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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室山之上,夜空晴朗,星漢倒掛長空,繁星參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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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正是夜深人靜之時,四下無人,院落之,草木送香。
漸漸到了月上天之時,屋燈花輕爆,李重在這時候緩緩睜開閉合之雙目,氣息加沉,重新吐納呼吸十幾次後,方有平靜下來。
李重拿著一根草燈棍輕撥了一下燈芯,讓屋內昏暗的燈光更明亮一些,之後拿起了覺遠所贈的四卷楞伽經于膝頭上,熟練地又重新看了一遍。
合上書卷,李重再細想一陣後,這才從茵褥緩緩起身,稍稍活動拳腳,將衣角扎進腰帶。
李重走出門外,院落之上繁星滿天,頭頂星宿橫古而遠。
李重將門邊的齊眉棍一挑在手,一棍當風呼嘯,立了個門戶,隨即在院落之,舞了一套棍法來。
覺遠所傳授的養生功,實際上底里,仍是道家正宗的引導術,以呼吸吐納配合肢體運動,也就是熊經鳥伸之勢,以為養生強身健體。
如國古老的養生功如五禽戲,八段錦,皆莫不如此。
舞了半個時辰的棍棒後,李重身上汗如泥漿,氣喘如牛,當下他將棍棒一擲,走到屋後。
屋後是一個小院,一缸銅鑄的大大缸立在上頭,下面柴火燒得極旺,底下還覆著厚厚的一層火炭。
這大爐本是香積廚給闔寺數百名僧人燒火做飯的大缸,這時卻被他借來一用。
走到大缸前,缸內熱水翻滾,李重當下將缸內的熱水,盡數舀到一半人高的大木桶內。
這大木桶乃是僧人日常洗澡用的,也被李重借用,早早地刷洗干盡放置在此。木桶之內,水氣騰騰,蒸得李重一身是汗如雨下。
李重快速地將十幾服草藥丟入木桶之內,不過一會桶內開始彌漫出一股奇怪的藥味,水色亦變得紅彤彤的。
“也不知覺遠大師,經所述的煉體之法,是否真的有用?”
桶里水溫滾燙,讓李重喃喃自語般說了一句。
此時雖過了冬天,但仍是春寒,又是山上。故而李重不敢等這水變溫,當下拔了衣褲,整個人微微猶豫之後,跳入缸內。
水花微濺,李重張嘴倒呲,這滾水果真是滾燙之極,若不是擔心夜深人靜,驚擾四面,李重早就出聲大吼了。
縱是如此,他亦是連連低喝,竭力抵抗著這滾水混合草藥的熱力,當下覺得渾身皆燒。
若非經書上說,這水越滾燙,藥力越容易起效,李重早就逃出水桶去了。
這藥材皆是李重從按照覺遠經所述,托人下山采買的,藥材上好,皆是名貴之物,費了他全身的家當,亦才湊齊了一次劑量,而按照覺遠書所述,如此浸泡要八十一次方可成功。
正所謂窮富武之說,這練武一道,果真並非寒家弟可以作的,這一次藥材的錢換在縣城之,足夠五口之家安逸過上一年日。
李重從覺遠書所學的,之前的吐納乃是正意,舞棍棒乃是發散,將人體血液循環達到一個巔峰後,使得精神和身體上皆處于一個最佳的狀態,最後進入這藥浴之浸泡,如此才能最大限度吸收,起到強筋壯骨,增長氣血之效用。
浸泡在木桶之內,李重數度意欲起身,但終于忍不住浪費這昂貴之極收羅來的藥材,終而還是忍耐了下去。
堅持了有半柱香的時間,湯水漸冷,但李重卻越發難熬,原因乃是藥材之力,開始在身上生效,滾燙滾燙,似乎有什麼東西不住往四肢全身,皮膚里面鑽進去。
許久之後,清風徐來,李重突然一醒,湯水已溫,藥力轉而退散而去,而木桶內的水不知何時,已少了三分之一那麼多。
藥湯已從額下,浮到自己的胸口的位置。
湯水表面浮著一層厚厚的藥渣,李重朝下看去只見肩膀和胳膊之上,肌膚皆隱隱透出紅潤之色,而這並非是被滾水燙得通紅。
雖未是覺得疼痛減緩多少,李重身上疼痛疲乏之意已是微弱許多,肌膚紅彤彤的猶如初生之嬰兒。
李重心一喜,果真這湯藥浸泡十分有效。
當下李重盤膝而坐,全身放松,在藥桶之內盤坐,他可不敢低睡,而是用經書所授之特殊手法,時而拍打,時而按摩自己全身,需照顧到全身每個部位,以此發散氣血,不讓血液循環慢下來。
啪!啪!啪!
