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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聲裊裊回繞在小巷上空,鳳息孤單的站在離他們不遠處,安靜的死寂地望著他們,冷風吹的衣袂獵獵作響,他就像俯瞰著這一切至始至終的鬧劇,臉上消失了所有表情,唯獨剩下一抹憐憫蒼生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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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瑜收起了哭腔,不再哭鬧,只是睜著大大的眼楮看著眼前你這個好像不真實的人影。
“他為什麼會死?”唐瑜啞著嗓子。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青丘有一次睡足了三天兩夜,白司離封住了你的神識,你才會沒有那次的記憶。你被夢魘纏住,而他去救你,他中了噬心咒,必死無疑。”
那些從楚長歌口中而出的所謂的真相,竟是那樣理所當然,卻仿佛帶著一把鋒利的匕首,每說一句就往她心口上刺上一刀。
他全都是為了她,不叫她傷心,若他死了,她也可以活下去。他相信鳳息可以保護她,可以給她幸福,久而久之她就可以將他忘了。
可是怎麼會,他是鬼魅殘魂啊,他不老不死啊,他已經在這世上活了好久,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死呢。
方才他還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還與自己說話,為自己綰發,她對他吐露了心意,可他卻什麼都沒說。
她忽然想起那一日從白司離嘴角緩緩淌下的血跡,他忽然的討好又忽然的冷漠。楚長歌的眼底的那一顆晶瑩,落下來的時候為何閃爍的是白司離奄奄一息的模樣。
好讓她害怕。
“我怎麼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你們既然早就知道了為何不告訴我,把我一個人當傻子一樣騙來騙去很有意思,還是很好笑?”
楚長歌微微一怔,“對不起。”他說,緊緊攥著唐瑜的手也登時松了松,“小魚兒,一開始我覺得白司離或許是對的,至少你不會難過,還能開心地活下去。可是後來我才知道並不是這樣,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你有選擇白司離還是鳳息的權利。”
唐瑜這才想起不遠處的鳳息來,她回過頭,聲音不冷不熱,“他說的,可是真的?”
他站在那兒,一身白衣,腰上系著紫陌玉簫,淡然遙遠,心中的隱忍呼之欲出。
眼前的女子素衣長發,不扎不束,青絲鋪滿肩,她眼中垂淚,靜靜等著他的回答。
“若是真的,你會如何?”
那聲音飄忽,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
話音一落,唐瑜像被人猛地一擊。那一刻,仿佛天地都要面臨著毀滅,腦海里一一掠過一個個畫面,他手拈梨花,低頭撫琴,嘴角含笑,銅鏡中為她綰發的顏。
“瑜兒。”
鳳息從身後喊住她,帶著絕望地哭腔,“別去,不要去。”他似乎還抱有僅有的一絲奢求,“你若去了,就要失去我了。”
她果然止住了腳步。
鳳息心中一喜。
唐瑜含淚而笑,笑的實在悲戚,讓身邊的楚長歌也不禁怔了怔。
她沒有回頭,聲音空靈而哀傷,“鳳息,謝謝你,你對我真的很好,是我對不起你,總是讓你難過,讓你擔心,我總是辜負你,說的都不曾做到。可是對不起……”
她再也無法抑制地嗚咽,“這次我若不去找白司離,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幸福的。”
狠命地吸了一下空氣,唐瑜搖搖頭,目光中閃爍的無限堅定與釋然,“我不想失去你,可如果你要的就是我幸福,那麼鳳息,我愛上白司離了。”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了,這種粘稠的血腥味,似乎有好幾百年都不曾有感覺到,該用怎樣的方式來形容呢,沒錯,心被剜出來撕碎,丟失荒野的感覺。
楚長歌站在一旁,他的眼底亦閃著淚光,勾了勾唇角。
欠你的,終于算是還了把……
唐瑜抓緊了楚長歌的袖子,抬起頭,目光亮如星辰,“長歌,你知不知道白司離在哪兒,你快帶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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瑯琊山的月光顯得格外明亮,蒼茫大地,山峰巍峨聳立。天地間仿佛被一種奇妙的銀光所籠罩,斗轉星移,命運的齒輪悄悄開始轉動。
是誰在命格簿上重重添下那血紅的一筆,從此淪為陌路。又是誰操控著這生靈六界,冥冥之中畫出最後的結局。
月光與銀刀交相輝映,空氣中夾雜著風的戾氣,粘稠的血腥味,令人止不住顫栗。鳥群飛散,枯葉橫掃,釋迦牟尼的咒語亮出了黑夜中的五顆星辰,自行成圈,投射出的光芒,亮如白晝。
“你來了。”
空靈的聲音自山巔響起,緩慢卻帶著慈悲。
“那女人果真說的沒錯,待今日子夜,你掌心的花瓣皆落,你便會來這里尋我。”
飄渺的那樣不真實卻讓人自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玄賜,無間地獄的債,我來要了。”
?
