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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仙驚駭欲絕,癲狂尖聲討饒道︰“道長饒命!求道長不要用這搜魂之法!我願將陰陽天淫*合歡大*法所藏之地告之!”
“晚了!”紅塵道人冷哼一聲,青黑色透明絲便鑽入了春和仙的體內,繼而從拉出十點光團,正是春和仙的三魂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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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和仙的三魂七魄拼命掙扎,卻哪里逃得了?隨著青黑色透明絲漫過,十點光團很快便不再掙扎。
“原來如此!”紅塵道人暗自嘀咕一句,便收了搜魂大*法,沒了拘束,春和仙傷了本源的三魂七魄也漸漸消散,墜入冥府輪回去了。
然後紅塵道人手一招,收回紅塵劍,一把真火將春和仙的尸身給燒了。
他這般擅作主張殺了一派掌門,又將其尸身焚毀,天都派上上下下卻沒有一人敢置喙。
待他將春和仙身上的落英劍等物丟給馬正等人的時候,馬正等天都派長老更是一副誠惶誠恐感激涕零的樣。
惹得紅塵道人一瞪眼道︰“作甚?難道你們以為我昆侖還會貪墨了這幾件法寶不成?”
馬正等人連道不敢,接著又請紅塵道人歇息幾日,也好給楚川賠個禮,但眾人本就各自有事,只因玉清命符的召喚才趕來,哪里會逗留。
而出了這等糟心事,楚川自然也不想呆在這里,因而昆侖眾人很快散去。
之後又有昆侖弟陸續趕來,沒想到事情早已解決,倒是惹得眾人白跑了一趟。
期間楚川將三瓶猴兒酒都孝敬給了紅塵道人,惹得紅塵道人連稱他上道,到讓一眾人哭笑不得。
而經此事,楚川對于東昆侖的惡感也消去不少。
西昆侖人少,這次陸續趕來的數十人除了歐陽鳴外就只有三人時西昆侖弟,剩下的都是東昆侖弟。
在昆侖山上的年他雖受多了東昆侖弟的冷言冷語甚至是暗作梗,但這一次他捏碎玉清命符後,卻讓眾多東昆侖弟即可趕來,並且一致對外,戮力同心對付春和仙,這使得他心的芥蒂消去不少。
而一番並肩作戰,也讓眾人的關系拉近不少。而且從前在昆侖山上跟他作對的大都是一些心理不平衡的普通弟,在場眾人和他有過節的還真沒有,所以親近起來也很自然,並不會尷尬。
不過大家都不是閑人,既然事情已了,寒暄過後便也各自散去。
最後歐陽鳴又細細叮囑了他幾句也御劍離去,便剩楚川一人了。
此時天已熹微,楚川一路疾飛,沉默不語,情緒有些低沉。
星魂嘆息一聲,少有的開口道︰“你可是在傷懷今日之事?”
“前輩,你說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只不過幾年不見,怎會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楚川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認真的問道。
果然,他剛剛殺了自小認識的一人,即便表面上一點異樣都沒有,內心怎麼可能一點波瀾都沒有?
除了真正親近的人,他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都有些冷清冷情,好似對所有東西都不放在心上似的,但這只是他自小習慣的自我保護而已。
因為自小少有依靠,所以不能軟弱;因為不能軟弱,所以要表現的毫不在意,因為要表現的毫不在意,所以一點遲疑也沒有的殺了松茗。
因為松茗已經完全拋棄了往日的情誼,他為何還要表現的在乎?
但他到底是人,還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年人,親手殺了熟人之後怎麼可能一點震動都沒有?
