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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9章 回看來路
換在三四年之前，哪怕賀靈川得了這件重寶也不敢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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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霄金宮只有在落地具化的這個過程最燒玄晶，一旦規模固定下來，就與普通建築無異，自身可以從空氣中吸收游離的靈氣來鞏固，既穩定又節能。
幻宗在顛倒海使用這件法器，不用多操一點心。
這一點與靈虛城的浮空島和傳送陣不同，那就是個燒錢的無底洞。
但人間的靈氣可就稀薄多了，經不起它吸，所以幻宗原本並不把這等寶貝放在世間；幸虧近一年來帝流漿頻繁爆發，人間靈氣濃度指數級上漲，勉強可以支撐它的運行。賀靈川只要支付赤霄金殿具化落地這一過程的玄晶就行，後續它會自己吸收靈氣維持穩定。
雖然那也是極其可怕的一筆支出，但他盤過賬了，劃算的。
並且赤霄金殿還有一個優點，凡間宮殿比不上︰
具化之前，建築的樣式、布局、大小、排列，是可以由主人隨心定制的。
賀靈川的團隊，光是捏模型，不對，造模型圖樣就花費了整整半年的時間，還用沙盤反復定型調試，方才有今日這般，融仙宮玉闕與帝王氣象于一體的特殊效果。
具化之後，赤霄金殿的建築布局、外觀內飾也是可以隨時調整的，只要賀靈川支付足夠的玄晶。
所以，今後若是在宮城中瞧見三十丈高樓平地起的奇觀，也沒什麼好驚訝的。
再者，它既然是仙家法器，自然有御敵功能。那宮牆城門可比人間造物堅實多了——
當然，想讓它全力運行起來，還得填充玄晶。
賀靈川判斷，短期內用不到這一重功能。以上優點，加上今日在萬千子民面前的裝逼效果，赤霄金殿的性價比已經拉滿。
現在九幽大帝的宮城在琚城以東，主體都在平地上，但也兼具後方山溪河瀑之景。劉青刀和不少修行者都提議把宮城定在山上，高倨山巔、俯視人間，方顯帝王/龍神威嚴。
貝迦就是這麼做的，人家甚至把宮城放到了天上去，效果好得不得了。
賀靈川听了也很心動，然後就拒絕了這個建議。日後普通臣子上朝之前還得先上山，誰願意遭這大罪？
所以只有宮城後方的園林放在山上。
眼下，他就站在朱紅色的宮門之外，俯視眼前國民的歡聲雷動。
賀靈川回頭看了一眼，深深吸一口氣。
他贏了。
閃金之戰，他贏了。
成功的芳香總是教人迷醉，里頭裹著濃烈的血腥。
眼前盛況是鮮花掌聲、普天同慶，回看來路卻是森森鬼域、遍地尸骨。
他今天榮登九五，是經過多少殫精竭慮的付出，多少日以繼夜的努力？
他搞垮了多少對手，殺掉了多少驚才絕艷之士？
又有多少追隨九幽大帝、追隨理想的戰士無畏犧牲，永遠長眠在閃金地下？
這份勝利的重量，無以估量。
它換來的，是閃金平原和平與安寧的曙光，也是九幽大帝朝著下一步目標堅定邁進的基石。
次日清晨，早起的秋陽第一次照亮蒼晏國的宮城。
路過的人們、前一夜還逗留不去的人們，都下意識“哇”地一聲驚呼。
陽光打在宮城的朱檐紅瓦上，炸出一片赤金碎玉的光！
那光芒耀眼又霸道，集瑰麗與威嚴于一身，任何言語形容都顯匱乏蒼白。
這便是“赤霄金殿”名字的由來，這些華美的屋瓦乃是“火鳳瓦”，每一塊都如同火鳳的羽毛。
在琚城慢慢向外擴建、準備把宮城包裹起來的同時，賀靈川也騰出手來，指揮幾路大軍反包閃金平原余下的閃金豪強。
連實力最強的爻國和白坦都敗了，這些豪強從心氣到實力，都不再是龍神的對手。
何況，龍神在蒼晏國都城升天、蒼晏新王宮一夜間拔地而起，這兩大神跡已在閃金流傳得神乎其神。地方豪強的軍隊听了，對抗意志更加薄弱。
大勢所趨，誰還敢螳臂當車？
只用了不到半年，龍神軍就將這些小型對手一一撲滅，堪稱神速，並且多數時間是花在趕路上了，畢竟閃金平原幅員遼闊。
次年春天，草長鶯飛，龍神軍消滅閃金最南端的“草海王”，而這是閃金平原最後一股負隅頑抗的豪強勢力。
時隔一千年後，閃金平原再次統並為一個整體！
蒼晏國的成立，宣告閃金的混亂不堪已成過去，全新的歷史即將書寫。
而伴隨閃金平原炸響的這一記驚雷，賀靈川和他的國度終于也要走上全新的舞台，走進大國之間的博弈。
誰也沒料到，蒼晏立國之後的第一場戰爭來得這麼快，居然緊接著就打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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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龍神立國”這個重磅消息傳到靈虛城的第十天，青宮國師聶小樓匆匆走進了重華殿。
妖帝最近都在這里修行。
天還沒亮，重華殿中雲霧繚繞，仿佛仙宮。
聶小樓知道，帝君正在吐納。
這里本就在浮空島上，帝君神通一出，重華殿的氣溫就降到了至少零下十度，白玉柱桿都凝出了霜花。
凡人往這里一站就要打抖，聶小樓卻靜靜等了一刻多鐘，直到日出。
晨曦照進重華殿的那一瞬間，滾滾雲霧都被鍍上了赤金的霞光，說不盡的巍美壯麗。
但雲霧也消散得很快，三下五除二就露出重華殿原本的亭台樓閣，以及盤在巨柱上的妖帝身影。
妖帝正向著日出的方向深吸一口氣，把最後一絲挑染了赤金的雲霧也吸入腹中，這才收功。
“帝君！”聶小樓向它彎腰行禮。
“什麼事？”妖帝闔目，盤在柱上就與雕塑無異。
聶小樓從袖中取出一朵蓮花，雙手捧起︰“這是青陽前國師差人送來的紅蓮，同時還有一句留言，待它盛開之時，就將它獻予帝君。今夜子時，它開了。”
是青陽托人送來的遺物？妖帝這才睜眼，看他手心里的紅蓮一眼。
也不知摘下來多久，它看起來還是水靈靈的，蓮瓣上甚至還有一點露珠。花瓣層層綻開，露出中心淡黃色的蓮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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