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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百一十二章 絕命一擊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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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江湖博 | 作者︰蕭梨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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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燮揮動著左右刀刃護臂,張牙舞爪般,激動著腳下的水花,如同凶惡猛獸般朝甦佳沖了過來。www.biquge001.com

    甦佳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堅定,見著生死一決即刻,甦佳將披散長發的一端用嘴咬住,右手緊握著鬼刀。重傷的左手雖然無力垂下,但甦佳整個人此時已是緊繃著弦,手腕滴落的鮮血染紅了腳下,化傷痛為力量,甦佳兩腳一踮,抱著必死的決心,朝白燮直沖了上去。

    “這一把賭生死……”甦佳心中默念著。

    岸邊圍觀的所有人都很清楚,這一回合過後,勝負將會揭曉。然而眾所周知甦佳身上有傷,全然處于劣勢,如此奮不顧身拼命而去,眾人不禁為甦佳捏了一把汗。

    蕭齊也是一樣,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連聲音都發不出。他從未想過今日本是順理成章的計劃,竟然會斗到如此艱難的地步。現在只有生死兩條路,而自己等人卻是幫不上任何的忙……

    “去死吧——”白燮發狂似地大聲吼道。

    甦佳則是一臉的震驚,她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白燮滿身鎧甲胸前的小洞。甦佳看準了時機,兩眼一凝,殺氣並起……忽地,風速疾而馳騁,甦佳手中的鬼刀凌然一閃,一道令人畏懼的黑色刀光霎時間閃過。伴著淒厲的鬼嘯,神≧道鬼影遍布甦佳全身,凌風展翅,如同一只劃破天宇的黑色鳳凰——甦佳自創的“鳳凰刀法”即出,帶著閃電咆哮的氣勢。忽而,鳳凰鬼影疾速收縮。如同一把黑色的利刃,直朝原定的目標而去。

    而甦佳的身影也如同疾迅的風流。眨眼一過,竟是躍過白燮的頭頂。消失在了白燮的眼前。白燮繼而看見甦佳整個人如同黑影閃過,卻是看不見身形;即在同一時刻,“鳳凰刀影”的利刃凝于一點從自己胸前的一瞬劃過——就是自己鎧甲胸前間的小洞,像是胸前遭受雷擊一般,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劇痛從自己心頭涌出,疼痛地無法行動,疼痛地無法說話,疼痛地沒有意識……

    甦佳越過白燮頭頂後,一眨眼竄至了白燮的身後。而帶著鳳凰黑影的鬼刀也在同一時刻自白燮膛前穿過,飛回了甦佳的右手之中……

    一眨眼的對決,兩個身影互換了位置……

    這一刻顯得很沉靜,岸邊的人全部露出了驚異的眼神……

    只是剛才的一瞬,眾人所見一道黑影穿過白燮的胸口,緊接著就是鮮血從白燮胸前迸發而出,染紅了整片湖水。白燮的外身鎧甲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傷,只是剛才刀口穿胸一下……白燮知道自己輸了,但是疼痛感遍布全身。意識的逐漸模糊,說不出任何話語的他,知道自己性命已絕,全身無意識地倒了下去。整個人倒在了湖水面上的鐵欄桿處——白燮終究被甦佳一刀斃命,胸口涌出的鮮血依舊浸染著身體下的湖水……

    而在白燮倒下的身後,甦佳半蹲著身子。不停地喘著粗氣——看了這一招耗費了甦佳大量的內力。而甦佳右手腕上握著的,那把驚世駭俗的黑色鬼刀。已被白燮胸口的血盡數染紅,可見剛才甦佳施展的鳳凰刀法。鬼刀整個從白燮的胸前穿膛而過……

    但甦佳還是重新站了起來,並回頭望著倒下的白燮的尸體。甦佳慢慢緩過氣來,雖然與白燮的這一戰驚險無比,但最終還是甦佳笑到了最後。除了自己的左手暫時無法施力,其余甦佳也並沒有受太多的傷。

