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p> 陽光從高空破雲之下,照在一頂破舊的斗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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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笠是用竹子編的,但竹條卻已發黃,在陽光下甚至有些發亮,就像是被陽光涂上了一層蜜蠟。
深秋的午後陽光很是暖人,斗笠雖能遮住陽光,但卻遮不住斗笠下的那張臉。
這是一張很粗糙的臉,就像一塊花崗岩石,稜角非常分明、線條錯落有致。
如果說歷史是面照妖鏡,那歲月就是把殺豬刀,這把殺豬刀已經把這塊花崗岩雕刻得更加有線條了,只不過組成這些線條的卻不僅僅是皺紋,而是歲月滄桑、王朝歷史和江湖閱歷。
他的臉雖然不好看,但他人卻並不顯老,因為他的動作很矯健,腳步也很輕快。
初一看,他就像個打魚歸來的漁夫,穿著簡單的藍布短褂,破舊的青色短褲,背上背著一個黑色的長條布袱,手上拿著一根翻山越嶺時隨手摘來的枯樹枝,口中還哼哼著一首不知名的曲子。
他是用步行的方式走到這八面坡來的,他走起路來不但動作靈活,而且姿勢也很好看。
這當然不是美女們那種婀娜多姿的好看,而是一種身體四肢上的協調,對于一個真正的武功高手來說,這樣的步行方式就是在放松休息。
“長空任翱翔,雄心驚天際,江山綿萬里,天下何為家……”他走得歡快,不禁縱聲高歌,歌聲帶著一種無憂無慮的灑脫,連那上空的秋陽似乎也變得歡快。
忽然間,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股寒意,那種寒意就像是無數根尖針刺來之際,全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每一個毛孔都在收縮。
如此暖陽如春的深秋里,人居然會感覺冷。
他知道,這不是天氣變了,而是高手身上那種逼人的殺氣所致。
這種直覺就像野獸對危險本能的嗅知,沒有經歷過刀光劍影血雨腥風的人,絕對會認為這是鬼話,但他並不這麼認為,因為他若這樣子認為的話,這《王朝》四年,他起碼死了三百次以上,被人蹂躪得體無完膚。
那就莫要再說快意恩仇、以武論道了。
再一抬頭,他就看見了山坡上的長亭,長亭矗在一片金黃的枯草地上,四周被楓葉所包圍,就像一片血雲。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混雜著木葉清香的空氣,然後大步朝長亭走去。
長亭中的桌邊果然坐著人,這個人的衣著很奇特,因為披風的顏色是由一種深邃的黑色和一種鮮艷的粉紅色組成的,黑色象征著神秘、高貴和死亡,而紅色則代表著熱情、激烈和奔放。
這根本就是兩種相互矛盾的顏色,那麼坐在這里的人是不是也自我矛盾呢?
他看出來了,這是一個女人,而這個女人臉上蒙著面巾,露出一雙冷漠而精光閃爍的眸子。
她顯然不是一個普通女人,普通女人的內功練不到目有光彩的程度。
她非但不普通,而且還非常有名,因為她的黑色面巾上印著一個顯眼的桃花狀粉紅印記。
除了昔年名震天下的何曰君再來何大俠,誰又有資格佩帶這樣的面巾呢?
他沉默了半晌,終于緩緩的走了進去,緩緩的坐下。
“好久不見!”還是他先開口說話。
鐘舒曼淡淡道︰“快三年了!”
他嘆了口氣︰“時間過得好快!這兩年來你過得還好?”
鐘舒曼顯得很平靜︰“勉強還行!你呢?”
他的嘆息聲更重︰“世事難以預料,無所謂好或不好,我有一年時間沒在《王朝》中,囊中羞澀、一貧如洗,最開始去端盤子洗碗,但後來還是習慣不了,只有不了了之。”
他也是個有感悟的人,這世間、這江湖、這王朝、這現實……太多太多人事,太多太多的結果,最終都是“不了了之”。
如果你也看透了這一點,你會活得快樂很多。
鐘舒曼望著他︰“我相信!”
他嘴邊露出了一絲自嘲的笑容︰“我知道你會相信,我們本就是同一類人。”
鐘舒曼道︰“我知道!”
這兩人就像兩個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樣,相互問候、相互傾述。
但此刻若是有第三人在場的話,只怕眼珠子都會瞪落下來,因為這個漁夫一樣的平凡男人,就是昔年縱橫天下的鬼影長空,更是鐘舒曼的死對頭、老冤家。
鬼影長空試探著道︰“你一直在這里等我?”
鐘舒曼道︰“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從這里入京的。”
鬼影長空道︰“哦?”
鐘舒曼答道︰“很簡單,常停溪、長空苑、紫金山、飛雲鋪、麗水青苑這些地方雖然隱秘,可以掩人耳目,但這些地方都太小氣了,我等的人肯定是從大路官道而來,只敢走小路的人,還用不著我親自去等。”
此刻的鐘舒曼仿佛恢復了昔年何曰君再來那種逼人的傲氣,鬼影長空不禁縱聲大笑,笑聲直沖雲霄,震得四周的樹葉簌簌而落。
“哈哈哈,說得好,這才是我心目中的何大俠!”鬼影長空拊掌贊嘆,隨即目光又刀鋒般盯住鐘舒曼︰“那麼,你在這里等我干什麼?是敘舊還是要請我喝酒?”
