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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了，近了……”
“越來越近了……”
貼地疾馳的黑影發出嘶啞的嘶嘶聲，像是毒蛇……
雖然不清楚達斯坦這位明明是科幻領域，科幻氣息最重的時間能力者，為什麼要將自己周圍的氣氛渲染的像是再拍恐怖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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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雅典娜這里……可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恐怖片了。
雅典娜跑在最前，她的身後則是黑壓壓的一片喪尸，或者說比喪尸更加恐怖獵奇的會活動著的尸體。
它們七扭八歪的簇擁在一起，在遼闊的沙漠表面橫沖直撞，就像一只長了無數畸形的腿部並且失去理智的蜈蚣。
最前面的雅典娜的躍遷方式也絕對不正常，它就像一只巨大的跳蚤，有著比身軀長出好幾百倍的縴細四肢，輕輕一躍，便可以跨越數百米的距離。
在遼闊而金黃的沙漠上，它們就像是一群不起眼的小蟲子。
但如果將鏡頭拉近，就會發覺它們全部都是與人等身高的恐怖怪物，雅典娜那瞬間蔓延出去的縴細四肢，更是有幾百米的驚人長度。
這種等比的察覺讓人心驚，但是更加讓人類不適的，還是那種來自生物本能上的抗拒與排斥。
來自更高緯度，那些不可名狀，不可描述的混亂所帶來的抗拒。
雖然只沾染了一點點能量和氣息……但也多虧了只有一點點。
“咯咯咯咯！”
雅典娜咯咯的笑著。
她的笑容仍然那麼扭曲，笑聲仍然那麼詭異。
並且她的聲音似乎都已經不是從她的喉嚨處發出來的，更像是從她的腹部，就像是蟲鳴般的在空氣中震動著，聲音漂浮在沙漠表面，一圈圈，如波紋般的向外飄蕩。
如同蝙蝠的聲波雷達。
然後下個瞬間……疾馳于沙漠的雅典娜驟然一個急停。
“死亡！”
咯咯的笑聲消失不見，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而高亢，就仿佛看到了某種讓她十分興奮的東西。
“已至！”
她高高的舉起一只手，然後用力向下方的沙漠狠狠一擊。
縴細……
她的手在接觸到沙漠地表的一瞬間變得只有頭發那般的縴細，就像她之前趕路時表現出來的那樣。
但這一次卻不是用在奔走，而是攻擊。
如絲發那麼縴細的手臂接觸到沙漠，一瞬間就順著砂礫之間的縫隙蔓延下去，誰也不知道蔓延下去了多深，但只知道在大約三個眨眼的時間後，砂礫之下驟然開始翻滾起來。
就像是即將要燒開的熱水，無數的砂礫噴涌，翻滾，然後……
“轟！”
就像是一條沙漠巨龍破土而出，伴隨著大股的煙塵與砂礫簌簌落下，天啟從砂礫之下再次一躍而出，然後重新回到了地表。
他的臉色很難看，一落地就半跪在沙子上，他的右手捂著另一側的肩膀，猩紅鮮血如發絲那麼粗細的向外噴涌，然後緩緩停止……但顯然是受了傷。
另一面，雅典娜已經沒有的右手手臂也在緩緩復原，無數的黑色絲線向著她的胳膊這里聚集過來，然後還在半空的時候，便逐漸凝實，等待這根縴細的絲線被她徹底收回，已經重新變成了白皙的手臂。
雖然是扭曲的，白皙的手臂。
“雖然我覺得你不會說。”
“但我還是想知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不知道是不是重新落入下風的緣故，天啟要比之前重新有了幾分“人”氣。
真正意義上的人氣。
因為之前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邸，連說話都有著一股不似凡人的氣勢，但可惜的是，這位剛出世沒有多久的神邸還沒等成神，就被雅典娜一頓暴捶，險些再次打回了原型。
