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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
歐陽宇怒斥一聲，眾人還沒看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已經一個閃身到了沐雲杉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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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雲杉只覺得身體一沉，脖頸處吃緊，原來竟然是歐陽宇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心猛然收緊，沐雲杉早就知道那樣的話可能觸怒他，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當著沐言的面就對自己動手。
他的俊臉有些蒼白，這些日子以來的關押和無人說話的寂寞讓他看起來略顯頹廢，沐雲杉原以為他的銳氣已經被磨平了，卻忘了狼裝的再溫順也始終是狼，狠毒狡詐。
一瞬間的慌亂過後，沐雲杉就平靜了下來，冷聲道︰“你是勇猛的榮陽王，殺死我一個弱女子比碾死一只螞蟻困難不了多少，可是你有想過你的言兒今後要怎麼辦嗎？
莫說今後，只要我一死，你們就再也沒有辦法走出這里。”
歐陽宇眼神冰寒，其中夾雜著絲絲暴戾的情緒，在這里憋屈的太久，壓抑的太久，他早就受夠了這樣的日子！沒有自由，沒有希望的日子，他再也不要！
冷笑一聲，他的聲音陰沉中帶著濃濃的嘲諷︰“本王當然不會殺你，你說得對，沒了你我和言兒都要死在這里，所以慧妃娘娘請放心，你不會死，不僅不會死，你還會放我們出去，不然的話，你的丫頭就要死！”
沐雲杉一愣，藍衣也是臉色一白，沒想到這個家伙竟然這樣奸詐。
變故發生的太快以至于沐言還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听到歐陽宇的威脅的話語她才反應過來。
面色一變，她小跑上前拉住了歐陽宇的胳膊，乞求道︰“阿宇不要！快放開小姐啊！她們都是我的好姐妹，你不能這樣對她們！”
眸中的暴戾褪去，歐陽宇皺皺眉，扭頭看向沐言沉聲問道︰“難道你寧願我在這里關一輩子？”
怔了征，沐言杏眼眨巴了兩下，眼淚無聲地掉落了下來。
目光在歐陽宇和沐雲杉身上閃過，她一臉的為難，顯然這樣的選擇對她來說太過艱難。
被歐陽宇掐住脖頸沐雲杉並未感覺到慌亂，可如今沐言的模樣卻讓她的心提了起來。這個從小到大的好姐妹，會如何選擇呢？
嘲諷地勾了勾唇角，沐雲杉沒想到她半生與人為善，從不苛待她身邊的人，可兩個最好的姐妹卻都因為男人而和她站在了對立的立場。
她沒有開口去影響沐言的決定，因為她想要看看沐言究竟會如何選擇。
她沉得住氣，藍衣卻急壞了，一面咿咿呀呀地出聲吸引沐言的注意力，一面比劃著道︰“沐言姐姐，主子她對你那麼好，你不能因為一個男人就背叛她！這些日子以來她為了你的事情殫精竭慮，苦心安排，她對你什麼樣難道你不知道嗎？
你不能听信那個男人的，他就是養不熟的白眼狼，不會感激你的！”
看到藍衣比劃的手勢，沐言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忽然，她面色一沉，散亂的眸光也凝聚到了一起，知道她是做出了決定，沐雲杉的心又提了提。
沐言看向歐陽宇道︰“阿宇，小姐對我恩重如山，如果你今日真的殺了她，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你的！”
沐雲杉面色一喜，歐陽宇則是沉下了臉︰“難道我對你不夠好？難道我在你的心里連一個女人都比不上？”
沐言沉聲道︰“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問題，小姐是我的主人，自幼便對我很好，你是我的夫婿，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們在我們的心里同樣重要，沒有誰比誰更加重要的問題。”
聞言，歐陽宇的臉色更加難看了，在他的心中，沐言既然和他在一起了便是他的女人，他的女人竟然跟他說什麼同等重要，這讓他不能接受！
沐言好似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一般，卻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道︰“我知道你過去的三十多年一直過的不如意，你想要報復皇上，報復太後，可你想過沒有，天下蒼生何其無辜？
我不是救世主，只是一個家破人亡的奴婢，我不懂什麼大道理，卻明白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感覺有多痛苦，小姐說的沒錯，你確實給朱紫的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你是罪人！而且我知道，你心中的怨恨在這一年的關押生活中並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濃烈了。
