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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柔兒堅定的話語，青衣不禁輕笑一聲，伸出枯手點了點柔兒的秀額，淡聲道︰“傻孩，不用安慰師父，師父知道自己變成了什麼樣，人生數十載，上蒼對我還算不錯，雖然奪走了我的男人，但是卻送給我兩個如此出色的弟，唯一的遺憾就是師父看不到你和風兒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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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柔兒心一顫，急聲道，“師父會長命百歲的，只是柔兒不會和公成婚的。”
青衣蹙起眉頭，凝聲道︰“這是為何，是不是風兒欺負你了？”
柔兒輕搖著頭，撫著青衣的手臂，淡笑道︰“師父莫急，只是柔兒覺得公的妻必定是要和他般配的，而且婉兒本就是大家閨秀，她是妻的最好人選，而我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根本配不上公。”
“這是什麼話，難道我魔門聖女就比不過南宮家大小姐？笑話，我魔門聖門地位崇高，而且還懂得陰陽雙修之法，令得男欲仙欲死，是萬千男心的佳偶，雖然那些名門正派滿口仁義道德，但誰不想一親我魔門聖女的芳澤。”青衣冷笑道，雖說現在的青衣功力低微，但其所散發的氣勢，卻是依然讓人望而生畏。
柔兒啐了一口，面色潮紅，雖然有些埋怨青衣的口無遮攔，但還是感激青衣為她爭取家的地位，但還是柔聲說道︰“柔兒在當初只是一心做公的丫頭，而且如我真的與公成婚，那麼公所承受的壓力會更大，只要公心里有我就好，我只需靜靜地看著他，默默守護他，做他的影，柔兒就已經很幸福了，因為我是獨一無二的。所以，為了不讓公難做，徒兒不會去計較名分的。”
青衣听得這話，稍微沉吟，片刻後，不禁感嘆道︰“虧你能想到這般，若師父當年能做到你這樣，也不會孤獨一生……”
柔兒撫著青衣的手，輕聲道︰“師父才不是一個人呢，你有我，還有公，而且，師父內心的想法，我是知道的……”
說完這話，柔兒怯生生地看著青衣，欲言又止，但青衣卻是心一動，星眼微瞪，顫聲道︰“知道師父什麼想法，師父哪有……想法……”
“就是師父對公的感情……”柔兒話語緩慢，但她看到青衣的眼神，心鎮定下來，便是直說道，“徒兒早已知道了，師父你自己可能都沒發現在不經意間已經暴露了心的想法。”
青衣面色淒苦，待看到柔兒那清澈的眼神，便是問道︰“你不怪師父？”
柔兒展顏一笑，輕搖著秀首，淡聲道︰“師父不必在意我，如你能找到真命天，柔兒只會為你高興。”
“謝謝你，柔兒……”青衣感嘆一聲，稍稍閉起雙眼，半晌，雙眸才緩緩睜開，輕聲道，“從幾年前開始，師父就發現風兒愈來愈像他，不光是面貌，甚至生活習慣，都是和他父親一樣，有時候，我就仿佛看到了天到了我身邊。”
柔兒伸出縴手為青衣整理著發絲，面色含笑，靜靜傾听著。片刻後，又听得青衣說道︰“然後，在不知不覺間，師父的心里便有了風兒位置，開始是他父親的替代物，但後來就真真正正變成了風兒，雖然他師父與我無夫妻之實，但在我心里他早已是我相公，所以我心里萬分譴責自己，但還是陷了進去，柔兒，你說師父是不是很淫蕩，不愧是魔門妖女啊，呵呵……”
青衣輕聲自嘲著，不知不覺間，蒼老的臉上滿是淚水，是悔恨，還是對風的留戀，不得而知。而柔兒已是淚眼朦朧，搖著頭，不住地用自己的俏臉蹭著青衣的手臂，沾濕了衣裳。
青衣頓了頓，撫了撫柔兒的頭，繼續說道︰“自上次京城之行後，我就真正認識到自己對風兒的感情，這讓我內心彷徨不已，離了京城，便是迅速回到了這魔門，本來是想永遠不會出山，再也不理江湖事，靜靜地等待生命的消逝，但想不到長老聯合幾位長老逼宮，令得魔門元氣大傷，你們如若見到此女……定要小心，為師懷疑此女來自聖門，才智和手腕都是上佳，懂得籠絡人心，進魔門不過幾年，便是登上長老之位。”
“女？”柔兒心微動，疑聲道，“可是一身著紗裙的女，其是在我們離開之後，進入魔門的吧？”
青衣輕咬著頭，沉聲道︰“不是，但其之前並不出彩，我們也未注意，但當你和風兒離開魔門之後，卻是突然崛起，實在令人驚嘆。”
柔兒心微動，記住了這個名字，玉手緊緊握起拳，可見此人已進入了柔兒的必殺目標。
青衣伸出手撫了撫自己的面頰，似是感嘆，片刻後，她又道︰“其余幾位長老，最該注意的是曲長老，他的笛音是你們最大的障礙，話不多說了，這里有封信，替為師交予風兒，還有這枚掌門指環，也一並交予風兒，自此，風兒就是魔門的新任門主！”
柔兒一驚，顫聲道︰“師父，這是為何，公雖說是最好人選，但是師父為何如此著急？”
青衣卻是並不說話，而是攥起柔兒的玉手，對著柔兒淡笑著，下一刻，卻見青衣身形一震，一股大力自青衣枯手傳進柔兒縴手內，令得柔兒驚叫出聲︰“師父，這是……”
青衣不為所動，絲絲青煙自觸踫處升起，眼神凝重，半晌後，听得青衣輕呼一聲，便是分開，而此時的青衣面色更加慘白，皮膚突現道道溝壑，原本衰弱的身更是羸弱。
“師父，你……”柔兒顫聲道，此時的她卻是有些不同，舉手投足間皆是有著淡淡流螢，懾人的氣息緩緩散出。
“呵呵，這是為師最後能做的……雖然是……一層的功力，但有著對天魔心法的感悟……如此可幫助你精進到天魔大成！”青衣稍坐正了些，似乎又年輕了許多，而柔兒知道那是回光返照，更是哀傷，片刻後，又听得青衣說道，“我清楚風兒的能力，魔門的叛亂，他定能扭轉乾坤，不知與你們前來的還有誰？”
“家的黎伯，流水和‘劍’，還有聖門二至尊明月，雲水劍派弟凌素。”柔兒輕聲道，玉手撫著青衣的發絲，早已是泣不成聲。
“哦？想不到明月都是來助風兒，還有雲水劍派弟，風兒的助力真是不少。”青衣笑道，但其稍微頓了頓，凝聲道，“黎伯此人，你們要注意，雖說我與他交情不淺，但是從沒看透他。”
“黎伯？不會吧。”柔兒有些不解，輕聲道。
青衣卻是閉上了眼，嘴角含笑，似是回憶，片刻後，又說道︰“回想為師這一生，最對不起的是魔門，魔門歷經數百年，想不到在我手里遭此大禍，但我不後悔，無休止的爭斗只會使武林失衡，希望風兒能做到為師沒有做到的事！唉，似乎到時間了，我覺得天哥來接我了，柔兒，一定要好好照顧風兒，為師先走了……”
青衣的聲音愈來愈小，身一仰，便是消失了氣息，而柔兒卻是平靜，跪于地上，輕輕扣了三個響頭，便是緊緊攥著那枚扳指。
一代風華，魔門玉女，只為男，立退江湖，如此的女，終是走完了自己的人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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