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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
柏風坐在蠻牛王府門外的石階上，古秋陪在他的身邊，扶著他，不讓他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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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風的養妖訣自動自發運轉，讓他慢慢恢復了力氣。
但是來自內心的無力感，卻讓柏風有些沮喪。
一直以來，養妖訣對他來說，都是無往不利，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養妖訣不但沒有幫助，反而惡化了的情況。
他對養妖訣的絕對信心已經被打破了，此時心空落落的。
蠻牛王的咆哮聲還能听到，門外站著的衛兵都偷眼看著柏風，真不知道這個少年是怎麼把蠻牛王惹怒了。
“兄，你盡力了，蠻牛王大人現在只是被沖昏了頭腦。”古秋道，他剛剛脫離了這種瓶頸，他知道這種無法控制自己的暴怒與痛苦。
柏風搖搖頭。
“走吧，我送你回去。”古秋在柏風的面前彎下腰︰“我背著你。”
柏風搖搖頭，他現在已經能夠自己走了。
蠻牛王的一巴掌，還是很克制的，他雖然身上有點痛，卻並沒有受傷。
“兄！”白知正追了上來，叫住了柏風。
“兄，這是蠻牛王大人讓我交給你的。”白知正手拖著一個珠，那珠發著氤氳的光芒，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變幻。
“這是蜃元珠。”白知正道，“蠻牛王大人說，你曾經幫助過古秋兄弟，也讓他喝到了天下罕有的美酒，他向來不欠人人情，所以把這顆珠給你。”白知正看向了古秋，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古兄了。”
“我明白了。”古秋露出了喜色，壓低了聲音，對柏風解釋道︰“蜃元珠便是我說的施展晦靈術所需要的物品，這蜃元珠乃是一位老蜃妖體內凝結出來的珠，擁有掩飾、化形的作用，數量極為稀少。我們之所以能夠掩藏妖氣，就是因為這顆珠，蠻牛王大人這是願意把晦靈術傳給你了。”
“必須擁有這顆珠，才能夠施展晦靈術？”柏風卻是頗為失望，如果沒有這顆珠，那就沒辦法施展了嗎？
這麼一來，依然于事無補啊。
“說不定蠻牛王大人什麼時候一高興，能夠給你三五個呢。”白知正笑道，“放心，蠻牛王大人便是這個脾氣，過兩天就沒事了。”
三五個也不夠啊。
除了柏風之外，沒人知道他到底有多少的妖怪。
但這畢竟是好的一步，柏風來蠻牛王府的目的，至少已經達成了一半，他也該滿足了。
“謝謝白兄。”柏風拱手道。
“哪里，我和兄一見如故，我想，我們定然會成為朋友。”白知正在門口拱手相送，古秋護送著柏風，離開了蠻牛王府。
走到了河邊，柏風已經想通了。
至少事情已經向前發展了一步，自己和蠻牛王也有了接觸。
有了第一次，就總有第二次，終究會讓他改變主意的。
而現在他的養妖訣只是級別還低，等到他的養妖訣變得更厲害了，總能證明給蠻牛王看。
現在，還不是氣餒的時候。
……
柏風回到了知正院，就看到盧知副急得團團轉的到處找他。
“知正大人，您可回來了，李青羊李大人已經等了你很久了。”盧知副一把抓住了柏風，扯著他就走。
柏風也不敢怠慢，對他們來說，李青羊這是絕對的上官，身在官場，不得不遵守許多的規則。
這些日以來，柏風越來越不耐煩官場的許多規矩，但為了大計，也只能如此。
李青羊之所以來，毫無疑問是為了玉石的問題，柏風本以為自己會得到蠻牛王的支持，但此時，他已經失去了這個機會，柏風油然而生了一種自暴自棄的沖動，管他什麼玉石不玉石呢，和自己有一毛錢的關系嗎？
這西京，就算是毀了又怎麼樣？沒有這些混蛋們，自己不也能活得很好？
但是一路行來，到了自己書房門前，柏風稍稍冷靜下來，無論如何，隨機應變吧。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李青羊和齊太勛兩人都在座，看到柏風，李青羊只是點了點頭，面色稍霽，齊太勛也一臉冷笑地看著柏風，似乎想要看看柏風要如何吃癟。
柏風一肚火此時還沒地方發泄呢，看到他們的臉色，心底就先冷笑了。
你娘的，你以為你是誰啊！
“李郎。”柏風隨意地拱拱手，就在自己的書桌前坐了下來，似乎是從柏風的態度明白了什麼，李青羊面色變了變，坐直了身體，就像是積雪初化一般，冰封的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來。
