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甦亦凡看了一眼表現很不自然的楚若，這才轉頭面對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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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甦亦凡不太願意跟楚印當面打交道，畢竟這位是混了多年的老人家了，洞悉世情又是楚若的父親。不管是楚若的小心思還是甦亦凡自己的態度，楚印都一目了然。老家伙那些看似靈光一閃的警告其實都不是杞人憂天，甦亦凡很多時候不知道如何應對，也只能借著自己年紀小無賴過去。不過耍無賴大多數都是單獨對著楚印的時候，同時面對楚若和楚印，他還真施展不開。
尤其是現在，自己居然還帶著楊冰冰來了，本來是楊冰冰要來感謝一下楚若，現在則變成了自己帶著個美女到楚印父女面前炫耀。楚印看甦亦凡的眼神陰測測的，很有點不高興的成分在里面。
不過楚印對甦亦凡帶來這位美少女可是怎麼也做不到拉下臉來，他楚三爺再厲害不過是個濱海市的地頭蛇罷了，比起眼前這位看似無害又溫柔的高個漂亮女孩還是差了太多。听過楚若的講述，加上楚印自己的了解和印證，楊冰冰的真實身份這才算是完全徹底地被了解。
在臨海，華之夢酒店的海外關系是誰有很多人知道，楚印稍一打听，已經知道了自己從來不敢輕視的這個小姑娘是誰。
這樣的身份，在濱海這種小城市還真的是有點讓人覺得炸裂！
在這之前楚印很努力地想要了解甦亦凡身後的背景，查到甦小輕這條線之後消息就自然斷了。打死楚印也不相信甦小輕只是個商業上的天才而已，他知道很多事在國內並非只用錢就能擺平。楚印對甦亦凡的忌憚來自于這份神秘莫測，他後來也找人問了一下甦亦凡自家的背景，除了有海外關系之外還真的沒有任何過人之處。
那麼很明顯，甦小輕是一個不能踫的禁忌，楚印知道了，也就沒繼續圍著甦亦凡打听。
一直到這次甦亦凡帶著楊冰冰再來見楚印，楚三爺才意識到，甦亦凡背後的人脈遠比自己想象更龐雜強大。
楊冰冰卻沒像楚印那樣心繞過許多溝溝壑壑，她只是對臉色不太自然的楚若微微一笑，很有大家閨秀風範地說︰“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
楚若一抽小鼻，很想回一句有人送了你更貴重的，不過看楊冰冰那不似作偽的表情，終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對于楚若來說，被甦亦凡珍而視之的好朋友楊冰冰赫然也算是一個心隱隱的敵人。楚若甚至會想，如果楊冰冰有一天像自己這樣誘惑甦亦凡，他一定也會受不了誘惑動搖吧？
“不用客氣，我生日也沒幾天了，到時候你也要來參加呀。”
兩個女孩聊天的場面甦亦凡和楚印就不參與了，老家伙給小家伙倒茶，往旁邊坐了坐低聲問道︰“李家來濱海投資，听說你有路？”
甦亦凡愕然︰“我以為你是個有自尊有節操的長輩……”
楚印微微一笑，笑容其實也挺嚇人︰“有錢為什麼不賺？李東升的商業樓盤還沒失敗過呢，我當然想分一杯羹。”
甦亦凡說︰“這件事李正沒法做主，估計就是因為年紀小給家里當個代表。你真要談，我倒是可以讓李正過來跟你談，合作機會大把，就看你們之間怎麼協調。”
楚印點點頭，甦亦凡的回答在他意料之內，也就沒繼續多說。
“說點輕松的吧。”甦亦凡問楚印，“楚若高三了，你打算怎麼安排她的未來？”
兩個男人說話的聲音還是不小，那邊正在跟楊冰冰聊起鋼琴的楚若忽然停住了交談，扭頭看向甦亦凡。
楊冰冰對甦亦凡是很了解的，知道他向來喜歡亂關系別人，只是抿嘴在旁邊笑道︰“楚若也是想選科班吧？”
楚若對楊冰冰點頭。雖然昨天晚上有點別扭地離開了宴會現場，真正接觸起來，楊冰冰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舒服了。當然楚若不知道楊冰冰這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只針對女孩，男生唯一一個例外大概就是甦亦凡。
說起自己這個女兒，楚印也有點撓頭，原本一直對什麼都胸有成竹的楚印居然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本來打算送楚若去英國。”
