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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界滄州,這是一座歲月沉澱了上千年之久的古城,城牆的主體呈暗黑色,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只沉寂的古獸,暗藏著許多難為人知的神秘與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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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嗚呼橫跨了城牆,映入眼瞼的首先是店鋪林立的一派繁華,街道之上的攤販吆喝呼喊,行人絡繹不絕,車水馬龍。
其實,在城往來穿梭的除了形象正統的人、馬、車,還有許多形貌各異的妖怪、精怪,甚至也存在面色蒼白、散發陰氣的鬼魂、鬼魄,以及尸牙外露、指甲寸許但是軀體僵直的僵尸生物。盡管如此繁雜的種族,可是和氣相處的他們無不透露著那共同的氣質——華夏本土的民族氣息。
人類、妖精、鬼怪、僵尸等生物的大集合,正是顯示了靈界的復雜,這里既是國靈界,又是華夏古國的第十八層地獄,還是華夏魔之界,多種族並立生存。
慕容、豬八戒和金翅小鳥行走在街市,他們的三對眼目四顧掃視,遠處有一個頂著遮陽傘的女鬼,她伸出了兩尺長的舌頭與人類的孩童嬉鬧;一隊黑炮裹身的僵尸在趕尸人的控制下招搖過市……如此種種,令初入靈界的一人、一妖、一鳥,感到了驚奇不已。
靈界,是生靈的世界,亦是死靈的世界,萬靈共聚,陰陽並存,慕容仰頭看著溫暖但並不灼熱的靈界太陽,他的心生出了一種特殊的情緒,只待有感而發。
“小,長一對眼珠望天,你丫望天猴啊?”
初入靈界,看到了多族共處的驚奇,慕容的腦里不經意間跳出了幾句酸醋詞,只待張口吐出……可是,耳邊猛然響起的不和諧的聲音登時打亂了他吟詩作賦的興致,這聲音太難听了。很相似宮廷里喊啞了嗓的太監、公公;還有,說出的話也是相當的不好听,什麼就望天猴,有這麼帥的望天猴嗎?
慕容的心一曬。切,哥我是望天猴又關你吊事兒?
“小,你丫踩了我家小強,咋的,眼珠望天,你是想賴帳啊?”身影晃動,一個人影欺身逼近了慕容,一對光芒閃爍的眼楮直直瞪視著他,哼,踩了我家小強。我給你沒完!
“……”
這說得什麼話,哥我的這張臉很像賴帳的嗎?慕容終于將視線從暖陽上橫移了下來。可是看清了眼前一尺處的這張臉,他頓時一驚,好似被踩了尾巴一般,他嗷嗚一聲向後跳出去了一丈遠。丫眼前的這張臉太丑了,大鼻、小眼楮不說,還長了滿臉麻,麻臉也沒什麼,可是他丫那一堆麻間卻眾星環抱著一顆黑痣,黑痣上還晃動著那麼一根毛。
慕容目瞪口呆地注視著這一張臉,丑。太丑了,真是大千世界,沒有最丑,只有更丑,不過這張臉丑則丑矣,卻還是一張人臉。
“小強……你受苦了。都怪那個望天猴不長眼,我給你報仇……”這張丑臉自地上捧起了一只被慕容踩扁了的蟑螂,他痛心疾首的沖向了慕容,一手指著他的臉頰,叫道︰“望天猴!你踩了我家……哎呀!印堂發暗。小你死定了!”
這張丑臉本該指著慕容的鼻破口罵街,可是凶狠的厲話吐出了半截,他猛然面色一整,改罵街為詛咒,形色嚴肅,好似煞有其事一般。
“……”
慕容的眼眉一挑,此時他才看清這張丑臉的形態,他是一個花甲老頭,周身衣衫破爛,他的左手握著一支布蕃,上面寫著“佔天卜地無遺,測神算鬼無邊”;另外在他的身後,不安分地站立著一只毛手毛腳的毛臉小猴,它還人模人樣地背著一個破布包裹。
丑臉的如此行裝,慕容已然洞悉了,他是一個算命人。
“小,你晦氣襲身,印堂黯淡,看來厄運即將臨身、大難臨頭,你會有血光性命之憂。”
算命人感到生意來了,他甩手扔掉了手里的蟑螂,手拄著布蕃,搖頭晃腦地環繞著慕容,他張嘴吐出了一句句讓人膽寒的天機之言,其意無非是想要看到慕容驚恐色變,“欲知他人命運”的算命人然後在手指掐動坐地起價、獅開口,獲取“泄露天機”的大量銀錢。
“……”
慕容眨巴著一對眼楮,他並不是懷疑華夏世界的某些演算之術,只是他著實不怎麼相信眼前的邋遢算命人。觀其行、听其言,慕容始終感覺他丫就是一個缺失職業道德、坑蒙拐騙外加小偷小摸的浪人。
“怎麼?小,你是在質疑我的測算之術?孤陋寡聞的小,可曾听說過神算上人,還有先天算術?”看到慕容並沒有預想的苦天求地,算命人的小眼楮一瞪,麻臉間的黑痣上的那一根毛不規則地狠抖了兩下,丫不上鉤,好小,看我不報出我的名號震震你小!
“……”
神算上人?先天算術?慕容的兩眼確實瞪得溜圓,世上有這號人物嗎,怎麼這麼耳熟啊?
