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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一天的熱身練習,大家都疲態盡顯,一回到下榻的酒店,吃完晚飯後,就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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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房間後,便去了洗澡。剛一洗完,就听見有人在敲門。
過去開門,原來是劉震。這時他還是白天的那身打扮,看來是一回到他房間還沒坐熱就趕我這兒來的。
“劉老師,您好,快點進來吧!”我笑著迎了他進來。
“呵呵,你小子,速度還挺快的啊!”劉震一邊進來一邊笑罵我道。
“我這不是按照老師您平時的吩咐,抓緊每分每秒啊!”我嬉皮笑臉答道。
“你小子,永遠都那麼多理由!”
“哦,對了,你不說我差點忘記了,我來找你,是給你送這個的。喏,你好好看看,我們的組別已經分出來了,明天上午九點在漢堡大劇院正式開始比賽。”劉震說著,將手里的一份資料遞給了我。
接過劉震遞過來的資料,我認真地看了起來。
由于之前試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斯坦威公司一共為大師杯準備了五架鋼琴,除了“藝術之光”被用于決賽,其他的四架琴分別用在初賽和復賽的四個組。
我很快找到了屬于自己的那個小組,輕輕地念起了上面的名字︰
東爾尼斯泰芬斯卡,波蘭;切備卡斯基,前甦聯;瓦茨,美國;瓦薩里,匈牙利;李利,華夏國;中村綾子,日本;貝內代蒂,米凱蘭杰利,意大利;巴爾薩姆。波蘭;巴克豪斯,德國;巴杜拉斯科達,奧地利;艾德尼,以色列;古爾達,奧地利;古爾德,加拿大;布朗寧,美國;布倫德爾,奧地利。
“呵呵,我比較幸運嘛,這一組的選手听上去似乎都不屬于那種大神級人物。”我彈了彈手里的名單,笑著說道。
“你小子就在那兒幸災樂禍吧。也不知道為什麼你那麼命好,比起你來,我就難受嘍,我被分到的那組被稱為‘死亡之組“你看看,那都是些什麼牛人!”劉震做出一副苦惱狀說道。
“哦?我看看,都和誰分到一塊兒了。”我說著,迅速在名單上找到了劉震的名字。
劉震,華夏國;布盧門塔爾波蘭;布蘭卡爾德瑞士;基辛,俄國……看到這兒,我終于知道劉震為什麼煩了,和基辛這個變.態的家伙分到一組,恐怕誰都會感到不小的壓力吧。
“哎,老師,我同情你,不過沒關系,初賽沒那麼高的淘汰率,最多百分之三十,就算他基辛再強,你又不和他爭第一,不就行了?”我說道。
“你沒看完吧,看看下面。”劉震皺著眉頭說道。
“哇,朗朗也到你們這組了?靠,還有瓦洛多斯,這家伙!”我有些無語了,我總算明白為什麼劉震說他分到的這組被稱為“死亡之組”了。
“這些人,真的,真的有些強!”我半天才擠出這麼一句來。
“不是有些強,是強得離譜啊。哎,壓力好大。”劉震故意嘆著氣說到,不過他這副神情落到我眼里,卻一下被看穿了。
“呵呵,劉老師,在我面前你就別裝了,雖然他們強,你也不弱嘛,這里面除了一個基辛有些難搞,其他的以你的水平,完全有實力一拼嘛,有時候壓力大些是好事,可以更好地發揮出一個人的潛力”
“要不,我們換換試試?”看到我這麼站著說話不腰疼,劉震“不懷好意”地笑著說道,此刻,他有一種想把我這個無良學生暴扁一頓的沖動。
“恩,那個,還是算了,雖然我也很想和這些高手們多過幾招,不過可惜組委會不會同意的,哎,對了,劉老師,這份名單上怎麼沒有評委?”我很適時地轉移話題道。
