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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宮 皓醒的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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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楮的時候,天才蒙蒙亮而已,微薄的晨曦透過窗簾,彌漫在房間的空氣中,呈現出金色的光路。
宮 皓眯了眯眼,視線轉向懷中的安小熙。她還沒有醒,可能是因為初秋微涼的天氣,她蜷縮著身體,窩在宮 皓的懷里,安靜得很。
淡淡的陽光打在安小熙的臉上,宮 皓似乎還能夠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
安小熙因陽光的照射皺了皺眉,宮 皓慌忙用手遮擋住那一縷,皺著的眉頭很快跟著平復下去。
宮 皓不想吵醒安小熙,他低頭看著她的睡顏,心中泛起一層漣漪,胸口又一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很想……
很想每天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是這個樣子。
宮 皓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真是的,怎麼會有這樣一個想法呢……
宮 皓俯身輕輕在安小熙的耳垂上啄了一下,心想時間還早,不著急叫這只小白痴起床,便小心翼翼地從安小熙腦袋地下抽出手臂,翻身下床。
宮 皓走進浴室換好晨練服,在桌子上留了一張小字條,就關門出去了。
陪奶奶去晨跑,可是他每天的必修課之一。
等宮 皓到了樓下,穿著深紫色晨練服的宮奶奶早已等在那里,似乎還是等了很長時間的樣子。
“ 皓,你今天晚了不少時間。”宮奶奶原地踏步起來,臉色卻不是那麼好看。
宮 皓沒有說話,心中想著安小熙,臉上若隱若無的笑意,卻著實出賣了他。雖然只是細微的變化,卻還是沒有能夠逃過宮奶奶的眼楮。
是因為那個叫“安小熙”的女孩子吧……
自從那天孫子帶著她在宴會上出現之後, 皓似乎真的是變了很多。但是,她這個老人家卻實在是分不出來,這種變化到底是好是壞。
不過, 皓畢竟還年輕,要談感情的事情終究還是稚嫩!說不定,他自己都還沒有徹底搞清楚他對安小熙的感情。
可是,她心里的矛盾卻是實實在在存在的。
一方面,宮家需要的繼承人,是像從前的宮 皓那樣子的果斷、冷酷!只有這樣的人,才可以撐起宮家的家業。
另一方面,她又希望自己疼愛的孫子,可以像現在這樣子的。雖然樣子看起來依舊還是冷得很,但是,偶爾會露出很幸福的笑容,讓他多了幾分人情味。這一切改變,都是源于那個叫安小熙的女孩子。
……
不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宮奶奶心里最最想要的,還是孫子能夠找到一個門當戶對的,對宮家發展有利,也能夠讓孫子動心的女孩子。
再說了,俗話都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不敢保證,如果她真的把自己的寶貝孫子交給安小熙,他是不是還能夠保持現在這樣的游戲,她不敢保證,安小熙會不會毀了他……
畢竟,高貴的出身、相似的門第、良好的教養……這才是符合她們宮家孫媳婦的標準。而像安小熙這種“三無產品”的雜草,還是趁早從宮 皓身邊拔掉的好,而且是要連根拔掉。
“奶奶,走吧……”
宮 皓不知道奶奶的心思,只是提醒著開始晨跑。
“嗯。”
……
……
安小熙睡得香甜,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的結尾,有一只青綠色小鳥扇著翅膀朝她飛過來,停在她的肩膀上面,輕輕的啄了她的耳朵一下。
她想要伸手去捉住那只小鳥,可它卻落到地上。小鳥似乎是真的,因為那種柔和的觸感不像是假的。
安小熙看見青鳥變成宮 皓的模樣,太陽的光亮透過林子里奇怪形狀的大樹,透過密集的樹葉,在他臉上留下斑駁的陰影。
夢中的宮 皓沒有板著一副撲克臉,而是在安小熙夠不著的地方,溫和的沖著她笑。
安小熙大叫宮 皓的名字,向他的方向奔跑著,宮 皓的身體卻在陽光下越來越透明,像是變成了泡沫。她看見宮 皓好像是在跟她說著什麼,嘴唇動著。
但是她听不見!
然後安小熙猛地醒了過來,熹微的晨光照耀在她的臉上。
沒有森林,沒有斑駁的陽光,更沒有所謂的青鳥……
安小熙暗暗笑話自己,原來只是一場夢。
宮 皓已經不見了蹤影,她伸手摸了摸,宮 皓躺過的位置還是溫熱的,應該是走了還沒有多長的時間。
安小熙撇撇嘴,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
她慢慢坐起來,看到不遠處的桌子上留著一張紙條,她走過去拿起來,笑容漸漸在臉上暈染開來。
“我跟奶奶去晨練,宮 皓!”
