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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
風吹桃林,贈來漫天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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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遠清站在壩子上,輕撫白須,面帶微笑。
對方的回應速度依舊很快,還是很給面子的。
心里一塊大石頭落地,孫遠清只覺得一陣全身輕松。
很快,孫道長就真的輕松了。
因為,他離了地,飛起來了。
飄出桃林的花瓣,于半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將孫道長攥住。
陣法師不善拳腳,當然,這時候拳腳也沒多大意義。
在壩子上眾人目光注視下,孫道長被抓入了桃林中。
人這輩子,終究是要埋的,不是埋在這里,就是埋在那里。
梨花︰“親家爺……”
熊善扯了一下妻子的胳膊。
有時候,不是不想管,而是沒法管,里面那位一旦起了脾氣,就是老夫人親臨也壓不住。
熊善︰“我去魚塘了。”
梨花︰“我去做紙扎。”
熊善先走下壩子,停步回頭,見梨花把笨笨放回了嬰兒床里。
“把孩子送回去呀!”
梨花愣了一下,將笨笨再次抱起。
熊善︰“送回去,送回去,讓孩子去陪少爺小姐解悶兒去。”
桃林下那位對他們一家很是不錯,這時候他們這倆大人是不能去打小報告的,但把孩子送回去時,要是李少爺自己問起來,就可以回話了,或者干脆讓笨笨自己去“陳述”。
梨花抱著笨笨又回到李三江家。
壩子上,坐著一群人,而且都拿著畫卷在欣賞。
趙毅嘴里叼著煙斗。
比起江上的浪,這地上的浪相對更簡單直接。
畢竟姓李的已經把最終目的告訴自己了。
血瓷,姓李的要自己去玉門關附近取回來,越多越好,最好能保持瓷瓶完整。
省去了雲遮霧繞的摸索,砍去了弱枝分杈的干擾,這活兒干的,就是一爽利。
譚文彬那里分配了四幅畫,他與林書友都在認真看著,不時低頭做點交流。
林書友其實不太懂自己需要交流什麼,但彬哥既然如此重視自己,自己肯定得做出積極回應︰
嗯,對,是的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譚文彬身上,是有點壓力,以往讓他打前站或者臨時指揮隊伍都沒問題,他曉得身後有小遠哥托底。
可這次,小遠哥不與自己等人走一條線,自己得包攬整個始終。
潤生閉著眼。
人坐在這兒就算是給予尊重,再要腦子就過分了。
陳曦鳶好一些,她手里攥著合攏的畫軸,也是坐那兒,雖沒研究畫作,但好歹把眼楮睜著,似是在欣賞前方的田園秋景。
陳姑娘走江,就一直是這種風格。
看一眼,領會到,就可以了。
接下來,等風向到了,自會領著她上路,然後該敲掉的敲掉,該砸死的砸死,這一浪也就走完了。
其實這會兒,在壩子上坐著的三組人馬,與其說是在這兒繼續做什麼研究,不如說是等這地上的浪花給予自己指引。
梨花再次將笨笨送到了二樓。
房間里,李追遠正在幫阿璃整理登山包。
自上大學時起,團隊的服飾、裝備,都是定制的,設計者就是阿璃。
因此,阿璃一直都有自己的登山包。
出門在外,自然不可能像在家里時那般每天至少一套新衣服。
正常情況下,伙伴們登山包里只會放一套衣服備用,李追遠給阿璃放了兩套,一套是綠色、一套紅色,是秦柳兩家的練功服。
刻刀、毛筆、符紙以及一些材料放進包里後,李追遠親自提了提,確認重量合適後再將包放回桌上。
阿璃的目光,落在屋里的那箱健力寶上。
李追遠︰“拿兩罐放進去,路上可以買得到。”
女孩選了兩罐健力寶和兩根吸管,放進自己包里。
梨花在門口等了一會兒,見李少爺沒把注意落自己這邊,她實在不知該怎麼開口,就只得把笨笨放進屋里後下去了。
笨笨站起身,搖搖晃晃地走向李追遠。
李追遠扭頭看向他。
笨笨坐了下來,嘴巴“唔唔”發出聲音,手里做著無實物表演。
像是在種地,先往左手邊挖坑埋,再挖出來,擱右手邊繼續埋。
表演結束後,笨笨抬眼,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哥哥,臉上掛著靦腆和討好的笑。
李追遠走出房間。
笨笨舒了口氣,他曉得大哥哥听懂了自己的表達,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都如此害怕大哥哥的原因。
李追遠來到露台上,向下看︰
“陳曦鳶。”
“在。”
陳曦鳶立刻站起身。
她挺喜歡這種被小弟弟發號施令的感覺。
這可以讓她屏退所有雜念,不用再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既然回來了,就去一趟桃林,慰問一下孤寡老人。”
“明白!”
