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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第四場比拼,神馬一 終于遭遇西門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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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台上,西門吹蕭依舊白衣勝雪,依舊冷傲無比,依舊目光陰沉,他額頭上的一道月牙形疤痕,依舊醒目。
他叫西門吹簫,可是他並沒有簫,或者他真的窮得買不起簫,又或者他真的有一支簫,只不過那只簫長期保管在褲襠里。
天下間的大英雄,許多都是由窮孩子成長起來的。
身為“窮二代聯盟”的盟主,西門吹簫是花城學院窮孩子的偶像,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窮人和富人都是人,所以在人格上是平等的。
不過,西門吹簫不這麼想。他到底怎麼想,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窮二代聯盟的成員雲集在演武台下,他們的目光寫滿期待,他們在等待他們的盟主創造奇跡。
在錦衣社全面沒落之後,“窮二代聯盟”勢必成為花城學院的第一大勢力,迎來新的輝煌。
神馬一 注視著對面的西門吹簫,仿佛看著一塊冰。
他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貧窮或者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人心靈的貧窮、性格的偏執、行為的失範。
西門吹蕭不言。
神馬一 無語。
兩個人好像只是到演武台上來看風景,雖然所謂的風景並不存在。
不過對于真正看風景的人來說,眼前有沒有風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看風景的姿勢必須很酷。
于是,兩人開始裝酷,裝酷並不是容易做到的事。
半柱香時間過去了,兩個人如同泥塑木雕一般,既不說話,也不出招,就那麼冷冰冰的僵持著。
裝酷是一種威懾。
裝酷是一種境界。
裝酷如此重要,那就裝吧,一裝到底,絕不回頭。
神馬一 負手而立,鼻眼朝天,不過內心卻在竊笑,百無聊賴之余,干脆閉上眼楮打起了呼嚕。
在演武台上,有誰會打瞌睡呢,如果有,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可是偏偏就有這麼一個不可思異的家伙在演武台上呼呼大睡。
“請參賽學員打起精神,演武台上嚴禁睡覺。”主考導師發話了,其實賽制中並沒有這一條,不過,每一名參比選手都應當給予對手必要的尊重。
神馬一 睜開眼楮,點頭向主考導師致謙,然後從儲物戒指中掏出零食,獨自一人津津有味地吃開了。
臉上的表情時刻在變幻,吃相十分怪異。
西門吹簫裝逼的姿勢十分標準,看得出他深諳此道,定力深厚無比,絕非朝夕之功。
神馬一 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一大把零食,不斷拋向下方人群。
人群之中出現了陣陣騷動,大家開始哄搶,搶到手的學員喜笑顏開,搶不到的學員忿忿不平。
“請參賽選手抓緊時間比試,不然直接判為平局。”主考導師終于忍無可忍,不得不出言干涉。
西門吹簫終于轉過頭來,眼神一片漠然,他的手伸向了劍柄,他準備拔劍,出招,可是遲遲沒有下文。
神馬一 見西門吹簫還在裝,實在閑著沒啥事可干,直接到旁邊取來一把掃帚,演武台有些髒了,他想借此機會打掃一下衛生。
神馬一 打掃衛生時的神態頗為認真,動作也很有節奏感,個別地方髒得不行,他就多掃幾下,直到心中滿意為止。
“夠了,小子,你可以死了。”西門吹簫終于張嘴說話。
西門吹簫是用劍高手,他的劍很快,也很冷,如同天外飛仙,神鬼莫測。
一團劍影向神馬一 籠罩而來。
神馬一 一手緊握掃帚,一手拔出金烏劍,向著那團劍影直接戳了一下,好像並未用上什麼力道。西門吹簫卻身形暴退,目光閃爍不止。
一劍擊退西門吹簫,神馬一 繼續掃地,演武台的面積夠大,需要好一陣子才能打掃干淨。
像幽靈一般,西門吹簫再次欺身而上,劍光泛起點點流螢,虛虛實實,開開合合,看似波瀾不驚,實則蘊含無窮後招。
