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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再出聲,互相點點頭,借著清冷的月光,向左手邊的小山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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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密的叢林中,四條人影快速移動,半小時後,我們已穿過一條山谷,成功登上小山頭。
我們四處一望,不禁叫一聲苦。這個山頭位置太低,根本看不到雙方的防線,也無法辨別我們到底身處那一邊的防御圈內,山谷中已傳來陣陣人聲,無數便攜燈光如螢火蟲般在山谷中閃爍,搜索部隊已將附近一片叢林覆蓋,慢慢向我們所處的山頭圍來,不出十分鐘,我們將無處遁形。
加斯臉上發白,低聲道︰“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翻過小山向另一邊逃竄,但願另一邊沒有搜索士兵;另一個就是干脆暴露目標,賭一把我們現在已在第一戰區防線內,搜索士兵是自己人。大家表決,該怎麼辦?”
小四手一揮,首先開口道︰“我選第二個,我相信我們已經逃出來了!”
加斯看向我和顧寧,示意我倆發言。
顧寧沉吟道︰“我選第一個,現在情形不明,貿然暴露自己,就是將一切籌碼交到對方手中,如果確實逃出迪亞守軍的控制範圍了還好說,但如果還在迪亞城外圍,被守軍抓獲,我們將再沒有半點機會脫險!”
三人一起看向我,等待我的判斷。
我快速說道︰“偵察機遭受攻擊時我們應已進入第一戰區領空,現在我們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是站在第一戰區的防線以內。但顧寧說得對,我們不能輕易將一切籌碼交到不明身份的人手中。我們四人著裝分別代表敵我兩方,無論搜山的士兵是敵人還是友軍,總有人會被對方認著敵人對待,這可大大不利,一旦混亂中有人開火,我們無法保證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因此我建議我們分頭隱蔽,但不需逃竄,只要我們不暴露身形,要想在叢林的夜晚里輕易找到我們並不容易!我們只需暗中觀察,如果是第一戰區士兵,你們就現身說明情況,我再現身,避免意外攻擊發生,如果是第二戰區的士兵,你們千萬不要現身,由我現身說明情況,引開他們,另外再想辦法幫助你們脫身。如此可好?”
三人一起拍手道︰“此計大妙!就依蕭離大哥所言,我們不跑只藏,看清對方來路再決定對策!”
商議已定,我們互相打個手勢,迅速分開,各自在叢林中找地方隱藏,等待搜索部隊靠近。
我其實已基本斷定這里已是第一戰區防御範圍,為了不引起誤會,讓搜山的士兵首先發現還穿著迪亞守軍軍服的我,我向叢林深處跑去。
五分鐘後,我找到一顆枝葉茂盛,樹干高大的樟樹,感覺藏到樹上是不錯的選擇,于是順著樹干爬上去,直到在離地二十米左右的樹枝後找到一個位置躺下,感覺很不錯,此處視野開闊,樹枝又很粗,可以容我從容躺下,而在大樹下方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發現我的。
我閉上雙目,吐納呼吸,將神念收斂得一絲不剩,漸漸幾乎已與大樹的生命節律融為一體,我相信,即使神識強者前來,通過神念感知,也很有可能將我試做樹枝的一部分而忽略過去。這些搜山的士兵應該都是普通人,不可能輕易發現我的存在。
忽然,我微微睜開眼,驚訝的看著叢林中迅速跑出一人,幾乎沒有停留,順著我身下的這顆大樹,一路不停的爬上樹來。
靠!是小四!他怎麼這麼巧也選中了這棵樹!
小四動作幾乎與我一樣,爬到二十來米高度,身形一翻,躺到我左手邊的樹枝上,還好他翻向左邊,如果翻向右邊,幾乎就睡到我身上了!
小四忽然有所警覺,驚訝的抬起頭,正好隔著一個樹丫與我打了一個照面。我對他微微一笑,對他比了一個隱蔽的手勢。
小四萬沒想到樹上竟然已有一人,並且還離他如此之近,他卻絲毫沒有察覺,嚇得手腳一抖,差點掉下樹去。
瞬間已看到隱藏的人是我,才驚魂稍定,不斷用手摸著胸口,緩解緊張的情緒。
小四剛剛藏好,遠處幾束燈光已照到大樹上,十來個士兵全付武裝,朝這邊摸來。
我透過樹叢悄悄觀察,朦朧中士兵的裝束與迪亞守軍明顯不同,心中一喜,看向小四。
小四也已看清士兵的裝束,興奮的向我比個手勢,開口道︰“別開槍,自己人,我是第一戰區幻蜂戰甲師泰莫,馬上下來,請別開槍!”
士兵們吃了一驚,紛紛抬頭,光束照向樹枝,迅速將大樹團團圍住。
小四給我使個眼色,翻身溜下樹去。瞬間被士兵包圍。
一名士兵用槍指著小四道︰“你是戰甲師?怎麼會在這里?如何證明你的身份?”