話音飄散在急速流動的空氣中,在月光的盡頭,漸漸走出一個人影。
那本是一個曼妙女子,從她的身姿不難看出。她的目光嫵媚而有神,散發著淺色綠光,在黑夜中恍若狸貓的眼楮。她的睫毛濃密又細長,一下一下撲扇著,仿佛鳳蝶的雙翅。她緋衣黑發,袖子中露出雪白的藕臂,她的腳下沒有穿鞋,就這樣一步一步地從月光中徒步走出來,她像一個由月光而生的神,確切地說,更像一個妖媚的神。
特別的是,她的臉上此時遮著一條粉白的紗巾,那紗巾自她眼眸下方開始,風刮得凜冽,映出她臉的輪廓與櫻桃朱唇。
她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她簡直來自于遙遠的另外一個世界。
此時距離那緋衣女子不遠處站著另外一個男子,那男子迎風而立,一只手負于身後,面無表情。他一身月牙白袍被風吹的獵獵作響,腰處系著一根格格不入的青玉扇墜,只是他衣袂的下擺卻是不堪的黑色血跡,那血跡已經干涸,卻宛若是他一塵不染的衣袂上開出墨色的花。
他目視前方,臉上卻蒼白如紙,抿緊的唇更是毫無血色。墨發飛舞地宛若夜色中的精靈,他琥珀色的瞳仁深不見底。
“怎麼,撐到如今還未曾倒下,司星上神果真修為甚高。”那女子羞澀一笑,“不過你一定很痛吧,那噬心咒的滋味比死還要難受吧,那一點一點吃掉你的心的感覺又無論如何都無法死去,如何,痛快嗎?”
白司離的眸子終于動了動,他一個站立不穩,嘴角又是一絲血。
“你該覺得榮幸才是,那噬心蠱蟲可是千千萬萬條蠱蟲中,幾百萬年才存活一條。你瞧,這唯一一條都擁在你身上了。不過,其他人,他們才不配擁有呢。”
她嘻嘻地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傳過這整片瑯琊山,月光越發盛烈唯美。
“究竟是誰,是誰讓你變成這樣,偷換了你的心?”白司離咬著牙,從嘴里擠出幾個字。他望著眼前人,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從來不認識她,她如何會是這樣心狠手辣,她從前都不曾這樣。
笑聲忽然止住了,緋衣女子低下頭,發絲散落下來,微微遮住她的兩頰,“呵呵,是你從來不懂我罷了,我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她慢慢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著莫名的晶光,“從幾百年前開始就是這樣的。”
“舞月……”
“我叫夢姬!”她幾乎是在霎那間打斷他,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仿佛連鬼神都要哀泣,“從來都沒有舞月,舞月早就死了,她是被你害死的,幾百年前被你親手害死的!”
從四面八方翻涌過來的強風夾雜著聲聲哀嚎,驀地掀起她面上的粉白紗巾,月光如盛,灑滿人間,那一瞬間一張猙獰可怖的容顏毫無保留地展露在當下,灼熱的,撕裂的,展露在肅殺的狼牙山風中。
“紗巾,我的臉,我的臉……”夢姬像忽然被種下了某種咒語,伸出手瘋狂地在空氣中亂舞,她試圖搶回被風吹走的面紗,無奈小小的面紗遇到強勁的風,轉眼間就不見了。
驀地瞳仁睜地碩大,仿佛見到了從未遇見過的可怖之事,仿佛有人正手執一把刀,一步步地朝她逼近,而她卻無處可逃。
那張臉本是天人之姿,玉脂凝露一般,而此時上面卻赫然赤裸裸地被刻上了兩道血紅刀疤,宛若那皮膚自生帶來,再加上現下她急劇崩潰的綠色瞳仁,叫人看了都覺得森然可怖,實在慎人。
夢姬迅速用手捂住了臉,她像個孩子一樣蹲下去,淚流滿面。
白司離不忍再看,見到她如今這副模樣,實在覺得她可惜。
“都是你,白司離,都是你!”她撕心裂肺地喊著,“你可還記得你欠我的,這些就是你欠我的。不,不只是你,還有她!你們兩個,是你們兩個欠我的。”
白司離嘆了一口氣,“是我對不起你,卻也不關她的事,你若想找我報仇,想殺了我,你想怎樣都可以。”
“呵,呵呵呵。”夢姬搖著頭,她笑的森然,“殺你?你如今這副模樣我都不屑殺你。殺了你我就會痛快,我就會好過嗎?你太天真了。”她站了起來,風將她的發,她的衣袂如數掀開,宛若瑯琊山上升起的不滅的火焰。她的臉上已是毫無遮攔,猙獰可怖,夾雜著未干的淚痕,她的目光此刻像是追尋到獵物的餓狼。“我要她死!而你只能永生永世地活在愧疚里,死在愧疚里!”
那一聲淒厲,帶著無盡的恨與絕望,仿佛要天地都塌陷,江海滾滾,萬劫不復。
瑯琊山轟然震動,她與以前不一樣了,她不是以前的舞月了,她用心交換了無邊的法力,以至于一聲吶喊,地動山搖。
“噗”白司離毫無征兆地吐出一大口血,體力不支終于跪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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