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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2章 ︰一句唱詞四妖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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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養妖記 | 作者︰君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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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2.《喜歡就收藏下吧》

    “住手!”柏風一聲斷喝,丁三吉面色一變,雙手一顫,卻是一句話也不敢說,慢慢轉過頭來,看向柏風。www.biquge001.com

    柏風面若寒霜,冷冷地盯了丁三吉一眼。

    柏風不是傻瓜,西丁鄉的情況,丁三吉雖然有責任,卻絕對不是主要責任,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在這樣靈氣匱乏的情況下,任他丁三吉玩出花來,只要他沒有養妖訣,他就沒辦法讓整個西丁鄉達到溫飽。

    不看現在的柏風,也不過讓燕鄉勉強溫飽而已。

    但是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卻讓柏風心憤怒。

    不過他眨眼之間就想到,這種過激的舉動,怕是因為自己在上官面前丟了面所致,他現在已經是府君,不能只憑借自己的喜好來決斷,也不應該輕易暴露自己的情緒,所以轉瞬之間,他的表情就收了回來,微笑著對著水一招手。

    “咚”的一聲輕響,水的錦鯉用嘴巴輕輕一頂,小鼓就從水攜著水花飛出,平平穩穩地落在了柏風的手。

    輕輕甩了甩鼓上的水跡,柏風對丁三吉道︰“三吉,你先不要著惱,我來問問這位大嫂。”

    他把手的小鼓遞了過去,又從袖拿出了一塊糖果,誘著那小女孩忘記了哭,瞪大了圓溜溜的眼楮,盯著他的手。

    布衣女不敢接柏風手的鼓,丁貴在旁邊警惕地看著,隨時打算推開柏風一樣,在他看來,這個和丁三吉一起來的少年,說不得是丁三吉的同伙。

    “丁貴,瞎了你的眼,還不快跪下,這是我蒙城的府君大人!”丁三吉眼看丁貴要冒犯柏風,連忙呵斥道,丁貴自己把小命搭進去沒事,可別連累了自己。

    兩只錦鯉看有人膽敢對柏風無禮,都從水浮出來,巨大的金紅色鯉魚一出現,很多人就驚叫起來︰“河神大人!”

    “這是秀才爺……”

    “鄉正大人!”

    叫什麼的都有,柏風卻是不知道,自己是人憑妖貴,對這些水邊討生活的漢們來說,柏風的錦鯉雲舟比他自己有名多了,兩只錦鯉更是有河神的稱呼,連帶著才知道這是“秀才爺的船”,是“燕鄉正的船”,一個冬天,西丁鄉很多人都逃到燕鄉討生活去了,所以知道他這個鄉正,至于府君的船,現在這些村民哪里知道誰是府君了?消息還沒傳到這里來呢。

    不知道誰先跪下,那些漁家男女呼呼啦啦跪了一地,丁貴猶豫了半天,也跪了下來,布裙女走南闖北,卻是見多識廣,看柏風的華服便知道不是等閑人等,此時早就跪了下來,這麼一折騰,她背上的小姑娘又哇一聲哭了出來。

    “都起來,起來吧!”柏風連忙讓眾人起來,然後溫言問布裙女道︰“大嫂,你怎麼稱呼,是哪里人士?”

    “奴家人喚紅鼓娘,夫家是南城洋陽人士。”紅鼓娘道,她走南闖北,說的卻是藝名。

    “洋陽啊……”柏風吸了一口氣,所謂洋陽,就是洋水之陽,那里卻是距離柏風的村不是太遠,當初卻是和村一起受災了。

    “十來年前,洋河大水,奴家和丈夫一起逃荒,逃了三年荒,後來在南城一處村落腳,再後來村里也沒了收成,我那時剛剛有了惠兒,我丈夫為了把東西省給我們吃,活活餓死了……”

    說到這里,紅鼓娘的聲音更加沙啞了,背後背著的小姑娘也停止了哭泣,一雙小手緊緊抓住紅鼓娘的布裙。

    柏風閉上眼楮,心痛苦難言。

    若是在前世,又有誰會知道,饑荒來的時候,誰會先死,誰能後死?

    現在他卻是知道了,他听到過,看到過太多次了。

    若是實在是沒有吃的,先是男人餓死,男人餓死兩天之後,女人也會餓死,最後再是孩活活餓死……

    他猶記得,有一次父親已經餓得快不行了,緊緊握住他的手,死活不肯松開,那種難言的痛苦與留戀……

    想到這里,柏風連忙搖搖頭,把那曾經恐懼到極點的記憶晃去,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都已經過去了。

    不論是天地靈氣,還是夏俊國,或者是沙漠,都別想再奪走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

    這天地,若是想要來挑戰我,那便來吧!

    怕了你不成!