“我說你小子怎麼總改不了這個壞毛病?從你第一次參加鋼琴比賽的時候,就不愛看比賽簡章,人家那上面寫得明明白白,為了保證比賽的公平公正,所有評委的資料在比賽開始前一律保密,居然問出這麼白痴的問題,哎,真是不成器!”劉震好不容易撈到我一個把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呵呵,劉老師,你也知道。我比較不喜愛看這些的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好了,不和你多聊了,今天晚上別練得太晚,好好休息,明天上午九點正式開始,別遲到了。”劉震說著,站起身來和我打了個招呼,轉身走出了琴室。
“劉老師再見。”我笑嘻嘻地起身揮了揮手,看到劉震把門從外面關上,我立刻又坐到鋼琴前練了起來。
恩斯特卡西爾是主管漢堡大學藝術系的副校長,這是一個身材高大、有著大大的啤酒肚的德國人,此刻,他正坐在他那張寬大的真皮辦公椅上,將近三百磅的體重,將那張椅子壓得咯吱直響。一根剛剛燃著的哈瓦那雪茄,正夾在他那兩根如同胡蘿卜粗細的指間,裊裊地冒著青煙。他的面前,站著年輕的助手奧托斯特恩。
“斯特恩,怎麼樣,那些鋼琴家們還滿意嗎?”恩斯特卡西爾吸了一口雪茄,很有氣派地問道。
“卡西爾先生,我剛剛去琴室那邊看了一圈,他們都在努力地練琴。並沒有听到什麼不滿的聲音。”斯特恩很快地回答道,看到雪茄上已經燃了一段煙灰,他很快將辦公桌上的煙灰缸遞了過去。
“哦,這就好,這次比賽的規格很高,漢堡市的巴拉克市長和保羅校長吩咐一定要認真搞好接待工作。我們可一定得讓這些鋼琴家們滿意才行。”恩斯特卡西爾說著,將手中的雪茄伸到煙灰缸里彈了彈。說實話,他對這些鋼琴家們並不怎麼以為然,雖然他是主管藝術系的副校長。不過說老實話,他對藝術實在是沒有一點兒興趣,要不是看在這里的待遇還可以,恐怕他早就不干了。
“對了,卡西爾先生,三樓的鋼琴有很長時間沒有調了,會不會出什麼問題?”斯特恩有些擔心地問道。
“出問題?出什麼問題?我們那些鋼琴可都是高級貨,再說那東西就放在那兒,又沒有人用錘子砸它。能出什麼問題?好了,就這樣吧!斯特恩,我有些累了,要休息一下。”恩斯特卡西爾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他的助手可以出去了。
“哎,今天我本來應該在酒吧里享受那些迷人的泰國妹的,這場大師杯真是不知所謂。”恩斯特卡西爾心里有些不快地想著,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經快深夜十點鐘了。
“那些鋼琴家們不會練通宵吧。這個時間估計他們都已經休息了,有斯特恩在那里,不會出什麼事的。我想我必須得出去一下了,再在這間辦公室里坐著,我會憋瘋的。”恩斯特卡西爾嘴里嘟囔了一句,起身走了出去。
過了不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奔馳級轎車,悄然滑出學校的大門。
斯特恩看著那輛開出校園的奔馳,心里咒罵著︰
“老色鬼,一天沒有女人就像會死掉一樣,真不知道這樣的貨色是怎麼當上藝術系的校長的。”
斯恩特一邊小聲咒罵著卡西爾,一邊朝著音樂樓走去,校長有吩咐必須隨時解決那些鋼琴家們提出的要求,卡西爾不在,如果他也不在。出了什麼問題,可就麻煩了。
仿佛要驗證斯恩特的擔心,剛剛走進音樂樓,一陣憤怒的咒罵聲便從樓上傳來。
“中村井生,實在是對不起,我現在就幫您聯系斯恩特,您知道我只是負責管理這棟樓的安保,關于這方面的問題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斯恩特剛走進音樂樓,便听到音樂樓的管理員里昂的聲音,而隨後,一個听上去很是不滿的聲音響起︰
“你最好快點,要知道,我們是付了錢的,而你們居然提供這種鋼琴供我們使用,難道這就是著名的漢堡大學的作風嗎?難道你們就是這麼對待遠道而來參加大師杯的選手的嗎?我要向政府投訴你們!”
