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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
孙喜这位小地狱少君是否是真心投诚,李追远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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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引出的这场碰头,是不是鸿门宴,少年亦不确定。
李追远就没花心思,去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没必要。
他昨晚都安排群狼们去做了一整宿的地理水文测量,今晚就算什么事儿都没有,把他们再喊出来遛个弯,又怎么了?
太爷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努力挣钱的意义在于花小钱时懒得去计较。
当李追远在这一浪里统筹掌握了足够大的资源,孙喜这一变量已经无法影响到大局,压根就不用在意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面对这一突发变故,孙喜吓得打开一个木盒子,其四周当即浮现出一杆杆黑色阵旗,形成防御结界,将他保护。
随即,孙喜就看见一头凶气滔滔的恶蛟自前方少年掌心浮现,这是要布置阵法,以阵破界。
李追远确实在布置着阵法,但同时,他也将红线连着谭文彬,让谭文彬以灵兽扩音的天赋,调派指挥着狼群。
在初始阶段,狼群是愿意给面子听一下指挥。
前提是你的指挥,能让大家看到明显效果,要不然大家很快就会按照各自习惯去战斗,并逐步恶化成出工不出力、明哲保身。
伴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战场格局逐渐变得清晰。
李追远没让他们分散开去捉对厮杀,而是配置一半人手进行外部防御,另一半人手则专攻一两尊阎罗,争取以最快速度实现对阎罗的减员,把优势滚出来。
狼群素质很高,不用去做微操。
在分割好战场确定好战术基调后,李追远将里面指挥能力出众的点灯者提出来,让他们来负责指挥身边两到三个团队。
大齿轮层层带动小齿轮,稍一磨合,竟给人一种丝滑感。
如果在攻打鹿家庄时,狼群能有这种配合,那鹿家庄的抵抗时间必然会大大缩短,呈现出摧枯拉朽;
但一来那时的李追远没「资格」如此指挥,二来没有鹿家庄的参照表现,也拿不到基础数据。
陶竹明:「上次能让我感到佩服的指挥,还是在虞家时的九江赵毅。」
令五行:「这次人更多,指挥得也更好,而且赵毅当时也是在一线厮杀。」
冯雄林仗着强悍的体魄发动冲击,后方朱一文以折扇扇动,削弱压制目标阎罗,徐默凡自斜侧一枪提前刺出,先一步破开阎罗的防御,冯雄林撞击抵达,阎罗倒塌在地。
未等它站起,一枚巨大的黑色棋子虚影对着它落下,剧烈的轰鸣声中,琴弦悄无声息地附着,对阎罗的庞大身躯进行切割。
冯雄林摸了摸脑袋,边预备第二轮冲击边发出感慨:「得,我之前还说咱仨是在提前熟悉龙王令,没想到人家连成为龙王后,如何指挥大家镇压江湖祸乱的本事,都已经练好了!」
冯雄林这话,说出了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声。
压服群狼是一回事,能有效带领指挥群狼是另一回事。
少年都做到了。
大家伙都是听长辈讲述历代龙王故事长大的,这会儿,自己真的有种成为故事中人的感觉,只不过————是配角。
小地狱的阎罗,与酆都地狱的无法相比。
强是强的,也有专属于各自的手段,但自身的局限性也很大。
像当初在镇子上,面对那尊线槌阎罗时,林书友因被克制,只能在其结界里不断闪躲,可等李追远破开其丝线结界,又有润生加入负责拉扯后,接下来就是依葫芦画瓢地无伤解决战斗。
这次阎罗的数目有九个,但应该是在小地狱里各自开府高高在上太久了,它们彼此并不懂得配合,且为了确保埋伏成功,这次没出动鬼将鬼帅以及活人谷传承者随同,缺少了炮灰,也是缺少了润滑。
在李追远与狼群眼里,这九尊阎罗,被围攻的不懂如何突围,被阻隔在外围的也不晓得如何接应,活脱脱的九头体格硕大的呆头鹅。
说到底,还是上一浪的点灯者平均素质太低,指挥协调上更差,又中了「内应」的诡计,让活人谷赢得太轻松了。
但这次,它们面对的,是一支完成整合的精锐正规军。
「轰!」
第一尊阎罗战败崩散,残魂躲入那枚印章中。
谭文彬:「诸位,此印章帮忙做一下保留,感谢。」
要什么,提前说在前面,大家心里都舒服,你一直什么都不要,大家反而会内心惴惴不安。
