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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的一刻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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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師們的接應下,治安軍終于攻入河谷,向著這個方向趕來。把守谷口的安藍戰士,全部戰死,無一幸免。
比他們更快的是布魯克,以及其帶領的幾位中高階法師。根據那位召喚系法師,昏死前的最後一個提示,他們急匆匆的向西北而行。在經過紫羅蘭之塔的時候,老魔法師駐足片刻,焦躁的搖了搖頭,只有在阿萊格里離開河谷的時候,他才會接過高塔的執掌權。
一行人剛剛渡過洗玉河,就被布亞達密探發現,卡爾德拉率隊排成方陣,在隊伍的最前方,站著奧妮莎與範?辛克爾公爵。
“夫人?”布魯克一擺手,站在百步之外,狐疑的問道,“老師呢?”
“施法呢。”奧妮莎神情平靜,反手一指。在大陣之中,阿萊格里與圖蘭澤各自坐鎮一處魔能樞紐,望上去還真像是在施法。
“啊?”布魯克抬頭望去,不由愣在當場。法陣之中,正在吟唱咒語的法師,確實是阿萊格里,他身周紋路的色澤,也是“馭火者”傳承所獨有的紫紅色。
“這……這……”老魔法師張了張嘴,有些手足無措。難道這一切混亂的始作俑者,居然是自己的老師不成?他下意識的回頭望了一眼,曾經欣欣向榮的河谷,如今卻滿目瘡痍。
“布魯克先生是吧?”紅袍老者上前幾步。彬彬有禮的說道,“阿萊格里大師,早已與我們達成了協議。希望你也能配合。”
“你們?”布魯克上下打量著他,他想來醉心魔法,因此並不知道,對方就是布亞達三大公爵之首的範?辛克爾。
“我們,布亞達帝國,”老公爵略一欠身,微微笑道。“圖蘭澤大師,即是我們派出的使節。莫非阿萊格里大師,沒有將此事,告知于先生嗎?”
“沒有。”布魯克茫然的搖了搖頭,腦子里一片漿糊。這段時間。阿萊格里經常與圖蘭澤會面,公開或者私下都有,他也不清楚,到底有沒有達成對方所說的“協議”。
“那麼,先生就需要做出選擇了,”範?辛克爾公爵笑道,“是追隨阿萊格里大師,投向我們布亞達,還是背棄他。繼續效忠斯諾頓帝國呢?”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布魯克找不出他話里的漏洞,但總覺哪里有蹊蹺。他整理了一下思緒,皺眉問道,“你是說,老師已經……放棄斯諾頓,與布亞達結盟了嗎?”
“然也,”範?辛克爾點了點頭。出言勸說道,“據我所知。先生是塞特斯蒂安人,與斯諾頓毫無關聯,應該不難做出選擇吧?”
“什麼?阿萊格里大師叛國了?”布魯克身後,一位高壯的青年法師,終于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大聲叫嚷道。他是土生土長的斯諾頓人,一年前才來到赫爾修斯河谷修習魔法,听到這個消息,他起初感到難以置信,但眼前所見的情景,卻是不可辨駁的現實。
“並非叛國,而是棄暗投明。”範?辛克爾一邊活動著雙手,一邊糾正道。
“怎麼可能?”青年法師從布魯克身後走出,氣沖沖的走向了大陣,“我要當面問問他!”
卡爾德拉哼了一聲,剛想下令攔阻,老公爵卻使了個眼色,示意不必如此。
布魯克莫名感覺到,脊背有些發麻,他左右掃視,眼角突然掠過一抹寒光,自範?辛克爾手中飛出,一個旋轉之後,又重新飛了回去。
“當心!”布魯克高喝一聲,但已經來不及了。青年法師伸手捂住咽喉,卻堵不住激迸的鮮血,由于慣性,他繼續向前走了幾步,然後一頭栽倒在地,身體不斷抽搐,染紅了一大片雪地。
“艾迪!”布魯克呆了片刻,趕忙快步跑過去,將他扶起來。但年輕人的眼神已經開始渙散,口唇顫抖,喃喃念叨著什麼,老魔法師俯下身,卻是一句不斷重復的“我不信”。
將艾迪的尸體,放平在雪地上,布魯克站起身來,厲聲喝問道,“你,為何要殺他?”