    “你叫惠兒?”柏風把手的糖果交到紅鼓娘背後的小姑娘手里,伸出手來,道︰“你娘已經累了,來,下來自己玩會兒吧。”

    小姑娘睜大眼楮,有些害怕地看著他,卻沒有掙扎,讓他把自己從娘背上抱下來。

    柏風把她放下來,然後又走回了船上,不多時就拿下來了許多糕點,小石頭嘴饞,柏風的船上總是備上許多的點心的。

    “來,吃吧,別怕。”柏風遞給紅鼓娘,紅鼓娘一把抓過了惠兒,娘倆一起跪在地上,謝過了柏風,然後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糕點本來就很干,噎得直打飽嗝。

    有漁家的妹端來了熱水,兩只錦鯉潛入水下,不多時就甩了兩只大魚到了岸上,那叫丁貴的漁家漢默默拿去收拾魚去了。

    丁三吉雖然不希望柏風留在這里,卻也不敢說話,他還算是激靈,撒腿飛奔過去,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幾把椅,讓柏風坐了下來,剩下一把,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塞給了紅鼓娘,自己站在了柏風的身後。

    紅鼓娘卻是不敢坐,娘倆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把食物塞進嘴里,看來真的是快餓瘋了。

    看到紅鼓娘,柏風就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當初的老爹和自己,他們兩個男人都那麼艱難,更何況這娘倆?在這亂世之,娘倆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不過柏風沒有忘記正事,他看紅鼓娘吃飽了,就問道︰“大嫂,你剛才唱的那叫什麼?”

    “叫洋陽花鼓,是我夫家教我的。”紅鼓娘連忙道,當年夫妻倆逃難時啥也沒帶,就背了一面鼓,半賣藝半乞討,倒是和當初氏父差不多。

    柏風拿過那面小鼓,小鼓不到一尺見方,輕輕拍一下,鼓聲清亮,底聲醇厚,柏風依稀記得,自己小時候,老爹也曾經拿著一面鼓,唱花腔給自己听。

    “剛才你唱的那段……”

    “府君老爺恕罪……”紅鼓娘又連忙跪了下來,道︰“那段唱詞……是奴家亂改來的。”

    紅鼓娘也很聰明,她走南闖北,也知道鄉民對編排誹謗自己父母官的唱詞,其實最感興趣,也最容易產生共鳴,因為他們天生就是站在對立面的,一路走,一路信口改。

    丁三吉松了一口氣,他還真擔心這種東西都已經開始傳唱了。

    “再給我唱一段吧,就唱剛才那一段,原來的詞是什麼?”

    紅鼓娘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福了福,兩手打鼓,唱了起來。

    “說津陽,道津陽,津陽本是好地方。

    自從出了四妖王,十年倒有年荒。

    大戶人家賣田莊,小戶人家賣兒郎。

    奴家沒有兒郎賣,背著花鼓走四方。

    白雲千里過洋江,花鼓三通出津陽。

    津陽自出四妖王,山川枯槁無靈氣。

    妾生愛好只自憐,別抱琵琶不值錢。

    唱花鼓,渡骱櫻 嶧ㄈ幢壤嘶 唷br />
    柏風听著,听著,面色卻是變了。”

    洋江就是洋水,渡骱櫻 蠼  右桓黿凶黿蛩  艫牡胤教庸矗 饈且徊刻幽咽貳br />
    但是,其提到的兩句,卻讓柏風心生疑竇。

    自從出了四妖王,十年倒有年荒;津陽自出四妖王,山川枯槁無靈氣。

    十年年荒,可不是現在蒙城各處的真實寫照?

    而山川枯槁無靈氣……柏風情不自禁想起了那死寂的沙漠。

    津水是哪里?柏風從未听過,可能那里早就已經被淹沒在了黃沙之下,而這首歌,就是那些逃難的人所編出來的。

    而其很多的東西,譬如“四妖王”,卻是柏風從未听過的。

    自從看到了死亡沙漠之後,柏風就在到處尋找答案,他每次問先生,先生都是嘆息搖頭,不想多說什麼,柏風知道先生的脾性,他若是不說,那就絕對問不出來什麼。或許這事並不是自己應該知道的,自己知道了並不是好事。

    但是,柏風這輩,最無法控制的,就是自己的求知欲。

    特別是當這件事情真正關系到自己的利益時。

    上窮碧落下黃泉,柏風把自己所有能找到的線索都翻遍了,鄉志、縣志,他都沒有放過,卻不見丁點記載。

    冥冥有一個力量,它不允許人們銘記歷史,不允許人們以史為鑒,它在消滅一切的記錄。

    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的神奇,如此的倔強,被從史書上抹去的東西,卻可以通過口口相傳傳下來的,就算是歷史車輪早就碾碎了往日的一切痕跡,卻碾不碎人類銘刻歷史的本能。

    因為,這本就是人類和其他一切生靈的最根本的區別。

    此時,柏風只想贊美人類的偉大,贊美那一個個微不足道,甚至渺小無比的人,他們都在用自己的力量,對抗著天地,改變著一切。

    四妖王!

    這四妖王,和天地靈氣減失,和死亡沙漠吞噬一切有什麼關系?

    這一切,又預示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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