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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o往前走了沒幾步,跌倒在地上的老李已經爬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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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糙肉厚的老李挨了這麼一下當然不會爬不起來,尤其是今天有這麼多圍觀群眾,老李知道自己就算是吐血也不能裝死。
真丟了人,再往後找面就難了。
馮o看都不看爬起來的老李一眼,已經走到卷毛青年面前。
卷毛青年一臉驚恐地看著馮o,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老李在後面大聲喊道︰“他就自己一個人,圍了他!”
這一聲吼讓幾個人找到了點勇氣,紛紛挺起胸膛沖向二馮。
這幾個人一動,洪楠在旁邊已經大聲喊道︰“媽的,人都死光了嗎?動手啊!”
沒受傷的服務員如夢初醒,抄起椅什麼的也沖上去。
“今天全場我請,打死這幾個王八蛋!”洪胖捂著腰,嗓門賊大地繼續喊道,“我膇A媽.的,老汪的幾條狗而已,也好膽到我這里叫喚?”
剛才被打倒的小弟們听見老板喊話,有幾個強撐著爬起來,一臉猙獰地也往前上。
甦亦凡看到這種情況,知道干脆不需要自己幫忙了,索性在旁邊看熱鬧。
不怕事,但也不用主動去惹事。甦亦凡想的很簡單,心情也沒那麼沉重,他的觀察重點還是在馮o身上。
剛才馮o那不科學的一擊讓甦亦凡知道了,一個人能不能打架跟他的外表絕對無關。這個看上去瘦得跟猴兒似的男身上有一股像刀鋒一樣的氣勢,只要他願意,隨時能刺向某個人,讓那人流一臉血。
甦亦凡甚至惡意地揣測,老汪不待見馮o是不是因為他身上始終有這麼一股危險的氣息?
轉眼之間,馮o已經和卷毛青年踫在一起。
卷毛青年的肩膀還沒徹底張開,一條腿將將要抬起,馮o已經毫無花巧地一拳打向他。
一拳打在卷毛青年的臉上。
所謂打人不打臉,馮o顯然沒有這麼高的覺悟。
一拳命,鼻梁骨的位置發出一聲脆響。
然後馮o在卷毛青年身體後仰之前,又在他腹間補了一腳。
同樣是一拳一腳,動作跟剛才的老李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卷毛青年身體幾乎是橫著的飛出去,落在表演台旁邊。
與此同時,卷毛青年身邊一人一拳打馮o的左臉。
馮o仍是沒有躲閃,被打後只是頭一歪,抓住那條手臂一扯。
那個人就被甩開兩三米遠,重重落在地上。
然後馮o轉過臉,臉上已經有了一道傷痕,臉色如常地看著還在站著的剩下兩人。
“不用你們動手。”馮o這句話是說給洪楠听的,“從今天開始,汪老板跟我們兄弟一點關系沒有。”
洪楠大聲捧場道︰“好!二馮哥只要願意,我把這家飯店送給你!”
這就是氣魄了,洪楠家里從黑到白再到黑經過多少輾轉折騰,思維境界跟只能算得上暴發戶的老汪自然不同。一句話說完,仍是一直低著頭的馮o雙眼亮了一下。
听見洪楠吩咐,好多躍躍欲試的服務員們都退回來,站在洪楠身邊又形成一堵人牆。
老李剛才的信心已經沒了,現在他才明白盛名之下肯定不那麼簡單。本來存著當眾羞辱二馮和洪楠的念頭,沒想到被羞辱的反倒是自己。
就在老李猶豫的片刻之間,馮o已經忽然沖向剩下那兩人,整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倒一人,在那人胸口連打了幾拳。
那人一口氣沒上來,都沒來得及哼一聲就暈過去了。
最後剩下那人徹底不敢上前了,被馮o的眼神掃著,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惹來一陣哄笑聲。
馮o轉頭,看向老李。
“你來。”
簡單的兩個字,包含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力量。老李覺得從來都瘦猴一樣的二馮從沒有像今天這麼可怕過,他開始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甦亦凡憐憫地看著老李,他知道這個人也不過是當局者迷而已。老汪肯定清楚自己手下之間的內斗,他放權不管,就是想看手下之間互相斗來斗去,保持一種制衡狀態。若非為了打壓馮o,老李也沒有上位囂張的機會。
說白了其實就是平時職場小說里說的那些事,真印證到了活人身上,甦亦凡覺得有些無聊。他猜今天老李一定沒跟自己老板打招呼,在洪楠的地盤動手純粹是自作主張。
