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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裕民這邊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他期待文章主任那邊能發現點有價值的線索,踫頭之後,他大失所望,文章主任那邊,也沒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田裕民暗暗沮喪,于是他草草地宣布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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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吳都市市委大院,他剛坐上王一波的桑塔納2000,感覺衣兜里的手機忽地震動一下,他掏出手機,信手翻開新收到的短信,只見上面寫著︰“晚上九點整,珠愛酒吧,不見不散。”
看到這則短信,田裕民心里的陰霾一掃而淨,他眼前浮現出紅衣美女曼妙身姿,一時高興得心花怒放了起來,瞅了瞅王一波,見他正專注于前面的車流,絲毫也沒注意到自己,裝著一時無聊,擺弄起手機,仔細思量一番,他按鍵編寫,悄悄發出一條短信,故意調侃道︰“你是誰呀,發錯了吧。”
此時的肖青姝,已經從歐羅巴酒店返回,剛才喝了點酒,她慵懶無力地將自己扔在寬大舒適的沙發上,一條腿放在咖啡色茶幾上,輕輕地晃來晃去,縴細的高跟鞋尖不時地抖動一下,顯得格外的悠閑自得。
這些年間,她也是飽受磨難,和于大元結婚後,開始尚好,慢慢地,于大元的一些毛病全都暴露了出來,原來,她以為憑著自己的青春魅力,只要好言相勸,丈夫會慢慢收心,遲早會回到自己的身邊來,沒想到,在婆婆的溺愛下,于大元早已從里到外都壞透了,她吵過,鬧過,甚至割腕自殺過,沒想到,隨著自己女兒的出世,于大元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得更加變本加厲起來,居然公然帶女人回家過夜,就連他從小就害怕的于洛雲,也再不能管束了他,管他多了,他甚至索性就在楚都市不回,肖青姝干脆提出離婚,于洛雲眼看無法挽救兒子的婚姻,提出個折衷的建議,孩子一歲後,由他將肖青姝辦去美國留學,若是兩年過後,于大元還是老樣子,他就同意他們離婚。
沒想到,自己才出國不久,于大元在自己的醫院,讓田裕民飽揍一頓,不但他自己因此而鋃鐺入獄,而且自己的老公公,也在一時急怒之下,患上了中風。
這樣,她徹底斷絕了經濟來源,一時間,她感覺自己成為了斷線的風箏,若不是自己獨立性強,一開始就沒打算要于家的錢,所需費用,全靠自己打工籌集,只怕自己早已打道回府。
于大元出事後,她雖然感覺到理所當然,于大元出事,只是遲早的事,她倒沒有感覺到意外,也不為他痛心,只是後來听說公公也中風住院,她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她擔心自己的女兒樂樂,不那麼小,跟著爺爺奶奶,一定會吃苦受累。
那些日子,她白天打工、學習,一到晚上,眼中老是浮現出樂樂可愛的面寵,睡夢中,多次見到女兒樂樂在哭鬧中找尋自己,一覺醒來,淚濕沾巾,她就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
終于,肖青姝熬到了畢業,畢業之前,她試著向多所公司投遞了簡歷,以期能憑借自己的能力,找得一份工作。
面試時,美國寰宇公司亞太事務部總監史密斯,非常欣賞肖青姝,尤其在得知她僅僅在美國留學兩年後,對方就更加驚奇,她竟然能說得一口地道的德克薩斯州土腔,偶爾從口中冒出的幾句德州俚語,讓擔任面試主考官的史密斯,笑得前仰後合,樂不可支,他當即決定,錄用肖青姝。
這次史密斯來到中國吳都市,他準備將肖青姝帶在身邊,就當是隨行翻譯,肖青姝一听是去吳都市,一時高興得手足無措,史密斯奇怪地看著她,肖青姝解釋說那兒就是她的家鄉,史密斯一連說了幾個“GOOD!”。
發完短信後,肖青姝輕輕吁了一口氣,隨手將手機丟在茶幾上。
“噠噠噠……”敲門聲突然響起,肖青姝扭過頭來,向門口掃了一眼,有些不耐煩地皺皺眉頭,抬高聲音道︰“進!”