再者,这印章价值本就不高,远不如阎罗身上的法器,甚至都不如阎罗本体的药用价值大。
「轰!」
第二尊阎罗倒下,身形崩散。
孙喜将它们从小地狱里带出来打伏击,这本身没什么问题,但在顺风转逆风后,失去主场之利的缺点就会不断放大,而且在小地狱里厮杀,退无可退,在这几,还能想着退回小地狱从长计议。
两尊阎罗的败落,让余下阎罗的战斗意志出现松动。
李追远提前做出战场调整,将徐默凡、朱一文、冯雄林、穆秋颖、令五行这五个团队抽调而出,很直白地让他们不惜代价,各自拦住一尊阎罗。
徐默凡三人早就当过领头狼了,用得熟;穆秋颖更是急需表现。
但这五支团队里,接下来把这活几干得最积极的,还是令五行。
令五行上衣崩裂,手中雷鞭挥舞,引动脚下地火与头顶天雷之力灌输己身,在自己手下人的配合下,将一尊阎罗困在一座由他凝成的雷狱里,压着这尊阎罗抽鞭子。
强横的雷霆之力在令五行身上不断流淌的同时,也将他体内鲜血不停蒸发。
李追远的意思是让他们宁愿受些伤,也要牵扯住敌人。
令五行直接动用起副作用极大的秘术。
陶竹明没被点将出来,照着原有节奏继续与其他人打着轻松配合,只是看着如此疯魔模样的令五行,陶竹明脸上也很是凝重。
在人性拿捏方面,那位少年真的是炉火纯青。
局面,已急转直下。
孙喜张着嘴,木偶脸上流露出绝望。
「我我我————我错了————我错了————」
毫无征兆的,孙喜忽然像发了疯般,冲出了自己用那木盒子布置起来的防御结界,向着李追远等人所在位置扑来。
润生举起黄河铲,可还未等铲子拍下去,木偶人孙喜身上就窜出一条条火蛇,而后整个木偶身躯自行爆开。
「啪!」
威力不强,但光亮惊人。
润生闭上了眼。
即使是拥有蛇眸的谭文彬和拥有竖瞳的林书友,也感受到眼睛灼痛。
同一时刻,原本一直被孙喜坐在身下的大蚯蚓裂开,里面滑出一具湿漉漉被脓液包裹的少年郎躯体。
这是孙喜的阳间真身。
他曾对李追远说过,自己的真身在谷主大殿下存放,拥有了真身后,他这位小地狱少君,就将拥有不逊阎罗的实力。
这次,他的真身也带来了。
先前不出手,是因为他清楚李追远等人的实力,希望让阎罗们上去解决,自己图个看戏;可这会儿他清楚,自己再不兵行险招,「擒贼先擒王」,这局势就将崩个彻底!
孙喜身上浮现出一道道鬼纹,他四肢着地后,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向李追远疾爬而来。
他的时机拿捏得也极好,以木偶躯制造出的感知眩晕为遮蔽,为自己这次近距离突袭创造条件。
他也的确是成功了,因为他绕开了润生,绕过了谭文彬,林书友则站在少年身后,这会儿也来不及上前阻拦自己。
那少年就在自己面前,很近很近,身侧只有那个女孩陪伴。
他早看出来了,这少年很强,却又非常弱,无时无刻都需要人保护,因为只要被近身,就是灾难!
孙喜张嘴,口中吐出一把通体漆黑的剑,对着少年刺去!
「砰!」
剧烈的声响,夹杂着刺耳的厉啸。
一切都发展得太快,正在战斗的狼群们不清楚前奏,但看见了那边沙石漫飞、烟尘卷起。
这一刻,大部分人内心都是一松的同时,升腾出一股希冀。
希翼少年暴毙。
自古以来,江湖陨落的天才,多不胜数,而这江上,更是号称每一代天才的乱葬岗。
一次大意、一次意外,就很可能埋葬一道将众人压得喘不过去的身影。
王霖睡得香甜,不为所动。
朱清对自己身下的骆阳道:「哥,好像要出意外了!」
骆阳:「你看见了么。」
朱清:「烟尘鬼气未散,还不知道具体结果。」
骆阳:「既然看不见,就别瞎操心,也别瞎开心。」
烟尘沉寂、鬼气消逝。
孙喜嘴里的剑锋,距离李追远的脸还有一分米时,彻底停住了。
一同停住的,还有他这具速度奇快的身体。
李追远一脸平静地看着他。
孙喜目光先下移,再上抬,与少年对视,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不是在布阵破我结界————你布置的是————」
李追远:「嗯,我布置的是防御阵法。」
孙喜眼里流露出深深的不解,紧接着是浓郁的恐惧。
在自己一开场就给自己套了个龟壳时,眼前这位,完全没有破自己结界的意思,反而也专心布置起防御阵法,这是笃定自己会从龟壳里冲出来发动突袭。
李追远抬起手指,恶蛟咆哮,阵法效果进一步加持,将孙喜固定得更加严密,连眼睛都无法转动。
木偶爆炸、制造遮蔽,这对李追远而言,其实不管用。
因为润生他们就算对外毫无感知,自己也能通过红线对他们下达命令,形成防御。
没这么做,是孙喜既然要主动往砧板上冲,硬要躺上去,李追远也没理由去拦着。
润生举起黄河铲,身上疤痕紧随心跳蠕动,无需考虑其它,简单得就像是在家里劈柴。
「轰!」
一铲子拍下去,孙喜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整个人都要碎了。