清脆的響聲在院落之響起。
當到寧靜遠的鐘聲傳來時,李重才緩緩醒來。
晨鐘暮鼓,又是新的一天開始,闔寺上下的沙彌,比丘尼正在一起列隊前往大殿之,進行早課。
在木桶之,浸泡了一夜的李重,從桶里醒來時,水已早涼。李重低頭一看,這桶內的湯水竟只剩下半桶之多,並且顏色也由原先暗色深紅,變淺變淡許多,一抹藥渣放入唇皆已是無味。
李重從桶內起身,先是立即趕往屋外茅房,一會兒之後,李重出恭完畢,整個人已覺神清氣爽。
一進一出之間,已是一個大循環。
呼吸著寺內的晨風,李重拔步而行,感覺身好似輕了一半般,走起路來,絲毫不費氣力,一個墊步就可以走的老遠,四肢之蘊含著無限的精力,仿佛一跳就可以蹦個老高。
突然腹長鳴,這才覺得饑餓,當下李重快步往齋堂而去。
寺內香積廚的僧人,火工,正忙碌個不停,準備闔寺僧人之早飯。
李重見粥還在鍋里,卻早已是等不及,一睹眼看見一羅筐內,正是剛蒸出來滿滿的白花花大蒸餅(注一)。
當下就李重就一手抓起一個大蒸餅,左右放入口大嚼,一旁香積廚的監廚僧人看了李重這樣,不由笑著搖了搖頭。
換做其他僧人如此舉動,肯定是要呵斥一頓的,但是李重是少林寺的大恩人,連方丈對他亦是優厚有加,更不用說其他僧人了。
故而監廚見李重此舉亦是笑著搖了搖頭,不過隨即他的表情變成了驚愕。
這蒸餅蒸得甚大,寺廟內飯量一般的僧人,一般一頓兩個也就飽了,可是李重一個蒸餅居然兩口三口吃完,又往筐里內抓去,一面吃著一面手里不停,其狀好似多日未食一般。
這食量亦是太驚人了吧。
填飽肚之後,李重方從香積廚出來,借這藥材,養生功法之力,故而飯量亦是增加了數倍。
在過去里,沙場猛將一向飯量極大,如名將廉頗年過八旬,猶能飯斗米,肉十斤,而增大食量,亦是改變體質的一部分。
吃得肚飽後,李重仍是覺得神采奕奕。
李重心知這一切皆是拜托藥材之力,激發出自己之潛力,自己正處于十五歲的年紀。
從現代的角度來看,亦是一個男身體發育之期,自己在這次激發潛力,正可是事半功倍,讓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不過這持續推動,最好每隔十日,就要浸泡一次藥浴,再配合大量的鍛煉,以及呼吸引導方可。若是拖延時間久了,雖沒有不好,但是修行進度就慢了,特別是在自己這等黃金期間。
所以李重這一次才作嘗試,若是效果大好,就要想辦法弄錢了。
現在囊已空,下一次購買藥材之錢,從何而來。
少林寺是不可能了,而他更不可能寫信伸手向李虎去要,七千寨上下四百口人日過得亦是緊巴巴,特別這時候還是鏢局的草創期,到處都需要用錢。
當初李重給李虎說的計劃之,今年內,就必須在太原郡開設第一個分鏢局,如此可以更好聯絡塞內塞外之生意,將鏢局作大。
這時候如何取錢,倒是一個難題。
注一︰蒸餅即是現在的饅頭。
Ps︰本畢竟是正經歷史,並非武俠小說,如此大段描述,乃是鋪墊劇情,至于古武術描寫是其一各方面。
絕代猛將遇亂箭齊射一樣會死,遇到數百士卒圍攻一樣會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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