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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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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而又神奇詭秘。
血球似的太陽,緩緩地從黃沙的邊際升起,雖是緩慢卻愈升愈高,陽光也有火紅漸漸變為金黃。
晨霧慢慢消散,金黃‘色’和陽光靜靜地照在大漠上。
沒有風。
黃‘色’的細沙像一幅地毯鋪在地上,一動不動,透出無限的溫柔。
天地間出奇的靜,一片灰黃。
天空是灰黃的。
沙子是灰黃的!
連天地間的空間也是灰黃的。
這一片灰黃,使大漠顯得淒涼而荒寂。
一堵風化石的山崖,聳立在灰黃中,呈現出美妙而神秘的剪影。
這就是大漠中傳說的魔谷崖。
傳說魔谷崖谷底不僅有水,而且還長有奇異的能治各種怪病的‘藥’物。
許多立志要改變大漠現狀的志士,為尋找魔谷崖而喪命。
許多為覓‘藥’物替親人治病的勇士,因尋找魔谷崖而葬身在黃沙之中。
許多決心揭開魔谷崖秘密的學者,踏入大漠黃沙中後就沒再出來。
沒有人見到過魔谷崖,或者說是見到過魔谷崖的人,從未有人活著回來過。
自從尋找魔谷崖的刀王玄武君,在大漠中失蹤後,近百年來,再沒有人找過魔谷崖。人們都認為魔谷崖並不存在,那只不過是大漠的國景。
但實際上,魔谷崖是存在的。
它現在就在金‘色’的陽光中。
魔谷崖下,太陽下盤坐著一個少年。
他**上身,只穿條短‘褲’,年紀約‘摸’十四五歲。五官端正,明眸皓齒,十分清秀。若單從面孔上看去,他實像個文弱書生。
他仰面看著天空,臉上神情凝重,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問題,但他雙眼里透出的目光卻顯得有些呆滯遲鈍。
他呆呆地坐著,紋絲不動,除了姿勢不對之外,伊然是個已打坐入定的法僧。
他是誰?
他在想什麼?
所有的人都只能這樣回答︰只有少年自己才知道。
然而,這個回答卻是錯誤的。
因為呆坐的少年,他自己也無法回答上面的問題。
太陽越升越高,最後升到頭頂變成了一個眩目的亮點。
浩瀚無邊的沙海開始盡情地噴‘射’陽光反‘射’出的高溫,沙地騰起一股灼熾的令人無法忍受的熱‘浪’。
陽光好毒,火辣辣照在身上,仿佛要將皮膚曬裂。
蒸騰熱‘浪’,使人感到難忍的窒息和毒辣的炙灼。
灰黃的空間,像有火在燃燒。裹著血與火的死亡氣息,在黃沙地上無聲地流動。
這就是大多數人找不到魔谷崖的原因。
沒有人能忍受這要命的熱‘浪’。
就連悟‘性’大師,也無法在這魔谷崖的黃沙地上打坐半個時辰。
少年在毒太陽下依然坐著,除了眼皮微微有些合攏之外,整個姿勢沒有任何改變。
他沒有流汗,沒有氣喘,甚至沒有絲毫的不適的表現。
他靜靜地坐著,靜得就像一尊石像。他已經坐了整整三個時辰了。
他怎能有這分耐高溫的能力!
他怎能有這份超人的定力?
他是神怪,還是妖魔?