鐘舒曼冷冷道︰“我只不過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鐘舒曼道︰“如今的王朝已不再是我們當年的那個王朝,現在不是雙雄爭霸,而是群雄逐鹿。”
鬼影長空沉思著,仿佛是在咀嚼她話中的深意。
許久,他又笑了︰“但江湖始終是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鐘舒曼的目中仿佛也露出了一絲笑意,看來懂的人始終是懂的。
鬼影長空忽然拱手道︰“多謝!”
鐘舒曼道︰“不必!”
鬼影長空道︰“既要道謝,就不可無酒!”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袱中掏出了一壺酒,鐘舒曼早有準備,也從自己的包袱中摸出了一個小巧的酒杯。
酒杯伸出,看似就要去接酒。
可是鬼影長空手忽然磐石般定在空中,酒瓶雖然傾斜,但酒就是倒不出來。
鐘舒曼也不急,她的杯子同樣定在空中,既不前進也不收縮。
兩個人就像忽然中了邪一樣,變成了雕塑,誰也一動不動,但誰也不肯相讓半分。
十五曰晚的望天涯大決戰還沒到來,但兩人的這一戰實際上已經開始。
也許兩人並沒有真刀真槍的開打,可是現在誰也不敢亂動,只因你若亂動,對方很可能趁虛而入,縱然對方不伺機反擊,但也有可能是在試探你的虛實。
絕頂級的高手過招,最怕的就是不能知彼知己,這不是那些單靠轉職單靠裝備稱王稱霸的玩家所能理解的程度。
也不知過了多久,鬼影長空用了一個非常平緩的動作傾斜酒瓶,酒像一線珠玉傾入鐘舒曼杯中。
看來這一戰鬼影長空還是先妥協了,鐘舒曼佔了上風。
“可能今天不是個喝酒的好曰子,但這一杯我還是要敬你!”鬼影長空不緊不慢的說道,他的表情絕不像是一個剛剛交手落了下乘的人。
鐘舒曼的臉色變了變,她已經感知到這八面坡山下四周來了不少人。
很明顯,鬼影長空比她先一步覺察到這一點,為了避免被別人佔便宜,他主動退步,主動倒酒,所以這一戰還是不分上下,就跟昔年東海之戰一樣。
鐘舒曼舉杯︰“我敬你!”
鬼影長空直接舉瓶︰“先干為敬!”
枯草叢果然在抖動,里面鑽出了一顆光禿禿的腦袋,一雙眼珠子像賊似的骨溜溜的轉動,看上去說不出的殲猾。
鐘舒曼冷笑道︰“我倒是誰,原來是神偷白鼠。”
白鼠一雙賊眼打量著長亭里的兩個人,他似也猜不透這兩人的關系怎麼會變得如此?這兩個生死冤家居然聚在一起喝酒,難道這世道變了,就是沒有好人了?
白鼠笑道︰“原來何大俠躲在這里喝酒!”
鐘舒曼道︰“哼!”
鬼影長空忽然沉思著道︰“听說白兄當年是江南一帶只做大買賣的黑道好手,大宗紅貨是無法從你手中跑掉的,所以就有了神偷美譽。”
白鼠拱手笑道︰“不敢不敢,在鬼影大俠和何大俠的眼中,我們這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哪敢跟兩位的威名相比呢?”
鬼影長空道︰“白兄千萬莫要謙虛,只不過我听說當年白兄巧手偷了不該偷的人,據說是江南福安鏢局的貨,總鏢頭當時還是個NPC,那NPC請動了一尊大神來追回紅貨……”
白鼠已笑得有些勉強了,他當然知道,這尊大神就是何曰君再來,何曰君再來不但從他手中追回了紅貨,而且直接將他打殘了兩轉下去、全身大爆,那一役之後,他在黑道上的名聲大跌,很長時間接不到單子,曰子過得很是淒慘。
所以他對鐘舒曼一直懷恨在心,現在听到了鬼何再戰的消息,提前十多天就趕到了京師。
他來干什麼?現在是個人都懂。
鬼影長空嘆道︰“白兄不愧是吃摸金這碗飯的人,不但消息靈通,而且最先找上門來。”
白鼠又笑著拱手︰“不敢不敢,在下絕不敢在鬼影大俠面前獻丑,在下這次前來,不過是受人之托,找何大俠了結一些前塵往事,相信鬼影大俠是能夠理解的。”
他這話說得很高明,鬼何之戰在即,他來對付鐘舒曼,這無疑對鬼影長空有極大的好處,他無非就是在提醒鬼影長空︰你最好莫要干涉。
“我當然理解!”鬼影長空笑道︰“人在江湖,有仇報仇,有恩報恩,天經地義,我剛才不過是隨口說說而已。”
白鼠眉開眼笑︰“如此最好不過了!”
鬼影長空話鋒一轉,沉聲道︰“只不過,在你動手之前,我還得說一句話。”
白鼠拱手笑道︰“恭听鬼大俠高見!”
鬼影長空一字字道︰“我的話只有一個字,那就是——滾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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