楚若自己的反應比甦亦凡更強烈，听到自己親爹忽然說出這種話，都市第一個激烈地反對道︰“我不出國！”
甦亦凡卻是沒給楚若面，點點頭道︰“出國倒是不錯。”
楚印看了一眼忽然變得炸毛的女兒，眼神充滿了對女兒的疼惜，嘆了口氣道︰“我不指望她能賺什麼大錢，出國學習一下，做做學問什麼的都好。”
甦亦凡卻是知道，楚印希望楚若出國還有另外一層原因。
楚印自己並不是一個真正生意穩固的正經生意人，如同國內大多數生意做到某種程度的成功人士一樣，他也擔心有朝一日自己再遭遇前段時間的那種低潮。
自己本身也有灰色背景的楚印想得很遠，他希望楚若能夠更安全，有更多回旋的余地，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為自己擔驚受怕。
楊冰冰卻支持楚若︰“出國也沒什麼意思，不去也罷。”
楚印沒想到這個非常有教養的姑娘居然會支持女兒反對自己，忍不住多看了楊冰冰一眼。
海外的楊家聲名在外，楊家產業繼承人當然有資格說出國沒什麼意思了……這口吻在楚印看來就跟說何不食肉糜一樣，有點兒欠。
楊冰冰卻是繼續說道︰“海外留學生的圈兩極分化嚴重，好好過日的不少，吸毒**的也很多。而且就算是現在的英聯邦，排華情緒還是很嚴重。優點和缺點基本上算五五開吧，不一定非要選擇國外。”
一般來說，對著外人楊冰冰很少會說這麼多話，當初她對楚若的觀感也不算好。現在肯說這麼多，顯然是把楚若當成自己的同陣營盟友了。
說起對海外的了解，楚印還真的沒有楊冰冰有發言權，在這個話題上也沒法繼續爭論，只能無奈地笑笑︰“還有一年多時間，看看再說。”
面對自己父親，楚若卻是已經撅起了小嘴，努力表示自己的不滿。
甦亦凡沒想參合楚印的家事，暗朝楊冰冰擺了擺手指，說道︰“現在確實不急，下半年再說也不遲。”
在甦亦凡的努力下，這個話題倒是沒有繼續下去。那邊楊冰冰則說到了今天她來的重點︰“昨天晚上其實都不算是我自己準備的，我想找時間請大家吃個飯，感謝一下大家，先來問問你的意見。”
說這話的時候，楊冰冰的目光依舊落在楚若身上。
楚若經過剛才楊冰冰幫自己說話，現在儼然已經把這個白富美當成了自己的戰友，爽快地同意道︰“這種事還用問什麼，告訴我時間地點，我就過去。”
甦亦凡看著這麼爽利的楚若有點想捂臉，當年那個頗藝的少女哪里去了？難道氣質這東西真的是會受自己家長影響嗎？
兩個人在茶樓逗留沒多久就打算告辭，楊冰冰是打算一個一個都去親自上門邀請，這種做法雖然沒有效率，卻非常符合她的個性。楚若听說兩個人打算去挨個登門拜訪昨天晚上的那些朋友，也高興得非要跟著走。
對此楚印只能無奈了，女兒真的是還沒跟自己說幾句話就被甦亦凡拐走。全天下所有的父親最恨的那種小男生就應該是這個形態了。
楚若這次連英姐的車都不要，跟著甦亦凡上了小破高爾夫，匆忙下樓之際就跟自己親爹揮了下手。
女大不留這種事……楚印只能自己慢慢消化了。
一路繞著整個濱海市轉了一圈，甦亦凡沒什麼機會說話，反倒是楊冰冰每次都表現出十足的彬彬有禮，讓昨天才從臨海奢華宴會回到現實的一干朋友們驚訝了一番。
能去的地方都去得差不多了，楊冰冰才松了一口氣，問甦亦凡︰“我這麼做不算很沒禮貌吧？”
甦亦凡笑著搖頭︰“簡直是太有禮貌了。”
楊冰冰認真地點頭說︰“那就好……我們回公司繼續工作？”
楚若一听工作有點崩潰，她以前是給被硬生生燻陶成藝術愛好者的成長經歷，雖然舉止可以優雅，骨里依然喜歡簡潔的那一套。
“你們能不能找點別的事做？”
楊冰冰眨眨眼︰“我很想證明自己呀。”
“你還用證明自己？”楚若有點不想跟眼前這位小伙伴愉快地玩耍了，“你只要點頭，三百多億美元的家產差不多都是你的。”
楊冰冰依然用她平時一貫的認真說道︰“可是我自己總要有自己要做的事啊。”
楚若覺得眼前這個女孩真的不可理喻︰“我真羨慕你，你比我活得充實多了。”
楊冰冰看著沒有用藝少女偽裝自己的楚若，同樣笑了笑。
“我也很羨慕你啊。”
“為什麼？”楚若不相信。
楊冰冰的目光在楚若的黑發間跳動，低聲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的聲音很低，低到只有楚若才能听得清。
“因為甦亦凡喜歡過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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