答案是否定的,他不是神,也不是魔,只是一個人,一個普通的人。
他之所以具有這份能力與定力,有兩個原因。一是‘藥’水。
他每天要在魔谷崖的無‘花’果‘藥’水中,浸泡一個時辰。正因為這‘藥’水,使他不僅有耐酷暑的能力,而且還能耐冰天雪地的嚴寒。
二是鍛煉。
他自出生之日起,便被暴曬在谷崖的烈日下,夜宿在谷底的冰‘穴’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磨煉,煉就了他這份超人的定力。
說他是個普通人,也不準確,他與常人也有不同之處。
不知是先天的缺陷,還是因為‘藥’力的緣故,他有些痴呆,沒有常人那種正常的思維。
他沒有姓名,也不知道父母是誰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
他所接觸的人只有一個,那便是他的師傅,白發老人。
他叫白發老人做師傅。
白發老人稱他為痴兒。
他與師傅相依為命……
驀地,痴兒呆滯的目光中‘射’出一道利芒,眼珠陡地放亮。
“噗”地一聲怪異的微響,天空出現了一個偌大的黑影。
痴兒睜大了眼楮,臉上放出異彩,瞳仁里映出一盤旋的蒼蠅。
黑影越來越大。片刻間已將魔谷崖頂遮住。
痴兒將在手拇指和食指塞入口中,打出一聲長哨。
哨聲‘激’昂尖銳,高亢入空,直沖雲霄。
魔谷崖頂在哨聲中落下一片砂石。
砂石在痴兒身上,痴兒屹然不動。
這是一聲具有‘精’深內力才能發出的哨音,當今武林中能打出這種哨音的人,已是了若晨星。
“撲撲”一個小鷹從魔谷崖頂的石‘穴’中撲翅而出。
痴兒瞪圓了眼,澄澈明亮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天空。
蒼鷹在空中盤旋。
小鷹飛上去,在蒼鷹的羽翼下跟著盤旋著。
痴兒臉上透出一種肅穆神情。
“轟隆”一聲巨響,蒼鷹的左翅拍在沙地上。
剎時,一股巨風挾著黃沙直沖天空。黃沙在空中散開,將魔谷崖上的天空吞沒,沙地上出現了一個大坑。
小鷹驚叫著,撲著翅膀,在沙塵中‘亂’竄。
蒼鷹的右翅壓著小鷹,尖嘴在小鷹頭上猛啄。
痴兒凝著雙手,注視著小鷹。
蒼鷹一聲厲叫,在小鷹頭頂狠狠一啄,一絲鮮血從小鷹頭頂冒出。
小鷹極不情願地揮動翅膀在沙地上一拍,“噗”揚起一塵不高的沙塵。
痴兒雙手在沙地上一削,兩線沙塵像箭一樣飛向空中。
蒼鷹拍著翅膀‘逼’著小鷹,騰向空中,沙箭‘射’出十余丈高度,頹然落下。
蒼鷹再次帶著小鷹往下俯沖。
小鷹再次揮翅擊打沙地。
痴兒再次揚掌削沙。
如此反復十余次。
“卡嚎”一聲脆響,小鷹的雙翅折斷了,栽落在沙地上;痴兒舉起手,雙手掌沿已是血‘肉’模糊。
一聲厲嘯響徹天空。
魔谷崖在顫栗,大漠黃沙在抖動。
蒼鷹撲動雙翅,雙爪抓起小鷹,騰空飛去。痴兒放下血淋淋的手,按在膝蓋上,恢復了原有的姿勢。一切歸于平靜。
天空極是毒焰。
地上仍是燙沙。
痴兒仍端坐在崖下的沙地里。
剛才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只有魔谷崖頂隱隱透出一聲憤抑的呼喊,隨即是一聲低沉的嘆息。
夕陽漸漸西下,天邊只剩下了淡淡的晚霞。
痴兒緩緩站起,轉身向崖谷里走去。
該是“收工”的時候。
不要師傅叫喚,他每次時間都能捏拿得極準,此刻正是申牌時分。轉進崖谷,走入第三個石‘洞’,他在‘洞’底站住。
“吱—”‘洞’底一道石‘門’,自動打開。
他踏入‘洞’里。
一個偌大的石‘洞’,‘洞’中四根天然的石筍柱上,燃燒著四支巨形蠟燭。
一個石台座,台座上一張石靠椅,靠椅中端坐著一位白發老人。
石台座前,一張石桌,桌上擺著四菜一湯和一大盆冒著熱氣的米飯。
石台座左側,一個大鐵鍋,鍋下燒著火,鍋上擱著個蓋了蓋子的大木桶,桶旁一張小木凳,凳上一個木盤,盤中七個赤橙黃綠青藍紫的七‘色’果子。
痴兒上前,先向白發老人施了個禮,然後坐到石桌旁,端起米飯就吃。
