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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觥籌交錯下來,索天灩已經喝得醉眼朦朧,兀自舉著酒杯笑嘻嘻地說著︰“母妃,兒臣再敬你一杯,喝!”
冷秋波忍不住皺眉,一把奪過酒杯說道︰“灩兒,你正在服藥,本就不該貪杯,怎能喝這麼多?不準再喝了!”
“怕什麼?”索天灩滿不在乎地揮了揮手,身體卻一個趔趄,若不是舒文星扶得快,險些摔到地上,“今日是母妃壽辰,是好日子,理應多喝幾杯,來,喝……”
“別再喝了!”冷秋波氣得砰一聲將杯子扔在桌面上,“文星,看好灩兒,從今往後一滴酒都不準讓她踫!”
“是!”舒文星趕忙答應,“父皇,母妃,兒臣能否先帶灩兒回去休息?她這個樣子……”
冷秋波點頭︰“去吧,好好照顧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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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文星答應一聲,抱起索天灩離開了寢宮。來到宮門外,貼身侍衛舒河立刻迎了上來︰“少爺!”
“上車再說。”
伺候兩人上了車,關好車門,舒河才跳上車一聲吆喝,趕著馬車往學士府而去。看著索天灩因為醉酒而昏睡的樣子,舒文星的眼中陡然浮現出明顯的厭惡,似乎恨不得將她扔出窗外,一了百了!
“哼!不準……”索天灩突然扭了扭了身體,口中發出幾聲囈語,“你是我的,我自己的……不準找……別人……你敢……”
舒文星一抿唇,眸中的厭惡換成了強烈的恨意,緊跟著一指點在了她的昏睡穴上,索天灩立刻徹底昏睡了過去。
毫不猶豫地將她扔在一旁的座位上,舒文星冷冷一笑︰“東貴妃請寧游來給索天灩調理身體,希望她盡快有孕。”
“什麼?”舒河微微吃了一驚,“不會有事吧?寧游可是神醫來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那又怎麼樣?”舒文星冷聲說著,“他已經給索天灩試了兩次脈,還不是什麼也沒發現?”
舒河沉默片刻,輕輕吐出一口氣︰“也是,連宮中御醫都發現不了的東西,他自然也發現不了,那可是號稱‘了無痕’的寶貝。”
這一次輪到舒文星沉默,許久之後已成功將所有的厭惡和恨意沉澱了下去︰“不過話雖如此,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至少寧游離開之前,我們必須小心應對。”
舒河沉吟︰“少爺的意思是,停止……”
“不能停。”舒文星毫不猶豫地打斷他,“那寶貝消失得很快,只消一個晚上便會無影無蹤,除非寧游半夜三更造訪,否則不必太過擔心。我的意思是降低使用頻率,以防萬一。”
舒河答應一聲,片刻之後突然問道︰“對了少爺,索天灩將你們吵架的事告訴東貴妃了嗎?東貴妃可曾護短?”
“沒有。”舒文星搖頭,眸中的神色有些復雜,“東貴妃說我若有了喜歡的女子,完全可以迎入府中,因為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且不說她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至少表面上她處事還算公正。”
“是啊!”舒河突然嘆了口氣,“索天灩若能有她一半,也不至于……”
回到學士府,舒文星將索天灩送回房間,隨便扯過一床被子扔在她身上便去了書房,一直忙到夜色降臨。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他起身往外走去,誰知剛一開門便看到舒元康自走廊那頭走了過來,便打了聲招呼︰“爹。”
“嗯。”舒元康點頭,“怎麼,要出去?”
“是。”舒文星抿了抿唇,“有些事要處理,去去就回。”
舒元康倒是不曾多說什麼,只是點頭表示許可︰“萬事小心。”
舒文星答應一聲離開,一路出了學士府。舒元康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消失,眼中卻浮現出明顯的憂慮︰這個兒子表面平靜,卻分明裝著滿腹心事,而且從不肯告訴任何人。他與公主之間也總給人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說是相敬如賓可以,說是貌合神離也可以。
最重要的是上述幾點雖然是猜測,有一點卻絕對是事實︰舒文星看著索天灩時,目光中的冰冷令人心驚,也就是索天灩自己當局者迷罷了!
文星,你究竟怎麼了?
趁著夜色,舒文星一路走一路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確定沒有任何異常,他突然悄悄拐進了一條漆黑的小巷。不多時,小巷的另一頭走出一個一身黑衣、相貌普通的男子,正是易容之後的舒文星。
確定這個樣子絕不會被人認出,他大大方方地向前走著,卻越走越是偏僻,大約一炷香的時間之後,來到了一座幽靜的小院。瞧瞧左右無人,他飛身掠過院牆,一路奔到門前輕輕敲了敲,門內立刻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誰?”
