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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許莫從山上鍛煉心境下來,回到住處,卻發現,五只猴居然都不在,他叫了幾聲,也不聞答應。
www.biquge001.com這情景著實有些反常,以往五只猴縱然出去,也不會離開住處太遠,而且通常會有一只留守,這次五只一同出去,又是遠離住處的情景十分少見。
許莫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時已過了正午,不禁微微皺眉,芒果一家跟著他生活,倒也適應了人類的飲食規律,通常這個時候,正是它們燒火煮湯的時間。
許莫接著檢查了一下五只猴所住的窩棚,窩棚里自然也是空的,看起來有些亂,不過猴的住處從來都不會太潔淨,從這一點上倒是什麼也看不出來。
當下出了窩棚,向右走了十幾步,便到了一個土灶的旁邊,土灶上還架著瓦罐,許莫蹲下身去,抓了一把土灶里的木灰,那木灰全是冷的,他揭開瓦罐蓋,瓦罐里裝了多半罐水,水里浸著一只洗剝好的山雞,水上飄著一些調料。
山雞在水里浸泡的時間久了,以至于已經開始散發出臭味,甚至有一些食腐的小蟲怕了進去,在水和雞肉上面活動。
許莫順手將瓦罐里的東西倒掉,心里更是擔憂起來,從留下的線索來看,五只猴居然是匆匆離開的,它們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為什麼出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
饒是他這時的心境不同往昔,但那幾只猴與他相處久了,感情自也非同一般,難免關心則亂,坐著等了片刻,忍不住心焦,便起身到山林里尋找它們。
他先在自己所在的山谷里找了一遍,那山谷雖然大,但他這時耳聰目明,方圓幾百米內,沒有什麼動靜可以瞞過他的眼目,因此搜索起來,速度倒也不慢。
很快就找遍了這個山谷,卻依舊沒有見到五只猴的蹤影。許莫想了一想,回憶起初遇芒果時候的情景,“芒果它們原本住在另一側的山谷,只是跟著自己,才到了這一面來住,眼下不在這兒,是不是回到它們住處了呢?”
許莫想到這兒,又不禁皺了皺眉,當初他和那五只猴的相遇,是在半道上,至于它們原先究竟住在哪兒,卻從來都不知道。但不管怎樣,總不會脫出另一側的山谷。
當下不再多想,大步向另一側的山谷走去。這另一側的山谷,他以前辨識草藥,倒也來過幾次,只是幾次之後,便發現這一側的藥草,和自己所住的那一側相比,其實也差不多,都是同樣的東西。沒過多久,他意興闌珊,便再也不來了。
盡管如此,這一側的地形大部分都還熟悉,他攀過兩座山谷之間的山峰,順著山坡一直向下走,到了山坡底下,便順著那條南北走向的河流,一直向前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呼叫五只猴的名字。
順著河流,走到另一側的山腳下,許莫向左拐彎,又繞了小半個圈,在距離山坡還有幾十米遠距離的時候,突然听到幾聲猴的尖叫,叫聲淒厲,明顯夾雜著怒火。
許莫心頭一震,一時之間,也分不清究竟是不是芒果一家的哪一個發出來的。當下加快腳步,向聲音傳來的方向趕去。
沒走多遠,遠遠的便看到在一株兩三個人合抱粗的老芒果樹下,芒果一家背靠著老芒果樹,正在和另外幾只猴對峙。
芒果的爪里,握著許莫的那把匕首,呲牙利嘴的對著對面的幾只猴叫,滿臉凶狠的神色,匕首上沾著血,鮮血一滴一滴的滴在草地上。在它們對面的不遠處,另外幾只猴的腳下,一只猴仰天躺在地上,雙爪捂著肚,已經昏了過去。
那猴小腹上被劃破了一道五厘米長的傷口,流著鮮血,還有一只猴蹲在它的身邊,好幾次想要伸爪去觸摸那只猴小腹上的傷口,卻又不敢,只是一個勁的哀嚎。
對面的幾只猴顯然也是一家,算上地上躺著得那只的話,一共是七只,勢力原本比芒果一家更大一些,只是芒果顯然將這些天殺雞殺兔的手段用在了和對面幾只猴的爭斗上,搶先捅傷了一個,將其它幾只猴都嚇住了,一時不敢向前,幾雙眼楮只是盯著芒果手里的匕首瞧。口鼓噪喧嘩,裝腔作勢,明顯有些心虛。
芒果一家背靠著大樹,似乎在守著什麼東西,也不肯先行發作。