谭文彬甩出锈剑,对孙喜下腹处一划,怨念与孙喜身上的鬼气发生剧烈反应,孙喜的身躯似细小麻将块般快速脱落。
林书友自小远哥身后绕行至身前,金锏平举,三叉戟虚影附着在金锏上,对着孙喜面门戳去。
「噗!」
金锏自孙喜鼻梁骨处捅了进去,其整张脸都随之深凹,大量高温白雾溢出。
原本被孙喜含在嘴里的黑剑落下,林书友脚尖一踢,将这把剑弹起后,以另一把金锏将其勾住。
蕴养在小地狱少君体内的剑,应该是件好东西。
三方发力,三记实打实重击,孙喜的身躯彻底崩烂,但一道深绿色的影子自肉身剥离,昂扬向上,想要逃跑。
阿璃举起手,掌心对着上方,手指回握。
女孩背上的登山包拉链开启,一只血手迅猛窜出,攥住了想要逃离的孙喜魂体。
阿璃将手收回。
「不!!!」
伴随着孙喜最后的绝望魂音,它被血手拽回了血瓷瓶。
其实上次,若不是李追远干预,他早就进了那瓶子了。
但晚点进,他确实能带来更大收益。
润生自孙喜碎尸块中,捡起一枚黑色印章,在自己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小远。
李追远接了过来,印章小巧古朴,比之前自己献祭给大帝的阎罗印章,多了些贵气与精细,上雕鬼头、下刻「少君」,里面还储存着孙喜的灵魂烙印。
少年将它随手封印后,放入口袋,而后转身,看向外围战局。
什么都没说。
但很多人心里之前产生的希冀,此刻都化作了更为迅猛和不计代价的攻势。
李追远没再出手,他也没让润生和林书友下场。
周围打得火热,而处于占据中心区域的这里,却格外安静。
一座又一座庞大身躯倒塌,一尊又一尊阎罗败亡。
折损的阎罗越来越多,剩下的阎罗就会被解决得越来越快。
最后一尊阎罗最凄惨,他受到了所有人的集火,大家伙都把结束这场战斗的最后一击,宣泄在了它身上。
它崩散得渣都不剩。
浑身是血、气息明显萎靡的令五行,走入水滩内,弯腰,捡起最后那尊阎罗被崩飞出老远的印章。
而后,他看向其他人,将自己的手掌摊开。
像昨晚做测量汇总时一样,那些手里暂时保存阎罗印章的人,主动先交到令五行手中。
令五行抿了抿干裂出血的嘴唇,涉水走到李追远面前,将九枚印章上交。
润生代为收下了。
令五行微微点了点头,没说话,转身往回走。
李追远对所有人开口道:「原地休整,战利品由令五行与陶竹明进行分配。」
众人纷纷席地而坐,有伤的处理伤口,乏力的恢复元气。
令五行推开给自己涂抹药汁的手下,站起身,去分配战利品。
陶竹明身边一位侍从小声道:「看来那位,还是更看重门庭。」
「呵。」陶竹明摇了摇头,「无非是觉得我和老令富裕,让我们俩来主持分配,等同默认少了两队人分东西。」
陶竹明走到令五行跟前,看见令五行正拿着本子和笔,记录谁这次分到了。
没分到的人,下次再有战利品时,可以优先获得。
陶竹明:「令兄,我是真的有点佩服你了。」
令五行:「我也有点佩服我自己。」
陶竹明:「我真害怕你是在演戏。」
令五行环视四周,笑道:「不都在演么?」
朱一文不顾脑袋上还在流血,先将锅架起点火,把分给自己的那根「腌萝下」下锅。
正当他准备找自己的食友来共同享用时,却发现润生跟着那少年已经走远了。
与狼群拉开一定距离后,李追远布下了一个临时隔绝阵法。
润生将小供桌摊开,拉下大帝画像,祭祀大帝的一整套流程,早就成了润生的肌肉记忆。
布置好后,李追远开启祭祀。
火盆内,纸钱正在燃烧,加上孙喜的那枚,总计十枚印章,被少年一起丢了进去。
现在,李追远真有种辛苦挣了笔钱,就赶紧来还利息的感觉。
纸钱燃烧完了,灰烬覆盖大半个火盆。
润生用一根树权在里面拨了拨,以确认都献祭过去了。
「小远,好像还剩下一个没烧过去————」
润生伸手去取,他不怕这点温度,但一入手,马上倒吸起凉气:「小远,你先别接,这个好冰。」
润生手里的印章,并不是李追远烧的那十枚之一,可若是仔细看,能从它上面看出些许孙喜那枚印章的影子。
孙喜的那枚印章,应该是献祭到大帝那里去了,大帝又将它修改后打回。
李追远指尖燃起业火,以此作为阻隔,将印章从润生手里拿起。
这枚印,主体底座是由密密麻麻的跪伏亡魂形象组成,底座之上刻有一头黑麒麟,麒麟昂首,脚踏万鬼。
李追远举起来,看了看下方,本该是「少君」俩字的,加了俩前缀,四方正统酆都少君。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印了,该叫玺————酆都鬼玺。
这时,本该隔绝外界的阵法里,出现一股阴风。
有一缕灰烬自火盆内被卷出,落在桌案上,形成一行威严道劲的字:
吾酆都少君之号,羞于见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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