舒文星輕聲回應︰“文曲星下凡。”
這顯然是句暗語,是以片刻後房門便被打開,女子低聲說道︰“快進來!”
舒文星點頭,進門將門反鎖,這才一把抓住了那女子的手︰“綺蝶!”
這女子身材曼妙玲瓏,風姿綽約,想必是個絕色佳人。只可惜臉上蒙著一塊黑紗,將整個面部都遮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了一雙眼楮,就像端木幽凝之前的裝扮一般。
看到舒文星,這名叫“綺蝶”的女子顯得有些焦急︰“文星,你怎麼又來了?若是被索天灩看到,你會有麻煩……”
“我才不怕她!”舒文星咬牙冷哼,“看到正好,我便將一切都挑明,還你一個公道!”
“不要沖動!”綺蝶越發焦急,“索天灩畢竟貴為公主,若是公然與她為敵,那麼不只是你,整個學士府都會不得安寧!何況你昨日已經來看過我了,我沒事的,你快回去吧!”
舒文星搖頭表示無妨,拉著她的手將她帶到床前落座,語氣中的恨意更加濃烈︰“難道一直讓你如此受委屈?綺蝶,我要堂堂正正將你娶進門!你答應我好不好?”
綺蝶苦笑一聲,眸中水光瑩然︰“文星,你說什麼傻話?我如今不人不鬼,如何能嫁給你為妻?就這樣吧,每隔一段時間見你一面,知道你過得很好,我便放心了。”
“可你過得不好,我如何放心?”舒文星心疼地將她擁入了懷中,眼中有著面對索天灩時絕對不會出現的柔情,“每天只要想著你還在這里受苦,我便……便恨不得……”
“文星!不要說!”綺蝶輕輕捂住了他的嘴,“我變成這個樣子不是你的錯,是我命該如此,我不怨任何人。如今我的心很平靜,你真的不必為我擔心……”
舒文星哪里還說得出話來,只是更緊地摟住了她。
許久之後,綺蝶突然輕輕推開了他,目光已經恢復了平靜︰“文星,你今日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要緊事?”
“嗯。”舒文星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意,“昨日我回府之時未曾仔細整理,索天灩便聞到我身上有脂粉味,不依不饒。”
“什麼?”綺蝶吃了一驚,越發急得要命,“那你還敢來找我?她是不是知道了……”
“沒有,別慌,”舒文星忙握住她的手安慰,“我推說是與一個賣胭脂水粉的小販撞了一下,她雖然不曾全信,但卻沒有其他證據。最麻煩的是……”
將冷秋波請端木幽凝為索天灩調理身體之事說出,他最後嘆了口氣說道︰“綺蝶,其實我今日過來主要是為了告訴你,為防萬一,寧游離開之前我先盡量少與你見面,免得小不忍亂大謀。”
“好, 就是如此!”綺蝶毫不猶豫地點頭,“為了保證萬無一失,你最好一次也別來了,等寧游走了之後再說!他醫術那麼高明,萬一果真查出真相,皇上和東貴妃都不會放過你的!”
舒文星嘆了口氣︰“我盡量。但是綺蝶,我們絕不會永遠這個樣子的,這件事無論如何一定要有個了結!”
夜色漸深。
端木幽凝剛剛為索天灕做過檢查,雁荷便來相請,說上次給貴妃娘娘開的藥已經用完,請寧公子再辛苦一趟。
這是二人之間商定的暗號,端木幽凝立刻起身,隨她一起來到了冷秋波的寢宮。揮手命眾人退下,冷秋波輕聲問道︰“寧公子,如何?”
端木幽凝淡淡地笑了笑︰“娘娘的感覺並沒有錯,駙馬對公主的確是外熱內冷,看似溫柔體貼,其實拒人萬里。”
冷秋波吃驚地瞪大了眼楮︰“寧公子也這麼說?看來他們之間果然有問題嗎?”
端木幽凝目光閃爍︰“問題自然是有的,不過究竟是什麼問題,娘娘應該比草民更清楚。”
此言一出,冷秋波明顯地愣了一下,緊跟著似乎想起了什麼,臉色不由變了︰“什麼?這……難道是因為……”
說到這里,她突然頓住,端木幽凝已經淡淡地笑了笑︰“此事關乎貴國皇室中人,草民不便涉入太深。該說的草民也已經說完,剩下的便交給娘娘了,草民告退。”
說完她轉身而去,冷秋波咬了咬牙,終于開口︰“寧公子請留步!”
“是!”端木幽凝停步轉身,“娘娘還有什麼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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