更何況他待這人極好,而這人卻說他的一切都是裝的,他從以前就恨他!遇上這種事,換做他人只怕已經開始認知混亂否認自身了,楚川這樣的表現已經是極為出色了。
他打小就早慧,但正所謂“情深不壽,慧極必傷”,真正聰明的人很容易給自己畫一個圈讓自己走不出去。
而楚川無疑是真正聰明的,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明知道自己做的沒錯,明知道應該不再去想這件事,但他還是忍不住要去想,並且越想越有一種幻滅感。
其他人都沒看出來楚川現在的情緒有些不對,而歐陽鳴雖然感覺楚川在剛才的戰斗一直沉默的有些異常,但因為楚川並沒有說出松茗的事,所以也沒想太多。
只有星魂,只有他察覺到了楚川的異常,所以才會破天荒的用這種溫和耐性的語氣跟楚川說話。
“人心本就是很難測的,莫說是你,便是道祖鴻鈞又哪里敢說真正了解一個人,你那故人前後表現的反差這麼大,要麼是你從前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要麼是那人身上發生了大變故,使得性情大變。”
“若是前者,現在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並且除了後患,難道不是應該慶幸的事嗎?若是後者,你這些年又沒和他呆在一塊,他性情大變肯定不會是你的錯,既然不是你的錯,你想這麼多作甚?而且,從那人的表現來看,很明顯是前者。”除了必要的介紹講解外,星魂很少一氣講這麼多話。
“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一個人怎麼會突然之間變得面目全非,完全不可理喻。”楚川還是有些走不出來。
“橫豎已是一個死人,理他作甚?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那人自己找死,你想這麼多干什麼?世上人千千萬,世間無解事千千萬,你連自己都沒有弄懂,還管他人?”星魂說的簡單粗暴,卻是蘊含至理。
是啊!理他作甚?我有自己的道,走好便是,至于其他,能顧便顧,不能顧便算,何必自擾?楚川一時間豁然開朗。
他只是一時走不出來,現在經星魂一點撥,便感覺一陣輕松。
“楚川,你悟性極佳,心思縝密,性格又堅韌,心自有一桿秤,行事也極有章法,更難得的是修道日久,也沒失了悲憫之心。”
年來,星魂這是第一次這麼明顯的夸他,一時竟讓楚川受寵若驚手足無措起來,甚至連臉都紅起來了。
他很少在人前顯出這種窘迫之態,只會在真正親近之人面前顯露。
星魂的聲音不免帶著罕見的笑意︰“這是真的,不然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得我青睞,傳他三百三十三萬星魂創世嗎?”
話說到這里,星魂的聲音復而變得認真︰“但是,你有一個缺點,便是思慮太多,思慮多本不是什麼壞事,但什麼事都思慮多就不好了。比如說這件事,很簡單就是一件你殺我我殺你,你不顧往日情誼我為何還要顧的事,你偏要自己鑽牛角尖。這種忘恩負義了還要找冠冕堂皇的人,殺了就殺了,死不足惜。”
“孔丘的庸之道雖然有投機取巧之嫌,因為人怎麼可能做到事事都恰到好處?但卻是人生至理,真能做到這樣便是完美了,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但完全做到是不可能,接近還是可以的。所以啊,你有時候也要嘗試著簡簡單單,不想太多只顧往前。”
听了星魂的話,楚川突地有一種“守得雲開見月明”的開朗,先前的沉重復雜一掃而空。
他的嘴角帶笑,由衷的對星魂道︰“知道了,前輩,我會試試的。”
星魂便沉寂下去。
說實話,這些年來與其說雲陽道人是他的師父,不如說是星魂才是真正傳到授業解惑的人。
元陽道人絕對是一個好師父,雖然外表冷硬,行事古板,但對門下弟絕對是視如己出,這一點從當年他為了楚川而硬撼紫電道人可得窺一二。
但一個待弟視如己出的師父不代表同時是一個善于教學的師父。元陽道人少言寡語,一心煉丹,頗類俗世那些古板的老學究。
這樣的師父,若是楚川也只一心向著煉丹之道倒也罷了,但他的心可不在煉丹一道上,如此,元陽道人便力有不逮了。
但星魂卻不一樣,他雖眼界高的離譜,平素也很少說話,但這年來卻一直循循善誘,不僅教他修煉,更教他為人處事,說是真正的師父也不為過。
所以,雖然有些對不起元陽道人,但楚川自己卻是清楚,能得星魂的垂青是他這輩最大的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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