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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內五人更加明白當前形勢,林嵐竭盡全力奮力抵御血光的侵襲,柳孤鴻也不再保留實力,將玄陽鎖龍訣催動到極致,金龍咆哮,長劍飛舞,將藍翎和采桑子兩人逼得步步後退,如此下去,反而柳林這一邊能佔得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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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內五人戰成一團,誰也沒看見,隨著正陽酒樓外無數片萬年冰玉的輕輕顫動,一縷縷無形無色的氣體慢慢浸入了第三層酒樓。劇斗中,柳孤鴻第一個感覺不對,狂吼一聲,金龍沖天而起,一舉擊飛藍翎和采桑子兩人,身形疾退,叫道︰“林師弟,屏住呼吸,有毒!”
這時,藍翎也感覺到不對勁,身形急轉,朵朵藍蓮花飛回身邊,形成了一個防御陣勢。緊接著,余下三人也紛紛住手,幾乎同一時間感覺到真氣運行滯緩,手腳遲鈍,無法使上力氣了。五人分成五個方向退開,互相打量一下對方,神情戒備。不多時,那股酸軟感更加強烈,血少和藍翎不約而同將目光投向采桑子,無形門的勢力遍布雷州,雲霧城雖然靠近雷霧兩州邊界,但畢竟還屬于雷州範圍,若有人做了什麼手腳,采桑子的嫌疑無疑最大。
采桑子臉色蒼白,急道︰“不要看我,我也中毒了。”眼神變幻,似乎在思索什麼,過了半晌,驀地大聲叫道︰“是哪一位千毒教的朋友光臨正陽酒樓,還請出來一見!”
眾人聞言不禁齊齊色變,千毒教?!難道千毒教也有人到了此處?血少勉力舉起一對鳳翅鎦金,環眼四顧,喝道︰“千毒教誰這麼大膽,沒看見小爺在此嗎?”
五人中,只有柳孤鴻和林嵐稍好一點,柳孤鴻是本身功力深厚,又發現得早,還能勉強將毒壓制住。林嵐有昴日喙相助,倒也不怕什麼劇毒。但這次所中的毒無形無色,卻厲害非常,即使以昴日喙的解毒功能,也只能慢慢將其消除。林嵐不動聲色,也假裝中毒甚深的樣子,默不作聲在一旁靜靜觀察。
酒樓中一片寂靜,血少的怒吼似乎沒有引起那人的注意,過了半晌,毒性漸漸擴散開來,眾人越發不能支持,但誰也不敢輕易離開,誰也不知道那人藏在何處,此時貿然離開,很可能受到致命一擊。又過了半晌,二層樓梯口突然傳來“篤、篤、篤”的沉悶聲響,似乎有什麼龐然大物自樓梯上走來,眾人凝神望去,只听聲音越來越響,堅實的榿木樓梯咯吱咯吱作響,似乎不堪重負。
慢慢地,一個丑陋無比的碩大頭顱緩緩自樓梯口冒出來,兩只眼楮鼓在眼眶外,幾乎有常人頭顱大小,閃著碧綠色的光芒,嘴巴又平又闊,整只頭上布滿拳頭大小的疙瘩,竟然是一只巨大無比的蟾蜍。“砰”的一聲,一只疙疙瘩瘩、椅面大小的大腳掌攀上第三層地板,巨型蟾蜍一步一步爬了上來,眾人見了不由倒抽一口涼氣,見到這怪物的真容,才知道它有多大。四肢粗如木柱,舌頭一吞一吐間,幾達數丈之遠。暗褐色的身軀上夾雜著一絲絲金色條紋,極其高大,背部幾乎觸到天花板上,五個人在它身前,便如五只老鼠面對一只老虎一般,極其渺小。
更加奇特的是,蟾蜍背上還坐著一人,那人身軀瘦小,皮膚黝黑,長長的馬臉上瓖著一對綠豆眼,眨動之時,滑稽中透著一股狡猾。右耳上墜著一只巨大的黃金耳環,看來極其沉重,將耳垂拉得幾乎垂到了肩膀上。那人渾身上下只以一塊褐色粗布裹著,布料粗糙,看不出是什麼材料制成,瞧著甚是粗獷。右手中握著一只海螺狀物體,黑漆漆的,不知是什麼法寶。
采桑子愕然一怔,忽然大叫道︰“原來是你這臭蛤蟆!你什麼時候到了雲霧城?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還不快快解了我們的毒?”
那人小小的綠豆眼一翻,冷笑道︰“你是哪一位?敢對我大呼小叫!阿寶,給我吃了他!”話音剛落,座下那只大蟾蜍“呱”的一聲大叫,似乎頗為興奮,長舌一吐,疾如電火般向采桑子卷起。
采桑子大怒,那人也就罷了,竟然連一只畜生都敢對他如此。強行壓制住毒性,雙肩一晃,形成三道虛影,蟾蜍舌頭呼的一聲長中間那道人影中穿過,卻擊了個空,不由大怒,四肢撐起,就欲撲上。那人拍拍它腦袋,柔聲道︰“阿寶不要生氣,一會爸爸讓他跟你道歉。”他外形丑陋,卻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一只巨型蟾蜍說話,眾人听了都不禁渾身雞皮疙瘩豎起。
那人卻渾然不覺,斜眼看著采桑子道︰“你這家伙倒也不是全是瞎說,看你剛才的身法應該是無形門的人吧?”
