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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0章 船工
刚吃过午饭，去丈母娘家找船工的李大哥和李大嫂，满脸笑容的回到南山凹o
李大嫂喝了几口温水，嘴一抹高兴的说道：「我跟阿平到家还没提找船工的事，我阿娘就说这两月有好几家来问她，我们还要不要船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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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次回家真的有面光，进村，遇到的村民都热情的跟他们打招呼，哪像以前回家，她主动招呼别人，有的人还爱理不理的。
李母惊讶的看着两人，「你们才回去大半天，就把人找齐啦？」
李大哥高兴的说道：「够了，再招一条船都能招齐！」
村里像张得金那样的大师傅，一天的工钱也才四块，小后生一月加上奖金，有一百多，每次回家还能分二十多斤鲜货，这样的活去哪里找。
最主要还是李家开的是大船，抗风暴能力强，船上还有海事电台啥的，比小木船安全系数高，大家都乐意来。
李长乐听后心里一喜，「我上午还跟二哥、阿威说，多招点人手，旭升三号咱们不租了。雇一个船老大和一个替换休息开船，不管咋样也比租给别人强。「
自家三条船，加上陈老大那条，四条船一起出海，淡季去远一点的渔场作业，也不怕被人欺负。
李二哥附和道：「阿乐说的对，给工钱也比租给别人强。」
李大哥也觉得自己干好，「那就这样决定了，我跟你大嫂再回去一趟，看看另外几个小后生。」
「不着急。」李长乐愁道，「张叔那个船老都没找到，阿爸去找他认识的老大去了，等他回来再去也不晚。」
李大嫂接过去说道：「老塘岸那边倒是有一个船老大，听我阿爸说，那人本事也蛮好的，我们都打算去他家找他了，小舅回来说那人滥赌，我们就没去。」
「滥赌的人千万不能请，万一哪天输红眼了，谁知道干出什么事来。」
几人连连点头，李二哥问：「大哥，那几个船工怎么样？」
「有一个是你大嫂堂侄，还有两个也是王家人，三人跟阿城一样，都在小船上干过两年，撒网、下地笼、延绳钓都会。
他们听阿城娘和阿杰家里人说，我们家给的工钱高，待人和气不苛刻，前些日子就去老丈人家，找他打听，我们家还要不要招船工。
老丈人说三人干活舍得下力气，为人也踏实稳重，见面后觉得还行，就让他们明天过来，大家见见面。
还有两个是小舅介绍的，听说两人原本在南岸大船上干活，跟南岸的船工起了口角，船老大帮亲不帮理，两人一气之下就辞工不干了。」
李长乐笑道：「小舅介绍的人应该没错，现在船工已经找齐，再找一个船老大和替换休息的，人手就够了。」
李二哥点了点头，「等阿爸回来，如果还没找到船老大，我们就这样先干一段时间。
到时候让阿柱去我那条船上干活，南岸大船干过的两个船工，就跟你们那条船。」
「也行！」
兄弟几人将现有的人手安排好，就等李父回来，雇来船老大和替换休息的就三条船一起出海，没有的话，就两条船先干着。
李大哥说道：「趁这几天在家，我们把一楼还有屋子周围的建筑垃圾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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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拉到屋前坝子把低洼处填起来。」
「好！」兄弟几个去了前面新房，屋子的墙体已经砌好，距离李母挑的上栋梁的日子还有五六天。
这年头起新房讲究多，栋梁没架上去之前，房顶的活就没法干，泥瓦匠趁天气好，开始粉刷墙体，铺设二楼的水泥地，木工师傅开始安装木质楼梯。
守在晒场的阿柱、阿肖见他们出来干活，提起畚箕、锄头也干了起来、
一楼地面堆积着不少碎砖头、石块，以及掉落的灰浆，铲起来装竹筐里，抬到屋前院坝。
李长乐发现罗阿柱的确有一把好力气，他们要两个人才抬得动的建筑垃圾，他一个人提着就走。
「阿柱，在这里还习惯么？」
「习惯！」罗阿柱憨笑，「我现在力气比以前大，吃饭还没以前多，饿得也没以前快。」
「叔买了不少晚稻回来，你敞开肚子吃也吃不完。」
