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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後,街道上走來幾人,為首的一個男子一襲白衫,雪發飄然,仙 似的緩步走來,經過茶館前的傘攤,白衣男子倏然停住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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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男子走到傘攤近前,拿起一把紅梅花傘打在頭頂。
這時,茶館的窗紙被捅出一個洞孔,一雙神秘的眼楮貼上洞孔,明亮的一束陽光從洞孔射進,刺痛了窗後這雙滴淚的眼眸。
白衣男子痴了半晌,回過神後合上傘,,把傘在左手掌上拍了拍,吩咐身後,“買下。”
肖義連忙付銀子。
這時,萬姐抱著小少爺走出茶館,小少爺見到白衣男子,掙脫萬姐的懷抱向著他跑過去,嘴里喊著,“爹爹!爹爹!白衣爹爹!”
小少爺跑到白衣男子面前,仰著小臉張開小手脆生生的乞求,“白發爹爹,抱抱。”
軒轅睿垂眸看著地上的小人,微挑眉梢,蹲下身子,喜愛的漾唇一笑,“小娃娃,你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爹爹。”
小少爺很認真的看著白衣男子 奶聲奶氣道,“寶寶沒認錯爹爹,娘親說爹爹的頭發雪白雪白的,娘親還說,爹爹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小少爺把手搭到軒轅睿的肩膀上,貼上小臉啪嘰,波了軒轅睿的臉頰一口,然後摟著白發爹爹的脖頸又親了兩口。
“哈哈,這小子,有膽量。”司徒宇在一邊叫好。皇上的兒子還沒膽量這般親吻皇上爹爹呢,這假冒兒子卻吧唧吧唧親了好幾口。
軒轅睿伸手把他抱在懷里,站起身笑眯眯地看著小娃,心頭泛上一陣酸楚,自己和瀟兒的孩子也有這麼大了吧,也會是這麼可愛,什麼時候能見到自己的親生子?
“爹爹為何不親親寶寶。”小少爺看著圍上來的一圈人一點不怯場,摟著白發爹爹稚嫩的邀寵。
軒轅睿心情愉悅,完美的唇瓣微微一彎,清淺的笑了笑,對著那孩子兩面細嫩的小臉蛋一面親一口。
楊矯健盯著小公子的那雙眼楮頗有疑惑,踫踫身邊只顧咧嘴笑的肖義,“看這小家伙的眼楮。”
“眼楮?”肖義把目光匯集在小公子的眼楮上,驀然呼吸一窒。這小娃的眼楮竟然酷似皇上的眼楮,一雙鳳目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只是一雙稍大一雙稍小。
“小娃叫什麼名字。”軒轅睿溫柔的問。
“娘親我叫寶寶。”
“寶寶,你娘是誰?在哪里?”肖義拉著小公子的手臂,急剌剌的問。
小公子被肖義瞪著的眼楮嚇到了,從軒轅睿身上掙下來,跑向萬姐“娘,叔叔好凶。”
“不怕,不怕,叔叔在逗你玩,外面人太多莫要跑丟了,娘抱你回去吧。”萬姐把小公子抱到懷中,回茶館去了。
軒轅睿盯著萬姐離去的背影低聲吩咐,“矯健,查查這家茶館的背景。”
“是。”楊矯健應聲而去。
軒轅睿邁步走進茶館。
“歡迎光臨,客官請坐,請坐。”小二禮貌的把客人讓到座位上。
“客官喜歡品什麼茶您盡管點來,本店的茶品應有盡有。”曲掌櫃殷勤的上前待客。
“香蘿茶。”軒轅睿深邃著掌櫃的笑顏,從齒縫里擠出三個字。香蘿茶世上只有一株,名字是雲瀟命名的,其實就是一株野山茶。
呃……
曲掌櫃卡了殼,“香蘿是茶?在下沒听說過有這種茶。”
“香蘿是世間絕品,掌櫃的當然不曉得。”見掌櫃尷尬著,軒轅睿微微勾勾唇角,“來杯烏龍。”
“哦,是,客官稍等。”
須臾,掌櫃的沏好茶,命小二送上桌。
“肖義,讓大家都喝一杯解解暑。”
“哦。”肖義淡淡應著皇上,讓侍衛們落座喝茶,自己坐在靠近皇上的一張桌旁,捧著茶杯有些心神不定。
軒轅睿沉靜的品了半盞茶。
肖義被那小少爺的那雙鳳眸攪擾著沒心思品茶味,有話要問掌櫃,可又怕打擾主子品茶的清靜,話已憋著到嘴邊,咕嘟咕嘟喝完了杯中茶。
終于憋不住,“掌櫃的,這間茶館老板在哪里,可否請出一見。”
“哦,東家不在鋪子里,何時再來沒準。”曲掌櫃順溜的回客人問話。
“剛才抱孩子的那位夫人是誰?”肖義問題多多,曲掌櫃並不嫌煩,態度和藹一一解答。
“是東家夫人。”
“夫人住在鋪子里?”