神馬一 也不思索,一劍當空劈下,沒有任何取巧之處,管對方使的是什麼鳥招,他一劍破萬法,一劍驅萬邪,一劍激風雷。
兩劍相擊,西門吹簫虎口劇震,手中之劍幾欲把持不住,趕緊抽身後退,臉色變得凝重無比。
神馬一 無心追趕,又開始掃地。再來幾下,演武台就徹底打掃干淨了,此次義務勞動也就功德圓滿了。
西門吹簫在身上一陣摸索,不知掏出了什麼古怪,直接塞進了嘴中,他的眼楮開始發紅,額頭上的那道月牙形疤痕也開始發紅。
西門吹簫吞下去的,極有可能是增長功力的靈丹。
劍在西門吹簫的手中不斷顫抖,好像突然之間有了靈性。
“死。”從西門吹簫嘴里蹦出了一個字,好像是洪荒古獸發出的聲音。
所有人都看不清,西門吹簫已經動了,像一團光暈,無聲無息地飄向神馬一 。
“你真的很無聊,只要最後幾下,我就可以把地掃完了。”神馬一 很是不滿地發了一句牢騷,不得不丟下了掃把,抄起金烏劍和那團快速而來的光暈戰在一處。
神馬一 使的是瘋吾劍法,這是他第二次使瘋吾劍法。
無數的火花從光暈之中飛濺而出,兩劍相交的聲音完全失去了節奏。
這是花城學院兩大用劍高手的巔峰對決。
所有的人都想看出點端倪,可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快,不是一般的快。當快劍手遭遇快劍手,比的自然是誰的劍更快。
一大團光暈在演武台上四處翻滾,如同一團從天而降的電光火球。
突然,電光火球不可思議地熄滅了。
兩道身影驀地分開,二人迎面而立,四目緊緊相對,氣氛變得十分壓抑。
“來,再戰。”西門吹簫的雙目中激蕩著一片血海,足以折射出他此刻不可抑制的熊熊戰意。
“戰?我看不必了。”神馬一 已然歸劍于鞘。
“勝負未分,為何不戰?”西門吹簫第一次感受到了憤怒和不解。
神馬一 輕輕地搖了搖頭,沒有回答西門吹簫。
這時,起風了,夏日的暖風拂過演武台。
台下的人群開始驚叫起來。
驚叫的人包括台下“窮二代聯盟”的成員。
只見西門吹簫的滿頭烏發不斷零落于風中,不過數息,他的頭上已然變成了不長一毛的荒涼之地。
是的,就在剛才,神馬一 免費給西門吹簫理了個光頭。
事實證明,一名快劍手完全可以成為一名合格的理發師。
風力見長,朵朵彩旗迎風招展。
伴隨著清風一塊遠行的,還有西門吹簫身上的衣服碎片。
不過剎那之間,西門吹簫的身上僅僅只剩下一條短褲。
西門吹簫的短褲是綠色的,恰如其分的襯托著他身上的白嫩。
其實西門吹簫的身材相當不錯,比如他的胸腹部的肌肉群,十分結實。
不過,許多學員對西門吹簫的簫更加感興趣。
西門吹簫的綠短褲緊繃著一截滾圓的物體。有人說那就是西門吹簫的簫,有人說不是。
“如果你一定要戰,我尊重你的意見,不過,我不能保證你的短褲仍然完好無損。”神馬一 淡淡地道。
“我為何為輸,我叫西門吹簫,我是天才,我不會輸,輸的人應當是你。”西門吹簫覺得這件事非常荒唐,眼前的這一切絕對不可能是真的。
“我也覺得你沒有輸,因為你的短褲還在,你還有籌碼,你可以拿你的短褲作賭注,和我再戰一場,來吧,西門吹簫,只要你敢。”說完這句話,神馬一 作出了一個標準的拔劍動作。
“神馬一 ,你不是人,你是瘋子,因為只有瘋子才能使出這麼瘋狂的劍法。”西門吹簫眼中的紅光在轉弱,他的表情極度痛苦,他不甘心,不甘心又能怎樣?
神馬一 抬頭面向演武台下的眾人, 聲說道︰“我宣布,從今日起,正式解散窮二代聯盟,若有不服者,請上台賜教,本公子堅決奉陪到底。”
演武台下,無數雙耳朵同時听到了這個不異于平地驚雷的消息。
花城學院要變天了,“錦衣社”完蛋了,“窮二代聯盟”緊跟著完蛋了。
花城學院的天空蔚藍一片。
台下,掌聲鋪天蓋地。許多飽受錦衣社、窮二代聯盟欺侮的學員都在偷偷抹淚。無數道看向神馬一 的目光,充滿了狂熱。
西門吹簫仍然光著頭,**著身子站在演武台上,此刻的他情緒十分低落,眼神流露出衰草般的枯黃,他的信念之塔轟然倒塌。
神馬一 緩步走到西門吹簫身邊,伸出一只大手,輕輕地撫摸著西門吹簫光禿禿的頭顱,無限慈愛地道︰“孩子,你著相了,你沒有贏,也沒有輸,因為不管過去還是現在,你永遠都是西門吹簫。孩子,其實什麼都不重要,好好活著就行。”
神馬一 一說完,便身若流星消失在演武台上。
他的身後,是已然淚流滿面的西門吹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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