「哎！」罗阿柱觉得在李家比在家还好，以前在家干活比这儿还累，哥嫂嫌他吃的多，动不动就拿脸色给他看。
在这里，阿公阿婆还有几个婶婶也不拿脸色给他看。
最主要的还是来这后，再没像以前在家时，半夜饿醒起来吃生番薯，喝水填饱肚子。
几个壮劳力，干了一下午就把李长乐屋里的建筑垃圾清理干净，并把屋前院坝，地势低的地填高，地势高的找平。
去码头收鲜货的李母和李大嫂，推着三轮车回到南山凹。
婆媳俩在码头守了两个多小时，收回来几十斤皮皮虾、十多斤海鳗，两筐杂鱼，二三十斤墨鱼、一筐马鲛。
李大哥看后问：「怎么才这点货？」
「鱼获本来就不好，好些都说不卖鲜货，留着晒鲞头送来卖给我们。」
「送来卖也好，省得你们一天累到晚。」李长乐接过车龙头，跟李大哥几人去海边杀洗鲜货。
走到路口，遇到晒得比泥鳅还黑的项小鱼，「阿乐叔，那条小舶板是你家的啊？」
李长乐笑着点头，「你怎么晓得是我家的？」
「你家以前的船叫旭号，这条船也是，我就晓得是你家的。」
「聪明！」李长乐看了看他提着的桶，只见里面概有七八八鱼，「
鱼情这么差了啊？」
「今天还好一些，昨天才差，才收了两斤多。」项小鱼把鱼篓拉到前面，「运道还不错，在海沟那抓到一只大青蟹，一条海鳗。「
「不错，也能卖四五块了。」李长乐揉揉他脑袋，「阿弟要放学了，赶紧回家。」
几筐鲜货，兄弟几个没花多少时间就杀洗干净，送回家，将杂鱼用海盐盐渍起来，墨鱼鲞和鳗鲞滤干水分后，送到仓房晒湿货的区域撑开挂起来。
仓房的晒架上整齐的晾着一排排没干透的干货，里面散发着浓郁的咸香味。
李二哥在仓房里看了一圈，高兴的说：「还是阿乐想的周到，以前没晒干的只能收起来装筐里，现在直接把竿抬进来放在挂钩上就成。」
李长乐得意的说：「今天才这么点货，等明天祭过船，我们去海滩礁石对那放几张粘网试试，你们觉得咋样？」
李二哥问：「你不是说要好好休息几天么？。」
陈永威接过话头，「我哥不去，我带阿柱去下。」
李大哥说道：「我听阿水说，王老大买的丝线请人织粘网，五角钱一张的工钱，算下来比买成品便宜两角，质量也比成品好。」
「阿发那小子说去看看哪家的质量好，到现在也没来回我话。咱们明天就去买丝线回来，发给村里那些妇人织。」
一张网省两角，十张就是两块——粘网坏的快，几条船一季下来，至少能省下一两百。
几人把鲞头晒好出去，天色也暗下来了，李父才蹬着三轮回到南山凹，大伙儿看他神色松快的样子，就觉得有戏。
李母见他回来，放下里的活，倒了杯递给他，「怎么样？「
李父接过水喝了几口，抹了抹嘴说道：「一起撑船的老伙计帮我介绍了一个推船沟村，一个叫满舱的船老大。
这人跟阿平年纪差不多，夏汛的时候跟南岸大船合约满期，身体不舒服回家，原本打算在家歇到明年春汛再出海。
听说我们家出海一次就三五天，不像在南岸船上，出去一次就是半月一月，愿意来我们船上干。
他说在南岸船两百块一月的工钱，来我们这干可以，工钱不能低于这个数。
我跟他说，回来和你们商量一下，明天去回他话。」
「两百块，比李长贵那条船的老大工钱还高二十。」
「只要本事好，两百块就不贵。」李长乐看向李父，「阿爸，你觉得他值这个工钱吗？」
本事好的船老大，航海捕捞经验丰富，看风向、云状，就能得知未来几个小时天气如何。
李长乐听说本事特好的老大，听听船头水声，便知渔船航速多少，到达目的地需要多长时间，遇到突如其来的风暴，也能镇定的驾驭渔船，闯过浪山。
爬到桅杆上望望，用一根空心竹竿插到水里听一听，便知海里有没有鱼群，是什么鱼，鱼情是厚是薄。
这样的船老大别说两百一月，三百他也愿意给。
李父说道：「以前在渔业队的时候，几个村组队出去作业，也跟他阿爸一起干过两次。
他阿爸本事好，干活舍得下力气。老伙计说满舱老大跟他阿爸一样的脾气。」
「那就照他的要求给他。」李长乐看向李大哥，「明天你跟大嫂再回去一趟，看看另外几个小后生。」
李大哥点头应下。
李母婆媳见他们商量好，把锅里的饭菜端上桌。
一盘爆腌带鱼，红烧杂鱼、一盆五花肉片炒老南瓜，还有一盆芋头汤。
饭桌上，李母把明早祭船的时间跟几人说了一下，又商量了一下，雇哪些人帮忙织粘网。
雇人织网，也不用来家干，只需把网线按照粘网的数量，分发下去，接手的妇人织好再送家来验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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