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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空蕩蕩的客廳，沙發上，門口的簡易衣架上，都沒有顧修黎的外套，一種強烈的預感襲上心頭，林陌芯遲疑了一下，走到沙發邊，看著茶幾上的一串鑰匙和門卡，還有一張只有簡短兩句話的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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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拿起那串冰涼的鑰匙和門卡，再又拿起字條看著上邊好看的有力的字跡。</p></p>
——這套房子留給你，三天之內負責辦理房產更名轉移的工作人員會聯系你。冰箱里有你喜歡吃的東西，喜歡就吃，但還是要少吃，否則對身體不好。——</p></p>
只是這麼兩句，連落款的名字都沒有寫。</p></p>
林陌芯怔怔的看著手里的字條，好半天，才忽然轉身走向廚房去打開冰箱。</p></p>
只見冰箱里裝著許多薯條薯片蝦條那些她以前最喜歡吃的小零食，甚至連牛板筋都有，還有可樂果汁，冰箱旁邊還有一箱她以前喜歡吃的那種牌子的泡面。</p></p>
沒錯，都是垃圾食品，曾經在中國的時候，他幾次三番警告她不許再吃的垃圾食品。</p></p>
可是他竟然對她的這些小毛病和小小的壞習慣都妥協了。</p></p>
為什麼？</p></p>
昨夜他在他耳邊說的那句︰“現在，在我心里的人是你。”忽然間就在她的耳邊回響。</p></p>
林陌芯站在冰箱門前，看著里邊各種顏色的袋子，好半天都沒有說一句話。</p></p>
她清楚的記得昨晚自己說的那句話。</p></p>
“顧修黎，我們不**了好嗎？求你不要再出現了……”</p></p>
他說，好。</p></p>
他溫柔的笑著說好，然後揉著她的頭發，將她抱回了公寓里讓她睡了一個好覺。</p></p>
然後他就走了。</p></p>
林陌芯僵滯了許久，才緩緩的關上冰箱門，走回客廳里，聞著周圍都充充斥著獨屬于他的味道。</p></p>
大概就這樣坐了能有半個多小時，她站起身，走回臥室，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她。</p></p>
兩分鐘後，手機收到執回信息，上邊顯示著“您發送給顧修黎的短信內容‘謝謝。’已被對方查收。”</p></p>
他看見短信了，可是那一整天，他都沒有回復。</p></p>
天黑的時候，林陌芯坐在伯克利音樂學院的後操場上，遠遠的看著那些在跑步在運動在踢球的同學，已經在她面前失蹤了一整天的辛朵看見她坐在這里便走了過來，坐到她身邊，好半天才敢開口︰“陌芯，你有沒有生我的氣？”</p></p>
“沒有。”林陌芯抬眼看著星空︰“我能理解，你看得出來他是什麼樣的男人，你希望我能快樂。”</p></p>
辛朵一笑︰“你不生氣就好。”</p></p>
“可是辛朵，你說人如果太理智的話，是不是也挺絕情的？其實感情用事雖然幼稚，但起碼是隨著心去走，也許只有感情用事才會快樂一點。”</p></p>
辛朵不太理解的看著她︰“怎麼了？你們沒有合好嗎？顧先生那時候找到我，他說讓我幫他這個忙，他想和他好好談一談，想听一听你的心里話，我說那就把你灌醉吧，他最開始沒有同意，但知道這也確實是唯一最有效的途徑，就同意我這麼做了，我以為你們兩人在打開心結後會繼續走在一起呢，可你怎麼……”</p></p>
“他走了。”林陌芯將撐在身體後的雙手收了起來，坐直了身體，拍了拍手上的泥土。</p></p>
辛朵訝然︰“啊？”</p></p>
林陌芯低頭看著自己所穿的裙子︰“不過這樣也好，各自回到各自的生活軌跡吧。”</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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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周末，林陌芯照舊站在學院門前等著林啟凡來接他，當熟悉的停車在眼前時，她便笑著坐上車。</p></p>
見她似乎心情不錯，林啟凡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笑道︰“下周就是校慶晚會了吧？準備的怎麼樣了？”</p></p>
林陌芯看著眼方的車流，微笑著答︰“去年的校慶晚會你不是參加了嗎？你去年還是贊助商呢，給我長了好大的面子！全效師生從此都認識我知道我是林總的妹妹。何況就算我不自夸你也知道鋼琴是我的強項，還能準備的怎麼樣？老樣子，找兩首彈的最好的上台表演一下就完啦。”</p></p>
