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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早該想到這份文件是什麼的,甚至在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她就應該確信,自己的那種不詳的預感是正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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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七七仔細將那一疊文件看了一遍,猶豫再三,她決定將文件放回保險櫃,就當自己從來沒來看過好了。
“七七,你干什麼?”沈浪阻止了她。
“沈浪哥,這不是什麼要緊的東西,我還是放回去吧。”
朱七七根本就不是個會大黃的人,更何況,精明如沈浪,怎麼會看不出朱七七的表情有異樣呢?
他從朱七七的手中抽走了文件袋。
朱七七用手捂住文件袋,含著眼淚問︰“沈浪哥,你真的要看?”
“七七,如果我沒猜錯……或者說你如果不攔我,我會以為是我自己猜錯了。”
既然這樣說,心思細密的沈浪,恐怕早就猜到了。
沒錯,這袋文件,正是當年王玉關在帝都生意初興時的犯罪證據。賄賂官、員的名單,走、私、漏、稅的賬本,都在其中。也難怪奶奶稱王玉關為“逃犯”,這些東西如果屬實,一旦曝光,大名鼎鼎的大慈善家王玉關,必定會淪為階下囚。
朱七七想,自己的手中握著韓伶的犯罪證據,而朱富貴的手中握著王玉關的犯罪證據,莫非真的是冥冥之中的注定嗎?
“沈浪哥,別——”
朱七七話沒出口,沈浪就已經先開口︰“七七,我說過的,只有犯罪的人受到懲罰,你才能真的過你想要的生活。將他們繩之于法,不然,你就會永遠陷在這些人的爭斗里,無休無止。”
繩之于法?憑沈浪和朱七七一人之力,憑什麼將他們繩之于法?
沈浪將文件塞回朱七七的手中,把一旁站著的燕七叫了過來︰“燕七,你記得當時王少爺找你來,是為什麼嗎?”
“保護朱小姐。”
沈浪說︰“好,從今天起你更要保護好朱小姐。”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朱七七手中的文件。
燕七心領神會地點點頭。
朱七七皺著眉頭,看看手中的文件,看看訓練有素身懷絕技的燕七,又看看沈浪的背影。
朱七七忽然說︰“沈浪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沈浪回過頭來說︰“你要問我的,應該不止一個問題吧?”
朱七七問︰“沈浪哥,連我都不知道我爸爸買了保險,你是怎麼知道的?你是一早就知道保險里的條款嗎?一早就知道在濱城銀行有這個保險櫃的存在嗎?”
沈浪搖搖頭︰“不,我知道保險的受益人是你,但這個保險櫃的事情、這份文件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猜測。或者說是,見機行事而已。”
……
“沈浪哥,你是我的朋友嗎?”
朱七七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問,可是除了問這個,她真的不知道該問什麼。
沈浪沉吟︰“你知道嗎?我是韓氏的法律顧問。但我更是你的朋友。”
朱七七不再說話,三個人就這樣背對背站著。朱七七捏著手里的文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還是沈浪開口了,卻是對燕七說話︰“燕七,你去叫車,找個地方,我……和朱小姐談談。”
燕七擰了擰眉毛,站著沒動。
沈浪轉過身來用力點點頭,說︰“去吧。”
沈浪聳了聳肩膀,整理了一下西服的下擺,鄭重地對朱七七說︰“或許該是時候要告訴你了。”
……
————————
坐在回帝都的飛機上,朱七七已經不像先前那樣猶豫和憂愁了,反而更多了幾份篤定。
朱七七緊緊地抱著一個文件袋,直至空姐提醒她系好安全帶,她才稍微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沈浪說︰“七七,剛才我打電話,你應該也听到了,王玉關和柴雲夢,已經回帝都去了。”
“他們知道我要回去嗎?”
沈浪點點頭︰“知道。我已經告訴他們了。”
朱七七沉默著,不再說話。
沈浪問︰“七七,你真的想好了?去談判嗎?”
朱七七笑著糾正沈浪︰“沈浪哥,我說過的,我從來沒想過拿憐花當籌碼。或許只能說,我和你一樣,都是迫不得已的。”
“我想起一件事情來,”沈浪猶豫著,還是開口問︰“昨天……來找你的那個年輕人,是誰?我看到他把什麼東西交給你了。”
朱七七抿了抿嘴唇,點點頭說︰“對,這件事情我也許應該告訴你。”
沈浪連忙擺了擺手,生怕朱七七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不,七七,如果你是顧慮我的身份,那就大可不必說了。我只是關心你,不是有心要打探你的隱私,要知道,我仍然把你當朋友的。”
朱七七無奈地笑笑︰“不管怎麼說,我也永遠當沈浪哥是我的好朋友。”
朱七七從文件袋的最上面抽出一張方方正正的紙條,拿給沈浪看。
“支票?一億?這是那個人給你的?你問他借這麼多錢?”
朱七七搖搖頭說︰“不是。那個人是丁鵬,我和憐花的大學同學,我爸爸去世後,名下的房產還有水產鋪,一直都是憐花請丁鵬的公司在幫忙打理。去香港前我和丁鵬聯系過,希望他幫我全部變現,我的本意是,拿著這些錢去救COC……”
說起救COC,朱七七輕蔑地笑了,似乎在嘲笑自己,當初的想法現在看來是多麼幼稚。
沈浪不可思議地搖頭︰“怎麼可能,據我所知,你爸爸根本沒有這麼多財產。”說完這話,沈浪知道自己說得太多,又趕快閉上了嘴。
反而是朱七七,自從沈浪和她長談過之後,她知道了內情,也就不在乎沈浪和她掏心挖肺地說話了。
朱七七用手揚起一個皺皺的紙條,說︰“沈浪哥,還記得這個嗎?”
