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p>李成鋼來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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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所有迎接黃松的領導干部之中,可能就數李成鋼心里最緊張最無趣了。雖然他還是留在了銀州,留在了市人大班子里,依舊還擔任了市政法委副書記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這麼重要的職務,但很顯然,隨著原政法委書記何福明被省紀委雙規,他的威望是大大的降低了。自然,這個威望指的是在官場,在干部心目中的威望,不是在銀州群眾之中的威望。
那不是一回事。
在干部的心目中,領導的威望主要是看那位領導是不是夠厲害,手里有沒有實權,權術的手段,整人的本事是不是“上檔次”。在此之前,李成鋼無疑是很“合格”的厲害領導,龍昌盛、何福明的親信,執掌公安機關多年,在全市公安機關一言九鼎。至于李成鋼在民間的形象,估計和狗屎相差無幾。
李成鋼也知道,自己的仕途乃至人生都到了一個最關鍵的時刻,今後會怎樣,全看自己是不是能夠應行好接下來發生的一切了。
听胡保平在對講機里一說明情況,李成鋼渾身冷汗便刷地流了下來,二話不說,下了車便朝前猛跑。李成鋼五十幾歲,以前身板還可以,這幾年職務高了,享受好了,也就不怎麼注意鍛煉了。一口氣跑到龍昌盛面前,早已經氣喘吁吁,連句囫圇話也說不全。
龍昌盛瞪了他一眼,怒氣沖沖地一指正緩緩開過來的送葬隊伍,說道︰,‘你去’攔住他們。要是攔不住,你自己知道是什麼後果!”
“是是……龍書記……”
李成鋼抹了一把冷汗,結結巴巴地說道。
“快去!”
龍昌盛幾乎忍不位就要在他上狠狠踹一腳了。這個李成鋼,這幾年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越來越混賬了,若不是看在昔日的面子上,龍昌盛還真想將他一櫓到底,才犯不著給他去黃松面前求情呢。
自從何福明“出事”後,省有關部門有深挖的意向,特別是對市人大副主任、市政法委副書記、市公安局常務副局長李成鋼要采取“大動作”。出于多種考量,龍昌盛找了黃松,李成鋼才得以保住現位。
“呃……”
李成鋼喘著氣,又朝著送葬車隊跑去。
胡保平和那兩名警察習慣性地跟了上去,在後邊跑了幾步,又不約而同地收住了腳步。現如今,銀州市公安局長從今天起,姓秦!
秦書記的車子,就在後面不遠處呢,說不定那個高大年輕人冷冰冰的眼神,此刻正朝著他們看過來。更何況,龍書記也在這里。還是保護龍書記要緊。胡保平瞬即帶領兩個警察,回到龍昌盛的身邊,手里依舊握著槍,擺出全神戒備的姿勢。
全銀州的干部都知道,龍書記就是喜歡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
李成鋼迎著靈車跑了過去,邊跑邊揮舞雙手,聲嘶力竭地大吼︰“停下,停下,你們這些混蛋……”
李成鋼現在手里要是有個炸藥包,說不定會毫不猶豫地將炸藥包塞進那台靈車下面,將他們炸得灰飛煙滅,永世不得超生。
正在駕駛靈車的司機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地踩下了剎車。
“王八蛋,誰叫你停車的?耽誤了時辰怎麼辦?開過丟,看他敢不敢攔!”
坐在司機身邊的一個光頭混混怒吼起來,滿臉煞氣。
“三哥,不行啊,那……那是李局長!”
“什麼李局長?”
三哥還在吼!
“李成鋼局長啊,市公安局的!”
司機大聲說道。
“啥?”
三哥頓時渾身一激靈,冷汗刷地就下來了。
這邊還沒有想得停當呢,後面車隊里就極快地跑過來幾個衣著光鮮的年輕人,手里頭都操著砍刀鐵棒等凶器,看上去是流氓地痞里面比較有頭有臉的角色,叫叫嚷嚷的。
“干嘛停車?”
“什麼人吃了豹子膽,敢攔我們的車?”
“砍死他!”
現場亂糟糟的。
“你們這群混蛋,都給老子滾!”
李成鋼幾乎要氣得吐血了。
光頭三哥急急忙忙從靈車上跳了下來,攔住了那些氣勢洶洶的後來者,壓低聲音說道︰“別亂搞別亂搞,這是市公安局的李局長!”
“啊!”
氣勢洶洶的幾個混混也嚇傻了眼,不知所措。
“滾!立即掉頭!馬上滾回去!”
李成鋼用足全身力氣,朝著一幫子流氓大吼起來。
“快走快走,掉頭掉頭……”
光頭三哥也嚇壞了……”迭聲地催促道。盡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李局長如此憤怒,可不是好玩的,要是追究起來,誰他媽不是吃不了兜著走?