若非這樣,老李不會只帶這麼幾個人就想動手。老汪肯定比所有人都了解二馮的實力,不會讓老李貿然出手。
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甦亦凡腦海一閃而過,他安慰自己只是個看戲的,而且看到老汪的手下吃癟真是件挺愉快的事。
在眾目睽睽之下,老李知道自己沒有選擇,他必須跟二馮繼續打下去。如果今天自己逃走了,不僅僅是前功盡棄那麼簡單,將來可能街頭巷尾的小混混們嘴里都會有關于自己的笑話。
仔細想想,那真是太可怕了。
所以老李只是躊躇了一下,彎腰朝馮o撞了過去。
馮o依然沒有閃避,任憑老李撞在自己身上,緊緊摟住自己。
老李覺得剛才馮o那一拳打得很有技巧,因此放棄了一切技巧,用最愚蠢也最粗鄙的方式抱住馮o腰間。兩人就像兩個老玻璃一樣滾成一團。
甦亦凡緊緊盯著馮o的肩膀和雙腿,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老李雙臂箍緊馮o,馮o的臉色依然沒變。
身高一米的壯漢把一個一米七左右的瘦抱在懷里,僅僅是憑著雙臂的力量就足以讓人擔心二馮會吃多大虧。
在幾聲低聲的驚呼,老李已經攔腰把馮o舉起,想要給他來個過肩摔。
這時候馮o動了。
身體被舉起的瞬間,馮o的手肘飛速落下,連續撞在老李的肩頭。
雙肘齊落,快若閃電。
老李剛剛像個舉重運動員一樣把馮o舉起來,第二個動作尚未來得及做出,臉色忽然變得很差。
驚訝,痛苦,不甘,憤怒,甚至有一點難以置信。
緊緊箍著馮o的雙手松開了,身軀沉重的老李雙臂不自然地垂下,整個人甚至沒機會說什麼話,轟然一聲倒在地上。
馮o輕巧地落在地上,還是像剛才一樣,走路都走不穩地後退了兩步。
然後馮o面無表情地轉向卷毛身邊唯一一個沒被撂倒的年輕人,問道︰“走不走?”
那個年輕人已經臉色慘白,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喘粗氣說不出話來的老李,猶豫了一下。
“走……”老李聲音嘶啞地躺在地上說,“今天是我們私自過來,跟汪老板無關,二馮你有怨氣就沖我來……”
馮o搖搖頭,轉身走到洪楠身後,意思這里還是听洪楠做主。
洪楠也是第一次看見馮o動手,胖現在的心情簡直是心花怒放,大聲喊道︰“今兒實在是……給各位看笑話了,晚上我請,全場免單!”
洪家二少爺做事的確有一套,就這一聲吼引來無數叫好回應。大家看了一場戲,又白吃白喝,心情自然是愉悅的。
心情好了,免不了就會說幾句幫襯洪家的閑話,將來這些話傳進老汪耳朵里有多難听,那就不是誰能控制好的了。
說完這句漂亮話,洪楠又看了看那幾個被打得不輕的挑釁者,反問道︰“你們說,今天這頓是應該我請大伙,還是擾了大伙興的你們請呢?”
事已至此,老李當然希望息事寧人,洪楠現在佔盡優勢,眾目睽睽之下雖說不能把自己這幫人怎麼樣,真找各種手段羞辱一番也挺要命。只在腦海掙扎了一下,老李迅速作出判斷︰“洪少,別說了,這件事是我們不對,這頓飯我們請了。”
捂著腰的洪楠听了這話,立刻一屁股坐地上。
“哎喲,我這腰好像有點不舒服,得去醫院看看。”
洪楠的話引來一陣哄堂大笑,不管是打架還是踫瓷,這坐地下爬不起來的嘴臉大伙都太熟悉了。
剛從地上努力爬起來老李臉都青了,他覺得自己兩個肩膀要碎了一樣難過,二馮這幾下打得自己想要站穩都難。剛才掃洪楠那一腳老李自己心里清楚,他留了最少四分力道,就是想讓洪楠知難而退。
沒想到洪楠居然這麼不領情,從剛才開始就在演戲裝傷員。一是要讓馮o出手,二恐怕就是打算多要點利息。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洪楠扳著手指頭數道,“桌椅板凳酒杯餐具照價賠償,服務員們的醫藥費傷病護理費,還有自己的湯藥費……加上整個飯店所有好朋友的晚間消費,我就要你五十萬意思意思就行了。”
“…………”
甦亦凡一瞬間覺得洪楠好像變成了非洲人。
五十萬還只是“意思意思”,他這是敢有多黑?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了賠償金額,也沒有人表現出太大的驚訝。洪楠這個飯店一天的純利潤已經破兩萬了,五十萬對洪胖來說意義大于實質。
老李愣住了,他看著洪楠一臉認真的表情,想從里面找出開玩笑的痕跡,卻發現好像這小是來真的。
深吸了一口氣,老李忍著渾身的不適,咬咬牙說道︰“我考慮考慮。”
洪楠伸手,後面有人遞過來一支熊貓給他點上。
“好,我等你一支煙的時間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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