他一天不曾進食,水也沒喝一口,當然是又饑又渴,但他的吃相卻是很文雅。慢慢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喝,仿佛是在品嘗什麼美味佳肴。
他並非做作,這只是他的習慣。在這里沒人會與他爭食,這桌上的飯菜全都是他一人,他已習慣了這種吃法。
白發老人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他,若有所思。
痴兒吃過飯,放下碗筷,走向鐵鍋。
他揭開木桶蓋,將木盤中的七個果子扔進桶里。
“撲滋滋”木桶里泛出一股辛辣的氣味,涌起彩‘色’水霧。
白發老人輕囑了一下,點點頭。
他踏著凳子,爬上桶沿,鑽入了木桶中。
火焰著‘舔’著鐵鍋底,木桶中的水嘶嘶發晌。
按理說用這種‘藥’水蒸者是件很痛若的事,一般的人決無法忍受。
但他卻似乎不以為然,平靜地坐在木桶里。微閉起了雙眼,像是在享受。
他真的是在享受,是在休息。十多年來,這種‘藥’水蒸煮的拆磨,已使他全身的痛神經麻木了。
他已再感覺不到‘肉’體的痛苦,此刻就是有人剝下他的眼,砍下他一條胳膊,他也不會哼哼一聲。他能感覺到的只是累,他覺得太累了。
白發老人的聲音緩緩響起︰“痴兒,你今天見到的是大漠的鐵鷹,也叫天鷹……”
他聲音有些冷而且怪,好像來自很遠的地方,又好像從幾個方向傳來,令人有一種眩暈的感覺。
痴兒頭靠著木桶邊眼楮盯著石筍上的蠟燭,神表情冷漠。
誰也不知道,他是否在听白發老人說話。
白發老人也明白痴兒很可能沒在听自己說話,但仍繼續道︰
“所謂鐵鷹就是說鷹的雙翅如同鐵一般的堅硬,這種鷹是狼的天敵。它攻擊獵物時,不是用它的嘴和爪,而是用它的鐵翅。它朝狼俯沖時,用翅膀一拍,就能將狼的頭骨拍個粉碎。”
痴兒的頭扭動了一下,但不因為听了白發老人的話,而是因為頭頷擱在木桶上的位置不太舒服。
白發老人目光轉向‘洞’頂,臉上罩上一層‘陰’影,他自言自語地道︰“但鐵鷹的真正作用還不是用來對付狼。狼還有個天敵,叫做獒,那是一種非常凶猛可怕的動物,只要它一聲吼叫,百里之內狼群絕跡。這種獒很難培育,但當年有個姓胡的駝背老頭育出了獒,更有一個姓徐的小子,居然奇跡般的讓獒狼合一……”
痴兒坐在木桶里動也沒動。
白發老人身子抖動了一下,頓了頓,又道︰“天下生物如武功一要,奇正相生相克,一物總有一物相降,能降獒狼就是鐵鷹!”
他頓了住口。石‘洞’內一片沉寂,只能听到鐵鍋下柴火燃燒劈啪聲。
過了好一陣子,白發老人開了口︰“不過訓練鐵鷹是件很難的事,比育獒還要困難。育獒只要有恆心,堅持不懈,百年之內總能求到一個育出獒機會,而育鐵鷹就不同了,機會是可遇而不可求。”
他感嘆似地嘆了嘆口氣道︰“鷹在空中,要找到鐵鷹種實比登天還難。找到了鷹種,要訓練它更難。育獒,九狗一獒,只要不給九條小狗吃喝,它們為了生存就會互相殘殺吞食,求出獒來,育鐵鷹,要小鷹十三次拍翅擊地,擊斷翅膀,然後每次要大鷹找到‘藥’物給小鷹治折骨之傷,這既要大鷹有這份能耐。
又要小鷹肯擊石折翅,實……在是太難了。”
他是在自語,痴兒卻莫名其妙地冒出一句話︰“師傅,小鷹的翅骨斷了,你有‘藥’替它治傷嗎?”
白發老人目芒一閃,眼珠子轉動了幾下,臉上浮起一絲詭異的笑容︰“有。”
“當然能。”
“它在哪里,能找到它嗎?”
“明天師傅帶你去。”
痴兒又不出聲了。
他知道‘藥’水蒸者的時辰還沒到,他在耐心地等待。
白發老人合起雙掌,喃喃地道︰“蒼天有眼,賜我育出鐵鷹的機會,只要老夫育出了鐵鷹……”
他一張臉突然漲得通紅,兩側太陽‘穴’上同時凸起兩條蝗則般的青筋,青筋在急劇地跳動,不難想象出他此刻心中的‘激’動。
他深吸了口氣,臉上的紅絆漸漸褪去,然後悠悠地嘆息了一聲。
痴兒從木桶中站起,爬出,擦干身上的水漬,換了條短‘褲’,垂手‘侍’立到白發老人坐椅前。
白發老人緩緩站起,打了個手勢。
痴兒轉身向石‘洞’走去!