史密斯的秘書李思嫣,推門走了進來,頷首微笑道︰“肖小姐,總監問您今天有沒有空,下午……”
她的話還沒說完,肖青姝就輕輕擺手,打斷了她的發言,“請回復總監,我這幾天都很忙。”
李思嫣愣了一下,目光飛速地在茶幾上瞥了一眼,肖青姝今天穿著一款p金屬鞋尖麂皮高跟鞋,深藍色的鞋面線條優雅流暢,鞋跟與鞋尖都被銀白色的金屬包裹著,如同銳利的匕首,讓人看了不禁有些心驚肉跳,這款鞋子有個著名的廣告詞,那就是“鋒行天下”。
肖青姝沒有再搭理站在門口的李思嫣,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茶幾上那只粉紅色的手機上,這時機身上傳來一陣劇烈的震動,肖青姝趕忙欠身摸起手機,拿到胸前,低頭翻出新到的短信,只見上面寫著︰“你是誰呀,發錯了吧。”
李思嫣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對方中途打斷,這時見對方皺著眉頭看手機,心中難免有些不快,但她是不敢招惹這位作風潑辣的總監身邊紅人,只好皺著眉頭輕聲道︰“好的,肖小姐,我知道了。”
她轉身走出辦公室,輕輕關上房門,走出很遠,李思嫣才轉頭啐了一口,輕聲嘀咕道︰“有什麼了不起的。”
話雖然這麼說,但李思嫣心里很清楚,這位無論穿著打扮還是行事風格都有些另類的肖青姝,的確很了不起,雖然剛進公司不久,但上上下下對她都很是看重,尤其是總監史密斯,特別喜歡肖青姝,就像疼愛自己的女兒似的,以肖青姝的發展趨勢,前途一定不可限量,的確有資格在自己面前擺譜。
肖青姝看著短信微微皺眉,冷笑著抬手打出一行字,按鍵發了出去。
“嘟嘟……”
田裕民信手按了鍵,只見短信上面寫著︰“是男人你就來。”
他呵呵一樂,當即發了一條短信︰“是處女我就來。”
“我不是處女,你不是男人,是這樣嗎?”
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在激怒自己,但田裕民還是忍不住低低罵了一聲,王一波听到登時一愣,以為是罵自己,他抬眼在倒視鏡中瞄了一眼,發現田裕民正低頭按著手機,這才輕輕松了口氣,抬手按了幾下汽車喇叭,前面那輛裝滿家具的雙排車向邊上靠了靠,王一波打了下方向盤,輕輕點了腳油門,小車飛快地從兩輛車中間鑽了出去。
“九點整,不見不散。”
田裕民發完之後就後悔了,趕忙又補發了一條︰“誰邀請,誰買單。”
肖青姝看完短信後,不禁哭笑不得,抬手拂了下額前秀發,搖頭嘆息道︰“小氣的男人。”
她原來以為,能和于大元對陣,並且將他擊得一敗潰退的對手,一定是個大俠似的大人物,沒想到居然是個小氣男人,這時,她有點後悔自己的安排,是不是有點大了。
回家以後,肖青姝換了一身休閑裝,從一個女強人形象,一下子回復到一個淑女風範,她提了一個果籃子和一束鮮花,去了一趟省第五人民醫院,見到肖青姝過來,坐在輪椅上的那位老人,眼中閃現著一種驚喜的眼神,雖然他中風後遺癥嚴重,口眼歪斜,手腳不能動,可頭腦清醒,眼中流露出來的眼神,滿是慈愛之意。這位病人,是肖青姝孩子的爺爺,前楚都市市委常委、市委副書記于洛雲。
才多長時間,于洛雲竟似變了個模樣,以前那位威風凜凜,鐵骨錚錚的派頭,已經完全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糟老頭,而且不但糟,還是一個已經中風,生活完全不能自理的糟老頭,他不但頭發花白,臉上皺紋增多,而且口眼歪斜,瞅著這個曾經給自己家庭帶來無限榮光的公公,如今落得如此田地......。
時易事易,一切都是物是人非,都怪那個叫什麼田裕民的,若不是他多管閑事,哪有那麼些是是非非,女兒也不用小小年紀,就跟著一起受罪。
這時,一位身材瘦小的老太太拎著飯盒從食堂里走出來,顫微微地揚起手中的盒飯,沖著輪椅上的于洛雲大聲喊道︰“老頭子,有紅燒肉。”
于洛雲顫動著嘴巴笑了笑,嘴里淌出一串清亮的口水。這眼前的一幕,使肖青姝看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議,想當年,于洛雲貴為一方諸候似的大人物,叱 風雲,自己和于大元結婚的時候,光婚車就幾十輛,而今,幾塊紅燒肉就讓他們高興成那樣,肖青姝的雙腿如同被釘子牢牢釘在地上一般,竟半晌不能動彈,她鼻子一酸,險些哭出聲來,連忙捂著臉奔出了病房。
等到于洛雲老伴跟著跑出來的時候,肖青姝已經駕車離開,醫院門口,唯有幾個黑的師傅,在大聲招攬著生意,再遠處,是往來如梭的車輛,以及熙熙攘攘的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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