車子已經駛入車流，林啟凡專注的看著前方︰“久久又懷孕了，之前的是兒子，現在這一胎也不知道是男是女，你這個姑姑看來又要準備許多禮物了。”</p></p>
“又懷啦？”林陌芯驚訝的轉頭︰“我發現你們這些人，一個兩個的，都幸福的讓人嫉妒啊，要麼就不生，要生就連續生兩個三個的，真看出來美國沒有限制二胎的政策哈？你怎麼不生個足球隊出來呀？”</p></p>
林啟凡微笑︰“中國現在也一樣開放二胎政策了，你不知道？”</p></p>
“我又沒打算生孩子，我哪兒有心思去關注這種新聞。”林陌芯撇撇嘴︰“對了，哥。”</p></p>
她忽然目色定定的看著他。</p></p>
林啟凡俊眉微挑︰“怎麼？”</p></p>
“半個多月前，你是不是見過顧修黎？”她問。</p></p>
林啟凡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專注的開車。</p></p>
但是她看得出來，他的眼中有絲淡淡的冷漠。</p></p>
“果然，你們見過面了。”林陌芯嘆笑︰“怪不得一切都會發生的這麼突然。”</p></p>
“什麼突然？你是指他的離開很突然？難道這不是你所希望的？”林啟凡反問。</p></p>
“這兩年，我的事情大部分都由你來管，無論是在學院里還是生活上，包括家里，爸媽總覺得自己年紀大了，很多時候想要給我一些建議，但每每都考慮到我的心情，怕我不開心而選擇不多說，只一味的對我好，只有你會和我講道理。可是哥，當初我回美國的時候並沒有打算跟你還有爸媽說我在中國的情況，無論你們知道什麼，我並沒有對你們抱怨過，我希望你們不要遷怒于任何人。”</p></p>
“這不是遷怒，陌芯。”林啟凡淡淡道︰“這只是提醒。”</p></p>
“提醒？”林陌芯皺眉。</p></p>
林啟凡輕嘆，一邊開車一邊說︰“顧修黎是在跟艾倫打了一場之後的幾天，來找過我，他猜到是我對艾倫透露了一些情況，也猜到是我借著艾倫的手給他顏色看，顧修黎雖然與顧南希同父異母，但絕對是一樣的絕頂聰明的男人，當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看得出來，他的確是變了許多，可是陌芯，他畢竟傷害過你，這對于林家來說，就是不可饒恕的錯誤，當初你剛回美國，沒多久就跟他回了中國，爸媽嘴上說舍得，可私下流了多少不舍的眼淚，可這些眼淚流都不值得，因為你根本沒有得到幸福。”</p></p>
“所以呢？你和他說了什麼？”</p></p>
“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沒有那麼多的循序漸進，顧修黎表明了他的意思，他深知自己兩年前對你的傷害無法在短暫的時間內彌補，也知道爸媽與我都不會輕易接受他，他本意是打算找最恰當的時間來獨自面對，無論爸媽多麼抗拒，給他出多大的難題他也一定會為了重新追回你而去努力爭取。”</p></p>
“我只問你，你對他說了什麼？”林陌芯轉眼看他。</p></p>
林啟凡先是頓了半晌，才淡淡道︰“我說，我只比他大幾歲，幾乎沒有什麼代溝，這世上也沒有什麼是真的邁不過去的坎兒，既然他這麼真心實意的想要把你爭取回去，那就要看你的意思。”</p></p>
“我的意思？”林陌芯抬眼。</p></p>
“他現在的存在與出現，對你來說，如果是痛苦的，那他就該應該自己要怎麼做。如果你有一點動搖，他也會清楚下一步要怎麼做。”林啟凡輕聲說︰“陌芯，他讓你痛苦了，不是麼？”</p></p>
林陌芯忽然就不說話了。</p></p>
林啟凡轉眼看她︰“半個月前，在你們學院里我安插了一些眼線，注意你那幾日的舉動，你那天被辛朵帶去酒吧灌醉了是嗎？你把心里話都對他說了？”</p></p>
“……”林陌芯仍然是不說話，只是盯著前方，眼楮一眨都不眨。</p></p>
“是你的心在與他對話，也是你的心讓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對你來說是多麼的痛苦，所以，他不得不走。”林啟凡輕聲說︰“陌芯，重新整理一下人生，哥哥身邊有許多年輕有為的男人，每一個人都不比顧修黎的條件差，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要溫柔就有溫柔，既然已經徹徹底底的結束了，就別再想這些了。”</p></p>
“哥，我沒有醉。”過了好半天，林陌芯才緩緩開口︰“那天，我說的每一個字，我到現在都清楚的記得，所以，我沒有醉，只是後來有些頭疼而己。”</p></p>
所以，是心里話還是氣話，她真的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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