石‘洞’里,還百個小‘洞’。
小‘洞’內地上有塊石板,石板上系著兩個鐵環。
痴兒彎腰拎住鐵環,將石板提起。
石板長五尺,寬三尺,厚逾一尺,重數百近。痴兒並不吃力地將它提起,其內力的渾厚可想而知。
石板下是個‘穴’‘洞’,石板揭開後有絲絲冷氣透了出來。
痴兒踏著台階,鑽入‘穴’‘洞’中。
白發老頭隨後而入。
‘穴’‘洞’中還有塊石板,石板上兩個偌大的鑄鐵環,環上吊著……
痴兒在石板前站住,沒有彎腰。
憑他的能耐,他還無法提起這塊石板。
白發老人雙手挽起鐵鏈,一聲輕喝,重逾千斤的石板居然離開了地面。
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氣撲面而來。
這就是傳說中的魔谷崖的冰‘穴’,有人想利用神奇的冰窖來改造大漠,即使不能使整個大漠變樣。至少也能造出塊方圓數里的綠州來。
現在冰‘穴’是痴兒的臥房。
痴兒與白發老人跳入冰‘穴’中。
冰‘穴’不大,四壁皆是堅硬如石的冰牆。
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但據漢代野史記載。公元前一百九十三年漢惠帝劉盈年代,有一支‘迷’失在大漠的商隊,曾在大漠谷里發現過一個冰窖。
冰‘穴’里有張冰‘床’。‘床’頭點著兩盞清油燈。
此而外,‘穴’內再無一物。
痴兒爬冰‘床’上仰面躺下,微閉起了雙眼。
白發老人盤膝在‘床’頭冰地上坐下,緩緩地將右掌按住了痴兒頭頂的百匯大‘穴’。
白發老人開始運氣,將功力徐徐從掌心吐出。
痴兒納氣運功,將注人體內的功力慢慢納入丹田。
這是例行的課程。
白發老人每日都要向痴兒注輸功力,否則痴兒內力哪會有如此雄厚?兩袋煙的功夫過去了。
痴兒的臉‘色’透出一絲紅潤。
今天,白發老人卻顯得有些反常。他沒有停下來,仍在繼續運功。
痴兒臉‘色’變紅,呼吸漸見急促。
白發老人目光陡然放亮,臉上‘露’出‘激’動的神情。
痴兒臉漲得通紅,呼吸急促,手腳抖動了一下,似是要從冰‘床’上蹦跳起來。
白發老人右手不動,左手疾如閃電,在痴兒身上一連幾點,封住他的九大‘穴’位。
痴兒的臉由紅變紫,嘴角曲了,英俊的面孔不僅變得難看,而且還‘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
看到痴兒痛苦的表情。白發老人嘴角綻出一絲‘陰’冷的笑意,眉宇眸光里散發著愉意的滿足與無比的仇恨。
他那模樣,恨不能立即將痴兒斃命于掌下,才泄心中之恨。
痴兒臉‘色’泛烏,兩眼似要眼眶里暴出來,手指痛楚地痙攣著,他皮膚上的痛神經已經麻木,感覺不到痛了,但這來自體內的痛楚,卻令他無法忍受。
他覺得體內有團烈火在竄動,焚燒著五贓六腑,渾身的血脈噴張得要炸裂開來,他想跳躍,卻不能動彈,他想叫喊,卻不能出聲。
他雖痴傻,但此時刻,卻也能意識到自己就要死了。
他‘混’濁的目光突然變得明亮。‘露’出了畏死的光焰。
海天存一線,生死一發間。
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白發老人驀地收住了功,眼里‘露’出……
“痴鋒!”白發老人發出一聲呼喊,從地上彈躍而起。
惶急之中,他已捏開痴兒的嘴,將一顆紅‘色’的小‘藥’丸塞入了痴兒嘴中。
這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九天回功丸”。它不僅能治各種內傷,而且還能幫習武人打通經脈,使其功力倍增,十多年來,他‘精’心習功。想盡一切辦法增加自己的內力,也未曾舍得動用這顆‘藥’丸。
為了救痴兒的命,他毫不猶豫地舍棄了這顆‘藥’丸。
他明白他不能沒有痴兒。
他已年過‘花’甲。在生命的最後一段日子里,他要全依靠痴兒。
他按住痴兒的手脈,盤膝坐到地上,嘴里喃喃地念著︰“痴兒……別死……千萬別死。”
冰‘穴’中的空氣仿佛已經凝固。
人也同冰石一樣冷。
唯有時間在悄然在流逝。
白發老人的目光始終未離開過痴兒的臉。
半個時辰過去。
痴兒恢復了呼吸,先是微弱,隨即漸漸加重加粗,臉上的紫‘色’也開始變淡。
白發老人臉上泛出異樣光彩。立即出手解了痴兒被封閉的九處‘穴’道。
痴兒呼吸變得平緩,臉‘色’呈現出紅潤,手脈也恢復正常。
白發老人松開按住痴兒手脈的手,雙掌合十‘胸’前,長長地吁了口氣。
痴兒靜靜地躺著,睡得很深沉,太陽‘穴’的青筋在凸凹地張縮著。
白發老人剛放松的臉又繃緊了,臉上凝布著重若萬鈞的煞氣。
由于他的失手,痴兒服下九天回功丸,融合他注入的功力,痴兒的內力在醒來後會增加數倍,按此功底練習內功,三年之後,痴兒的內力將與他相差無幾。
今天之舉是對還是錯?
