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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婉眨眨眼，望著甦國公，好半響才問︰“爺爺，你是不是，也不喜歡皇宮？”
甦國公微微一愣，看著乖巧柔順的甦婉，笑了笑︰“恩，阿婉真聰明，爺爺啊，確實不喜歡皇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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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他唯一的女兒紅顏早逝在宮中嗎？
甦婉能夠感覺到，甦國公對她的寵愛，很大部分有些像看著他已經沒了的那個女兒。
有些事情，她想不通，有些模糊，難得今天甦國公提及，甦婉想了想，歪著頭問甦國公︰“爺爺，甦國公府中，一共有四位小姐，為什麼爺爺，對阿婉不一樣？”
甦國公笑著看著甦婉道︰“因為阿婉最乖最听話，而且最懂事。”
“是不是眼楮有些像姑姑？”在甦國公猝不及防的時候，甦婉忽然開口問道。
這一問，甦國公的神色陡然一變，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可是卻沒有避過甦婉的眼楮。
看著甦婉，甦國公笑著問道︰“阿婉怎麼知道自己的眼楮，像姑姑？你才剛出生時，你姑姑就沒了，你都沒有見過她，而且這府中，也沒有你姑姑的畫像。”
難道要說，因為我覺得你有時候看著我的時候，還有康華帝看著我的時候，像是在看另一個人嗎？
這樣想法還是不能說，說了她擔心甦國公用異樣的眼神看她。畢竟這會兒才六歲，還是不要表現得太天才比較好。
甦婉咧著唇角奶聲奶氣道︰“因為爺爺只有一個女兒，就是姑姑。而且阿婉听聞，姑姑是爺爺最喜歡的孩子。”
甦國公至今一共五個孩子，唯一的嫡長女甦煙雲沒了，而且又是唯一的女兒，自然是最疼愛的。
甦國公笑了笑，伸手摸著甦婉的小腦袋喃喃道︰“阿婉啊，你可真是聰明呢！”
甦婉想告訴甦國公，不是她聰明啊，而是爺爺啊，你有時候的表現，著實難以讓人控制不住地往別的方面想。
窩在甦國公懷里，甦婉小聲道︰“爺爺，你有姑姑的畫像嗎？阿婉想看看。”
甦國公臉上露出幾分惆悵的神色來，望著甦婉道︰“阿婉，當年的事情你不知道，你姑姑……哎，罷了，不說這個。”
見甦婉眼巴巴地瞅著他，甦國公想了想，仔細看了看甦婉，笑著道︰“阿婉，你隨爺爺到內室來。”
內室里面布置簡單，和當初甦婉住在這里是沒兩樣，只是將之前床榻粉色的帷帳換成了淺白色的，顯得更加沉穩素淨。
將甦婉帶到銅鏡前，這個梳妝台還是當時她住在這里時，甦國公給她配置的。甦婉搬走後，甦國公並沒有將銅鏡移走。
或者是想著，某一天阿婉會回來，說不定要在照照鏡子，便留了下來。
將甦婉帶到銅鏡前，甦國公笑著對甦婉道︰“阿婉，你坐下去，再將你的劉海掀開，仔細看看你的臉。”
輕輕哦了聲，甦婉坐了下來，按照甦國公說的，將齊齊的濃密烏黑的劉海掀了起來，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
甦國公站在甦婉背後，看著銅鏡中的年僅六歲的甦婉，唇角緩緩勾起，笑容溫柔寵溺︰“阿婉，你和你姑姑，特別像。”
甦婉疑狐地瞅了瞅銅鏡中的自己，一個粉調玉琢的小娃娃，一雙水汪汪烏溜溜的大眼楮，細長濃密的睫毛微微向上彎著，鼻梁挺翹，鼻子小巧。
唇瓣粉嫩飽滿，嘴角微微上揚著，帶著淺淺的笑容。烏黑的頭發盤了起來，梳著精致的發髻。
“姑姑小時候，就是阿婉這樣子嗎？”側過頭，甦婉看著甦國公問。
如果是這樣，也難怪甦國公這麼喜歡這個孫女。孫女和不在了的女兒長得幾乎一樣，甦國公看著孫女就像是看著女兒，自然寵著。
這種，是一種寄托和轉移感情的方式吧。
半響沒有听到甦國公說話，甦婉詫異地抬眸看向甦國公。甦國公這會兒還看著銅鏡中的她，臉上的神色有些……
那種神色，是甦婉形容不出來的感覺。
這個時候，她從甦國公身上，感覺出來一種悲涼的情緒。甦婉眨眨眼，拉了拉甦國公的手。
“爺爺，姑姑雖然不在了，可是你看阿婉和姑姑長得這麼像，爺爺只管將阿婉當姑姑就是，這樣，就像是姑姑還活著。”
說著，甦婉又笑著補充︰“這樣子，阿婉就是替姑姑活著，姑姑還在，阿婉也還在，都陪著爺爺！”
甦國公連忙抬頭看向，背對著甦婉笑著道︰“阿婉說的對，爺爺有時候看著阿婉，就像是在看著你姑姑小時候。”
說著，甦國公抬袖摸了摸臉頰，半響才轉過身來看著甦婉，含笑道︰“不過阿婉，有一點你比你姑姑要好！”
甦婉來了興趣︰“那一點啊？”
像甦國公府這樣世代書香門第的世家大族，雲貴妃又是嫡長女，修養氣質，肯定是一等一的。
否則，也不會讓這個男尊女卑的社會中，甦國公對自己女兒的疼愛，都超過了自己的兒子們。
望著甦婉，甦國公笑得溫和開心︰“你比你姑姑的性格要好，比起你姑姑，你更加堅強！”
這意思是說，雲貴妃性子比較軟弱嗎？甦婉想想，想著估計八成是。
否則甦國公府這樣的世家大族，甦煙雲又是貴妃，怎麼好好地，最後紅顏早逝在後宮之中？
那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想著爺爺唯一的女兒就那麼沒了，當時爺爺肯定很傷心。
甦婉伸手拉過甦國公的手，烏黑的大眼楮閃著堅定的神情︰“爺爺放心，阿婉知道爺爺不喜歡阿婉住在宮中，阿婉也不喜歡！”
“爺爺說的話，阿婉都記著。現在在宮中是因為皇上有旨，阿婉不得反抗！”
想著剛才甦國公的話，甦婉繼續道︰“不過等到到了流雲書院，到時候男女有別，阿婉肯定會和皇子們分開的！”
這樣聰慧懂事的孫女，甦國公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轉念一想又問甦婉︰“阿婉為什麼不喜歡皇宮？皇宮可什麼都有，而且還有這世間享受不到的榮華富貴！”
笑看著甦國公，甦婉依著他的手臂奶聲奶氣撒嬌︰“因為皇宮里沒有爺爺，阿婉只想和爺爺在一起！”
望著甦婉烏黑純淨的眼楮，甦國公想要說什麼，想了想，最後只是伸手摸摸甦婉的小腦袋，安撫性的笑了笑。
到底還是孩子，還不懂得宮中那些是是非非啊。甦國公如此想到。
不過這樣也好，不懂得那些，而且阿婉也不想留在宮中，那樣是最好的。何況不想留在宮中的理由，還是因為他這個爺爺……
想著，甦國公看著甦婉，笑得更加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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