“李郎如果是來游說我收下那些劣質玉石的，那就不必多言了。”柏風冷冷道。
剛剛融化的表情，瞬間又凍了起來，李青羊霍然站起。
盧知副並沒有跟著柏風一起進去，他站在門外，心下忐忑不安。
剛才開門時，看到李青羊的表情，他就有些惴惴然，這位李郎的名聲不太好，有人說他吃相難看，但是也在他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別人也沒有什麼資格指手畫腳，但是自家這位大人，卻不是那種隨意被別人弄捏的，別到了最後弄到魚死網破就好。
他在外邊擔心著，就听到里面聲音漸漸大起來，李青羊的幾個隨從還在一旁待著，他也不好意思貼上去听，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站著，大門突然洞開，李青羊怒氣沖沖地出門，齊太勛也一臉憤怒地跟在後面，只听到柏風最後一句話傳來︰“李郎，我不保證我不會向上官揭發你，你好自為之。”
警告的語氣格外重。
“你……”李郎轉頭，一臉的憤恨，伸出一根手指，怒指柏風半天，卻是轉頭而去。
“大人，你這是……何苦啊……”盧知副搖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柏風深吸一口氣，道︰“人生在世，總要有所堅持。”
這是他在努力堅定自己的信心。
可是想要說服自己，總比說服別人難一些，柏風的心，也有一種難言的後怕和惶恐在凝聚，強烈的危機感讓他再也無法就這麼呆下去，他站起身來，道︰“我先回去，今天的事務你來處理吧。”
“是，大人。”盧知副躬了躬身，目送著柏風急匆匆回到了後院去了。
…………
月朗星稀，不知不覺，已經是十一月了，寒霜已經降下，柏風依然坐在院里，看著手的珠。
蜃元珠上彌漫著氤氳的霧氣，柏風的手就像是伸入了虛空的一個空洞，消失不見了，再一晃，手又出現了，珠卻已經不見。
小盤坐在柏風的對面，一只手拿著鉛筆，在紙上隨意的畫著，鉛筆的鉛芯在紙張上劃出精準的線條，一條復雜無比的圖形就此出現。
柏風已經看不懂小盤在研究什麼了，他只知道小盤似乎在研究整個西京的大陣，而且已經從西京的大陣的基礎上，衍生出了幾個更新的版本。
這些都是紙上談兵，不曾真正試驗過，但是看小盤那認真的樣，顯然不是在玩。
而柏風對小盤的信心也很充足，小盤已經證明過自己陣法的可靠性了，而且不止一次。
“晦靈術我已經完全悟透了。”柏風道，“但是晦靈術只能對一個人生效……”
小盤知道現在柏風並不是在給他說話，他只是在自言自語，所以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繼續俯首繪畫著。
柏風突然伸出手去，按在眉心。
柏風的養妖訣每次升級，都會留給她三團靈氣。
起初的時候，柏風只是把這三團靈氣作為靈妙訣使用，後來他才發現，這三團靈氣就像是他的技能點，可以產生譬如化形訣這種特殊的技巧，然後傳授給妖怪們。
之前柏風從未想過，自己可以利用養妖訣的這種特性，創造出可以藏匿掉妖怪們妖氣的法門。
而現在，柏風決定這麼做。
柏風閉上眼楮，一團靈氣被抽出，在他的指尖變幻著形狀。
然後那團靈氣漸漸形成了他手蜃元珠的形狀，自動離開了他的指尖，自動飛入了他的眉心里。
一道灰色的印記從他的眉心延伸而出，四下流竄，蔓延到了他的四肢百賅。
眨眼之間，柏風周身的靈氣完全斂去，就像是完全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咦……”柏風卻是意外了，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變化，如果不運起靈力視野的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變成普通人了。
上次化形訣是專門為妖怪所創的，柏風自己卻是用不到。
而現在這個，他竟然自己都可以用。
而且看效果，似乎不只是收斂妖氣，連靈力都能一起收斂了。
“小盤，你來試試。”柏風伸出手去，握住了小盤的手臂。
想要傳授和自己聯系緊密的妖怪們，其實很簡單。
柏風的養妖訣的靈氣最特別的地方，就是可以在里面寫入信息，因為靈性其實就是信息。
不多時，小盤睜開眼楮，他身上的微弱妖氣漸漸收斂了起來，此時坐在柏風面前的，似乎就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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