今後帶來的是福還是禍?
他無法預料。
痴兒在睡夢中綻出了一絲傻笑,不知他在作什麼美夢。
白發老人隨即也笑了,但那是‘陰’險狡詐的笑。
痴兒神智不全,除了吃過那瘋婆母親的‘奶’之外,全是他一手帶大的,他無異于就是痴兒的爹爹,他完全能夠駕馭好日後的這匹痴馬!
他頓時充滿了信心。憂郁與不安隨之消失。
他拍拍痴兒的肩間緩緩站起來,向冰‘穴’外走去。
今天他還有很多事要做。
他蓋好冰‘穴’的鐵鏈石板,轉身走到石‘洞’左壁,手在石壁上一按。
石壁‘露’出一個小窗戶。
透過窗戶看去。黑殷勤的暗‘洞’里閃著一雙泛著紅光的眼楮。
“還我的兒子來!”隨著怪叫聲,一個披頭散發的瘋婆沖到了小窗口前。
那雙泛紅的血眼,肯定能給人一種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之感。
白發老人冷冷的目光盯著她。臉上的表情幾度變化。
若這‘女’人不瘋,也許還是自己一個是很好的幫手,或許還能……
“喂!告訴我,我兒子在哪里?”瘋婆忽然笑意宛然,星眸流動,扭動著腰肢,一副媚態。“只要你能告訴我兒子在哪里。我就陪你睡覺。”
說話間,瘋婆拾手便去解動衣扣。
白發老人冷冷地哼了一聲,“砰”地關上了小窗。
“呀!”一聲沉悶的怪吼,來自‘洞’壁里。
剎時,四壁震抖,石‘洞’頂上驀落下一片灰土。
白發老人臉‘色’凝重。
這瘋婆關在暗‘洞’里十余年,內力竟已‘精’深了不少,雖說還遠不是他的對手,但在武林中能與對抗的人,已為數不多。
人是否要在身逢絕境時,才能有杰出的作為?
前石‘洞’的石筍巨燭下,垂下‘侍’立著一名四旬開外的黃衣漢子。
白發老人步入石‘洞’,看也沒看黃衣漢子一眼,徑自在石台座靠椅中坐下。
黃衣漢子沒動,也沒說話。
良久,白發老人扁扁嘴,甕聲道︰“事情進行得怎樣?”
“一切順利。”黃衣漢子簡潔地回答。
“很好。”白發老人手在靠椅把手上一按,石台座下旋開一塊方石。
“你過來。”白發老人吩咐道。
“取出石子的匣子。”黃衣漢子依言從旋開的方石下,取出了一個長匣子。
“立把它送到杭州。”
“是。”
“路上不準有任何差錯。”
“是。”黃衣又子捧著長匣,轉身往外走。
白發老人道︰“忠福,你知道匣內是什麼東西嗎?”
忠福頓注腳步,搖搖頭。
白發老人沉聲道︰“匣內是當年刀王玄武君的玄星刀,還有一本玄星刀譜。”
忠福眼中一道稜芒,一閃而沒。
白發老人目光陡地放亮,盯著他道︰“即使你得了玄星刀,練成了玄天刀法,也不會是我的對手。”
忠福捧著長匣沒動,也沒說話,仿佛沒听見白發老人的話。
白發老人冷聲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忠福低頭著道︰“屬下明白。”
白發老人點點頭︰“屬下明白。”
白發老人點點頭︰“明白就好。立即動身。”忠福大步走出了石‘洞’。
白發老人從椅中躍起,‘射’向左石筍柱,打開了石‘洞’的暗‘門’。
圓月已過中天。
白發老人卓立在魔谷崖的頂峰尖上。
“大漠的夜是冷的。”
空氣冷。風更冷。
月光雖然驅走了部分黑暗。但卻未為夜帶來絲毫的溫暖因為大漠的月光也是冷的。
白發老人在風中紋絲不動,炯炯放亮的眸子盯著南方。
明天他要帶痴兒去訓鷹了。
十幾年來他煞費若心的成敗,也許就在此一舉。
他感到有一種莫名的沖動與不安。
天空掠過一片烏雲。
風更大更冷了。
冷風中隱隱傳來繼續淒厲的狼嗥。
難道死亡谷中的狼群和那該死的獒,已經嗅到了鐵鷹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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