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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皮鶴拓的生意經比顧留白還要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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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留白雖說秉承著和誰做生意不是做生意的做派,但至少還是通盤考慮,會考慮整體的布局。
但皮鶴拓只想搞錢。
顧留白早就和他說過,藤甲這種東西,賣誰都可以賣。
那賣太子當然也可以賣了。
這種玩意在南詔就地取材,說到底在南詔就是個廉價貨,而且其實對于南詔軍隊而言,這也是湊合著用的淘汰貨。
但到了外面,這東西很實用,價廉物美。
可以讓那些對箭矢毫無防御能力的軍隊一躍而成甲軍,有時候頂著箭雨作戰,死傷也沒那麼大了。
而對于太子這種叛軍而言,直接購買,量又足夠,沒有工坊產能的限制。
正常情況下一個工坊想要造出一百具鎧甲都要耗費大量時間,但南詔這邊隨隨便便就能運送出來幾千具藤甲。
那為什麼不買?
皮鶴拓在南詔有很多個工坊做這種藤甲,很多部落就是靠這工坊才過上了好日子,現在黔州那邊生意斷了,那不得找太子這邊接上?
關鍵藤甲這種東西在嶺南還挺實用。
嶺南也濕熱,藤甲相比較其它甲冑透氣,輕便,太子和嶺南吳氏在嶺南新募集的近三萬軍隊還沒有甲冑著落,這藤甲倒是來得正好。
這一個願買,一個願賣,生意一下子就做成了。
而這藤甲生意也一下子打開了太子的思路。
皮鶴拓雖然忠于顧十五,都相當于把顧十五當成南詔的本地神了,到處給他建廟了,但哪怕各搶各的地盤,是敵非友,但原來這敵人之間也是能夠好好做生意的?
那能不能和他做更多的生意?
生意經比顧留白還要純粹的皮鶴拓自然樂意做更多的生意。
尤其是之前和那三千曳落河達成交易之後,老奸巨猾的皮鶴拓頓時反應了過來,眼下太子這個叛軍頭子雖然已經有種虎落平陽的感覺,但手里頭的寶貝真的不是地方上的門閥所能相比的。
尤其是這人手上還有可以討好靜王妃的極品沉香。
這種肥羊不薅等著給嶺南吳氏的人薅嗎?
皮鶴拓馬上就派了一個小型使團去桂州,和太子好好商談,問太子除了藤甲之外,還要什麼。
太子當然最想的是直接借兵。
直接弄個一萬南詔騎兵來,說不定就能解江陵的燃眉之急了。
但皮鶴拓的這個使團直接就一口回絕了。
太子你很幽默,但這事情可不能開玩笑。
你是從長安出來的,你也清楚,我們首領還是顧道首出面保下來的,為此顧道首還被朝堂官員一陣彈劾,若是我們直接借兵給你參戰,那我們南詔就又被直接坐實了叛亂之名。
太子當然想說要不你們就和我一塊干得了,但眼下他這副窘境之下,他知道就算自己開口,對方也必定直接回絕,還是不要自取其辱和浪費時間了。
但皮鶴拓的這支使團十分靈活,他們自己商議了一下,提出了一個讓太子也壓根想不到的提議。
我們南詔的軍隊如果去打大唐的軍隊,那必定會被坐實叛亂之名,但我們可以不去打大唐的軍隊啊,我們可以幫你管理嶺南的城邦,幫你在嶺南鎮壓對你有異心的門閥和土人,比如嶺南吳氏?
你應該也擔心嶺南這邊的人反水吧?
尤其是你的大軍往江陵攻去,南詔這邊屬于你的嫡系軍隊就很少了,萬一到時候嶺南吳氏把你一下子擒了直接向皇帝要好處去,這如何得了?
我們不去打大唐的軍隊,但我們可以駐軍過來,幫你看著所有那些對你不利的人。
太子你不妨仔細想想,我們是現成的精銳軍隊,幫你看著嶺南的人肯定沒有問題,嶺南的這些氏族的軍隊,肯定不是我們的對手。太子你不要心疼費用,因為你在這邊的城池肯定需要軍隊駐扎,同樣是給錢,我們現成的精銳軍隊,不需要你額外購買軍械,不需要你消耗大量財力在練兵上,甚至我們騎軍的戰馬都是現成的。
若是在平時,太子肯定不會贊同這樣的提議,但此時南詔使團這樣的提議,卻有兩點讓他無法拒絕。
其一是,南詔使團保證,和太子的生意絕對會一樁樁接著做下去,甚至如果太子真的扳回劣勢,將來形成大勢,那南詔跟著太子干也不是沒有可能。
其二是,太子現在本身想要徹底搞定牆頭草的嶺南吳氏,他倚仗自己的力量,就怕萬一弄巧成拙之下,在嶺南也成喪家之犬,但聯合著南詔皮鶴拓的軍隊,他要徹底搞定嶺南吳氏就會變成萬無一失。
這種提議,就像是他要睡覺的時候,皮鶴拓給他送了一個枕頭。
其實對于太子想要用血蠱徹底控制嶺南吳氏的做法,太子的所有幕僚心中都不同意。
之前太子隊清河崔氏的做法,就已經讓很多人覺得和太子做生意,除了得到一些虛無縹緲的承諾之外,非但得不到實際的好處,反而會被太子吸血,最後更是吃相難看的一口吞掉。
現在嶺南吳氏本身就是嶺南最大的氏族,他們選擇跟著太子干,又出錢又出人,結果太子給他們的實權人物種蠱,用蠱蟲來控制這些人。
這一傳出去,今後誰還敢和太子合作?
