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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小六癱坐在冷冰冰的地牢,光潔的寶藍色地面不知道是什麼神奇材質,泛著幽藍的冷冷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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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上映襯著因震驚而失去言語的披頭散發的許小六,素白的衣衫早就破敗不堪,凌亂的長發遮住半邊呆滯的媚臉,汪汪眸子緊緊鎖在不遠處的冰棺上——那里鎖著凌霄殿最見不得光的一個人。
盡管白霧縈繞著冰棺,盡管冰棺上刻滿了歲月的劃痕,許小六依然能看清那張臉。
說來可笑,那張臉經常闖進她的夢里,經常告訴她,亡春暉喜歡什麼顏色,喜歡什麼花,喜歡什麼樣的裝扮......
許小六問,你是誰?
她說,我是你,許小六。
原來世間真存在這樣一個女子,比她更了解桃花的一切,那女子教她怎麼樣去愛,怎麼樣被愛。現實中的許小六當然沒那麼乖,通常不會按夢里女子說的那麼做,可只要偶爾照做了,桃花就會格外欣喜。
許小六不知道,原來有人比自己更愛那多爛桃花。
雖然這人不知道在這冰棺里睡了多久。
“怎麼?難以接受了?這沒什麼,當了替身而已嘛,以後跟著本君,本君會待你好的。”身後的笑聲愈來愈近,變態的氣息,變態的步伐,變態的牢籠。
許小六收回黏在冰棺上的目光,低著頭咬牙切齒。
這瘋子想干什麼?拐來無知少女然後裝進棺材里?這真是許小六見過的沒品的變態,因為不能擁有,所以囚禁。
倒不如毀滅來的實在。
唉,可是毀滅了就不能再見到他了。
許小六被心里一閃而逝的嘆息驚了一跳,猛地抬頭看向冰棺。棺里的人很安靜,是沉睡在不關于任何人的夢境里。
許小六緊緊攢著衣角,長滿灰的指甲抵著寶藍地面,泛起烏青色的白,“變態,告訴你,姐不是替身。”
這句話有多無力許小六就說的多用力。
“喲呵,是嘛,那你干嘛這麼副要死不活的表情。”雷霆絲毫不因那句變態而生氣,反倒是像被激起了極大的興趣。
許小六還想說點什麼來逞逞口舌之快,牢頂鑽進一個女聲,“君上,他來了。”許小六覺得聲音熟悉,抬頭看的時候只看到逆光的背影,嬌小卻堅毅的背影。
那是衿然,被扭曲的愛慕吞噬了心智卻依舊樂此不疲。
變態要多變態,衿然都會陪著他一起變態。
不過許小六不了解這些,只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和那女子的背影莫名相似——相似的淪陷卻不自知。
雷霆又爆發出他最擅長的哈哈笑,刺耳又難听的笑,直戳人的鼓膜。好像他是這世界上最大的贏家,無時無刻要大笑一番來證明自己的勝利和睿智,證明自己是個偉大又神秘的陰謀家。
許小六知道是誰來了,可他來了是救自己的嗎?還是要救棺內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女子。
變態藏得這麼隱秘,一定沒誰知道吧。
地牢的空氣如一團團壓縮的烏雲,隱身俯沖,撲向每一個健全的人,帶來窒息的疼痛。
許小六突然有些羨慕棺內的人,閉上眼就好,外面的一切都不用管。
更重要的是,即使是沉睡,也會被深愛的人深愛,被掛念的人掛念。
雷霆飛出地牢前對著底下嬌小的一團嗤笑,“不知好歹的女人,你愛的不過是過眼雲煙,本君只一根小指頭,連雲煙都不復存在。”
這話是對許小六說的,也是對棺內清醒著沉睡的雪女說的。
許小六又是恨的牙癢癢,不是說好她來了就放過桃花的嗎?不守信用的變態人販子,活該單身討不到老婆!
小聲小氣罵罵咧咧了一陣,許小六便開始坐立難安了。
這空曠曠的大地牢,除了冰棺和自己,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周遭的牆壁是光滑古銅色,低調奢華卻惡心的顏色,許小六打量了一番,也許可以試試,這麼高的圍牆還是頭一回見,若是能闖上去指不定要被許小黑怎麼另眼相看啊!
許小六用污黃的破袖擦了擦同樣污黃的臉,信心滿滿躍躍欲試。
“飛——!”
噗——
差點摔死!
搞不懂體內的邪魔什麼情況,關鍵時候不頂用了麼?沖到一半,眼看就到了出口,居然失力落了下來。還好最後的最後又法術又恢復過來安全著陸,不至于摔得稀巴爛......