所以，你不能出去！一旦你出去了，必定又會招兵買馬，又會對謀劃江山，朱紫的百姓又會受苦！
阿宇，放棄吧！不然遲早有一天你會後悔的！”
今日她來的目的本是為了告訴他，她有了他們的孩子，他們的孩子很可愛很健康，長得很像他。
可歐陽宇的表現實在是太令她失望了！以至于，她現在已經不想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了！
她沐言只是個平凡的人，對于孩子最大的期望便是他可以健康長大，可歐陽宇狼子野心不死，一旦讓他知道孩子的存在，她那簡單的期望顯然不可能達成。
歐陽宇的臉色陰沉的仿佛可以滴出水來，沐雲杉卻疑惑地皺皺眉。
為什麼沐言不告訴歐陽宇孩子的存在呢？
不過，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既然沐言不說，她也不會多此一舉。
挑挑眉，她看一眼眸子里積蓄著風暴的歐陽宇，粉唇勾了勾，淡淡問道︰“你可知道，你為何會失敗？”
歐陽宇冷冷掃視她鎮定的臉一眼，眸中的不悅更加明顯，聲音也冰寒的厲害︰“為何？你一個女人家知道？”
沐雲杉笑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王爺從小學習文韜武略，不會連這最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據我所知，去年的戰亂里，民間曾經星期了一個專門反抗你的侵略軍的組織戰狼會，這個組織對你的西南聯軍造成了巨大的傷害，難道你就從來沒有反思過？
若是你的做法正確，為何百姓要反你？”
“胡說！本王怎麼會是錯的？本王有什麼錯？那個老妖後和狗皇帝有什麼？不過是高貴的出身，不過是暗中買通了朝中大臣！
如果不是你那個老爹帶領朝中一半的大臣從中作梗，父皇又怎麼會將皇位傳給歐陽錦那個廢物？什麼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全都是屁話！
那母子兩個狠毒無比，為了得到皇位不擇手段！當時又有你那個老爹的支持，若非如此，本王又何需逃到封地里去？
哼，你爹不是要幫助歐那母子兩個嗎？本王就設計讓他們自相殘殺，歐陽錦真沒辜負本王的期望，你那個爹也是蠢，刀子都架到脖子上了還要表什麼衷心，看看他的衷心落到了什麼下場？
哈哈……”
沐雲杉俏臉瞬間沉了下來，向來冷靜的她此時卻忍不住爆發出濃烈的殺氣。
“啪！”
歐陽宇正笑的癲狂，一聲清脆的巴掌響卻讓他安靜了下來。
這不是沐雲杉動手的，沐雲杉脖子還在歐陽宇的手中，根本沒辦法打他，不然的話她早就動手了。
打他的人是沐言。
歐陽宇茫然地轉過頭去，待看到沐言維持著扇過他巴掌的姿勢時，眸中的茫然漸漸褪去，狠厲之色逐漸溢滿了雙眼。
沐言的身體顫抖的厲害，豆大的淚珠一滴接著一滴掉落下來，那傷心的模樣我見猶憐。
沐雲杉心底嘆息了一聲，暗罵歐陽宇愚蠢。
“沐家的滅門，是你設計的？”
聲音充滿了顫抖，沐言不敢正視這個真相，卻還是堅定地問了出來。
歐陽宇正在氣頭上，根本沒有想過沐言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何況，這是他此生所做的最得意的事情之一，他理所當然道︰“就是我設計的！沐浩天那個老家伙跟我作對，害得我丟掉了皇位，害的我的母親郁郁而終，為什麼我不能設計他？
你的天平擺正一點，不要因為她是你小姐，就盲目地支持她，認為她的一切都是對的！這件事我沒做錯！”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哈哈……沐家滅門的幕後推動者竟然是你！哈哈……啊！！！！”
俏臉之上寫滿了絕望，沐言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狀若癲狂，最後“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捂著臉大聲地哭了起來。
歐陽宇額上青筋跳動，一來不能理解沐言情緒起伏如此大的原因，二來也為沐言竟然為了沐雲杉的事情情緒變化如此大而生氣。
沐雲杉閉上眼楮沉澱了一下悲涼的情緒，片刻後睜開眼楮看向歐陽宇，面無表情地冷冷道︰“你可知道，你為之引以為豪的杰作里，包括了言兒父母的性命？”
“唰！”
歐陽宇臉上血色全褪，手一抖竟然放開了沐雲杉的脖子，俊臉茫然而不知所措。
沐雲杉繼續道︰“言兒和語兒的父母是我家的老僕人，她們姐妹兩個是從我們府中出生的，並不像別的僕人那樣是長大後買來的。
你歐陽宇那般精明，就沒有想過要調查一下言兒的身份嗎？”
歐陽宇不知所措地看著沐言，沐雲杉每多說一句，他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言兒……”
他動了動薄唇，上一刻還氣勢凌人的他此時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沐雲杉嘆了口氣，對于這樣的結果不知道說什麼好，同時，她也有些疑惑。
屋內弄出了這麼大的動靜，難道院子負責看守的侍衛都沒有听到嗎？
忽然，她面色一變，臉色也變的異常難看︰“言兒，我們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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