原來不是一聲不響的離開啊,安小熙的胸口泛起了小小的甜蜜。
……
安小熙換好衣服走下樓時,宮 皓和宮奶奶去晨練還沒有回來,只有宮渮澤自己一個人坐在餐廳里,一邊喝著佣人給泡好的黑咖啡,一邊翻看著當天最新的報紙。
“早上好,小熙。”
宮渮澤看見了安小熙,臉上的笑容立刻燦爛起來。
“早上好。”安小熙拉開宮渮澤對面的椅子坐下,“一早就喝咖啡對身體不太好吧。”
宮渮澤握著杯子的手頓了頓,顯然是沒想到安小熙會這樣關心自己,“嗯……那就不喝了。”
听到他有點孩子氣的話,安小熙不由得皺了皺眉,卻沒有過多在意,她沒有想到,本來不過是自己隨口的一句話,卻徹底的讓宮渮澤戒掉了早上喝咖啡的習慣。
宮 皓讓佣人收走了咖啡,端來了兩杯熱牛奶。
“快喝吧,早上喝熱牛奶可是沒有壞處的。”宮渮澤朝安小熙眨眨眼楮,“還有……昨天,謝謝你幫我在哥哥面前說好話。”
安小熙愣了愣,只是笑笑,心里卻是嘀咕著,她並沒有故意要說什麼好話啊,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不過,看著宮渮澤的臉,她不自覺的便想起宮 皓。
“小熙,我要回房間了,哥哥和奶奶就快回來了。”宮渮澤端起喝了一半的熱牛奶,將報紙夾在腋下,“我可不想一大早就惹哥哥不高興。”
安小熙張張嘴,卻不知道此時該安慰宮渮澤一些什麼好。
兩個人就這麼僵持著,一時間連空氣流動似乎都凝固了。
“不用走。”
宮 皓和宮奶奶正好從門外進來,宮 皓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打濕,他看著宮渮澤和安小熙不可思議的表情,清清嗓子,又重復一遍,“宮渮澤,你不用走。”
說罷,宮 皓上樓去洗澡了。
宮奶奶笑著拍拍宮渮澤的肩膀,帶著深意的眼楮繼而看向安小熙,“是你的功勞吧?”
“不、不是的……”雖然宮奶奶看起來很和善,對待宮 皓也是極好的,但是安小熙依舊害怕這個老太太。
“不用否認。”宮奶奶長舒一口氣,語氣柔和了下來,“在這個家還沒有人能夠說動 皓的,除了你,也不可能是別人。”
安小熙驚訝的看著宮奶奶,她驚訝于她的睿智,隨後又略顯尷尬不知道該看向哪里。
“你跟渮澤……在這里等一下吧。”宮奶奶轉身上樓。
“你的確是一個很……特別的女孩子。”宮渮澤坐回了原來座位,“小熙,謝謝你。”
安小熙淡淡的應了一聲。
兩人的對話再無下文。
……
宮 皓幾乎是跑回房間的浴室的。
臥室的門被他很用力的關上,發出很響亮的一聲,他脫掉晨練服,丟在床上,順手打開浴室里的花灑。
水流從花灑里噴出,打在宮 皓的臉上,身上。水有些涼。
宮 皓也不知道,剛才他為什麼會說出那樣的話,會允許宮渮澤在餐廳里,跟他們一起吃早餐,會允許宮渮澤出現在自己的視野里面。
因為安小熙?
不可能!
這十幾年來,除了最開始奶奶還可以左右他,到後來沒有人能夠影響他的決斷,宮 皓自認為,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原諒宮渮澤。
可是,他真的這麼做了。
宮 皓再次下樓的時候,其他三個人已經在座位上坐好了,安小熙還沒有開動,見到宮 皓從樓上下來,笑著朝他眨眼楮。
宮 皓想,安小熙應該是在等他。
被她等的感覺……
還不錯!
“吃吧。”宮 皓在安小熙左邊坐下,眼神掃過每一個人,故意不去看宮渮澤。
他在警告宮渮澤,他還沒有原諒他。
安小熙吃的有些不自在,宮 皓也發現了,只是沒有挑明,抬頭看著安小熙,光明正大的監視著她,眼楮帶著笑意。
在安小熙看來,宮 皓半笑著的眼楮好像在說︰如果不乖乖吃完,本少爺饒不了你的。
嘖嘖嘖,這不活脫脫就是欺男霸女的鄉霸嗎。
安小熙低頭,盡量不去看宮 皓。可是宮 皓的眼神好像是有溫度一樣,仿佛要活生生在她的身上燙出一個小洞來。
“這個小假期你們要不要去盛華德莊園?”宮奶奶冷不丁的冒出這一句話來,“宮氏在那里有投資。”
“嗯。”宮 皓看看安小熙,“听說那里的溫泉不錯,環境也很好。”
宮 皓見過宮氏的家族企業在盛華德莊園的投資案,當時去考察的人里面也有他。
宮奶奶見宮 皓難得不反對,點點頭,看向宮渮澤,“渮澤也一起去吧。”
宮渮澤看了一眼宮 皓的表情,發現他反應不大,除了臉色就變了一點點之外,才乖巧的應和宮奶奶,“好,那里前身是英國人的農場,條件應該還不錯。”
期間只有安小熙沒有說話,不是她不想說話,只是他們一家人說的話都太過高端,她一個平常人家的小丫頭,根本插不上嘴。
“去的時候,就順便去安小熙家收拾她的衣服吧。”宮 皓道。
雖然宮 皓也很想讓安小熙繼續穿著他的襯衫,但是這也不是長久的辦法。
宮渮澤沒有異議,他跟宮 皓,包括一直沒說話的安小熙都看了出來,這是宮奶奶在找機會讓他們兄弟兩個培養感情呢。
一桌人圍桌而坐,各自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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