“怎麼回事?”斯恩特快跑幾步,終于看到一眾人在三樓聚集。而那個管理員里昂,此刻正在向一個亞洲人不斷地解釋著什麼。
“哦,斯恩特助理,您總算是來了,這位中村先生說他租的琴出了一些問題,您趕緊過來看看吧。”看到斯恩特過來,里昂終于松了一口氣,放下了已經準備撥出去的手機。
“哦,好的。”斯恩特沖里昂點了點頭,隨即來到了那位叫中村的日本人面前。
“您好,中村先生,我是漢堡大學音樂系的校長助理,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嗎?”斯恩特十分禮貌地問道。
“哦,斯恩特助理,你好,我是這次參加大師杯的日本選手中村俊甫,本來我是和你們預訂了高級琴室的斯坦威演奏琴的,可你們卻告訴我那幾架琴已經被人提前訂走了。然後你們的校長先生舟我推薦這些普通的練習琴,並保證他們的質量完全達到練習要求,可你看看,你來看看!”
中村有些抑制不住內心的沖動,坐到鋼琴前面,迅速地彈了一小段音階,是小小字一組的七個白鍵。
斯恩特只听了一遍,就明自己村俊甫為什麼這麼生氣了,他也是畢業于漢堡大學音樂系,學的是作曲,對于鋼琴他並不陌生。剛剛中村俊甫只彈了一遍,斯恩特就听出來那個有一些跑音。雖然不是很明顯。不過以他的耳朵也足以听得出來。斯恩特知道,這一點點的跑音對于一般的練習看來說,可能根本沒什麼,如果不是耳朵的听力比較敏銳。根本就听不出來。可對于這些專業的鋼琴家來說。就不一樣了,有一個音不準,那簡直就像是一盤美味佳肴里掉進了一只死蒼蠅,實在是很惡心的一件事。
知道自己理虧,斯恩特連忙給中村俊甫陪著不是。
“中村先生,實在是不好意思,事先我們沒有對琴進行很好地檢查。以至于給您的練習帶來了不便,我馬上聯系調琴師為您調律。”斯恩特說罷,馬上轉身。對站在一旁的里昂說了幾句話,後者一陣點頭,隨即掏出了起來。
“還要等調律師?上帝,我的比賽明天就要開始了,難道你不知道你們的這個失誤會給我帶來多大的影響嗎?斯恩特助理,我是交了租金的。現在你們出了這樣的事情,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說法?”
“對!你們要賠償!”
一陣附和的聲音從中村俊甫後面傳出,斯恩特看了看,都是日本人,估計多半是中村俊甫的助理和隨行人員。
“這個,關于賠償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我還需要請示校長。”
斯恩特心里實在是很憋氣,這情況明明是卡西爾這個老家伙搞出來的。要不是他將那些每年例行的調律費貪污了不少,這些琴又怎麼會出現這樣的狀況。現在那個老家伙在外面風流,可他自己卻要在這兒挨這今日本人的訓斥,恩斯特的心里,簡直要把那個卡西里家里的女性問候遍了。
“如果是這樣。請你盡快聯系能夠處理這件事情的人,另外,請馬上給我安排一架調換的琴,我現在需耍練習,練習!”中村俊甫說著。手有力的晃動著,似乎是在發泄著內心的不滿。
而他的那些隨行人員,也紛紛咒罵了起來,將漢堡大學說了個一無是處。
“好的,我馬上幫你聯系,不過換琴的事情,恐怕有些問題,中村先生,您是知道的,這兩天由于大師杯的關系,漢堡大學里的琴室已經全部租出去了,而且明天就是正式比賽的日子,現在選手們都在使用中。實在是沒有空閑的琴室,您稍等一下,調律師馬上就到了。”
斯恩特一邊安慰著中村俊甫,一邊催促著里蒂問一下調律師到哪里了。
“好了,不要再說了,我可以付你雙倍的價錢,請幫我找一架斯坦威!”中村俊甫幾乎是在吼了。
“中村先生,不是錢的問題。現在斯坦威琴室全部都租給大師賽的參賽選手練習,我實在是無法給您提供了。”斯恩特一邊解釋,一快速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卡西爾的手機。
“喂?有什麼事嗎?”電話那頭傳來卡西爾的聲音,明顯帶有一絲不耐煩的口氣,斯恩特還隱隱听到有女人調笑的聲音。