至于是不是耽誤了五哥下葬的時辰,眼下誰還顧得上!
當下一群流氓混混手忙腳亂地上了車,亂哄哄的,就在公路上原地掉頭,往來路返回。慌亂之中,兩台小車撞在一起,卻誰也沒心思去理會,只要車子還能動,都不敢停下來,落荒而逃。
見了這個架勢,龍昌盛暗暗舒了口氣,一揮手,說道︰“走!”
胡保平等人便即回到警車之上,鳴響警笛,嗚嗚地沖過了十字路口。胡保平在車里拿著對講機呼喊支隊的同事,讓他們立即上路執勤,攔住沿途一切可疑車輛,保證領導車隊順利通過。
可不能再發生這樣的屁事了!
龍昌盛還是回到省委五號車,一上車,臉色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換,重新變得滿臉笑容。
“怎麼回事?”
黃松自始至終,目睹了這一切,板著臉,冷冰冰地問道。
“對不起,老領導,不巧了,有一個送葬的車隊剛好要從這里過,發生了一點交通堵塞……”
龍昌盛滿臉賠笑,忙不迭地解釋道,身上也早就被汗水濕透了。早知道這樣,就應該“淨街”的,不就不會發生這麼尷尬的事情了?
是自己疏忽了!
當真是不巧。
黃松冷笑一聲,說道︰“昌盛,你現在也不跟我說老實話了?那些人,奇裝異服,手里拿著凶器,氣焰囂張,不是一般人吧?”
“這個,老領導……”
事發突然,龍昌盛也著實不知該如何答復黃松的質問。
“哼!”
黃松重重地“哼”了一聲,宛如一個悶雷,在龍昌盛頭上炸響,震得他有點頭暈。根據龍昌盛對黃松多年的了解,知道這一回,老領導是當真生氣了。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問題。
每個體制內的干部,不管他如何的威風霸氣,如何的一言九鼎,在官場上,都有一個根子。沒有了這個根子,一切都會變成虛幻。
龍昌盛的根子,就是黃松。
龍昌盛從未做過銀州地委書記,也沒做成銀州市委書記,卻成了銀州事實上的最高“領袖”究其根本,還不是他自己的本事多麼了得,主要是得到了黃松的完全信任和支持。沒有黃松的支持,周全和王揚這兩個龍昌盛的老部下,也不能成為銀州市委書記和市長。龍昌盛在銀州的威信,就要大打折扣,就不可能是銀州的土皇帝。
而現在黃松生氣了,也就意味著,龍昌盛有可能失去黃松的信任與支持。一旦讓銀州的干部們有了這種感覺,對龍昌盛的地位,將是致命的威脅。
“老領導,我檢討,我檢討!這些人確實是一些地痞街霸,死的那個也是地痞街霸,所以……”
龍昌盛隨即便決定對黃松實話實說。想要讓黃松繼續信任他,唯一的辦法就是要讓黃松感覺到他的誠懇,感覺到他還是以前那個對老領導忠心耿耿,惟命是從的龍昌盛。
“所以他們就物傷其類了?“
黃松又“哼”了一聲。
龍昌盛的職前只有初中畢業的文化程度,黃松卻是大專生。五十年代的大專生,那是真正的知識分子。所以很多人都搞不明白,為什麼……個大老粗似的龍昌盛,能夠在黃松這個知識分子面前那麼得寵。兩個人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類型嘛。不過這種情形,古今中外並不罕見。
大約黃松正是看上了龍昌盛的粗鄙無文吧?覺得這種人心思單純,不會搞什麼陰謀詭計,應該是靠得住的。
“是是,老領導,物傷其類,物傷其類……”
龍昌盛又一迭聲地說道,其實他未必就知道物傷其類是個什麼意思,只是習慣性地附和黃松。
“你啊!”
黃松搖搖頭,卻也沒有再訓斥他。
總歸龍昌盛也是五十好幾的人了,又位高權重,當著其他人的面,黃松也得給他留幾分面子。
見黃松的臉色逐漸平和,龍昌盛一顆心也漸漸安定下來,偷偷伸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又輕輕動了動身子,汗水黏住了襯衣,很不舒服。
接下來,倒是再也沒有遇到意外情況,車隊暢通無阻,直接開進了銀州市的銀州賓館。銀州賓館乃是銀州市政府招待所,省里來了重要領導,多半是下榻于此,偶爾也有下榻在五湖大酒店的。
趕到銀州賓館的時候,已經快十二點鐘了。銀州市的領導在賓館為黃松舉辦了盛大的歡迎午宴,餐後略事休息,下午兩點半,在賓館的會議室,召開小規模的干部會議,宣讀省委的任命文件,歡迎秦偉東正式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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