采桑子喜道︰“正是!在下正是無形門大音長老門下弟子,道號采桑子的便是。不知是我,還有這位藍翎藍仙子是合歡谷門下,這位血少血公子是化血塢門下。說起來都是聖門六宗的人。”
那人點點頭,眯起綠豆眼道︰“雖然這麼說,我卻沒有見過你,剛才听你對我大呼小叫,似乎見過我?”
采桑子點頭道︰“不錯!三四年前,你和其他四毒神不是隨無毒尊者到訪過鄙門嗎?那時我功力尚淺,在一旁端茶伺候,因此認得你。不止如此,我還知道你碧眼金蟾在五毒神中排名第一,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碧眼金蟾綠豆眼亂轉,似乎信了幾分,哼道︰“你現在功力也不算太高啊。不過听你這麼一說,似乎倒真有這麼一回事。既然如此,只要你向阿寶認個錯,這邊的事我就不再追究了。”
采桑子勃然大怒,他天分頗高,短短幾年時間,已從四階順利突破到五階,被那碧眼金蟾說功力不算高也就算了,但要向那只畜生認錯,卻絕無可能。他之所以放下傲氣,千方百計和碧眼金蟾拉關系,只不過是因為中毒在先,無論如何都不過他而已。但也不是說就無法逃離此地,只要花上一點代價,脫身還是沒有問題的。因此,听得碧眼金蟾說出如此話來,臉色一下子沉下來,冷聲道︰“看來你是不想行個方便了?”
碧眼金蟾訝然道︰“行個方便?我不是已經給你方便了嗎!”伸手一指林嵐,道︰“這一次我本來是為這小子而來,你們之間的事我也不想多問,對我阿寶無禮之罪幾句話就可免去,難道還不夠方便嗎?還是要讓我動動筋骨,教你們一下?”
此言一出,眾人不由都是色變。碧眼金蟾之名他們是久有耳聞了,據說此人性格古怪,喜怒無常,但功力奇高,位居千毒教無毒神之首,往往一言不合,便致人于死地,而且手法殘忍,死者臨死前往往痛苦不堪,座下一只碧眼金蟾乃是洪荒異種,具有多種不可思議的神通。所以霧州曾有諺雲︰“寧見閻王,莫遇金蟾。”他此時說這話,似乎有留下眾人的意思了。
柳孤鴻悄悄向林嵐靠近,低聲道︰“此人功力深不可測,似乎還略高于我一籌,一會動起手來,你先行撤退,我來阻他一會。”
林嵐輕輕搖頭道︰“不,要走我們一起走。”以細若蚊吟的聲音道︰“柳師兄,我有昴日喙護體,先前所中的毒已經逼出了十之七八,一會我便度氣給你,助你逼毒。”說完悄悄伸出手,貼住柳孤鴻背心,將昴日喙綿綿不絕的真氣度過去,這股真氣雖然不是很強猛,但卻蘊含了一股強大的解毒之力,柳孤鴻丹田一熱,毒物引起的灼熱感立刻減輕了不少,心中暗暗稱奇,這上古神物果然不一般,如此強烈的毒性都能壓制得住。但過了片刻,眉心蹙起,毒性雖然壓制住了,但卻沒有被解除的跡象。
林嵐也是一凜,昴日喙發出的解毒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柳孤鴻體內,但只在開始的時候效果明顯,壓制住了毒性,要想逐步解掉毒性,卻感覺很是艱難,這種毒物不知是由什麼制成,滲入到奇經八脈中,很難驅除。林嵐雖有把握將毒性逼出來,但沒有幾個時辰的功夫,絕難辦成。
但此時碧眼金蟾出手在即,如何有時間讓他慢慢驅毒。兩人這麼一動作,碧眼金蟾已經感覺到不對,綠豆眼一瞪,喝道︰“你們既然不願意,那就統統去死吧,我的阿寶正好餓了,就拿你們幾個充饑!”
采桑子大急,叫道︰“且慢!你要對付這兩人自然隨你便,但我們同屬聖門六宗門下,你難道也要致我們于死地嗎?”
碧眼金蟾呲牙一笑,道︰“同為聖門門下又如何,我只知道你得罪了我的阿寶,便要受到懲罰。小子,好好在阿寶肚子里享福去吧!”舉起手中海螺,就嘴一吹,“嗚嗚”作響,聲波擴散開來,直鑽入眾人腦中,聲音似海嘯、似狼吼,說不出的奇特詭異。便在此時,五人心髒齊齊一跳,藏在經脈中的毒性似乎一下子被勾了起來,順著血液的流動瞬間布滿全身,眾人之中除了林嵐都覺得手腳酸軟無力,幾欲躺下就此睡去。只有緊緊守住丹田,嚴防毒性侵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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