小四道︰“我沒有證件,請你通知你的長官,我自能證明身份!”
士兵將信將疑,拿起通信器,不知向誰低聲匯報情況。
只一會功夫,四周腳步聲響起,大量士兵朝這邊涌來,一人高叫道︰“小四,你在這里?蕭離大哥在那里?”正是加斯和顧寧帶著百多名士兵趕了過來。
一名軍官模樣的人領著加斯和顧寧來到小四身邊,軍官手一揮,所有士兵收起槍,退到外圍。
顧寧指著那位軍官道︰“小四,這是老孟,我的一位老鄉,今日正好是他這個營執行搜索任務,不然還得多費一番口舌。你看到蕭離了嗎?他在那里?”
小四對軍官敬了個禮,道︰“幸會幸會,今日麻煩老孟了!”又抬頭高叫道︰“大哥,下來吧,是自己人,不用隱藏了!”
我大笑一聲道︰“如此甚好,我們總算脫險了!”
我翻身下樹,很快落到小四身邊,向加斯和顧寧點頭致意。
顧寧見我現身,臉色猛的一變,一把拉過站在我身邊的小四,對老孟喝道︰“拿下他!”
老孟手一揮,十個士兵迅速上前,將我團團圍住,用槍指向我,令我不敢稍動。
我變色道︰“顧寧!什麼意思?為何忽然翻臉!”
小四急道︰“阿寧,怎麼回事?為什麼要拿下蕭離大哥?”
顧寧冷哼一聲道︰“我們差點被你騙了!你說你是隱藏的密勤隊員,要將我們救出,我們都相信了。直到你在偵察機上無意中散發出神念,我才忽然發覺,你就是將我擊暈被俘的那名神秘戰甲師!我和加斯印證過,他也已確定你的身份,正是你偷襲了我們,將我們抓獲,事後卻又搖身一變,變成拯救我們的恩人!我勸你趕緊交代,到底有何圖謀,是想以此身份打入我軍內部獲取機密信息嗎?蕭離是否你殺死的?你又是如何奪得他的戰甲?”
我渾身一顫,臉色發白,暗嘆一聲,原來如此!
顧寧他們都是神念高手,對同樣身具神念的人異常敏感,在偵察機上我散出神識了嗎?我不記得了。
但在危機關頭,散出神念探查掌控周圍環境幾乎已是我的本能反應,沒想到竟讓顧寧瞬間確定我正是襲擊他們的戰甲師。
只有小四,性格直爽又粗枝大葉,才沒懷疑我的身份!
靠!這讓我如何解釋?事態復雜得即使我說出一切真相,他們也一定不會相信!
況且我無論如何不能暴露奈斯少將參與了此事!
我無可奈何的道︰“我有權保持沉默,我要求面見百善上校,或者這里的最高長官!”
加斯忽然撥開圍住我的士兵,狠狠一拳擊在我臉上,我一個趔趄,栽倒在地。
加斯怒吼道︰“無恥之徒!偷襲在前,施恩于後!必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又大言不慚,要見我們的最高長官才肯開口!我讓你保持沉默!”說罷又上前狠狠一腳向我背上踢來。
我心中大怒,他真與我有如此深仇大恨嗎?竟絲毫不念救援之情,對我下手如此之狠!
我左手伸出,輕輕搭在加斯踢來的腳背上,隨著他的腳勢,身體已如一片樹葉般輕輕蕩起,在空中微一側身,已站到加斯背後,右手從他背後伸出,正好扣住他的咽喉。
四周士兵的槍 的一聲,全部上堂,緊張的向我瞄準。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不敢異動。
只听到加斯呼哧呼哧的喘息聲,臉色漲紅。
小四大叫一聲︰“全部別動!蕭離,你到底是誰,為何不說實話?如果是朋友,我小四第一個向你賠罪,請你喝酒!如果是敵人,無論如何,我小四還是感激你的救援之情,會想盡辦法為你求情,讓你不會被虐待。現在,請你先放開加斯,別讓誤會加深,一發不可收拾!”
我嘆道︰“加斯,我對你沒有絲毫惡意,難道你看不出來嗎?不錯,是我襲擊的你們,但蕭離並不是死于我手,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但請相信我,我不是你的敵人!只要見到百善上校,一切就明白了。現在我跟你們走,不會反抗,但請不要侮辱我!”
加斯漲紅著臉緩緩點頭。
我放開加斯,退後兩步,舉起雙手,示意絕不反抗。
顧寧道︰“好吧!我們馬上回營地向百善上校稟報,到時看你如何解釋!老孟,將他帶走!”
老孟手一揮,士兵團團將我圍住,押著我走出叢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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