰沉地坐下,淮王妃輕輕地送過來一杯茶,淮王接了,不喝,只放下,重重地嘆了口氣。
淮王妃輕聲道︰“王爺,你緣何就默許了秦階出兵呢?”
“沐清塵和依琳的婚事不可能了,”淮王說︰“非親者不能信任。”
“雖然非親,可也是故人,王爺有恩于沐廣馳,而且沐廣馳的為人那麼重義氣……”淮王妃頓了頓,低聲道︰“沐家軍是一支勁旅,王爺若有意于天下,恐怕不能指望秦階,還得倚重沐家軍……”
“行了,行了,”淮王煩躁道︰“每次一說起這個,你翻來覆去就是這麼幾句,好像除了他沐家軍,我手下的軍隊都是飯桶一樣……再說了,我也沒想要過淮河一統天下,我能守住蒼靈渡,安坐淮南就很好了!”
淮王妃訕訕地住嘴,遲疑了一下,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淮王氣咻咻地說︰“還不是得收拾秦階留下來的爛攤子!”不說則已,提起則是一肚子怨氣︰“出兵就出兵,你得給我贏啊,就這麼吞了,不管那些言官說什麼,我也能糊弄過去,反正木已成舟,這可好,輸了!還丟了乾州!丟人現眼!如今我不但要應戰安王,又要與沐家軍為敵,真是——”
“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淮王咬牙切齒道︰“我堂堂一王爺,反過來,要跟沐清塵低頭了!”
“王爺,如果秦階不出兵,大家不都相安無事?”淮王妃幽聲道︰“沐家軍如果此次把蒼靈渡讓給安王,歸降過去,我們就難坐淮南了……”
“婦人之見!”淮王瞪圓了眼楮,慍道︰“秦階還有二十萬大軍,你當你夫君我的軍隊是擺看的呀?!”一伸手,用食指戳了淮王妃,惱道︰“你怎麼盡長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呢?!”
“你該是要好好地跟瑜夫人學學,說話做事,都讓我舒心就好!”淮王將袖子一拂,冷聲道︰“你可以下去了。”
淮王妃默默地起身,又听淮王說︰“你囑瑜夫人不要干涉朝堂之事,自己以後也要注意,不要動不動就拿那些言官來跟我???鑼隆???p> “良藥苦口啊王爺,”淮王妃黯然道︰“是我不該多話。”
“知道就好。”淮王重重地哼了一聲。
淮王妃靜靜地看著淮王,臉上有些淒然,舉步欲走,遲疑一陣,忽地輕聲問道︰“王爺是不是一定要是親才信任?”
“那是自然。”淮王頭也沒抬。
淮王妃深吸一口氣,低聲而清晰地說︰“那就,把依琳許配給沐清塵吧。”
“你真是瘋了!”淮王一下子跳了起來,詫然道︰“他不能人道……”
“你不能因為一個女兒而失去天下,而我……”淮王妃淒聲道︰“我也只能,為了敬臻而犧牲依琳……”
淮王一震,望著妻子。
淮王妃緩緩地跪下,垂淚︰“王爺,你若有心讓嫡子敬臻為世子,就該為了他留下沐家軍。否則,這淮南,遲早是秦階的天下!”
淮王似乎被觸動了,他怔怔地站起來,卻又失神地坐下,頭漸漸地低下去,只用手,撐住了額頭。
乾州。
沐廣馳踏進房間,四處打量一下,只見帳幔低垂,窗明幾淨,說道︰“這房子不錯,比住營帳好……爹就是沒本事,早該讓你過這樣的日子,如今,還是你自己掙來的。”
清塵正在洗臉,撩了一臉的水花,笑道︰“爹,好好享受吧,住不了幾天的。”
沐廣馳呵呵地笑起來︰“你說過幾天淮王會來安撫?”
“多則十日,少則五日。”清塵洗完臉,輪了輪胳膊,坐下。
沐廣馳跟著坐下,戲謔道︰“沐帥意欲何為?”
清塵笑而不答,親熱地靠過來,攬著父親的肩膀,問道︰“你昨夜睡得好麼?”
“好——”沐廣馳輕輕地摸了摸清塵的頭,那頭發順滑,讓沐廣馳心里涌起一股甜甜酸酸的滋味。
“我一直擔心你,重傷才好……”清塵輕聲道︰“若不是秦階來犯,我是要安排奶娘好好給你調理一陣子,靜養著……”
“你爹我壯得更頭牛似的。”沐廣馳豪氣地拍拍胸膛,只听听“ ”的悶響︰“瞧瞧,安王給調理得多好!”
“牛啊?”清塵嘻嘻一笑,捏著鼻子叫道︰“哞——”
沐廣馳笑了。
“安王用幾把稻草調理了你?”清塵依舊沒皮沒臉地開著玩笑。
“去你的,小兔崽子!”沐廣馳笑罵一聲。
“兔子是吧?!”清塵于是又把雙手握拳,伸出食指和中指,舉到頭頂,仿佛兔子一樣,圍著沐廣馳的椅子,雙腿並著蹦了起來,腦袋一點一點,繞了一個圈。沐廣馳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一直看著他。
奶娘正好進來端水盆,看見清塵如此模樣,也禁不住笑了起來︰“你還小啊,這麼淘氣,誰這麼大的人了,還這樣鬧……”
清塵停住,沖奶娘吐了一下舌頭,哈哈地笑著斜倒到沐廣馳的身上,一仰頭,卻發現父親的臉上笑容很淡,心事卻很濃。于是一骨碌地爬起來,蹲在沐廣馳跟前,仰著臉,巴巴地伏在他的膝頭上,問道︰“爹,你怎麼了?”
沐廣馳定定地看著清塵。這張臉,美麗,清秀,好熟悉啊,依稀太多祉蓮的影子,可是,卻是真實的清塵。他寬厚的手掌,輕柔地落在清塵的頭上,面上傷感漸濃,悵然道︰“你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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