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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月圓!”當伊 咬牙切齒的重復著這句話時,殘紅的夕陽半掛在天空映照出一片艷紅,她正蹲在一顆光禿禿的歪脖子老樹下,氣悶的用手中的棍子扒拉著眼前的火堆,一陣風卷過,幾片枯葉緩慢的從地上飄起,在她身周落下,看起來分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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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來到這里,她就沒見過月亮,每天晚上都是黑雲壓頂,也許月亮大爺偶爾露過臉,但誰知道那時她是不是已經睡死了。那天抓了凌暮天後,葉七便告訴她除魔大會後一天,便是月圓之夜,而且除魔大會所在的山頂也是傳說中極具靈氣的所在。
但每年除魔大會可以說是天夜一大盛事,去的人那麼多,可那場地卻只是一個山頭,所以葉七便拐了她,兩人脫離大部隊先行趕去,說什麼要先去那里佔好位置,否則到時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更何況是接受月亮的洗禮了,而花六一行人就在後面跟上。
“娘子!”遠處走過來一人,白衣飄飄,腰間挎劍,背後是將落未落的夕陽余暉,清俊的臉上一片模糊,讓人錯覺他臉上似乎掛著溫軟而超脫的笑意,看起來更像是不帶一絲煙火氣的仙人。
當然,前提是忽略那人兩手上各提的一只野雞和耷拉著腦袋的灰色兔子。
“我再說一遍,我們沒有成親,我不是你娘子!”伊 第一百零一次對著葉七強調他那詭異的稱呼。
“那我們成親吧,娘子!”葉七第一百零一次重復著他的答復,一雙黑眸定定的看著伊 ,只是那一臉的面無表情不像是在求婚,反而像是在陳訴一個平常的事實一樣。
“對牛彈琴!”伊 實在無語,每次和這個男人談到稱呼的問題,他要麼嬉皮笑臉的敷衍,要麼一臉面無表情的裝傻,看得伊 心驚膽顫的,以為自己踫上了個精神分裂者。
“娘子,你會彈琴!”葉七將被綁了腿的野雞和灰色野兔四腳朝天的放在地上,自己也隨意坐在伊 身旁詢問。
身旁傳來一股好聞的干爽氣息,他是故意在諷刺她吧,伊 想起自己彈的如同群魔亂舞的鋼琴,和踫都不敢踫的古琴,臉頰猛地抽動,轉過頭死死的盯著葉七,見他臉色一派冷然鎮定,又有些不確定他是不是故意的了。
巧合,絕對是巧合!伊 安慰自己,對著葉七勉強的笑了笑,徑直拿過身前的野雞開始拔毛殺雞,卻沒注意到身旁男人眼中難得的笑意。
伊 此時心中氣悶,只得拿手中倒霉的動物出氣,她一刀割斷野雞的脖子,放血,拔毛,剖腹,掏出內髒,拿出打來的水清洗干淨,然後架在火上烤!一連串動作干淨利落,那駕輕就熟的樣子仿佛她已經做過很多遍一樣!
將野雞架在火上,伊 面無表情的翻轉著,想起她跟著葉七趕路,不知道是他們倒霉還是怎麼地,走走停停,這一路上愣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不是客滿,就是到了晚上錯過投宿地點,每次總要在荒郊野外露宿。
這次更是接連兩天都沒有遇到人煙,他們帶的干糧也吃完了,所以便只好去捉野味了。
將手中考的半熟的野雞遞給葉七,讓他看著,伊 轉而準備對那只肥兔子下手了。抽出方才割野雞脖子的匕首,上面還有未干的血跡,伊 隨意的往兔子那灰色的長毛上隨意的抹了抹,便開始比劃著從哪里下手。
看著伊 眯著眼楮閃著寒光磨刀霍霍的樣子,葉七剛準備出口提醒伊 這兔子是明天吃的話也咽了下去,只一味的看著自己手中的野雞,娘子高興就好,讓她殺兔子,總比她轉移注意力為了他的稱呼和他理論的好。
伊 正比劃著,卻見眼前的兔子被綁著的腿正奮力亂蹬,肥肥的身體一顫一顫的,一雙紅豆似的眼楮死命的瞪著伊 ,伊 揉了揉眼,她沒看錯吧,這兔子的眼神,驚慌,瑟縮,恐懼,求饒?
這是一只兔子嗎?當伊 解開兔子腳上的繩子,揪起它的耳朵拉到眼前看,那只兔子前面兩只肥肥短短的爪子拱起並攏在一起,做出一個人類做輯的動作時,伊 凌亂了,這是一只兔子,而且是一只成了精的兔子。
“喂,會說話嗎?”伊 踢了踢腳下瑟縮成一團的肥兔子,完全不把兔子當兔子看了。
希望眼前的兔子能像某些小說里寫的一樣,突然口吐人言,告訴伊 他是修煉了五百年的兔子精,為了報答曾經救過他的伊 而來到她身邊,隨後化為一個翩翩美少年,與她共譜一曲人妖相戀的絕世之歌。
果然,想象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在確定了眼前的人類收起了那把凶器暫時不打算殺了自己當晚餐後,兔子先生松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肥肥的身子挪到伊 腳下,用一個茫然的眼神回應了伊 無聊時問的話。
女人天生抵抗不了毛茸茸的東西,何況是一只肥肥的眼神可憐的小兔子呢,伊 當然也是女人,她欣喜的抱起腳下的兔子,在懷中揉來揉去。如果忽略她前一刻剛剛殺了一只雞,還準備解決懷中的東西的話,伊 此時的表情稱的上善良了。
滿意的搓著懷中的肥兔子,伊 享受的聞著空氣中漸漸飄來的食物香,看著葉七沉靜的臉,伊 腦中忽然冒出了兩個字,“賢夫!”
“你是怎麼抓到它的!”伊 指了指懷中看著烤雞眼冒精光的兔子無語道,看這只兔子雖不至于像成了精的,但也很有靈性了,至少會裝可憐!怎麼會輕易被葉七抓到。
“它自己撲到我身上的!”葉七說著,貌似還極為嫌棄的拂了拂衣袖,當時正抓著野雞,看著是一只兔子他也沒有防備,誰知這兔子速度極快,一下子竄到葉七袖子上死死扒拉住不放。
葉七本不喜人近身,即使是動物也不行,若不是想著這物身形肥碩正好做明天的伙食,要留下活口好新鮮一點,他早一劍劈了它。想著葉七涼涼的看了一眼那兔子,看得瑟縮在伊 懷里的兔子害怕得耳朵抖啊抖的。
所以你就這樣帶他回來了,伊 無語的將審視的目光投到對著雞肉垂涎的兔子身上,一只兔子,居然主動撲到人的身上,在將要被殺時懂得引起她的注意力,並知道裝可憐。
這樣一個兔子,難道不詭異嗎?難道沒有人精心的培養嗎?也許……他們惹上了麻煩也說不定呢!伊 頭疼的看著火光中一臉淡然的葉七和瞪著一雙賊溜溜的紅顏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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