來來回回不死心,試了一遍又一遍,無奈沒有丁點轉機。
而門外已經是水火不容一觸即發的局面——其實是不用觸就能發的局面。
亡春暉三七二十一統統不問,上來就是一記掌風。
咳咳,這掌風說白了就跟甩耳光差不多。雷霆哪里想到一向習慣高深莫測的亡春暉居然會毫無前奏的直接動手,所以雷霆那笑了一半的弧度生生被這掌風刮變了形。
雷霆還想要維持下風度,畢竟這是仙界,自己的地盤上得注意待客之道。既然亡春暉不能維持高深莫測那這戲份就落在身為仙界之主的他身上了嘛,無奈笑意才剛恢復,更狠戾的掌風刮了過來——
咦,沒中。
衿然擋在兩個男人之間,一襲紫衣翩翩,掌風襲來時,她整個人都跟著顫抖。
這第二掌絕對不遜于第一掌的力度。
好在亡春暉從不會因打了陌生的女子而覺著內疚,不拘小節的他只當這女人自作自受。
不料這自作自受的女人不怕死的開了口,且一開口就將些不中听的話,“冥王這是做什麼?這可不是一界之王該有的舉動,為了一個女人,還是為了一個別有心機的女人,冥王這樣做未免太不值了。”
衿然強撐著說完一通廢話,體內髒器被震的久久不能歸為。身邊的雷霆投來贊許的目光,沒錯,這正是變態雷霆想說的話。
亡春暉的眼底洶涌起滔天巨浪,墨色長發飛舞,體內被仙丹洗滌的血液也隨著突然沖上來的怒氣加速流轉。
身上的衣服已被莫老換成了深紫——亡春暉第一次穿這種顏色,莫老說,深紫可以遮染血色,戰斗的時候,深紫處于不敗。
亡春暉只當自己依舊是墨袍,無論是什麼袍,都是要殺。殺了所有他看不慣的虛偽,殺了所有阻擋他安寧生活的障物,殺了所有曾奪走他親人的變態。
雷霆無疑是他要殺的第一個靶子。
一心想著要殺戮,亡春暉顧不得旁的,連許小六也暫時不在考慮。這回他沒祭出法器——不想髒了上古聖物。
雷霆在咄咄逼人的掌風間來不及召喚誅仙劍,匆匆施法抵制還是受了幾掌,想不到亡春暉喪心病狂的狂會是這樣不可遏制。
最後幾掌連擊,若不是衿然擋著,雷霆指不定就休了魂魄,千年修為毀于一旦。
這樣烈的女子,亡春暉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那日許一一也是這般決絕的跳入化魂爐,只是亡春暉剛剛才從天機鏡里知道,許一一烈烈赴死竟是為了他不被三界懲治。
不管許一一是不是雪女,至少她是愛他的。
亡春暉想著天機鏡里的一幕幕,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他恨,恨這些沒完沒了沒事找事的人。
衿然終于支撐不住了,在接二連三的掌風里幻化原型。
時間就在這一刻靜止。
亡春暉身形一怔,手上未揮出的掌風被生生逼回去,白白倒挨了自己一掌。
悶哼一聲後,眸色瞬的頹唐。
衿然的原型,是一只兔子,千年寒兔。
白色的絨絨毛,小小的一團。亡春暉只一只手就可以抱個滿懷。
那時候亡春暉經常逼著許一一幻化原型供他把玩。
那時的許一一就像此時的衿然,一動不動,乖巧的只屬于他一人。
趁著亡春暉恍惚悲慟的空擋,雷霆的誅仙劍直直插向他的胸口。心髒是血泵,心髒壞了,血沾了滿滿一身紫衣,連帶地上那團小小的白色也濺滿了騰騰熱血。寒兔一陣輕顫,血色勝朱,滾燙如熱湯。
亡春暉想要回擊,胸口的猶如黑洞,他每使一份力,黑洞就吸食一份,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氣力殆盡。
“哈哈哈哈哈——!是你先使詐的,本王也就不客氣了!怎麼樣,魔鬼終是要死在我的手里。你看看你有什麼用,我不過是將衿然化成了寒兔,你竟失神到這種地步!”雷霆瘋狂的咆哮,長長的銀色長袍糾結著長發飛揚,有多久沒像這樣狂喜過了,原來親眼看著魔鬼死去是件這麼大快人心的事。
凝視著地面上假扮的寒兔,亡春暉的眸色由黯淡轉為譏嘲,他譏嘲自己在這麼關鍵的時刻還會感情用事。本以為所謂情感是自己無法奢求的東西,可只要和許一一沾邊,所有冷卻的血液都變成了沸騰。
雷霆欣賞著亡春暉灰白的眸子,喜悅的火苗噌噌舔舐著全身上下。
亡春暉死了一切都可以結束了。
雪女,你破棺之日就是今天了。
一道白光凌空而將,雷霆的笑意戛然而止,明晃晃的白,這仙界除了莫老,沒誰這樣白花花。
生活總是這樣出其不意,你以為這就是最後的結局,你以為故事就這樣不情不願的完結,可它偏偏就還要繼續,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朝著你無法預知的方向。
莫老滅了天機鏡,上古神器的玻璃渣子被煉獄之火燃為灰燼,連同莫老的三魂七魄九九八十一階歷練。這道白光就是上古神器和莫老平生仙氣。
白光徐徐灌入插著誅仙劍的破裂的胸口。
誅仙劍,碎。
這注定是三界最值得紀念的一天,上古神器憑空毀了兩件。
仙界最年老的資深仙者,莫老死了。
許小六最後一次沖上頂端成功出逃,身後的地牢淹沒在一幀巨幅丹青下,丹青上描了一位衣著素白衣裳的立在紛紛粉桃下淺笑吟吟的女子。
許小六拔腿往殿外跑,她知道剛剛突然上來並非自己的能力。有誰救了她,可以肯定那個人不是桃花。
殿外,玄鶴領了鶴群盤旋在烈日之下。
這是......
沒人注意到許小六輕淺的步子,沒人注意到她逐漸顫抖的呼吸。
她看到了什麼......她看到了師父。
師父在半空懸著,身體竟是透明,連白花花的胡須也是透明的。
師父朝著許小六揮了揮拂塵,透明的臉上漾出一抹透明的調皮的笑。
陽光下,透明色比白色還要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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