對面也有一只小猴,左眼眼圈周圍一圈的毛是白色的,像是帶了一只獨眼眼鏡,看起來和龍眼差不多大的樣,看起來很是機靈。
那白眼小猴眼珠突然骨溜溜的一轉,向右方繞開了一段距離,試圖從另一側靠近芒果樹,那一方恰好是龍眼在守著,它看到白眼小猴,頓時發了狠,呲牙叫了幾聲,立即撲了上去,那白眼小猴也不示弱,迎上前來,和龍眼扭打在一起,撕咬起來。
兩只猴大小差不多,打起來也不相上下,都是拼了命的在對方身上又嘶又咬,又抓又撓。雙方的其它猴忌憚對方的威勢,都不上前幫忙,站在原地呼喝為己方猴助威,同時呲牙咧嘴的沖著對方其它猴尖叫,似乎是在威脅。
許莫看了片刻,頓覺無趣,況且猴打架,傷了哪一方都不好,大喝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芒果一家听到他的聲音,頓時一喜,看到他過來,立即大聲鼓噪喧嘩起來,氣勢頓盛,另一方的猴看到許莫,則是明顯一驚。
那白眼小猴吃了一嚇,頓時就被龍眼掀翻在地,按住了撕咬起來,隨著許莫越來越近,其它幾只猴都嚇的向後退去,只留下受傷的那只猴在地上。
原先守在受傷猴身邊的那一只退出一段距離之後,卻又沖著許莫尖叫,呲著牙,一副凶惡的樣,似乎是在威脅許莫不要靠近受傷的那只猴。
白眼小猴嚇得狠了,想要逃跑,卻被龍眼牢牢按住,無法掙脫。龍眼趁勢在它身上抓了幾下,白眼小猴的身上立時多了好幾道傷痕。
許莫還沒靠近老芒果樹,便聞到一股酒香從老芒果樹里傳了出來,那香味正和當初葡萄為感謝他為芒果治傷時送給他的那罐一模一樣。
許莫心里詫異,一時無暇思索芒果樹里怎麼會傳來酒的香味,徑自向龍眼和白色小猴走去,那白色小猴見他向自己的方向走來,更是嚇得很了,拼命掙扎,發出一連串的淒厲叫聲,其它猴听得它叫,也跟著叫了起來,一時整個山谷里面,都是淒厲的猴尖叫。
芒果一家則是振奮不已,也跟著叫了起來,氣氛和對面幾只猴顯然不一樣,很是透著幾分勝利的喜悅。
“好了,放開它吧。”許莫走到跟前,伸手將龍眼拎了起來。
那白眼小猴得脫自由,再次尖叫一聲,從地上爬了起來,頭也不會的跑了。
許莫將龍眼放下,走上前去,檢查受傷那只猴的傷勢,那猴嚇昏了過去,受的傷倒不重,只是破了層皮,連縫合都不必,許莫就近找了些草藥,為它涂抹在上面。
那猴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傷,估計是嚇的狠了,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依舊沒有醒過來。許莫將它拎起來放在一塊大石頭上,示意對面的幾只猴將它帶走。
那幾只猴卻無法領會他的意思,也沒有一只敢近前。芒果得意洋洋的沖著它們叫了幾聲,對面有一只老猴站了出來,回應了幾下,又向自己身邊的猴叫了幾聲,許莫也听不懂它們是什麼意思。
少頃,那老猴身邊有兩只猴離開了原地,向樹林深處去了,其它幾只則都留在原地沒動。
山谷里一時靜了下來,連芒果一家都不再叫喚。
許莫心里驚疑不定,看這樣,不久之前,這兩家猴似乎達成了某項協議,但究竟是什麼,許莫卻猜不到了。
好在沒等太久,離開的那兩只猴便回返過來,許莫隔得老遠,就看到在那兩只猴的懷里,各捧著一些東西。
一個猴的懷里捧著幾只肥大的水蜜桃,那水蜜桃水靈靈的,還帶著青色的,顯然剛從樹上摘下。那水蜜桃看起來飽滿多汁,每一個都比許莫的拳頭還大,也不知道是什麼品種。
另一只猴捧著的則是幾串紫葡萄,和另一只猴懷里的水蜜桃一樣,賣相極佳。
那兩只猴過來之後,向前走了幾步,將水蜜桃和葡萄一起放在地上,接著便向後退開。
那老猴沖著許莫‘嘰嘰’叫了幾聲,伸著爪,指了指地上的水蜜桃和葡萄,接著又指了指受傷的那只猴。
到了這時,許莫終于明白過來,原來那老猴以為自己捉了那只受傷的猴,不肯歸還,所以讓另外兩只猴回去摘了水蜜桃和葡萄回來,打算和自己交換。
想通了其的關節,許莫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這老猴的做法,倒是和戰場上用財物贖回戰俘,十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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