    甦佳腳踩著黑牢的欄桿,慢慢走到了白燮的身前,低頭望著依然沒有生命的白燮,甦佳低聲說道︰“我曾和你一樣,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尋覓著低谷的人生……但是我和你不同,我知道自己未來的路是什麼,知道身邊的朋友對我來說,什麼是值得珍惜的;可你和你的師父一樣,總歸在仇恨中無法自拔,現在看來,你也確實可悲……”

    甦佳沒有多說什麼,按照白燮生前說的,甦佳拉起了白燮腰間的鐵鏈,用力一拉,觸動了黑牢的機關。只听得一陣巨響,隨著湖面上黑牢的短暫震動,黑牢四周及頭頂上的鐵欄桿順勢落下,這個差點奪了自己性命的“黑牢之陣”,甦佳終于從里面解脫出來了……

    而在甦佳“解放”的第一時間,在岸的一側揪心半天的蕭齊施展著凌雲步踏至湖面的鐵欄,來到甦佳的身旁,擔心道︰“嫂子,你沒事吧?”

    誰知,甦佳倒像是個沒事人一樣,故笑著回應道︰“別亂叫,還沒過門兒呢……”

    說完,甦佳從水中撿起之前當做暗器使用的發簪,同鬼刀一起,用水簡單洗掉了上面及左手腕上的血。隨即,甦佳盤起長發,重新將發簪帶好,除了手腕上的傷,甦佳整個人精神不錯,不像是之前經歷過生死之難。

    “別這麼快戴上嘛,嫂子長發的樣子也挺好看的……”一向幽默的蕭齊又笑著說道。

    “別在這兒耍嘴貧子了,我們還有其他的事情,現在還不是開玩笑的時候……”甦佳紅著臉回應了一句,緊接著又望著白燮的尸體道,“果然鬼王師的人從一開始就在這里設下了重重埋伏,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這麼艱難……幸好今天來的人是假扮成阿天的我,否則要真是阿天親自前來,恐怕就真的中了鬼王師的套,喪命于此……不過還是得謝謝阿齊你了,早開始就調查好了鬼王師在這雲主城的埋伏,干掉了他的那些手下,也省下了不少功夫……”甦佳還是不忘夸獎了一句蕭齊。

    “哪里哪里,阿天交代給我的事,還是和嫂子你有關,我必須做好……”蕭齊大大咧咧道。

    “不過說實話,阿齊你倒也是挺利索的,出乎了我的意料……”甦佳笑著道。“之前還擔心,就你一個人去對付鬼王師的其他手下。是不是會有麻煩;現在看來,阿齊你的功夫也長進不少嘛。這麼快就輕松干掉了那些埋伏機關的黑衣刺客……”

    “其實……這也不全是我的功勞,本來我也挺頭疼一個人對付那些家伙,幸好有個高人相助,我才能這麼輕松……”蕭齊抓著後腦勺不好意思道。

    然而,蕭齊說完這句後,甦佳眼神一凝,轉頭問道︰“什麼,你說有個高人相助?”

    “是呀——”蕭齊干脆答道。

    “是誰?這個時候誰會幫助你,我和阿天之前也不知道這個事情啊……”甦佳似乎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緊接著又問道,“你是說剛才你對付那些埋伏的刺客時,那個高人幫助你的?他是誰,長什麼樣子?”

    “我也不知道……”蕭齊搖了搖頭,回憶著說道,“那個高人是個穿著紫色衣服的蒙面女子……”

    “紫色衣服的蒙面女子?”甦佳跟上問道。

    蕭齊點著頭,繼續道,“我剛才在對岸準備干掉那些動用機關炮的黑衣刺客,誰知道那個紫衣女子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替我干掉了那些家伙……不過我也不知道她是誰,她也沒說話,我除了看見她披著紫色的面紗,也看不清楚她的臉。她也不和我說什麼。幫我解決掉那些人後,就施展輕功先走了……然後嫂子你一個人和那個叫白燮的家伙糜斗,我也來不及告訴你……”