陳曦鳶握著笛子,大步流星。
來到大胡子家,陳曦鳶徑直進了桃林。
以往,她進桃林都很簡單,可這次,卻感受到了阻力。
里面的那位,這會兒像是不想見她。
仿佛已經知道了她現在來此的目的,雖然她本人並不知道這目的是什麼。
域,展開。
阻力當即一顫。
她能察覺到,不是自己的域一下子就壓制住了這片桃林,而是對方主動選擇了撤手。
往里行進,陳曦鳶看見地上掉落著一個造型古樸、內藏乾坤的羅盤。
她沒撿。
繼續往里走,陳曦鳶走到了水潭邊。
不知多少根桃枝此時沒入了水潭里,水潭下面,還在不住地泛起泡泡。
清安的目光,落在了陳曦鳶域上的那一小片雲霧上。
他揚起手,潭水里的桃枝全部抽出退下,那張古琴自木屋內飛出,落在了他面前。
沒開場,沒前奏,清安隨性彈起。
陳曦鳶以笛聲附和。
在二人合奏時,她域里的雲霧,不斷變化演繹,雖然佔域的比例還很低,卻已能看出未來氣象。
清安看著那雲霧,思緒被音律牽動,似是回到了當年那片雲海。
也不曉得具體過了多長時間,只知道日頭開始偏下,清安停下撫琴,對著陳曦鳶擺了擺手︰
“這個面子,我給了。”
陳曦鳶︰“謝謝。”
這聲“謝謝”,有兩點多余。
一是因為陳曦鳶不曉得自己用面子換來了什麼,二是這面子給的也不是她。
不過,和清安合奏,確實很讓她愉悅享受。
轉身往外走時,再次看見了地上掉落的那個羅盤。
龍王家出來的,眼力見兒上肯定沒問題。
陳曦鳶把羅盤撿起,吹了吹,帶回去送給小弟弟。
走出桃林,離開大胡子家,行進在村道時,陳曦鳶忽然感覺到手里的羅盤正在發顫。
她將羅盤托到面前。
羅盤似是受到某種感應,自行開解運轉。
江湖上大勢力之間,是有獨特的傳訊媒介的,她當初就是跟著自己的爺爺去“望江樓”開會,在那里第一次踫到了跟著柳老夫人來開會的小弟弟。
就是這個,還是有點低級,沒辦法意識完整投送進去。
陳曦鳶將指尖抵在羅盤中心,很快,一道訊息傳入她的腦海。
地點位置、出現異象、羊形圖騰。
孫遠清並不是單純的江湖人士,在公家那邊也有一層身份,雖然在集安時他為了維系大陣根基受損,也言明暫時不方便再出來做事。
但一些信息與動態,他是有權限知道的,那邊也希望他能給予到一些建議。
羅盤恢復正常。
陳曦鳶將畫軸打開,羊形圖騰麼……就是它了!
……
李三江家壩子上,趙毅與譚文彬站在一起。
趙毅︰“怎麼樣,譚大伴,緊張不。”
譚文彬︰“是有點。”
趙毅︰“正常,宦官的權力來自于皇權,一旦脫離皇權,難免會有點虛。”
譚文彬︰“確實比不過外隊,能獨當一面,外隊才是大將。”
趙毅︰“過獎。”
譚文彬︰“哪天打算清君側,提前知會我一聲,我好里應外合。”
趙毅︰“一定一定。”
梨花正在廚房里炸肉丸,陳靖很是開心地把最新炸好的端出來,分給大家吃。
趙毅捏了一個,往嘴里一丟,邊咀嚼邊道︰
“我能感覺到,姓李的這次是打算一步登天。”
譚文彬︰“我其實不太了解。”
“要不然,姓李的絕不會願意在陳家的事上讓步的,總不可能是看在那位陳姑娘的面子上。”
“外隊這是吃醋了?”
“我是會吃她的醋,但不是在這件事上,九江趙家,是我請姓李的上的門,也是我親自決定要滅的,骨子里都爛透了的趙家,沒資格再繼續存在于這世上。”
“我知道,我剛是開玩笑的。”
“但我確實是吃她的醋,打個賭,我們這群人里,第一個接到浪花的,肯定是她。”
這時,二人視角里出現了正在稻田對面的村道上,開心地蹦跳行進的陳大姑娘。
趙毅︰“你看,我贏了。”
譚文彬︰“這很正常。”
趙毅︰“洛陽古墓博物館里,如果沒有姓李的,她就該死了的,死在我帶頭布下的局里。”
譚文彬︰“人各有命吧。”
趙毅將手中的血瓷片似硬幣般彈起,再接住︰“以前我不理解,姓李的為什麼會養蛟玩兒火,現在我理解了,手底下沒蛟,怎麼能托舉起他這尊真龍。”
譚文彬︰“外隊,你今天好像感慨格外多。”
趙毅︰“我再和你打個賭。”
譚文彬︰“怎麼說?”
趙毅︰“我賭在你們江上下一浪開啟前,都將迎來真正的蛻變,提前預祝你,譚大伴,你要當九千歲了。”
姓李的布置,趙毅看懂了。