客人的問話有點出格,曲掌櫃不願再答,“小二,為客官緒茶。”
小二上前給肖義杯中添了茶水。
“掌櫃的,在下並無惡意,只是打听一下這家茶館的東家,與女人無關,你只須回答便是。”肖義一雙眼楮瞪著掌櫃的,氣勢迫人。
曲掌櫃無奈,只得作答,“東家前日剛走夫人就尋來了,也是昨天剛來,馬上也要回去了。”
“東家去了哪里?”
“呃……許是去別處巡鋪去了吧。”
“東家還有別的鋪子?”
“東家的四海聚香茶鋪有四間,襄城是其中一間。”
這時,楊矯健回來了,在桌旁坐下向軒轅睿耳語,“三爺,屬下到隔壁幾家店鋪簡要問詢一下,此店是兩年前開的,老板的名字叫江豐,家住襄城南百里之外,夫人叫玉蓮,兩人只有一個兒子。江豐是個有名的風流公子,在外游蕩幾年不回家,江夫人懷疑夫君在外面養小,攜子到此尋找夫君。江夫人是襄城本地人士,娘家在城西二十里的一個小鎮上,微臣已派人到江夫人娘家調查落實。”
軒轅睿眉宇間微露一絲失望,端起茶杯默默飲茶,舌尖已品不出那烏龍的醇香,只咽下一口淡淡的苦澀。
茶館內沒人在說話。
楊矯健飲著茶水,犀利的眸光在店內掃了一圈,猛然落在窗格上一個洞孔,他走到窗前觀察那處洞孔,洞孔是由里向外捅出去的,兩指大小。
夏日窗是打開的,看向街面一目了然,因何又多此一舉的捅開側面窗格的窗紙,莫非有人不敢露面,隱在此處窺視街面?
茶館小二見楊矯健行動有異,向掌櫃遞個眼神,悄然閃身從後門溜走了。
楊矯健在窗前向外目視了幾眼能見範圍,忽然發現窗台上滴有一些水滴,用手指沾了一下水漬,放舌上一添。
咸的,淚水?
他轉身剛要到皇上那里稟報這一重大發現,軒轅睿手中的茶杯悲滄一落,默然起身離開了茶館,肖義隨後跟出去。
楊矯健有事要弄明白,急切的問道,“掌櫃,剛才可有女茶客在此店飲茶?”
呃……主子神也!
曲掌櫃打了個哽,馬上回道,“有,有兩位過路的。”
“什麼面貌?”
“很丑。”
“個頭?”
“不算矮,中等偏上。”
“何時離開的?”楊矯健越問越急。
“大概……離開不久吧。”
楊矯健衣袂一揚,急速閃出茶館,追上皇上一行稟報此事。
很丑,瀟兒喜歡把自己易容很丑的樣子,難道……是瀟兒在窗前偷窺落淚?
軒轅睿揚起興趣,沉聲命令,“立即封住城門,矯健你親自去,出城之人須得一一仔細過目辨認,王衛你帶人逐戶查找,一戶也不許漏掉。”
“遵命。”
城門處,一輛馬車駛出城門後加速飛馳而去,車後,隨行六騎護衛,車上,雲瀟抱著小公子坐在正位、小婉和萬姐坐在兩側。
須臾,楊矯健帶領一隊御林軍封住了城門。
呼——好險!
軒轅睿在襄城搜找半月有余,雲瀟蹤跡皆無。
月光灑落在籬楹小築的庭院中,香蘿茶前佇立著一抹孤獨的身影。
肖義肖義見皇上久久站在那株香蘿茶前,知道皇上在思念皇後,皇後找不到,皇上會一直這般郁悶下去的,低聲道,“皇上,把司徒風調回查找娘娘吧。”
““不用查了,明日回京。”軒轅睿漠然離開那株香蘿,坐回到院子里的藤椅上,眸中黯然隱動著無盡神傷。
“皇上。”肖義跟過來輕喚一聲。
軒轅睿拿起酒壺,往肚子里倒了一口酒,語氣慍怒,搖頭傷感,“朕算什麼?朕在她心里算什麼?呵呵,朕是她避之不及的災禍。”
“皇上……”皇上從沒埋怨過皇後,今日滿嘴都是怨氣。肖義心頭泛動著一抹擔憂,暗嘆,皇上思念無期,傷感過頭,心里發激了啊!
“什麼不離不棄,什麼相伴永遠,一派謊言。”
“皇上,皇後也有苦衷……”
“不要在朕面前提她!”軒轅睿低吼一聲,把肖義的聲音吼回去了,肖義緘口,再也不敢往槍口上撞。
軒轅睿提起酒壺,猛灌了一大口酒,把酒杯墩在桌上,失聲苦笑,“呵呵,夫妻本是林中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他突然伸手指向肖義, “傳朕命令,撤回所有尋找的人,回京,朕不會找她了。”
肖義看著皇上的手指幾乎點在自己的鼻尖上,嚇得脊背往外攢冷汗,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應答的聲音含在嗓子眼,很無力,“遵命。”
“不許私下派人打探,不許為她費神。”
軒轅睿激憤的戳到手肖義的腦門上,仿佛指在雲瀟的腦門上,他狠狠指點,大力的,泄憤的,恨不能把這個腦袋給戳穿才解恨。如果這只手指能點到雲瀟,他一定狠狠的訓斥,狠狠的教訓她不忠于愛的承諾,獨自遠走高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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