“沒錯,小,正如你心里所想,神算上人就是鄙人。”看到了慕容的神色變化,算命人心一喜,嘿嘿,魚兒開始咬鉤了……打鐵要趁熱,他為了忽慕容上鉤,當即夸夸其談,道︰“小,不瞞你說,城主在三年前曾誠心求教我的先天算術,如果沒有我的指點迷津,只怕在兩年前城主就給人剮了,哪有他今日的風光……還有半年前,城主的小妾身染花柳之疾,也是我給……”
算命人不遺余力地大談特談,好似泄洪的奔流一般一發難以收拾,這不,他丫興奮地嘴巴一突嚕,吐出了城主小妾的花柳疾病,待他醒悟,可為時晚矣。
“……”城主小妾?還花柳疾病?慕容的雙眼瞳孔收縮,這丫什麼跟什麼,你丫一個算命的會的還挺多!
“咳,咳……這個。小,你丫是從西方來,是否?”在慕容異樣眼光的注視下,算命人尷尬一咳。他整裝肅容,兩眼募地灼灼閃光,突兀地說道。
“……”慕容的心一驚,不過面色並沒有改變,對于眼前的算命人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歷,他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
算命人掃視了一眼一旁的豬八戒、金翅小鳥,以及慕容的滿頭白發,他搖搖頭,道︰“小。你印堂確實黯淡無光,有血光之災,你若是信得過我,待我給你佔卜一卦如何,嗯……銀錢折半。”
“……”銀錢折半?慕容翻了一個白眼。我靠,如果你丫那折半的銀錢是半個滄州城,賣了哥我也給你湊不來啊……對于這個算命人,慕容並沒有太大的煩感,相反他隱隱感到了某些臭味相投的感覺。
“喂,算命先生,快跟我走。我夫人要分娩了,給我幫忙接生一下,事後必有重謝。”突然間,自遠處火急火燎地蹦來了一個男僵尸,他拉著算命人就要蹦走,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接生?慕容嘴角邊的肌肉狠抽了一下。看了看那張破爛衣衫襯托的麻臉,那大鼻、小眼楮組合的奇丑面孔,他很想豎起大拇指,對著算命人由衷地說一聲“接生?好職業!”
“這個……僵尸小兄弟啊,鄙人神算上人。行佔卜之術,測算天地吉凶,這個接生之術是做不來的。”又感受到了慕容目光的異樣,算命人不免老臉一紅,他掙脫了僵尸的拉扯,晃動著手的布蕃,一本正經地說道。
“算命先生怎如此謙虛,我隔壁秦員外家的小姐,她那次分娩就是你給接生的,還有珠寶店的牛夫人,還有綢緞莊的錢夫人……先生不用謙虛,事後我定當相贈十對合田白玉,還有白兩黃金……”家的夫人分娩待產,僵尸難免焦急,他一著急,那張僵硬的嘴巴又一突嚕,算命人的事跡著實打著滾得往外冒。
“……”慕容徹底服了,這位面相奇特的算命人,他的手段很是不凡耶。
听著僵尸竹筒倒豆似的快速述說那些事跡,算命人的老臉是越來越紅,自己沒有了神秘性和欺瞞性,還怎麼鉤釣慕容?可是听到了僵尸的許諾酬金,他的一對小眼楮卻是壓抑不住的熠熠生輝。
“好,救人如救火,我們快走……”算命人一手扯住那只小猴,一手拉住僵尸,如同絕塵的戰斗機車一般,一溜煙地鑽入到了人群里,那敏捷的速度叫人膛目結舌。
“……”慕容的兩眼瞪得老大,算命人,i 服了you。
慕容、豬八戒、金翅小鳥,他們相視一眼,自得一樂,對這個會接生的算命人的言辭,他們毫不在意,我切,一個坑蒙拐騙大姑娘、小媳婦的老騙,懂得嘛兒先天算術,給僵尸接生去吧你。
一人、一妖、一鳥繼續游走在鬧市上,感受著來自不同種族混合的特異景象。
忽然間,四方觀看小媳婦的豬八戒,他臉上現出了激動的神色,因為在前方,有著一股令他極為熟悉的氣息。不由分說,神情興奮得他頓時化身一只歸巢的乳燕般鑽進了前方的人群,連身側的慕容與金翅小鳥都忘記了招呼。
“猴哥……”
猴哥?慕容的心猛然怦怦狂跳了起來,豬八戒的猴哥無疑是那名揚千古的美猴王——孫悟空。
孫悟空,一位頂天立地的絕世強者,他揮棒三山五岳,腳踏幽冥地府,與天爭齊;他棒指所向,世人莫敢不從,在天地間演繹了無盡傳奇;他亦妖,亦魔,亦神,亦佛,頭罩緊箍依舊不改變他齊天斗勝的老孫本色。
慕容出生在後世國,《西游記》的孫悟空形象給他留下過難以磨滅的印象,或許“大英雄”、“大豪杰”,還不足以概述孫悟空的率真本色。在國界,孫悟空早已成了世人共識的傳奇,任神話經典四處開花,他脫穎而出,歷經歲月滄桑,依舊不敗。
在初遇豬八戒時,慕容曾熱血澎湃地幻想在華夏世界可能會遇到孫悟空,此刻,在前方人流潮動的人群之,幻想就要變為現實,他的心充盈著江水滔滔般的敬仰之情的喜悅。然而他發覺心髒怦跳的自己竟一時難以邁動腳步,好似撥開前方人群、實現成真的面紗,令他心情恍惚步履維艱。
很遺憾,慕容失去了時機,在前方的人群,兩條身影縱天掠過了虛空,表明了孫悟空帶著豬八戒翻著跟頭離去了,慕容與孫悟空無緣得見。
“唉……”
往返穿行的人流,這一聲嘆息包含著慕容難以言說的無奈與可惜,與偶像擦肩而過,他不無遺憾。但是,天空依舊朗朗,生命還在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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