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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馨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午了，陽光最好的時分，透過玻璃窗射進來的陽光照在她身上，房間里空調溫度適宜，甦亦凡正坐在她身邊的椅上看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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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還是有點沉，紅酒的效力其實沒那麼強烈，程水馨也不是那種沾酒就昏迷的人。這也是最近這段時間精神緊繃到了一定程度終于放松下來，畢竟在這之前哪怕是面對蔡琰程水馨也要保持高度精神集。看似破綻百出又有點犀利的蔡琰是很不好對付，至少她身後的家族帶給了她無窮自信。程水馨相信自己算是比較巧妙地算計了蔡琰一遭，這姑娘到離開的時候已經開始淡淡地感激自己，並對甦亦凡也是充滿了隱隱的情愫。這些都在程水馨的計算之內，她就是這麼容易熟悉人性，這麼輕易地控制住了蔡琰。
在知道蔡琰的家族和背景之後，程水馨就一直在處心積慮做很多鋪墊，終于是在蔡琰離開之前差不多完成了所有想做的事。
唯一超出計劃的，大概就是今天跟甦亦凡這一通不知廉恥的親熱了。
程水馨有些無奈地撫了一下額頭，她也沒料到自己會做到這種程度，但事情往往就是這樣不受控制。這也從另一個側面證明了自己的問題，有些時候計劃並非真的那麼完美，人為的不確定因素太多了。自己以後一定要多注意。
微微再閉上眼楮緩了一下，程水馨再睜開眼楮，卻發現甦亦凡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在站在自己身邊，那本《百年孤獨》卻是已經放在床頭櫃上了。
程水馨對甦亦凡笑一笑，兩個人之間也不用說感謝了，接過咖啡杯淺淺地喝上一口。
有點甜，程水馨抬頭看甦亦凡，卻見少年笑著解釋說︰“你這麼睡著，醒了血糖可能會低一點，我多加了點糖。”
這句話比咖啡可能還甜一點，程水馨趕緊低頭喝咖啡，不敢繼續看甦亦凡的眼楮。
“我睡了多久？”
甦亦凡看時間︰“也沒多久，反正今天翹班了，一會吃點東西繼續睡也行。”
“休息時間不能都用來睡覺。”程水馨才不同意甦亦凡的安排，“蔡琰到了嗎？是不是應該給她打個電話？”
甦亦凡看自己手機上剛收到沒多久的短信︰“到是到了，不過我不建議你現在給她打。”
程水馨了然地“哦”了一聲，她也猜到蔡琰回去估計要先跟自己家里人長談一番，至于談的是什麼就不知道了。
“那你有什麼安排？”程水馨把咖啡杯放下，“你早就餓了吧？咱們去吃紅豆牛奶好不好？”
“今天要去歐拉老師那里一趟。”甦亦凡說，“不過沒關系，下午再去就來得及。”
“我陪你一起。”程水馨稍微振奮了一下精神，從床上跳下來，“快去吃東西，餓了！”
甦亦凡看見程水馨可愛的一面，又覺得自己似乎蠢蠢欲動了。
這一絲絲的不自然被程水馨察覺到了，跳下床的女孩親了甦亦凡臉頰一下︰“謝謝你的咖啡，等我去洗把臉，咱們出去。”
剛剛洗過澡的程水馨身上有隱隱殘余香水味和沐浴液混合的味道，聞起來舒服極了。甦亦凡捂被程水馨親過的一邊臉頰，臉上驚喜開心的表情看起來絕對不像是作偽。
程水馨走進主臥衛生間之前回頭看了一眼甦亦凡，她很喜歡甦亦凡現在的這種反應。
衛生間里有甦亦凡勞動過的痕跡，劣跡斑斑的內褲和長褲都已經被洗干淨烘干，程水馨連觀摩一下甦亦凡懸掛內褲的機會都沒有。
收拾妥當兩個人離開秘密基地，正是午最熱鬧的時候。
再次上車，兩人多少都有些尷尬，不過這種情緒還算不強烈，程水馨有點開玩笑地說︰“空氣清新劑還是要多準備一點？”
甦亦凡先是覺得程水馨在揶揄自己，隨即反應過來，臉上有點狂喜跡象。
程水馨笑了一下，有點靦腆，這可真不像她。
去找那家被學生們排長隊買的紅豆牛奶，程水馨本來是想用來紀念自己初吻的，現在卻不知道應該算是紀念什麼了。知識學得太雜的程水馨想到“喝牛奶”這個詞，總覺得有點自取其辱的意思。
到了地方才知道人家只賺學生錢，今年開始暑假寒假都直接休息，卷簾門緊鎖著。
沒辦法了，只能去吃點別的。程水馨問甦亦凡想吃什麼，甦亦凡也不太清楚，兩個人就開著車沿著熟悉的城市心線一路向東。
兩個人沒往前走多久，甦亦凡的電話響了。