好在，現在的天啟還不是幾百年後，成為法老王，坐了變種人的神位不知道多久，已經真的把自己當做神靈了。
沒有成為過真正的神，便沒有那麼多奇怪的堅持和信念。
天啟很快就重新調整好心態……沒關系，他打不過眼前這個神之使者也沒事，那不過是因為他現在還不是神而已，但他終究會是的。
就像法老王。
他會擊敗一個個敵人，然後最終成為……毋庸置疑的神。
天啟還是很有信心的，畢竟他的能力是奪取其他人的能力，這種力量的確非常可怕，天啟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所以他才認為自己是神。
就像現在面對雅典娜……如果他能夠繼承雅典娜的力量……
但當然，天啟很快就收起了胡思亂想，因為當務之急最重要的事情，是怎麼才能從雅典娜的手中逃脫。
“看上去……你有疑惑。”
“有疑惑是正常的。”
“這因為，你根本就不是神。”
雅典娜的邏輯仍然很有條理。
她現在處于外狀的狀態，看上去的確沒有理智，但並不代表她徹底瘋狂，只是說她做事的邏輯難以讓人理解而已。
有違常理，有違認知，比如說不顧傷亡，或者明顯賠本的事情也不介意等等……
她的智慧仍然還在。
天啟沒有說話，甚至連笑容都擠不出來。
他听不懂雅典娜的意思，他覺得雅典娜是在嘲諷他。
但……雅典娜其實並不是嘲笑他的意思，雅典娜見過很多神，甚至她自己就是一個希臘神系的神靈，雖然不怎麼合格。
對于神，沒有人要比她更有發言權。
神或許可以不是全知全能的，只要有成為神的潛質……那麼終究會是神，但這里面肯定不包括天啟。
奧丁是神，源于阿斯加德的底蘊，如尼文的強大力量，宙斯也是神，他掌控了自然的權柄獲得了力量。
死亡女神是神，她是從自然中誕生，她就是死亡，死亡就是她，卡爾艾爾也是神，他將力量發揮到了極致，他就是力量之神。
漫畫中的天啟或許算是一個神，他是變種人的起源，最初的變種人，天神組試驗品中原本就是來控制其他變種人的神。
但眼前這個，不是。
當然，也並不是真的沒有全知全能的存在……或許有一個，一個……易囂和他們所有人都最重要面對的存在。
但可惜還沒什麼文化的天啟不知道這些事情，他權當雅典娜在嘲笑自己了。
說了一句在天啟眼中莫名其妙的話之後，雅典娜卻也沒怎麼隱瞞。
“死亡。”
她說道。
“我可以嗅到死亡的氣息。”
“而你的死亡將至……所以無論如何，你都逃不掉。”
雅典娜的聲音仍然扭曲，帶著無數重重疊疊的怪異音調，這讓天啟听上去很難受，但他還是強忍了下來，冷笑道。
“听上去，你很有自信可以打敗我。”
天啟這次听懂了雅典娜的意思，但這讓他很不爽。
雅典娜再次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倒是覺得。”
“你比我更加有自信。”
到目前來說，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如果天啟沒有什麼底牌，那麼他估計也就沒有翻盤的希望了。
當然，對于一般的敵人來說，很難看出天啟是在虛張聲勢還是什麼的，但對于看過漫畫和電影的雅典娜而言……
天啟就是在虛張聲勢，或者莫名的自信。
他已經沒有其他的手段了。
“那可不一定……”
天啟仍然嘴硬。
“咯咯！”
雅典娜發出難听的笑容，正準備給天啟一點有趣的東西看看，但在下個瞬間，她的目光便驟然落到了沙漠北部的邊際，半個身體也轉了過去，臉色嚴峻……微微有些疑惑。
天啟同樣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他沒有感覺到來者，但卻看到了雅典娜臉色的變化。
他也是微微一愣，但這家伙反應很快，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麼。
然後……他的臉色微微放松了下來。
下個瞬間，一抹黑影不出意外的顯現在了沙漠盡頭的邊際，而他的速度很快，從沙漠邊際出現在雅典娜的眼中，到來到不遠處，直至她的面前，一共用了不到幾個呼吸的時間。
這個速度，甚至比剛才的雅典娜也沒有慢下多少。
不過當它接近雅典娜，直至還有幾百米的時候，雅典娜終于沒有繼續干看著，而是還是動了起來。