    “紫衣女子。無緣無故幫助我們,確實是有些蹊蹺……”甦佳听到這里。也感覺到似乎事情還不止這樣,這之中還有第三方再插手此事。不過既然蕭齊平安無事。甦佳可以確定的是,這個人至少不會是自己的敵人,所幸沒有太在意……

    打敗了白燮,在岸邊圍觀的眾武林名士也松了一口氣。然而眼見著甦佳一招反敗為勝,且斷魂刀法武功驚世駭俗,眾人也是對“江湖博”之一的甦佳刮目相看。

    果然,甦佳和蕭齊回到岸邊,馬上岸邊的一堆人就涌了過來,準備“膜拜”這位身手不凡的絕代佳人。可甦佳知道真正擔心自己的人,還是陪自己一路過來的“稀里糊涂”的風文,于是甦佳叫蕭齊幫忙應付一下周圍的眾士,自己則向風文解釋清楚了情況……

    “甦姑娘,你到底在搞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們都害怕要死了?”風文見甦佳總算是平安無事地挺了過來,對甦佳說道,“不過好在還是干掉了鬼王師手下最難纏的家伙,至少清掉了一個大麻煩……”

    甦佳現在考慮的,是想要快一步趕往尋巍山,幫助蕭天及方仲天、葛威等人救回方瑛。然而,眾武林名士把湖邊這里團團圍住,根本就沒有退路從這里出去。甦佳想了想,自己就這樣離開,似乎也有點太無禮了。

    台階下面哄鬧聲一片,而這個時候,從甦佳的身邊緩緩走來一人。甦佳轉頭一看,這個面孔很是熟悉,但是太久沒有見面了。

    “甦姑娘,我們又見面了……”說話的人竟是“棋俠者”顧雨清。

    顧雨清甦佳這輩子都忘不了,在汴梁劍道大會的時候,那時在珍明棋院的一局棋,顧雨清教給甦佳的人生哲理,甦佳永世不忘。“顧前輩……”甦佳見著久違逢面的熟人,先是有利辭地回應了顧雨清道。

    “沒想到久日不見,甦姑娘依舊是沒有變化,還是一身巾幗面容,令人欽佩——”顧雨清笑著道。

    “顧前輩說笑了,倒是久日不見顧前輩,晚輩也當真是有些懷念……”甦佳也笑著應和道。

    “既是懷念,顧某倒是真想再和甦姑娘你對弈一局。如果甦姑娘方便的話,不知何時可否尊便?”顧雨清又說道,看樣子,他倒是想和甦佳再來一盤棋弈。

    甦佳也是萬萬也想,但現在要事在身,甦佳不得不婉拒顧雨清,于是自己又對顧雨清道︰“晚輩也想和顧前輩再來一局,畢竟晚輩現在已經較前深懂棋局之妙……只是如今晚輩還有要事在身,恐不能盡前輩之意,如若下次有機會。晚輩定當和顧前輩品賞一局……”說完,甦佳準備轉身離開。

    誰知。顧雨清微微一笑,沖著甦佳的背影道︰“甦姑娘是否還記得。顧某對甦姑娘你說過的話?顧某說過,圍棋不在得失,而在品妙……多日不見,顧某也能參得甦姑娘身上氣質的改變。棋如人生,不要過于為了目的而行棋,僅顧得失,其而適得其反,甦姑娘你現在,究竟所為幾何呢?”