“原因很簡單,他是斯諾頓人,”老公爵用一柄鋒銳的小刀,修飾著自己的指甲,同時無所謂的說道,“還有,我是紅薔薇家族的範?辛克爾公爵,你可以稱呼我為‘大人’,而非一個粗魯的‘你’……”
“閉嘴!”布魯克生硬的打斷了他,轉向奧妮莎道,“夫人,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奧妮莎沒有看地上的尸體,也沒有看他,只是輕聲說了一句,“確然無誤”,便繼續保持沉默。
“其實,你們的選擇並不重要,”範?辛克爾再次開口道,語氣中帶著些輕蔑,“看在阿萊格里大師的面子上,我不想殺你們,但你們若是執迷不悟,那麼,也休怪我翻臉無情了。”
他把玩著那片用來擊殺艾迪的小刀,長僅三寸,無柄無鍔,呈現出新月的形狀。緊跟在奧妮莎身側的卡爾德拉,目光一凜,右手搭在了佩劍上。方才,那把飛刀射出的軌跡,他這個高階戰士居然捕捉不到,這讓中年伯爵,無來由的生出了一絲戒懼。
場中一片靜默,幾位法師又驚又怕,他們站在原地,等待布魯克做出決定。而老魔法師,只是呆呆的凝視著地上的尸體,一句話都不說。他認識艾迪,這個開朗的中階電法師,是小鎮里的活躍分子之一,沒想到今夜卻橫死當場,只是因為他想去問問阿萊格里老師,為何要背叛斯諾頓帝國。
布魯克自己,也想問這個問題。
出于對老師的尊重,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可結果呢?艾迪慘死。阿萊格里依舊不聞不問,任由布亞達人在赫爾修斯河谷撒野,再加上奧妮莎剛才的回答。讓布魯克悲痛不已,幾乎難以自持。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背叛斯諾頓帝國,在納奇尼王的怒火之下,河谷內外數十萬人,又會迎來何等淒慘的命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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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最後的一分鐘。
圖蘭澤咬緊牙關,體內魔力源源不斷的涌出。以維持“萬里長空”的運轉。東北方的阿萊格里,額頭上也沁出了汗珠。頭頂上甚至冒出了一縷縷白汽。
作為法陣的執掌者,圖蘭澤完全將其,當成了一個大號的魔晶。根據克莉絲汀娜的交代,他瘋狂榨取著對方的法力。就算是損耗魔力本源,也在所不惜。
如果阿萊格里,因此而法力盡失,這對布亞達帝國來說,反倒是件好事。
與此同時,援軍的先頭部隊,已經隱約可見。他們沿著驛道趕來,手中緊握刀劍,準備重新奪回“躡光者之路”。
“敵方約有……三千人。皆來自河谷佣兵團的劍士營,如今是南部小城的治安軍。”卡爾德拉估算片刻,向兩位大人稟告道。
“無妨。他們來不及了,”範?辛克爾冷然一笑,招呼道,“走,到山坡上去,以免被大陣波及。”
以奧妮莎與卡爾德拉為首的安藍軍隊。和以範?辛克爾為首的“血薔薇”密探,一同轉移到了西邊的山坡上。經過連番的激戰。他們的人數僅剩下二百余人,其中還包括數十名炎魔騎士。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奧妮莎注視著“躡光者之路”的出入口,突然嘆了口氣,開口問道,“多少勇士,去了那里?”
“一百一十二人,皆是自願,”卡爾德拉沉聲答道,“或者說,所有的戰士都願意承擔這個任務,而我選擇了比較合適的。”
“鑄鐵山脈,將成為他們的墳墓,”奧妮莎垂下頭去,聲音低低傳來,“伯爵,這世間,應該沒有比這,更高大的豐碑了吧?”
“他們的英勇事跡,安藍將永銘于心,”卡爾德拉關切的望向她,“殿下,你還好嗎?”
少女的臉色異常蒼白,但她還是勉強笑了笑,毅然決然的答道,“大仇得報,吾願得償,怎麼會不好呢?”
就在她話音落下的一剎那,“躡光者之路”中,聲如悶雷,驟然炸響!