“為我而戰！”
她發出一聲高亢而難听的嘶吼。
下一刻，那龐大的怪物群動了起來。
它們瘋狂的向著黑影駛來的地方擁擠過去，那股不要命的勢頭要比之前天啟控制他們的時候更加瘋狂的百倍，千倍。
黑影似乎距離地面有些高度，它是貼著地飛行的，雖然是貼著地面，但也大約高出了十幾米的高度。
這些在地面上撒丫子跑的喪尸肯定是不會飛……但這也難不倒它們。
“ ！”
很快有一個喪尸跌倒在地，然後是第二個，它們不是那種隨意的跌倒，真正意義上的摔了一跤，而是仿佛疊羅漢一樣，原地很快就腳踩著喪尸，壘起了一道有尸體組成的牆壁。
牆壁上伸出去無數的手臂，大腿，甚至是頭顱，那是來自喪尸們的抓取。
更為可怕的是，這個牆壁並不是不成不變的，不知道它們的力量到底有多大，但最底層的那層喪尸很快就扛著它們的同伴，甚至是扛起整個牆壁，然後快速的移動……甚至是奔跑起來。
這一系列的組合甚至只擁有半分鐘不到的時間，一面巨大的尸體牆壁驟然出現，還攔在黑影的必經之路上，甚至讓這道快速襲來的黑影，都不得不減緩速度，拉升高度。
但緊接著……尸體牆壁也開始變化。
是的，無數喪尸踩著同類開始向上攀爬，很快就從一個橫向的牆壁，扭轉成為了縱向的矗立牆壁。
當然，喪尸的數量有限，牆壁肯定不可能無限制的增高，但對于現在這種情況，似乎已經夠用了。
不過……黑影好像很熟悉這一切。
就算尸體構成牆壁，甚至牆壁還可以移動，變形，伸出無數手臂向外抓著，好像都沒有對它造成多大的影響。
要知道，一般人看到這一幕，恐怕就算不是san掉光的有些失去理智，也會感到濃郁的精神污染。
難道對方根本不是智慧生物？
雅典娜微怔。
但隨即她就意識到了，就算不是智慧生物，甚至是沒有智慧都沒關系，高緯度能量的感染是所有常理存在共同排斥的。
換句話說，只有那些不可名狀的存在，才是不可名狀存在的同伴，不會受到影響，除此之外的一切，都會本能的對它們感到排斥。
所以就算對方沒有理智，也會受到影響，甚至是更加嚴重的影響……比如說停下來直接拼命，又或者遠遠地逃離什麼的。
但這樣……
雅典娜微微提起警惕。
變種人的世界水很深，雖然說這里是電影世界，似乎沒有太多奇怪的變種人，但問題就在于他們無法確定這里是電影主導的，還是漫畫主導的世界。
小心翻船……
雅典娜的手上閃爍出一抹烏黑的光澤。
隱約看上去，似乎和雙刃彎刀的形狀非常相似……
而不管雅典娜有沒有準備好，下個瞬間，已經拉升了十幾米高度的黑影，似乎終于放棄了越過這堵尸體之牆，在空中微微停滯，然後猛地俯沖下來。
“滋-”
雅典娜沒有眼白的目光微微凝固。
那……就像是融化的奶酪。
是的，伴隨著整個黑影驟然而下，下方的尸體之牆也頓時瘋狂起來，它們揮舞著伸在外面的手臂，甚至是腦袋和腿。
雖然它們自己也不知道要抓什麼……但看上去的確很滲人不是麼。
但下落的黑影毫不在意，它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就撞到了尸體之牆上，然後在觸踫到尸體之牆的瞬間，它就仿佛化作了一只鑽頭，毫不留情的將整個尸體之牆撞得七零八落，所到之處，所有的尸體紛紛落下。
“ ！ ！”
就像是在下冰雹。
並且伴隨著黑影的不斷俯沖，尸體之牆散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甚至從雅典娜所在的角度看去，它就像是硬生生的被劈成了兩瓣一樣。
雅典娜有些疑惑。
因為據她所知……她的尸體們，可沒有那麼脆弱，像是化學試劑造出來的喪尸一樣，打了腦袋就會死，甚至一踫即破。
但是緊接著，隨著雅典娜不斷觀察的目光微凝，她終于發覺了原因。
如鑽頭落下的黑影，並沒有對尸體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而之所以它們不斷地向著地面散落，根本不是因為它們受到了什麼沖擊之類的，而是……它們正從哪來的，便重新回到哪去。
時間，在倒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