    甦佳听到了這句。剛想要踏出的步子停住了。甦佳緩了緩神,但並沒有轉頭去看顧雨清,想了一會兒,甦佳輕聲回應道︰“得失和品妙皆是人生之用,小女子所為不在挑取,而在中庸……目的也好,品賞也罷,得失的不一定是實物,品妙的也不一定是內在。過去既已過去。失去既是失去,我能做的,是珍惜現在該有的。就算是得失之得也好,品妙也是先要把握其有才行……”

    顧雨清听了。笑著點了點頭道︰“看來,甦姑娘比在汴梁城的時候,要成熟了不少。雖然不是盡其意。但算是懂得了顧某當日所言真正之意……其實甦姑娘每日徘徊與不定,也是心中所憂。不敢公于身份與傷痛罷了。其實當日在珍明棋院與甦姑娘對弈,顧某能夠感覺得到。甦姑娘一直在隱瞞什麼……就像今日在場的所有人才知道,原來你就是‘江湖博’之一的陸清風陸前輩的傳人一樣。”

    甦佳似乎是听出了什麼,緩緩轉過頭,望了望顧雨清微妙的眼神。她像是听懂了顧雨清的話,隨即又望了望台下注視著自己的眾人。

    “我自己隱瞞了太多,所以才會憂傷于心是嗎……阿天和黃紀兄弟曾經也告訴過我,只把痛苦藏在自己一個人心里,並不能換回什麼;只有真正看淡這一切,敞開心扉于世,我才能更進一步得到我想要的,消除掉曾經的陰霾……”甦佳心中默念著,嘴角忽而揚起一絲眾人不易察覺的一絲微笑。

    隨即,甦佳走至了台階的正中央,望著台下的眾武林名士微微一笑,似乎是要宣布什麼。

    蕭齊有點傻傻摸不著頭腦,望著台上中央的甦佳,他不知道甦佳究竟想要做什麼。

    甦佳笑了笑,隨即大聲對台下眾人說道︰“我想通了,晚輩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隱瞞自己的身世。就像阿天還有黃紀兄弟一樣,無需隱藏一切,只有真正說出來,這一道劫才能過去……重新出世的蒼龍大俠的確就是郜英前輩的傳人蕭天沒錯,而我,甦佳,除了是陸清風陸前輩的弟子,我還是——甦仁和林雨霏的女兒!”

    終于,這麼多年過去了,甦佳終于肯在天下之人面前亮名自己的身份;就像蕭天和黃紀一樣,渡過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把自己的身世告訴天下之人。

    果然,此話一出,在場的眾人全部鬧騰起來。甦佳是甦仁和林雨霏的女兒,這個埋藏了近二十年的秘密,現在終于公之于眾……之前因為種種原因,莫天行、小紅等人隱瞞了甦佳的身世;但是現在,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甦佳算是看清了這一切,能夠放下自己的恩怨歸宿,索性自己跨過人生的這道坎,自己公布自己的身世——從今天開始,甦佳是甦仁和林雨霏的女兒這件事情,天下皆知。

    “嫂子……”看著甦佳在台上公布身世的樣子,蕭齊也用莫名的眼神望著甦佳。

    風文也是一樣,他之前並不知道甦佳的真正身份……

    底下的人自然是議論紛紛,當年甦仁和林雨霏的事情,曾轟動了整個武林。後來人盡皆知,莫天行害死了甦仁,林雨霏失蹤,他們的女兒也早就沒了消息……而如今,他們的女兒甦佳終于重出于世,一個就困于武林中的秘密總算是隱瞞到了盡頭,公之于世了……

    而在喧鬧人群的一側,幾個莫名的男子卻是用異樣的眼神望著台上的甦佳……

    “憶瑤師妹果然還活著,看來莫掌門的猜測果然沒錯……”一個人悄聲道,“只是沒想到,憶瑤師妹竟會是甦仁和林雨霏的女兒,莫掌門居然會把她當成女兒撫養……”

    听得出來,這兩個人竟然是——追風派的人。

    “之前不是听眼線說,她在神峰崖的時候,就跳崖死了嗎,為什麼還活著?”另一人就之前甦佳跳崖的事情又悄聲議論道。

    “不管怎麼說,憶瑤師妹還活著,我們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莫掌門的好。知道她還活著,這趟中原劍會,我們追風派的人也算沒白來……”兩人說完,便消失在了台下的眾人之中……

    的確,甦佳沒有料到追風派的人竟也會參加這次的中原劍會。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殺父仇人莫天行,也即將知道自己活在世上的消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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