你太子之前立的人設是仁王,而不是魔頭。
然而他們現在心中十分清楚,太子沒有別的選擇,而且經歷了陳舟這件事之後,太子已經不願意相信任何幕僚,他們這些謀士現在在太子的眼中,已經淪為跑腿打雜的了。
如果這時候誰跳出來反對,非但起不到作用,甚至有可能第一個被種蠱了。
跟著太子的這些幕僚幾乎都是從長安出來的,他們有著足夠的野心,也已經舍棄了一切,在這種情形之下,他們自己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跟著太子走一步算一步了。
……
暮春的灕江霧氣裹著桐油味滲進六角樓時,遠在夔州的霍問鼎已經被迫宰殺戰馬來給軍士們當做食物了。
灕江畔的這座六角樓里,太子的臉色不再蒼白,反而透著一種詭異的紅,這種紅和健康的紅潤是兩回事,而像是那種剛剛結出的血痂的深紅。
他的身體也略顯浮腫,其實和離開長安時相比,這時候的太子似乎已經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那些在長安久未見過他的人若是到此,看他一眼,或許未必能夠認得出他來。
被他宴請的這些人都是嶺南吳氏的重要人物,吳遠山,嶺南吳氏中此時最具權勢者,吳清 ,宗女,掌管著氏族的海上貿易。吳鐵鱗,吳氏私軍的統領,吳十三郎,庶子,掌管吳氏的糧草。
還有一名七十有三的族老吳稚,也親自到場,就想听听太子還有沒有什麼手段可解眼前之危局。
嶺南吳氏的這些人來得這麼齊整,一是太子相邀,說有可能和南詔達成聯合之勢,二是吳氏這些人其實也的確沒抱著什麼好心思。
他們也的確想親眼瞧瞧和親耳听听,感覺一下太子到底還有沒有前途。
如同他們判斷出太子已經黔驢技窮,肯定沒辦法了,那他們的確和南詔使團所說的一樣,準備直接設法將太子擒了,然後看看能不能到皇帝那里去換好處。
結果才上了第一道叫做苦筍炖鷓鴣的菜,他們這些人每人就被太子種了一個血蠱蟲。
沒有任何抗拒能力。
太子提著一壺蛇膽酒親自給他們倒酒時,他們感到了一股神通氣機充斥整間六角樓,當太子的手落向他們的身體時,他們根本來不及閃避,他們流出體外的真氣直接變成了軟弱無力的潰散氣流,根本無法凝聚。
以太子的身軀為中心,整個六角樓似乎變成了一個禁絕修行者真氣的領域,他們駭然的驚呼聲才響起,就感到一股可怕的氣機落在他們的後頸處,他們只感覺自己後頸和後腦整塊的血肉好像被一只陰冷的爪子揪緊了。
“不要想著反抗,這是類似于墮落觀本命蠱的血蠱。”太子陰冷的聲音響起時,他們所有人都感覺自己整個頭顱都處于一種詭異的麻痹狀態,明明能夠思索,卻似乎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身體。
“你想做什麼!”七十三歲的族老吳稚第一時間叫出了聲來。
“放心,這是我耗費了許多時間煉制的血王蠱,和尋常那些軍士用的血蠱並不相同,只要你們听我的命令,這種血蠱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太子淡淡的說道,“這種血王蠱甚至能夠增強你們的氣血,提升你們的氣力,只是它們和我有著獨特的氣機聯系,不管你們在哪里,若是不听從我的號令,我只要一個動念,你們就乎敗血而死。”
“我們吳氏如此待你,你竟然如此對我們?”吳清 看著語氣平靜,但面目有些猙獰的太子,寒聲說道。
“只是自己想辦法給自己一些保證而已。”太子看著他們,戲謔的說道,“不要想著去拔除這些血王蠱,但凡我有些感應不對,我便會第一時間殺死你們。只要你們能夠助我奪得江山,屆時我不僅幫你們拔除這血蠱,而且還會將你們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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