看來電顯示，居然是李正的電話。
“甦老弟，你人哪呢？”李正這陣忙得亂七八糟，不過基本上還是會打電話過來給甦亦凡匯報一下自己的狀況，這種午吃飯時間打來的情況倒是沒有過。
“在萬匯廣場這邊。”甦亦凡笑，“我倒是忘了，這邊廣場應該算是李哥你家里的競爭對手吧？”
李正“哎”了一聲︰“我也在廣場里呢，你進來就能找到我，地下一層喝粥呢。”
甦亦凡驚訝︰“怎麼跑這喝粥來了？”
“這幾天吃得油大了……”李正苦惱地說，“我現在頭還疼呢，這幫老家伙，太能喝了！”
甦亦凡也挺無語︰“這麼說話不怕天譴嗎？想想那些沒飯吃的孩……”
“得，你現在說話跟我爸一個樣。”李正讓甦亦凡打住，“來吧，我有點事想跟你商量。”
甦亦凡看一眼程水馨，顯然對兩個人的私人時間被打攪有點不開心，但李正這陣幫他太多忙，自己又不能裝死。
程水馨對甦亦凡的糾結表示理解，當然其實她更是松了一口氣，總覺得如果繼續跟甦亦凡待下去恐怕自己又要危險一次。雖然甦亦凡每次都能做到戛然而止，自己的表現也確實太丟人了……
“去見見吧。”程水馨幫甦亦凡做決定，“反正也是要吃午飯的。”
兩個人順著萬匯廣場的入口找到電梯，去到地下一層，果然見到了在一個粥吧里靠著窗喝粥的李正。
李正的黑眼圈極黑，表情也是有點木，看來昨天沒少喝。
看見甦亦凡來了，李正起身相迎，順便給甦亦凡點東西︰“坐坐坐，我就隨便吃一口，你們自己點想吃的。”
這家粥吧名為粥吧，其實山珍海味都有得吃，甦亦凡也不客氣地點了一堆東西，還是主要參詳了程水馨的口味，然後問正事。
“李哥，找我有什麼事？”
李正把自己碗里的粥喝光，抹了抹嘴又吃了口青筍才開口︰“老弟，我問你，景國際是你姐的產業吧？”
甦亦凡當時就笑了，之前甦小輕還說有個熟人想買景國際，現在看來這個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是啊，怎麼了？”甦亦凡跟李正才不會直接掏心窩，有點裝傻，“我姐是從馬老板手里接過來的。”
“這我知道。”李正說，“馬老板好像是籌款打算蓋一座超五星的，這座價格合適就轉給你姐了。不過現在我听說你姐有要出手的意思，能不能幫兄弟說句話？”
甦亦凡演技帝上身，睜大眼楮地表示驚訝︰“李哥，我不知道輕姐要賣啊……如果她想賣，我肯定幫你說話，讓她優先考慮你。”
程水馨坐在甦亦凡旁邊，一臉冷靜地听著兩個人說話，臉上一點勘破甦亦凡拙劣演技的笑容都沒有，也沒幫腔。
李正一拍巴掌︰“得，老弟就你這句話，哥哥就知足了。買景國際呢，也不是我的主意，是我家里研究的結果。”
甦亦凡好奇︰“李哥你怎麼想到要買景國際？這酒店對你們家沒什麼意義吧？”
李正正色道︰“老弟你看，現在我們家打算追加在濱海的投資了，接下來可能有一個全資商圈要做。迎來送往的事免不了，而且周期那麼長，不如索性自己弄個酒店，也算是方便跟濱海這邊的領導們搞好關系。”
甦亦凡以前只是听說過各種關于富豪的傳說，等到了認識甦小輕之後則覺得金錢不過就是個數字。現在听到李正說打算買個五星級酒店就是為了“方便”，不由得對這種投資佩服得五體投地。要知道景國際的價格在甦小輕手肯定也不會便宜，甚至超過當初老馬的價格，李家居然也肯接。
李正是個相當知道分寸的人，見甦亦凡答應了，也就不再繼續磨牙，而是招呼兩個人吃東西，並說一些最近老汪的狀況。
老汪現在陷入了差不多是牆倒眾人推的境地，當然因為家底殷實還可以掙扎。據說現在老汪的親屬已經把活動目標對準了更高一層，卻不知道活動效果如何。
李正對這些事看得比較清︰“老汪還沒我們家老爺本事大呢，能撲騰出多大水聲？老弟我跟你說，就他這次，說不定命都保不住。現在就看哪個肯真的落井下石推他一把，他就真能死得不能再死了。”
甦亦凡點點頭，盡管這樣的結果他早就料到了，真的擺在面前的時候還是有點觸動。
老汪既然做了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就算是真落得個一命嗚呼的結果也不為過。不過這樣的正義是否真的屬于自己這邊，甦亦凡心里其實也很糾結。
也許正如妮爾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沒有對錯，有的只是每個人的意志是否能夠真正貫徹。
或者像是甦小輕勸自己的那樣，如果老汪佔據優勢，又會不會對別人動惻隱之心呢？
這樣想著，甦亦凡覺得自己的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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