是那張寫著一串數字的紙條,從保險經紀那里得到的那張。
“這不是,保險櫃的密碼嗎?”
朱七七點點頭︰“恩。這個也是我爸爸生前常買的彩票號碼。這串數字我很熟悉。或許我爸爸的財產你能查到,可是有件事情你不知道,上次我和憐花一起回來,在水產鋪的抽屜里發現了那張彩票,一注獨得,1.36億,就是這個號碼。”
沈浪默然。
朱七七用手背蹭了蹭鼻子,有點抽泣。吸了一口氣說︰“或許真的是冥冥中注定的。我爸爸生前根本沒想過去兌獎,或許他不想要這筆錢吧,又或許是冥冥中注定,這筆錢要留下幫我。”
一時間,沈浪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朱七七,只能輕輕拍了拍朱七七的肩膀說︰“七七,別這樣。”
朱七七說︰“沈浪哥,你放心,你要做的事情,我不會妨礙你的。可是我也記得你說過,無論如何你都會幫我的,對嗎?”
沈浪點頭說︰“我現在在做的每一件事情,不都是在幫你嗎?”
朱七七閉上眼楮,靠在椅背上,過了許久,連沈浪都以為她睡著了,她卻忽然說︰“沈浪哥,你放心,這是我最後一次努力了。”
不一會兒,飛機有點小小的晃動,客艙廣播響了起來。
“各位旅客,我們的飛機現在有些顛簸,請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機上衛生間暫停使用,謝謝!”
……
“各位旅客,我們的飛機持續顛簸,請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不要隨意走動——刺啦—— ——”
乘務員的廣播中斷了,客艙的燈光也隨之熄滅,朱七七忽然有些害怕起來,從前坐飛機時,無論旅程長短、無論飛機是否顛簸,她都不害怕,因為她身邊永遠坐著父母,或者王憐花。
“各位旅客,救生衣在—— 哧——您座椅下方,如果遇到危險,氧氣面罩會自動—— 哧——脫落——”
客艙里已經是一片騷亂,坐在朱七七座位後面的不到兩歲的小寶寶已經啼哭不止,她的母親慌亂地在安慰她,朱七七听不清她在說什麼,听到的更多是成年人的叫嚷。
“怎麼回事……”
“我的天啊!不會吧……”
“我們不會空難吧?”
“別胡說!”
……
偶爾有一兩個足夠清醒理智的乘客會說︰“坐好坐好,別動。”
朱七七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遇到這種事情,她想起了因空難去世的父母,那時候的他們,在飛機上坐著的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呢?
是在擔心朱七七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孤苦伶仃嗎?會不會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帶著這些文件回帝都去找王玉關和柴雲夢攤牌?還是希望這些文件永遠都不見天日才好?
當機艙里逐漸安靜下來的時候,朱七七開始想到了死亡。
死亡……二十五歲的朱七七,已經真切地體會過兩次,一次是自己的父母因空難喪生,一次是幾天前,王憐花的奶奶與世長辭。這兩次死亡截然不同,一次激烈,一次平靜,但是卻都令朱七七覺得無比悲愴。
這一次,朱七七倒是沒有過多的悲傷,她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已經是孑然一身了不是麼?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王憐花而已。
朱七七悄悄在心里打定了注意,如果活著,那應當感激上蒼的恩賜,證明她決定去做最後的努力是對的,那她應當拼盡全力,如果是不幸死了……
“七七!我們來玩殉情的游戲吧!”
朱七七的腦海中忽然跳出這句話來。
“七七!我們來玩殉情的游戲吧!”
這句話是多年前,在濱城那條車輛川流不息的街道上,王憐花對自己喊的。
那天他們正逛街,不知道為什麼,王憐花忽然一個箭步竄到斑馬線上,對朱七七說︰“七七!我們來玩殉情的游戲吧!”
朱七七當時,真是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因為當時是紅燈,斑馬線上沒有車輛經過,反而是過馬路的人群,捂著嘴從王憐花身邊走開,笑他是個傻瓜。
朱七七那時候也和其他人一樣在笑他,拍著他的肩膀對他說︰“傻瓜!玩什麼不好,要玩這個!哪有人像你這樣‘殉情’的!”
可是當紅燈熄滅,綠燈亮起,王憐花還是不肯離開馬路中間,那些車流快速掠過他們身邊的時候,朱七七害怕起來。
王憐花緊緊地抱住朱七七,在她的耳邊輕輕說︰“現在可以一起玩這個游戲了嗎?”
朱七七那時候,根本害怕得說不出話來,不要說听不清王憐花在說什麼,就連身邊車輛刺耳的鳴笛聲都听得不真切了。
紅燈再亮的時候,已經是六十秒之後的事情,那六十秒,朱七七過得無比漫長——那心情和現在差不多,朱七七知道,自己離死亡,不過是剩下六十秒而已。這樣想的時候,她卻一點兒都不害怕了。
“叮咚。”客艙的燈亮了起來。
“客艙乘務員請就位,各位旅客,由于飛機受氣流影響持續顛簸,現已恢復平穩飛行,請您在座位上坐好,系好安全帶,機上衛生間將在五分鐘後開啟使用。謝謝。”
總算是平安度過了,謝天謝地。
朱七七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的額頭上已經滿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微微顫抖著伸手去擦汗的時候,才發現旁邊的沈浪一直盯著自己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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