一連串的爆炸聲,幾乎在同一時刻響起。有“風信蝶”的存在,負責激活陣盤的戰士們,能夠清楚的知道,自己應該在何時引爆,又有多少時間,可以逃出“躡光者之路”。
然而,沒有人,沒有一位安藍戰士,再次走出甬道。就算最外端的起爆點,距離出口處僅有數十米,他們也只是安靜的留在原地,選擇與自己的戰友們,共同赴死。
進入“躡光者之路”,在指定的位置開鑿孔洞,當“風信蝶”變色尖叫,他們便激活陣盤,塞入陣盤,然後肩並肩坐下,靠著冷硬的石壁,等待那最終時刻的來臨。
陣盤上的紋路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就像是一團火,燃燒,再燃燒。
它們曾經在光明教廷的城牆下,爆發出最絢麗的光彩。
它們鑄就了“火神之怒”的赫赫威名,也嚇破了伊恩人的膽子。
它們標志著魔法文明,再次登上歷史的舞台,可轉眼之後,就將自己的創造者,推進了絕望的深淵。
由于山石的阻隔,那爆炸聲听起來有些悶,可恐怖的破壞力,還是瞬間破壞了“躡光者之路”的結構,一段段甬道炸裂,一塊塊巨石傾塌。
而在此之前,火焰魔力爆發出來的那一刻,甬道拱頂尚未塌下來的那一刻,一道洶涌的火流,在山道內成型,然後帶著澎湃的沖擊波,迅速向外排出,就像是一頭巨龍,深呼吸之後的龍息噴吐。
“來了……”圖蘭澤喃喃念叨了一句,將輸送出的魔力提升到極致。“萬里長空”大陣的一角,正對著“躡光者之路”的出口,幽深的洞**,就像是巨龍的咽喉,在那其中,一片火紅色洶涌襲來,直沖向這座九環法陣的西北三環。
那里正是,風龍蛋所在的位置。
“輕靈的風啊,听從我的召喚吧……”圖蘭澤曼聲長吟,同時將手一招,玄奧的魔紋瞬間亮起,無形的長風呼嘯而過。
下一刻,狂風與火焰踫撞在一起,形成了一道火流的漩渦。這正是“烈焰龍卷”的法術原理,但在此時此地,它的目的卻不是破壞,而是新生。
“風暴熔爐!”圖蘭澤清喝一聲,完成了法術的吟唱。無形無質的風系能量,凝固成型,火流分割扭曲,經過風之空腔,從四面八方,涌向了那枚,被風靈托舉起來的龍蛋。
灰白色的風龍蛋,蛋殼上布滿了青黑色的紋路。在“風暴熔爐”之中,風系與火系能量,不間斷的沖刷烘烤,前者是其魔力屬相,後者則是龍蛋孵化的必備環境。
“風暴熔爐”,著名的風火聯合法術之一,能夠模擬出“熔火領域”的效果。但若是稍加修改,就能成為催熟龍蛋的法門,這在“天空殿堂”的秘典中,恰好有所記載。
圖蘭澤屏氣凝神,以風系魔力,控制著火溫的高低,只要有一個不慎,這枚珍貴的龍蛋就會損壞,而他的傳奇之夢,也會就此劃上句點。
“‘躡光者之路’,總算被炸毀了,我們的目標,也終于完成了……”山坡之上,奧妮莎自言自語道。
“大公殿下,是不是有些悵然?”範?辛克爾笑著問道,“不過請放心,長公主殿下從不食言,您將因此,而獲得無盡的榮華富貴,甚至重建安藍公國。”
“在布亞達嗎?”奧妮莎淡淡的一笑,似乎帶著點諷刺。萬里之外的南國,即使重新獲得安藍的封號,也不再是曾經的故國了啊。
範?辛克爾公爵一滯,沒有接話,他也無法接話。
反倒是卡爾德拉,輕聲說道,“殿下,不論在哪里,不論在赫爾修斯河谷,還是布亞達帝國,我與我麾下的勇士,都會誓死追隨您。”
“我知道。”奧妮莎點了點頭,不過目光,卻遙遙投向了山下的法陣。
在那雪地上,法陣之中,阿萊格里緩緩癱倒在地,徹底失去了知覺。
…(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