強忍住心里的厭惡,斯恩特連忙把這里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哦,我知道了,那些所謂的大師們就是毛病多,不就是一個音不準的問題嘛,找個調律師給他弄一下不就得了?至于賠償,你告訴他,漢堡大學一個子兒都不會賠給他。這點小問題就要求賠御償,我看他是想錢想瘋了。好了,就這樣吧,我很忙,沒事就不要打給我了。”
“卡西爾校長!”斯恩特還想說什麼,可話筒那邊卻傳來了“嘟嘟”的忙音。
再次在心里狠狠地咒罵了一句這個老色鬼,斯恩特不得不陪出笑臉。和中村俊甫解釋。剛剛卡西爾的那些話,他自然是不可能照實說的。不然恐怕這位日本鋼琴家會立刻跑到漢堡市政府那里去投訴,他只能一再地道著歉。
就在斯恩特快被中村俊甫問的快發瘋的時候,那個調律師總算是一路小跑過來了。
“哦,感謝上帝,你總算是來了,趕快把這架鋼琴小字一組的調準。再看看琴鍵的力度是否統一。動作要快,不要耽誤了中村先生練習。”斯恩特說著,眼楮卻在看著一旁的中村俊冉,見他雖然還是一臉的不滿,不過總算是不再說什麼了。這才暗自松了一口氣。
只有一個鍵不準,對于調律師來說。只是一個簡單的小問題,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就搞定了。
“好了,斯恩特助理,這架琴已經可以使用了。”調律師說道。
“恩,謝謝!”斯恩特說著。轉身笑著對中村俊甫做了一個歉意的表情,隨即說道︰“中村先生,實在是很抱歉,請您再試一下,看看有什麼不滿意的地方,我們馬上再為您調整!”
“嗯!”沒理斯恩特,中村俊甫再度坐到了鋼琴前,彈了幾個音階後,雖然臉上的表情依然不滿,不過總算沒有再說琴的問題。
“斯恩特助理,剛剛你還沒有說,關于賠償的事情。”中村俊甫此刻一肚子的火,想到他自己明天比賽的好心情就被這樣破壞,他就感到胸口有一股悶火無處發泄。
“這個,對不起,我實在是無能為力,您也知道,關于這件事情。需要卡西爾校長決定,不過剛剛他在電話里,拒絕了這個要求”斯恩特說著小心地看著中村俊存的表情。他是故意這麼說的。由于看卡西爾不順眼,他實在是很希望這今日本鋼琴家將怒火遷落到他的頭上,如果真的鬧起來才好。
果然,剛剛平靜下來的中村俊甫,一听這話臉上怒容又現。
“什麼?他拒絕?!豈有此理!難道給我造成這麼大的損失,就可以不用負責了嗎?該死,我一定要投訴他,我要讓他付出代價!”
中村俊甫說著,連琴也不彈了,轉身走出了琴室。
那些助手們也緊緊跟在中村的身後走了出來,其中幾個還不忘回頭威脅幾句。
看到這幫家伙終于走了,斯恩特松了口氣,這場風波,總算是平息下來了,不知道這今日本鋼琴家,會不會真的投訴卡西爾,如果真是那樣就太好了,就算不能把他怎麼樣,起碼也會讓校長對他產生一個壞印象,想到這兒,他的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
不過,斯恩特卻不知道,事情遠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走出音樂樓,中村俊甫兀自還在咒罵著。
“浩二,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你給我好好地查一查,那個狗屁校長叫什麼,還有剛剛那個什麼助理,我看他也不怎麼順眼,不好好修理修理他們,我這口氣實在走出不來!”
“好的少爺,我立刻就去辦!”身材結實,目露凶光的浩二點著頭,眼中露出一股凶狠殘忍的光。
“哼,居然敢提供這種破琴給我們家少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浩二掏出了手機撥了一串號碼打了出去。
漢堡市西區的一家酒吧里,卡西爾正在和兩個衣著暴露的泰國女人調笑著,目光不時地瞄向那雪白的高聳之處,一臉享受神情的他,絲毫不知道,他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惹上了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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