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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兀術派遣出的八名上邦親使團,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終于來到了開封府汴梁城,這個以前大宋朝的首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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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宋人地區面積最大、人口最大,經濟也最發達的城市,在幾個月之前,還是金兵的淪陷區;金人就是這個城市的主人,可以在這里予取予求;甚至是這座城市的新皇帝張邦昌,都是金人所封授的。
一路上,金國的親使團成員可是腰板挺直,趾高氣揚。
然而,當這八名金國的外交人員來到汴梁城的南薰門前,正要喝令城門口的士兵代為傳話,卻被守城的軍官喚來一支巡邏隊,直接把這八名金人給扣押住,全部押送到城里的戰俘營中去了。
這支金國的外交使團,可能是在整個宋朝的歷史當中,遭遇最為悲慘的一支外族使團。
由于宋朝的軍力常年積弱,屢屢被外族欺侮,每次有國外的使團到來,無論是以前大遼國和西夏國的使團,還是最近這些年才冒起的金國使團,無一不受到大宋朝廷的殷勤款待。
各種的財寶禮物、皇家賞賜,都是極為豐厚。
久而久之,出使大宋變成了一份優差,到宋朝出使的成員都是各外族的皇室後輩成員,又或是朝中的權臣後裔。
這次到汴梁城來探听情況的金國大使團也不例外;使團的成員,全都是完顏家族的青年才俊,金國的未來。
可惜的是,這八名完顏兀術的後輩,直到年輕的頭顱被砍下來,都未能夠與開封府留守司宗澤見上一面,更談不上什麼油水了。
......
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金國使團被押送戰俘營的消息,才被快馬送到完顏兀術的手中。
甚至不敢通報給金主吳乞買知道,完顏兀術便給自己的貼身護衛-紇石烈志寧下令,率領本部一萬jing兵。直奔開封府而來。
完顏兀術也不要求紇石烈志寧有什麼大的功勞,只要去逼迫汴梁城里的守將,把家族中的八名後輩給放回來就行。
按照完顏兀術幾兄弟的估計,這點小小的要求,宋人應該不會拒絕。
既然宋朝號稱自己是禮儀之邦。“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種古已有之的傳統,宋朝應該是會遵守的。
因為是私下出兵,完顏家幾兄弟可是出了大價錢,連上次在汴梁城里強搶來的戰利品也陪上了不少。
但是,完全出乎完顏兀術的意料之外,這一萬金國騎兵。非但沒有給汴梁城造成任何的壓力。反倒是解決了開封府留守司宗澤的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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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老帥宗澤如今是踫到了一個大麻煩。
這個麻煩實在是太大了,甚至乎讓老帥宗澤焦頭爛額,長夜難眠。
這個麻煩雖大,說來也很簡單︰一句話。開封府沒錢了。
之前開封府的官兵人數不足,軍費還是比較容易解決的;但如今一下子招安來數量龐大的義軍,每天所開支的軍費已經成了最讓宗澤頭疼的事情。
王善和楊進等義軍的數量,對外號稱百萬大軍,實際上只有二十來萬人馬,這里面的水分可是大大的有。
即便如此,以開封府汴梁城現在這種脆弱的經濟環境下,實在難以負擔。
還有,如今汴梁城的城防系統已經徹底癱瘓。宗澤需要再籌集一大筆經費,用來修復城池,添加防御器械,等等。
這一切,都需要錢。好多好多的銅錢。
雖然宗澤已經上書到南京應天府去,向高宗皇帝索要糧餉;而高宗皇帝回復得很簡單︰“立國之初,萬事皆緊,愛卿權宜行之。”
什麼叫“權宜行之”?
通俗地解釋,就是“你愛咋咋地,不要來煩我!”
......
大槍王善和沒角牛楊進這幾位義軍的大頭領同樣是非常的郁悶。
古語有雲︰“皇帝不差餓兵。”
眾位頭領還以為,接受了朝廷的招安,即便沒有大魚大肉,最起碼每月能夠準時發放糧餉,過些安穩的ri子。
完全沒有料到,除了第一個月有糧餉外,宗澤就再也沒有發給他們一文錢,只是讓他們暫時各自料理。
當過一段時間的寨主,王善和楊進他們當然有些私己錢,但坐吃山空,總不是個辦法;更可況,前來投靠你宗澤,人馬和兵器都已經是自帶了,還要自己倒貼糧餉,這個道理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
王善、楊進、王再興等頭領幾次去找宗澤理論,一看到宗澤身邊的岳飛和牛皋等人,說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非到萬不得已,王善他們都不敢去惹岳飛幾兄弟。
這是個什麼世道啊,到底誰才是強盜?
這個問題,連王善這個河東巨寇都被搞糊涂了。
......
老帥宗澤雖然表面上態度強硬,但是心底里卻是焦急萬分。
這種情況,短時間內還維持得住;時間一長,這辛辛苦苦才拉扯起來的隊伍,隨時有可能分崩離析。
但是,“錢”這種好東西,不是你想解決就能夠解決得了的。有時候,一文錢就能夠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是如此大的經費開支?
就在這個關鍵的時候,金兵又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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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是老帥宗澤听到探子匯報消息後的第一反應。
沒錢怎麼打仗!
沒錢,不僅僅是士兵能否吃得上飽飯,有沒有力氣去殺敵
沒錢,就沒法去鼓勵士兵殺敵立功,就沒法打勝仗,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所以兵法有雲︰三軍未動,糧草先行。
一貫貫的銅錢掛在那里,士兵們看得舒坦,作戰也是更有動力了。
特別是象宗澤這種科班出身的國家編制內成員,不可能知道,沒有錢的仗該如何去打?
不過,老帥宗澤這次沒有發愁,因為他與岳飛曾經有過口頭協議,內憂他來負責,而外患是由岳飛來解決。
看到老帥宗澤望著自己的那種辣的眼光,岳飛心里有些發麻;猶豫了片刻之後,岳飛鼓起勇氣,走上前去,俯身到宗澤的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然後退開兩步,靜候宗澤的決定。
岳飛本以為老帥宗澤會有一些顧慮,豈料宗澤听完岳飛的說法,哈哈大笑道︰“年輕人敢想敢干,非常好,放手去做便是了,萬事有老夫我來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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